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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经过一番精心的装饰,在武奇和医护人员的共同努力下,小小特护病房顿时焕然一新,不仅拉了彩带,吊了气球,还特地换了两盏桔红色的灯,甚至在大门上贴了春联和大大的“福”字,看上去更是充满温馨,洋溢着浓浓的年味。武奇又变戏法般,带来许多糖果、小吃,令小艾欣喜万分。齐父虽然不能表达什么,看上去心情也不错。

下午,医院院长、书记及相关医护人员变戏法般搬来一张八仙桌,又端来热气腾腾的菜,摆了一桌。小艾有些不知所措:“武奇,你看这……这叫我们如何接受得起?”

齐父也挣扎着想起来,武奇忙过去扶着,说:“伯父,今天是除夕,医院的领导特地安排了一桌团圆饭,来陪你一起过年。”齐父只是连声道谢。

眼看天色渐暗,外面不知何处响起了第一声隐隐约约的爆竹声,没多久,又接二连三起响了起来,顿时爆竹声此起彼落,连绵不断。

小艾在心里暗暗说了声:“过年了!”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父亲早日康复回家,祈祷找点找到姐姐,一家人幸福团圆,祈祷来年平安如意,也祈祷自己跟武奇的爱情生活甜甜蜜蜜、幸福永远。她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透过窗户看着亮如白昼的夜空,一时感慨万端,悄悄落下两行热泪。

武奇不时看看时间,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忙窜出去,兴奋地叫了声:“妈,您总算来了!”小艾听说是武奇的妈妈来了,又是大吃一惊,忙迎出去,只见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在院长书记及一行医护人员的陪同下,款款而至。原来这就是武奇的妈妈!

小艾怯生生地叫了声:“伯母好。”脸上早已羞红。

武母仔细打量着小艾,嘴里不住啧啧称赞道:“好,好端庄,好漂亮!”她笑意盈盈地问:“你就是小艾吧?”

小艾“嗯”了一声。武奇说:“妈,各位叔叔阿姨,你们都请进吧,别站在门口说话呀!”

一干人鱼贯而入,武母快步走到病床前,热情地说:“齐老师,我给您拜年来了,祝您早日康复,健康长寿啊!”齐父热泪盈眶,拉着武母的手,只是使劲地摇,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在病床前寒喧了几句,武母问院长:“齐老师能不能起来?”院长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说:“起来是可以,只是吃饭就不大方便。”武母沉吟片刻,立即说:“这样吧,把桌子挪到病床边去,让齐老师靠坐在床上,我们围着而坐,这才叫团圆饭啊!”大家连忙动手,把桌子挪了过去。

小艾一直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听武母的意思,竟是要在这里陪父亲过年,又是吃了一惊:这可怎么使得呀!忙拉过武奇问:“你怎么……”武奇笑笑,说:“她不来,就要一个人在家过年了。”小艾又问:“为什么?”武奇说:“我是肯定在这里的,爸爸今晚要下去跟坚守一线岗位的干部职工吃团圆饭,妈妈不就一个人在家了?所以我请她到这里来,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小艾心想,原来是这样,又想当官的家庭也不容易,连个年也过不好。她却不知道,武母起初是不同意到医院来过年的,说两家又没正式结亲家,怎么好在一起过年?即使结了亲家,在两边家里过年可以,在医院过年却很是不妥。武奇软磨硬泡,说这也是体察民情,与民同乐,争取了许久,妈妈这才同意。

见安排停当,齐父也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半靠在病床上,武母说:“老武说要吃了饭才能来,我们现在就开席吧。院长、书记,真是麻烦你们了,你们也早点回去,跟家里人好好吃个团圆饭吧。”院长书记及一行陪同人员,客套了几句,如释其负般离去。

武母坐在齐父对面,拉着武奇和小艾说:“你们都坐,小奇,这边,小艾,你坐这边,我们开始吃饭。”武奇、小艾依言打横坐在两边。

武奇给齐父倒了半杯混合饮料,又开了一瓶干红葡萄酒,给妈妈倒上一杯,给小艾倒了一点点,自己也倒上一杯,举杯道:“伯父,妈妈,小艾,今天是除夕,我先给大家敬一杯酒,首先祝伯父早日痊愈,健康长寿。其次要祝妈妈这个永葆革命青春,为人民多作贡献。再次,祝小艾幸福快乐,永远年轻美丽!”武母笑了笑,又看着小艾。小艾脸上一红,也举杯站起来说:“我也敬一杯酒,祝伯母健康快乐、幸福美满,祝武奇哥生意兴隆、一生平安,也祝爸爸早日康复,永远健康。”武母也举着杯,说:“我就祝齐老师早日康复,健康长寿,祝你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吧。来,我们共同敬齐老师一杯。”

敬完酒,武奇便滔滔不绝地说笑起来,武母更是拉着小艾,一会儿给她夹菜,一会儿叙说着武奇小时候的顽皮事,说得大家笑个不停。齐父虽然不能吃什么,可心里却明镜也似的,看看小艾,看看武奇,又看看武母,似乎很是满足。

小艾从小到大,头一回这么热闹地过年,既兴奋又激动,被武母看得更是娇羞不已。她想,如果跟武奇结了婚,今后过年就一直是这么热闹了,一时充满了无数美好的憧憬,很后悔没有早一点把武奇带回家让爸爸看看。她又看看父亲,他虽然不能大鱼大肉的吃,可也能吃些稀软的食物,而且表情十分放松,便想,要是姐姐从来就没有失散过,爸爸就不会这么操劳,也许就不会得这个病了。想到姐姐,她的心里又沉重起来。思绪又从姐姐转到阿布身上,阿布在福利院过年,也一样的热闹吗?小芳姐苦苦寻找了三年,现在又是在一种怎样的痛苦思念中?

大家边吃边聊,吃完后,又有一些人来收拾了房间。10点多钟,武志强匆匆赶来,说去了三家基层单位,和坚守一线工作岗位的干部职工吃团圆饭,小艾又是嘘唏不已。武志强跟齐父简单说了几句话,齐父只能用简单的词语回答,或是用点头、摇头或微笑表达意思。直到午夜,外面再次响起爆竹,是传统的“迎新”时分,武家三口才意犹未尽地回去。

光阴似箭。转眼间就过完元宵,热闹喜庆的气氛便又被紧张忙碌的生活所取代。小艾虽然每天都陪着父亲在医院里,可是武奇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学校一些领导和同事也陆续到医院来看望齐父,给齐氏父女送来新年祝福;父亲在乡下的老朋友罗伯父听说齐老师生病,也专程来了一趟,看望齐老师;更有胡子、红叶、甲壳虫、草蜢等一帮摄影发烧友们也来过几趟,这个春节竟丝毫不觉得寂寞。武奇还带来笔记本电脑,让小艾没事时上网看看,更是帮着她打发了不少无聊时间。

在医院的特殊关照下,齐父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虽然无法恢复到病前水平,可与入院之时相比较,已让小艾宽慰不已。

武奇的公司已经开工,小艾让他不必每天往医院跑,好好经营生意。学校马上开学,小艾心里着急,想让父亲回去休养,再说老是住在这种高级病房里,也觉得很过意不去。父亲体谅女儿的处境,也有出院的意愿。小艾便去向医生打听情况,医生说病人的情况现在很稳定,符合出院条件,可让不让出院得征求院领导意见。小艾知道是武奇的父亲在里面起了作用,又去找武奇说,医院这才答应让齐父出院。结账时,除了正常医疗费用,特护病房竟没多收一分钱,仍是按普通病房收的费。这让小艾很觉不安,武奇说,医院给面子,就就领了这个情吧,算他们也献了一点爱心。小艾这才不多说什么,在武奇的帮助下,把父亲接了回去。

一切都进入正常轨道。唯一不正常的是父亲不能买菜做饭了,小艾既要照料父亲,又要买菜做饭,着实尝了生活的艰难。好在武奇下班后经常往家里跑,帮着买菜做饭做家务,倒给小艾减轻了不少压力。她虽然几次想问问父亲有关姐姐的情况,可看到父亲病后体虚,又不忍去问。有时她也打电话给胡子和红叶,问他们阿布在福利院的情况,他们说去过几次,阿布的情况看上去还好,看到他们表现得很高兴,只是沉默寡言,似乎心事很重的样子。

这天,正好是周末,胡子打电话来说,他们一帮摄影发烧友想去郊外踏青,拍油菜花,问小艾想不想去。小艾一想父亲的情况,很是为难。打电话去跟武奇商量,武奇说:“去啊!春暖花开,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咱们把伯父也一起带去,老是窝在家里也不行的,出去转转有利于他身体康复。”小艾一想也对,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便去跟父亲说,父亲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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