有恩反而招得恨,心中怒气只不忿。
以仇报恩孰能解,表面随和难以信。
绿珠吩咐了欣儿向梅儿打探那日是谁在夫人身边伺候,并看今日可否得空,如若得空便叫了来。绿珠想那日在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定是知道那日之事的。
“二少奶奶,梅儿说,那日是金钗跟银钗二人在夫人那里伺候,今日都并不当班,便叫了来。”欣儿向绿珠说道。
绿珠听说,便顺着瞧去,只见二个长得十分相似的小姑娘站在那里,便笑着先问了句:“你们可否是亲姊妹俩?”
“二少奶奶看的好准,正是呢。我叫金钗,是姐姐,她是妹妹,叫银钗。”那个个子偏低一些的说道。
绿珠心想:这倒有意思,个子高的是妹妹,低的倒是姐姐。绿珠倒也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蓝莹,不觉心生感伤。又问:“昨日夫人那里可曾是你们伺候?”
“正是呢,然不知二少奶奶有何吩咐?”金钗笑着说道,然银钗只低头不语。
“好,那我问你,昨日小姐被老爷、夫人责怪时,你们可在?我听闻小姐受了委屈,你们可知?小姐素来受不得委屈,然你们又知,那事我又牵扯其中,不好直接去问小姐,以免夫人多心,故我今日叫你们来,正是要替二少爷向你们问问。”绿珠说。
金钗是个心思多的,虽见绿珠如此说,然也知道其中必与他事相牵连,便回说:“回二少奶奶,我们是在。然我们只一心在那里伺候,并未听得仔细。”
绿珠心想:若说你一人听得不清也罢,你又如何得知银钗也听得不清,便知金钗是个心思多的。便说:“那也好,其实我只问一人便好,金钗先出去随欣儿去里屋坐一下,喝些茶吧,我只问妹妹便是。”
金钗见如此说,只微锁着眉头偷偷拉扯了一下银钗,便又笑着看了绿珠一眼,随欣儿去了。
银钗依旧站在那里,偷偷瞧了绿珠一眼,便依旧低头不语。
“银钗,昨日你可也在?你可否听得清楚?”绿珠笑着向银钗说道。
这银钗虽说长得比姐姐高,然毕竟小一些,也并没有那些世故心眼,只说“回二少奶奶,奴婢也在,然也听得不是很清楚,也不是很全,只是李姨太进屋时,我才为夫人倒茶进屋去。”
绿珠一听心想:昨日应先并未提及去过夫人那里,然她为何要隐瞒呢?便问:“李姨太可曾是去为小姐求情?”
“奴婢不知李姨太为何会突然到访,然只是李姨太为人随和,并不提及老爷生气之事,说了些并不打紧的客气话便走了。”银钗说道。
“那时老爷还在屋内?也就是说从德那时还未提及大少奶奶与我骑马之事?”绿珠索性直入主题,忙又说:“啊,我只是怕我们的事惹得老爷生气,便是我们的不好了。”
“李姨太去时,老爷还在屋内,只是老爷后来顿觉得有些头疼,也并不让其他人走,只训斥了小姐几句,让她不要再胡闹,便要自己回去休息,夫人便命人扶了老爷回去。我后又听李姨太说,她也是时常头疼呢,故那日并不敢骑马。我倒觉李姨太为人随和,却有头痛之疾,当真让人焦心,然只是不知道李姨太那病是否可治。”银钗说着倒有些伤感起来。
银钗接着又说:“只是那时我姐姐金钗刚好又送来一壶热茶,为夫人与小姐先倒着,便也都没在意李姨太的那句话,便也未问。李姨太也只又说了些闲话。”
绿珠听罢并不说话,看了银钗一眼,又想了好一会子,才说:“那小姐为何平白无故会提及大少奶奶与我骑马之事?是否惹得夫人极为生气?”
银钗见二少奶奶一向善待下人,便全告诉了绿珠,说道:“夫人当真生气呢,然若不是又提起老爷头疼之事,也不会引起这事呢?”
绿珠听得奇怪,问:“为何好端端地又提及老爷头疼?”
“是李姨太实在不放心老爷的头痛之疾,只说自己也常头疼,有一些医治头疼的方子,不知对老爷可否有效,可以改日叫大夫来问问。夫人便忙问李姨太症状可有好转,她便说若少凉风来袭,便好些,又说正是这样,那日才更不敢骑马。夫人笑笑说,即便无头痛之疾也不能骑马啊,大家闺秀,哪有胡乱骑马的,也就是小姐这样。小姐便说,那日大少奶奶与二少奶奶都骑过马之事,又说本不想说,然不知为何只责怪起来她没完没了的。”
银钗停了一下,又感慨说,“奴婢斗胆说一句,小姐当真是说话没有轻重,然只是无心之举,并无坏心。只是让夫人生了气,还让李姨太劝了好大的工夫,只是李姨太不知说什么好,只说不要生气。”
绿珠听到这里,方知应先的别有用心了,便又叫了金钗来,笑着问了几句闲话,便吩咐她们回去,欣儿也按绿珠吩咐的,给了金钗与银钗一些碎银子,让她们拿着买些新鲜玩意儿,又说二少奶奶只是替二少爷问一下小姐的情况,出去不要多说,以免招惹是非。
欣儿也知那二人素日并不多事,无人问起,便不会说,况平白无故会又谁问呢,便也十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