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萧幕言和我在古城租了一辆双人自行车,一直骑到洱海边。
这里的海虽没有青岛的海那么宽广,但在这里坐着,享受着红土高原上的微风,看着海边穿着白族扎染衣走过的农家妇女,还别具异域风味。
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我和萧幕言敞开心扉,聊了一些看似无聊但却触及内心深处的东西。
以前我习惯寂寞,每个夏天的夜晚,我会一个人坐在窗前,静静的冥想,所以我从小喜欢风,尤其是夏夜里的微风。当所有人都睡了,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满天的星星时,他就会像你的恋人,轻轻地掀起你额前的头发,再轻轻地放下。
我这样敞开心扉的把隐藏在我心里的那个世界告诉了萧幕言,他顿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柔软的一面。他睁开眼看着我,忽然间我感觉到他的手触碰到我的额头,轻轻地掀起我的头发,当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将它轻轻地放下。
那种感觉曾经我努力想把它抓住,但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切好像是一个不会清醒的梦一样虚幻。
后来萧幕言对我说那天他表面装得蛮不在乎,但他真的很害怕,怕我会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破口大骂他无耻,之后气冲冲的跑掉,留下他独自自责。但他想不到的是,我没有像他想的那么做,只是闭着眼静静的坐在那里。
我知道是我的疯狂让他望而怯步,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我想改变,因为我已经开始害怕吓跑身边所有的人了。
其实我在享受那种感觉,我害怕我轻轻一动,这种感觉就会烟消云散。
之后我的脸一直在发烫,他的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
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那晚上我们都看到有流星从天空划过,但我们都不曾许愿。萧幕言说在流星出现时人们都只忙着许愿,往往错过了那美丽的瞬间。我点点头,不知怎么的就忘记了自己一直是个向流星索要幸福的人。萧幕言说得对,我们不能把时间花费在许愿上,那样的话我们就连那短暂的美丽瞬间也会错过了。他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仿佛看到有你星光在他的眼里闪动,一明一暗的。
又是一次心动,又是那种温暖的感觉,如一阵暖暖的风,淹没了我的整个夏天,我主动深处双手紧紧地抱着萧幕言,害怕一松手,这种感觉就会溜走。
萧幕言抱着我,他说他想做个忠实的听众,他想听我说说话,无论我说什么。
我告诉他,其实现在我追求的东西并非是我想要的,但却是我所需要的。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活得好累,无数次想放弃,但还是没能做到,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是为了一种东西,那就是尊严,我需要别人的尊重。”
萧幕言的眼红了,他抱紧我的头,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对不起。
其实萧幕言,你不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让你知道,在我的心里还有另一道伤疤,但我再也不会提及它了。那个伤随着我的另一颗心一起死去了。
我觉得很累,靠在萧幕言的腿上,迷迷糊糊的睡着,。风轻轻地刮过,我能感觉得到他轻轻理着我的头发,那是种特别心动的感觉,要是时间就此凝固,我这样一辈子不醒来该多好。模模糊糊的,我好像做梦了,我梦到萧幕言和我说“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从小到大,我就是生在一个要风得风的家庭里,人人都宠着我,让着我。我因此常常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所有的人都该围着我,爸妈满足我的要求是应该的,老师迁就我是应该的,同学们仰慕我也是应该的,而我讽刺拒绝刁难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甚至,甚至自私的认为你应该和我生活在一个世界里,你必须感受到我阳光,我的自信,我的快乐。对不起,是我,是我不够不了解你,我会慢慢等着你,一直等到你走出阴霾,到我的世界里来。
我以为我一直在做梦,但当一滴泪落在我的脸颊上,我才知道他哭了,那个桀骜不驯的男孩竟然哭了。泪热热的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了,但他不知道的是滑下去的泪有两颗。我在梦里扶着他的脸说:我会努力,我会向着你的方向生长。
我把我的誓言在心里对眼前的这个男生许了,我知道明天我们就结束情侣生活,回到那个一度让我压抑的世界里。但我此刻真的不想想那么多,我不想放弃这种温馨幸福的感觉。
许久后,天越来越暗,月光爬过对面的山包,照在平静的海面上。
萧幕言和我惊叹了,在这之前,洱海月是我见过最美的,是渗透生命的澄澈,是沉淀生活的宁静那种。它静静地躺在澄净的海上,或卷或舒、似淡似浓。我再次想起那句话“放空自己”,我现在就想带着清澈的笑容放空自己立于窗前眺望,你会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情绪在那片淡淡的月光中消散了。
那是种岁月的光,带着安然的美。
撇开风花雪月的头衔,用自然的视角,以美学的态度去看它,它绝对可以折杀所有的聒噪,过滤一切烦恼,平静那颗不谙世事的心灵,之后给你一个僻静的处所,任你被洗涤过的灵魂在静谧、安逸中游弋。
那种与月光偶然邂逅的感觉,虽然有激动的情绪,但你却可以心如止水,而自从看过洱海之月,除了心如止水得彻底,另一种情绪便是幸福。是有那么一种幸福感,如月光一样真实、柔和。
我转过脸,看到萧幕言的脸在这样的月光中显得更加平静。
真的想知道,划过那层透明的月光后,是否能渡到对岸,找到那停泊的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