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真正高水平的吹牛,不是正向的自我吹嘘,而是反向的自我贬低,是自嘲,比如,别人说你深沉,你说自己“假装深沉”,显得特有底气,特牛。高手是把吹牛搞成幽默,谁都知道你在幽默,而不认为是在吹牛;低水平是把幽默搞成吹牛,明明想幽默,别人都当你是在吹牛。
对女人撒谎是许多男人经常要做的功课。但是,撒谎的前提是爱而不是害。这是关乎到人品优劣的天然分界。
有些特殊情况下,真实的结果,是更真实的伤害;撒谎,反而是一种爱护。比如,把一些她承受不了的事情隐瞒,如病情、意外等,这是善良的谎言。
还有,本来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是怕女人知道乱猜疑,说不清,为避免麻烦而撒谎。还有确实失去把握而出轨、暧昧,或者已经心有所属,面对盘查,恐怕也离不开撒谎。这是无奈的谎言。这时,千万不能听信女人的误导,说只要如实交代,就会得到原谅、宽大处理之类。不管她本意是多么的真诚,也无法接受从你嘴里亲口说出的事实真相和细节折磨。假如,你还尊重和心疼她的话,宁愿保持沉默,或自己背负撒谎的罪名,也不要既伤害她的感情又伤害她的自尊;即使分手,也要让“犯罪事实”模糊些,或为今后留有回旋余地,或保留对方自我安慰的空间。这其实也是一种尊重、自尊与善良,甚至也是一种绅士风度。即使不爱,也要把伤害尽量控制在最小。
据说,两性健康新理念提倡男人不必貌似坚强,有苦你就说,有泪你就淌。我以为不可,至少要有一定保留。说与不说的前提是看她的承受能力和接受度,假如女方特别爱你,面对你的委屈伤痛,除了陪你一起难过,她实际上帮不了你,最后的结果是,你发泄了一下,于事无补,她却心痛难忍,历久难平,失去安全感;假如她不爱你,你的软弱,只会让她更轻视你。最好的办法:
一、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二、找哥们喝喝酒,侃侃大山;三、打打球,唱唱歌,或者干点力气活,让自己累个半死,忘掉一切;四、可以向她倾诉,但要在她有能力帮你或者有能力承受的情况下,或者在你已经自行解决之后。
男人经常需要在女人面前狡辩。狡辩有四个层次:
一、逃避法。反复解释,比如,有人说看见你和某美女如何了,就急赤白脸地说“没有”、“误会”、“巧合”之类,十分紧张,十分笨拙,十分不可信,这样往往会明明没事,越描越黑,属于笨蛋冤枉型;二、模糊法。不置可否,顾左右而言他,或者转移话题,避而不答,等事过之后找合适机会,看似漫不经心而实际做了解释。高明而不失体面,属于聪明应对型;三、避重就轻法。一口承认,作无辜状,如:是啊,没错,我是和她一起吃饭了,原以为面对美女“秀色可餐”,就可以省一顿饭,谁知道只顾吃饭,没注意她长的什么样!把严肃的事情加入搞笑调料,可爱而让人无奈,属于狡黠无赖型;四、归谬法。不但痛快承认,还自我发挥到荒唐极致,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说我偷了东西,我说自己抢了银行,我这样的人,能干什么好事情?幽默酷毙,属于老奸巨猾型(越是平素表现好的人,这样说的效果就越好)。
这最后一种,集高明、无赖、酷于一体,是此行当中的九段高手。
一般人的思维定势是:干坏事都不敢承认,哪有公开给自己栽赃的?所以,结论是他一定无辜,以为他只是一种调侃。而他也许恰恰利用了这种思维习惯,让自己处于主动。你若认为他干了坏事,那说明他诚实;你若认为他没干坏事,那只能说明你自己愚蠢,与他无关。
缺点人人有,就看各自的掌握,上乘之境是把大众的缺点,变成了独家的个性、特点。其基础是,你首先要有男人的优点做积淀,比如德、才、情、趣,比如坚强、仗义、负责、宽厚等等。否则,就老老实实做“完人”吧,别把自己弄成不伦不类的“三花脸”。
曾经,有一个朋友,总是希望自己是个坏人。我以为,想做坏人,其实很难。
诚然,从某种角度看,做坏人比做好人更为有利。我们无权去指责别人为保全自己、为趋利避害而去做坏人。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不好作简单的道德评价。但是,我提出三点忠告,供其参考。
其一,一个有头脑、有思想,特别是一个爱读书的人,要做坏人,决不容易。你有太多的、已形成定势并已渗入血液植根于灵魂深处的道德观念与价值标准,如要做坏人,两种极端对立的冲突与矛盾会缠绕交织、厮杀不断,如何摆脱?正如康德所言有两件事我们越是深入地思索,就越感到敬畏,那就是天上的星空与心中的道德线,你是在自觉的、主动的、有意识的状态下去做坏人,这远比那些蒙昧的、愚钝的、根本不知道德良知为何物的人去做坏人,要难得多。
其二,如果真做坏人,最好专门与坏人周旋,千万离好人远一些。
因为他们不是你的对手,显现不出你的水平,你也难以体验征服战胜的快感和满足。而且,由于你比别的坏人更聪明(坏人一般都比较聪明),其杀伤力会更大,总去伤及无辜,终究是不好。不过,如果能够顾及到这些,也就坏不到哪儿去。
其三,如果要坏,就坏得纯粹而彻底,不要再存有丝毫善念,最好在伤害别人的时候,尽情体会并充分享受快乐,否则,一边做坏事害人,一边良心不安,那就不配做坏人,只能沦落为损人不利己的蠢人了。
综上所述,结论为:做坏人也很难。做好人更省心。
一直以来,我们所受到的教育比较封闭,除了唯物论、辩证法,我们几乎排斥一切学说,后来才逐渐发现,人类共同的思想宝库,原来异彩纷呈、包罗万象。
假如,机械地理解什么学说就一定是绝对正确、什么学说就绝对谬误,这本身就是对唯物论和辩证法的颠覆。如同没有绝对真理一样,思想学说,也并不存在什么绝对正确,若果真有一种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那么,它一定是超越现实存在的神话。应该说,各种存在,都有其相对的合理性。
我们只是一介草民,持何种世界观,对整个人类和所生活的社会并无大碍,却对自己的生活举足轻重。对宇宙世界的总体认知、对事关大局的事情,我们不妨恪守这个社会的主流思想体系;但是对日常生活,却大可以搞点主观唯心主义。
主观唯心主义哲学的西方旗手,是英国主教贝克莱,而开我国先河的,则是南宋思想家王阳明和陆九渊。哲学史经常将程颐、程灏兄弟及朱熹、陆九渊、王阳明合称为“程朱陆王”,虽同为唯心主义哲学家,但是,陆王的“心学”、“知行合一”的理论,对程朱理学,却有某种绝妙的反动。
其实,每个人在生活中,都常常不自觉地在应用主观唯心主义的思想方法。尤其,当我们需要心理安慰,需要精神调节的时候,更是无法回避和跨越它。
王阳明的心学理论的核心,即“心外无物”,很精彩。
想起一个笑话:
王阳明与朋友一同在春天的花园里散步,争论他的“心学”是否合理。王阳明坚持认为,心有即有,心无即无,不承认主观世界之外的客观存在。朋友手指满园姹紫嫣红的花,问王阳明,这些花是否在你心内?是否存在?王阳明回答说:
当你未见此花时,此花不在你心内。
当你见到此花时,方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看似诡辩,但就局部性、个体性的事物而言,却不无道理。
对个人来说,没见到花,它的存在虽不容怀疑,但其存在与否,对你本人并无意义;当你见到花的同时,花的色、香、韵,被你感知,它的存在,对你本体才具有了实在的意义。
生活中,有许多不愉快、不如意的事情,我们在无力解决、无法左右的前提下,那就不妨来点主观唯心主义:放大好事缩小坏事,凡是好事情,就高兴,就享受因其存在而带给我们的快乐;凡是坏事情,就权当它不存在,避开因其存在而带给我们的不快,不让它干扰情绪。这与我们常说的“眼不见,心不烦”同理。
还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亦然。如果,对之灵活运用,会有效保持心态平衡,很好的调节自己的精神与行为节奏。
在芸芸众生中,在社会的生命坐标图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中心;你的周围,是无限的存在,没有边际。所以,交替使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思想方法,会受益无穷。
当你努力了、付出了、奋斗了,但是仍然未达目标,在心灰意懒时,不妨想想“比下有余”,还有许多人境况不如自己呢,于是,心里坦然。
当你自满骄傲、不思进取的时候,不妨想想“比上不足”,还有那么多的人走在前面,自己尚需努力,于是,继续上进。
阿Q精神,将主观唯心主义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为我们消除心理不良影响、化解精神苦闷,提供了灵丹妙药,是不可或缺的精神法宝。
试想,如果没有阿Q“精神胜利法”的自我安慰;没有陆、王“心外无物”的淡定超然;没有笛卡儿“我思故我在”的自我认知与肯定,那么,我们面临的人生,将是多么的可怕!
经常被懂得养生之道的朋友告诫:不喝隔夜茶。心里总是一阵阵地犯迷惑。
首先,“隔夜”的概念模糊而难于界定。夜,是指其“日落到日升”的自然过程,还是指其引申之后“时间长”的义项?
此戒律在操作上,具有如下困难:
首先,当晚二十三点的茶,到凌晨三点,虽然仅仅间隔四个小时,但是过了“子夜”,按理应算做“隔夜”。
其次,早晨八点的茶,到当晚二十三点,期间十五个小时,按理则应视为“当日”。
因此,每当熬夜读写到凌晨两三点之时,对桌上的茶,总是不知道如何处置,当做隔夜茶,其实没有多长时间;当做今日茶,它分明已经过了“夜”。过了子夜的四小时和没过子夜的十五小时,究竟哪个该算“隔夜”。
当然,这个问题本身,没有深究的必要,非论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免有些故意抬杠。
不过,推而广之,生活中,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甚至比比皆是。
比如,大到我们常常用“好”、“坏”来判断、评价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小到我们经常用“美与不美”、“好与不好”来描述对物的感观,而通常这些事情,很难有明确和统一的标准。这就非常的麻烦,如果仅仅是概念不清,或者只是些琐屑小事,倒也还没有大碍,只要不关大局,尽可以见仁见智,倒也还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可是,我们都知道,不同的社会存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会有不同的是非、好坏标准;而同一事物,也会有多样的、绝然不同的认识与判断。令人担忧的,是更多的公众性的、具有社会整体意义的事情,有了更加复杂多变、个性多元的标准,其内涵与外延的界定,又相当模糊。
比如:人们对许多侵犯公众利益却对个体无直接侵害的事情,表现漠然;而为了整体利益,需要局部或个体做出哪怕仅仅是微小的牺牲,都会反应强烈,其怒与不怒的标准,完全是非理性的,是强调个人感受特别是个人利益的。这就大大有悖于“气血之怒不可有,理义之怒不可无”的古训。由这样的情绪所构成的社会评价标准,自然很难保证其客观与公正。
由能否客观公正,想到足球与奥运。
足球是一项体育项目,具有强烈的竞技、拼搏、刺激等特点。足球与乒乓,大小虽然不同,参与或者观看的感受的激烈刺激程度也会有所不同,但是,同为体育项目的性质,却无更大差别。然而,我们却把足球变为负载民族精神、负载中华振兴的希望,把它夸大化、理想化,甚至政治化了,这就从根本上改变了其本来性质。足球如此沉重,受得了吗?
奥运旨在推动全民体育健身运动,宏扬一种积极向上、既团结协作又积极竞争的精神,重在参与的过程,而非最后金牌的数量。金牌的多少与国力的强弱,应该没有直接关系,至少不是正比。可是,我们许多人,把奥运金牌,把足球的能否出线这些本属于过程、属于手段的东西,当做目的,当做实现强国梦的精神图腾,这就未免太难为足球、难为奥运了。
许多事情,除去本身价值之外,是存在一定的附加值的,但是,不等于可以附加到无限、附加到万能。这样,不仅荒唐,也会使事物本身被扭曲、被损坏、被异化。
如果,上述事情不能控制在我们这个社会所能消化、所能承受的程度,那将是一种全社会集体性的病态,很糟糕,很悲哀,也很无奈。
虽然,这些与“隔夜茶”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与我们对事对人能否把握适当尺度,能否尽量保持客观公正的理性态度,却又不无关系。
进入21世纪,“布波族”一词高调闪入,令许多人奉为时尚先锋的代表。布波,是中产阶级的法语音译,取布尔乔亚与波希米亚两词合并,也是嬉皮士和雅皮士的综合。布波族一般是天马行空、我行我素,崇尚个性独立、精神自由,以心灵满足为生活、工作的动力,是精英、时尚的代名词。在感情上,布波族大多信守三不主义:不主动,不承诺,不拒绝。因此,当朋友Y炫耀地告诉我,她的新男友“相当相当的”——布波,而且,这位布波先生有家有子的时候,我的惊恐,不亚于看见她爱上了一个“狼外婆”。
我连吓唬带劝告,说:“不能爱有家男士,不能爱布波男士,尤其不能爱有家的布波男士,否则,你死定了!”
可是,常言说的好,宁扶旗杆,不扶井绳,Y整个一油盐不进,不可救药。先是像一个活**,爱得那叫一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整个把自己义无反顾地投了进去,把我关于“对人、对事、对爱情,一定要设底线”的“哼哼”教导,抛到爪哇国,爱得上天入地、要死要活,完全不似往常模样。我虽然担心,可是人家正是两情相悦的情浓之际,说多了,讨人嫌,只好冷眼旁观。
一天夜里,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一看表,两点半。我疑疑惑惑抓起听筒,Y带着哭音儿说:
“郁闷,找你聊聊。”
“怎么,布波失踪了?”我说。
她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问,他不失踪,你会想起我?”
“你太聪明了。”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哪里是我聪明,是她太愚蠢了。都说,爱情,可以让一个女人伟大,更可以让一个女人愚蠢,看来,此言不谬。
布波先生许久没有电话,没回短信,更没照面,说是忙得顾不上,还要Y理解宽容,说自己是个“不乖的坏人”。
我对Y说:“他真是聪明过人,一个忙,一个不乖,就轻轻的从正反两个方面把你所有的不满责难拒之千里。难道,他把这份感情提前预设了一定的标准,将书信长短、通信密度、电话频率都像电脑一样设置了固定程序?如果这样,他应该知会于你,你也好调整自己,保持步调一致,免得他心烦、你心伤。”
Y竟执迷地为他辩解:“他真的太忙了。”
好吧,就算他真忙。但是,任何正常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按事情的轻重缓急所排列的日程表,其潜性规则是以事情与自己的关系远近、价值大小、利害轻重为依据的。因此,被挤掉的永远是那些对他本人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人和事。“难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还不清楚吗?”
她还天真。坚持说:“他挺谦虚的,态度也很好,还检讨说与我相比,他很自卑与惭愧。”
天哪!“那叫谦虚吗?你需要这样的谦虚吗?你要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吗?”我停顿一会儿,尽量平和地帮她这样分析:他的自嘲与调侃,并非是谦虚,只是看起来“显得”谦虚而已,这样的谦虚,充其量,不过是一种优越、清高、不屑和怜悯的翻版,是布波们贵族式的自我满足、自我肯定,甚至是自我欣赏。
Y还是企图挣扎着替他寻找理由,但是,口气犹疑,明显地缺乏底气:“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有责任心的男人,他至今很爱他的妻子、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