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天傍晚，阿三早早的收工回家等着给朱朱补习英语。而朱朱去却还没有放学回家，他便坐在门口停收音机。这时，隔壁的刘大姐披散着头发提着半桶水出来，里面放着洗发水和一个杯子，手上挂着一条毛巾，她见了阿三闲坐着，便叫他过来帮自己淋水。“阿三，你有没有事情做？过来帮我个忙？”

“没事做！”

“过来帮我淋水，一个人洗个头也不方便，总是淋到脖子里面去了。”

“恩！”阿三走过去。

“我待会叫你倒水，你就倒水。我先把头发打湿。”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头发打湿，涂上洗发水，并不停的揉搓。“可以了？”过一会儿，她停下说。

“恩！”阿三舀出一杯水倒在刘大嫂的头上，外面乌黑的头发里面藏着几根白发。水顺着她的头发一直落到地上。

这时候，李大叔从屋子里面出来散步，凑巧看到了着一幕，他横着脸看了一会，甩甩袖子，一声不吭的回到屋子里面。

而这天，恰巧楼上有一户人家办喜事，是乔迁和新婚双喜。听张菊花说女方要求男的买了房子才肯把女儿嫁过去，男方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咬着牙根，买了房子，才把媳妇娶过门。这天，小区内放了一整天的烟花爆竹，好是热闹。闹洞房闹到通宵，因此，楼下受了不小的的罪。最气愤的是阿三，吵得他无法安心和朱朱补习外，还吵得他彻夜失眠。

天一亮，阿三就提着自己的收音机放到门口，把声音调到最大。而且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昂起头扯着嗓子跟着唱。隔壁的李大叔搬出一条躺椅，躺在上面，闭着眼睛快活的吸着烟。

“你大清早的就要死啊！你这个臭死鬼！你大清早就给你爹送葬啊！……”楼上的人开始回击了。

阿三并没有理会，反而越唱越起劲，因为自己渐渐得到统一战线的战友的支援。

正当阿三得意之际，突然间楼上飞下一只鞋子，不偏不倚的打在阿三的头上，“哎呦一声”阿三抱顿时火冒三丈，扯开大嗓子就是一顿打骂。李大叔闻声回头瞄了一眼阿三，心里偷着乐。阿三骂了一会儿，便也觉得累了，便转身回屋子里面打水洗脸。突然“嘭”楼下砸下一天电视机，正砸在李大叔的头上，椅子都碎了。李大叔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血缓缓地从电视机下面流出来，淌了满地。

阿三呆呆在原地，被吓得四肢僵硬，脑袋里面只有嗡嗡作响，被雷击一般。

“啊！”刘大嫂端着一脸盆水出来，无意间瞥见了被电视机压着的李大叔，和地上一片血，吓得扔扔下自己脸盆跑回屋子。

大家闻声赶来，花了好些工夫才将阿三弄清醒。大家知道事情原委后，纷纷的涌到楼上讨个说法，像一群发怒的公牛，只有朱朱和阿三呆在楼下呆在楼下，并跑到门卫处借了电话悄悄地报了警。

不一会儿，大家伙便失落的下来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谁。

大家围着李大叔的尸体，纷纷掩面而泣。

大约十分钟后，警察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群的记着。警察把现场封锁后，便开始现场勘查取证。而那群记着一下车便对着李大叔的尸体噼里啪啦的拍个不停。

警察把压在李大叔头上的电视机搬开：脑浆四溢，血肉模糊，唯一能够分辨清楚地是他口中插着的半截烟杆。大家吓得面无血色，而阿三就在搬开电视的瞬间就被吓晕了过去。

由于出了命案，大家谁都没有出去做事。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李大叔的两个儿子带着妻儿赶来了，他们一个个都穿着整齐得体，李大叔的两个儿媳一下车，便呼天抢地的扑向李大叔的尸体，嚎啕大哭，幸好被警察拦住了，不然李大叔将会被压得尸骨无存。而他的两个儿子带着墨镜站在一边面无表情，时不时的也不用手擦一下眼睛。

阿三被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据当时在场人们所知，阿三是唯一一个看到电视机砸下来的人。阿三睁开眼睛，看见两个带着警帽的人正用一种严肃的令人畏惧的眼光盯着自己。

阿三床上做起来，想起了李大叔模样，顿时觉得一阵恶心，便捂着嘴冲出去吐了。

王胖子把阿三扶进来，两个警察已经在桌子边上坐着。阿三胆怯地瞟了他们一眼，便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张嫂端了饭菜出来给阿三吃。阿三一见美味的饭菜，心情立马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

坐在对面的警察，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大伙立刻屏气敛息，“你好，我们今天来请你跟我们回去做笔录。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阿三满脸不解的看着他。

“据我们现在所知，你是唯一一位目击整件事情的，还没有做笔录的人。”

阿三依旧满脸困惑的看着他。

“阿三！”张嫂赶忙阿三解惑到：“警察同志是来叫你去帮李大叔作证的。”

“嗯！”阿三点点头。

阿三匆匆吃完饭后，便随着两名警察上了警车走了，直到傍晚时候才回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楼上楼下之间早晚都安安静静的。可是楼上倒是一点都不太平。因为。几天前，大家收到通知，要是警察再没有找出元凶，住在李大叔正上方的那一栋居民都有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大家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对那个元凶恨得咬牙切齿，彼此见了面都是挤眉瞪眼，相互猜疑。谁都不愿着了冤枉。碰巧的是，李富强家正住在那一栋。李富强为此愁得吃不下也睡不着觉，一连几天都萎靡不振。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家事情归根到底还是开发商的错，要不是他们留着下面的人住在哪里，哪来的争执，哪来的命案。要是还这样下去，以后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其他几个委员，大家听后都一直赞同他的观点。于是，他们又一纸诉状把房地产公司诉诸法院，并隔三岔五的举行业主大会。每开一次会，都要把楼下的人、房地产和那个元凶批斗一番。

自打出事那天，房地产老板就为此急得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低下头终于能够再次看到自己的脚长什么模样。而今，加上又被起诉了，愁容满面，整日有气无力的干长吁短叹

李大叔的两个儿子，倒是三天两头的往菜市场跑，挨家挨户的串门，像是回家探亲般。

终于，那个人砸电视机的人，由于承受不了种种压力，还是投案自首了。原来，他就是当天新婚的新郎。因为，当晚睡觉前和老婆清点礼钱时候，发生了口角，受了气。碰巧楼下又在大喊大叫的，惹得他分外的窝火，便一气之下把电视机砸了下去。

三个月后，李大叔的案子终于开庭了。然而，阿三的并没有作为目击证人出席庭审现场，而是采纳了当时正在值班保安的证言。因为，阿三的身份不明。

经过三四个小时的开庭审理，李大叔两个儿子听到法院当庭判决后，还是禁不住的笑了起来，尽管他们用手遮住，可是坐在旁听席的大家依旧看的一清二楚：被告人，被判处无期徒刑。赔偿损失，三十万元五千。

而房地产公司和业主之间的矛盾，进过反房地产的不断努力，对方终于答应在仲裁院的调解，并且在此取得了和解。

经过这一连窜的事情，房地产公司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它们决定铤而走险，起诉王胖子他们，尽管他们也是十分不情愿。无论如何都要把它们搬迁出去，尽管他们知道自己这块地是没有经过投标而取得。

事情总是这样，而经过这次流血事件后，楼上楼下之间之间的战斗才能真正的平息了。因为，谁都心有余悸，谁都不愿轻易把生命摧残结束，谁都希望安宁和谐。

从此，张嫂和张菊花每次照面后，都是别扭的打过招呼，匆匆寒暄几句，便各自各自的事情去了。张菊花也很少来王胖子那买猪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