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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再现风波

梁冰和夏安回到北京时,沈红和梁强柱一起到机场接他们。见到儿子和准儿媳让沈红和梁强柱都十分高兴,笑容满面。沈红让夏安和自己坐在后排,她拉过夏安的手握着:“总算盼到你和梁冰在一起了,这下我的心也落到了实处。”

因为天色已晚,所以,他们第二天到医院看望奶奶。

原本十分衰弱的老太太一见到梁冰和夏安,精神顿时好了许多。老太太要夏安坐到跟前,她用混浊的眼睛仔细打量夏安,再用颤颤威威的手抚摸夏安的头发,脸颊,然后咧开掉光了牙齿的嘴开心地笑了,“嗬嗬,挺俊的,我这孙子有本事啊。”说完,老太太将一只准备好的玉镯郑重地放到夏安手上:“你是梁冰爷爷在宫里做事时得的奖赏,我连梁冰他妈都没舍得给,这下交给你,希望你和梁冰好好过日子,为梁家添丁,让梁家兴旺发达。”

捧着如此贵重的礼物,夏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梁冰替她解了围:“奶奶,我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老太太更乐了:“好好好,奶奶早盼着这一天呢。”

告辞老太太,梁冰和夏安一起往医院外走。在医院门口,他们很意外地遇见了代珊。

代珊一见梁冰就奔过来,大声地说:“梁冰,你回来看奶奶吧,我也正要去看她,走,再陪我进去一趟。”代珊说完就来拉梁冰的手。梁冰闪开,指着身旁的夏安说:“我和夏安一起来,我们陪奶奶一会儿了,就不进去了,谢谢你来看奶奶。”

代珊这才注意到夏安,脸色微微一变:“你……你们……”

“代珊,我和夏安明天去领结婚证。”梁冰实话实话,他不想让代珊报什么念想,不想让她再耗下去。

梁冰的话让代珊露出一副绝望的样子,她用力看了梁冰一外,然后大声吼了一句“梁冰我恨你!”吼叫完,代珊猛然拉过梁冰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转身就奔跑。也许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气晕了头,她竟然奋力往马路中间跑,一辆急驰的车子来不及煞车,迎着代珊撞了上去,“嘭”地一声,代珊被撞得弹起老高,然后重重摔在马路边上。

“代珊!”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幕让梁冰和夏安惊呆了,梁冰很快反应过来,快速冲过去一把抱起血淋淋的代珊冲进医院大门,一边跑一边大声疾呼:“医生,快救人!”

夏安脑子“嗡”地一下,随即拾起代珊掉在地上的包跟在梁冰后面跑。代珊被送进了急救室,夏安和梁冰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就在这时,代珊包里的手机晌了起来。梁冰摸索出电话来,当看到是代珊妈妈打来的时,他十分惊慌。

“喂,珊珊,怎么半天不接电话?妈妈包了你最爱吃的香菇饺子,你早点回来。”代珊妈妈在电话里说。

梁冰强迫自己镇静,可声音还是发颤,“阿姨,代珊她……让车撞了!”

“啊!”代珊妈妈迭声惊叫,“梁冰,怎么回事!?珊珊现在怎么样!?在哪家医院!?”

代珊父母急匆匆赶来,代珊正好被推出手术室,准备送往重症监护室。

代珊妈妈紧紧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女儿会有生命危险吗!?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她依然处于危险之中,但是,你们要有思想想准备,她伤到了脑部,大腿,就是脱离生命危险,也不排出成为植物人和瘫痪的可能。”

医生的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非常震惊,代珊妈妈急得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她扑上去揪住梁冰,冲他叫嚷:“告诉我,怎以回事!?”

就在这时,沈红和梁强柱闻讯急匆匆赶了来,见此情景急忙上前拉开代珊妈妈。然后,沈红问梁冰:“梁冰,这怎么回事!?”

梁冰紧皱着眉头,自责道:“都怪我,我和夏安走到医院门口遇到代珊来看望奶奶,就将明天要和夏安去领结婚证的事告诉了她,没想……她转身就跑……结果……”

代珊妈妈一听怒不可恕地扑过来,撕扯着梁冰吼道:“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啊,珊珊苦苦爱了你这么多年,到头后却……如果珊珊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梁冰没有躲避,也没有辩解,任凭代珊妈妈发泄心中的愤懑。沈红又拉又劝才让代珊妈妈停止吵闹,她紧紧地抓住沈红的手:“你说珊珊这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要是她成植株人,残废了,那可怎么办!?”

这时,一直在一边劝代珊珊爸爸的梁强柱说:“现在医学发达,珊珊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医药费我们全部承担,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给她治!”

代珊妈妈用怨恨的眼睛剜了梁冰一眼:“如果珊珊残废了,你得照顾她一辈子!”

夏安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里,她没有发言权,她为代珊难过,而梁冰挨骂的情景同样让她难过。

梁冰留下来守候,夏安要留下来陪他,他摇摇头,夏安只好和沈红梁强柱回家。

夏安陷入到煎熬之中,内疚、不安如一团乱麻,缠绕着她,让她头疼欲裂。她一次次祈祷代珊快点醒来,快点醒来。三天的时间,她都处于昏昏噩噩的状态,机械地跟着沈红往身后,往返于医院和家之间。

第四天,医生说代珊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她依旧没有醒来。

夏安决定离开,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成了累赘,梁冰一家人为代珊的焦头烂耳,她呆在这里显得很多余。

夏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梁冰:“梁冰,我先回去吧?”

梁冰想了想,说,“好吧,我也不能陪你……”

沈红和梁强柱也没有挽留夏安,沈红有些内疚地说:“夏安,真是对不住啊,出了出这事……唉!”

“阿姨,您就好好照顾奶奶,还有和梁冰一起照顾……”夏安没说出代珊的名字,在她心目中,那两个字像利器一样,会让每个人难过。

梁冰要送夏安去机场,夏安不让,“这几天把你累坏了,我自己打车走就行。”说完,夏安拉着行李箱往外走。梁冰追上来,“我送送你。”夏安摇摇头,加快步伐走出了四合院。

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夏安的眼泪哗地掉了下来。

“梁冰,好好照顾代珊,如果她醒来,不要再辜负她。奶奶给的玉镯我留下了,保重!”

这是夏安经过痛苦挣扎给梁冰写下的留言,和玉镯一起放在床头柜里。代珊被撞飞的那一瞬间,她就觉得自己的梦破了,代珊妈妈的话更是让她觉得自己不可能和梁冰继续下去。她只能走,离开梁冰,连送都没让他送,她不想梁冰看到自己悲伤的样子。

小梅看到夏安独自一人回来,有些诧异,问:“梁大哥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夏安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他奶奶病重,他脱不开身。”

听夏安这样说,小梅没再吭声。

从夏安进门的时候开始,乖乖和马利一直围着夏安转,嘴里哼哼着和她亲热。夏安抚摸着它们,心里一片茫然。客栈没有了,而和梁冰的关系也……夏安不知接下去自己该干什么。

怕父亲问起自己和梁冰的事不知如何回答,夏安回来好几天后才去看望父亲。她去的时候,看到父亲和继母正在收拾东西。

“爸,你们这是要干嘛?”夏安问。

“我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和你阿姨要回去了。”父亲说,然后问:“梁冰呢?他没和你一起来?”

夏安硬着头皮撒谎:“他奶奶病重,他得陪着。”

父亲没再问下去,而是交待夏安在他们走后将房子退掉,洗衣机什么的拉回画廊。

“爸,老家污染大,要不,你就别回去了。”夏安挽留父亲。

“没事,我感觉这次恢复得很好,你不要担心,等你和梁冰结婚,我会健健康康地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父亲的话让夏安心里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她用劲抑制住。

几天后,夏安将父亲和继母送上飞机。然后,她接上小梅一起来喜洲,将东西搬回画廊,找房东退了房子。

夏安想安安静静独自呆着,再加上小梅也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于是,她对小梅说:“小梅,你回家看看父母吧,多呆一阵。”

小梅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安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安摇摇头,很平静地说:“没有。”她并不想将北京发生的事告诉小梅,她还小,她的人生经历少,生活范围都很狭窄,许多事她无法理解。

小梅不放心,说:“安姐,你一个人……能行吗?”

“能行,只是照管乖乖和马利,这活儿不是重活。”夏安露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见夏安如此说,小梅没再多言,不过,脸上明显露出难过的样子。

小梅的样子让夏安同样难过,三年,小梅陪自己一路走来,经历了种种艰难的风波,不离不弃。而以后,她无法确定还能不能让小梅留在自己身边。

送走小梅,画廊只剩下夏安孤零零一个人,凄凉和无边的寂寞潮水般袭来,让她感到阵阵寒意。

至始至终,梁冰没有一个电话来,也没有短信。

虽然夏安留言里让梁冰不要辜负代珊,可是她心里到底舍不下梁冰,她心里仍怀着一线希望。只要一静下来,梁冰的面容便不可阻挡地浮现她脑海里。而他对她的好,对她牵就,对她的疼爱,如电影镜头一般重复在眼前闪现。和在北京时一样,她又一次次在心里祈祷,代珊快点醒过来,快点好起来,梁冰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来。

戴维去世后,是梁冰的爱让她的生命之花重生,绽放。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夏安觉得,自己又将一次萎谢,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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