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黄瓜、莴苣、茄子等时令蔬菜被大家品尝时,官兵们都向张进竖起了大拇指。从此,“菜园子张进”的雅称就这样产生了。
六个班长一个班
看到这个题目,或许你会一头雾水。一个班怎么会有六个班长?
在北川,在济南军区援建的擂鼓八一中学,就有这样一个班。
说是一个班,其实,还真的不像一个班。因为,这个班实在是一个标准的“勤杂班”。
首先说说“勤”。勤,本意为“劳,指出力”,也指努力。一般人们把“勤”作为“勤务”的简称,比如,内勤、外勤、执勤、出勤等。你甭看指挥部“兵少”,但“勤务”却不少。
然后说说“杂”。杂,既指“颜色不纯”,更有“混合、掺杂”之意。《国语·郑语》:“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百物。”当然,我说的这个杂,压根儿没有如此之意。不过,六个班长来自于六个师以上单位。
这是一个从军区各部队挑选出来的人员组成的班,一个由三名驾驶员,两名炊事员,一名出纳,组成的特殊勤杂班。来指挥部工作之前,他们不仅人人是士官,而且个个是班长。
尽管现任班长张东升负责“全班事务”,但其他几名“保留班长”也在干着班长的活儿。“哨长”是指挥部官兵们的一个特殊称谓,它不是哨所里的班长,而是由6名班长轮流担任的值班员,负责按时吹响“起床哨、开饭哨、工作哨、熄灯哨”等。于是,官兵们亲切地称一周的值班员叫“哨长”。
“哨长”不仅每天要早起床吹哨,而且要“督促”其他几名“保留班长”打扫卫生。
这就是我们的勤务班,一个由1名四期士官,2名三期士官和3名二期士官组成的特殊勤务班。
羽毛球赛
首先说说篮球。因为篮球赛是部队最具影响力的体育项目之一,篮球赛不仅上场人数多,而且更具观赏性,如果再加上一大片拉拉队员,或男兵、或女兵在场外高声呐喊,那场面煞是热闹。课余饭后,灯光球场上尽是官兵们赛球的身影。
身在擂鼓,而且是2009年的擂鼓,官兵们尽管十分喜欢篮球,却不能在篮球场上一展风采。因为,时至今日的擂鼓镇没有一个篮球场地,官兵们只能偶尔拿出来几近长出“霉点”的篮球,随便在哪个空地上运运球,算作比赛。
现在来说羽毛球。在擂鼓,羽毛球成了官兵们业余时间的主要运动项目之一。羽毛球赛,尽管上场人数少,但三打二胜节奏很快。官兵们都可以一展身手,官兵们练着练着,练出来几个“羽坛高手”和擂鼓的“冠军”来。
当然,官兵爱羽毛球,缘于有场地。
羽毛球赛,起初是计划材料处与施工技术处等处处之间的比赛。接着,是指挥部的官兵们与擂鼓八一中学的老师之间的比赛,后来是参加援建的和地方机关的业余爱好者们之间的比赛。小小羽毛球,不仅成了官兵运动的首选,而且成了沟通军地之间关系的桥梁。既增进了军民之间、羌汉之间的友谊和团结,也活跃了擂鼓“各界”羽毛球爱好者的业余生活,更创造了北川“羽毛外交”的一段佳话。
一天,北川县一名领导到擂鼓检查工作,听说济南军区的官兵们正在进行“羽毛球公开赛”,这名领导检查完工作后,专程来到援建指挥部要和官兵们“一争高下”。原来,这名“羽坛高手”曾代表北川县参加过上级的比赛,而且还得过奖。没想到,在济南军区援建指挥部却“走了麦城”。一下子,指挥部成了擂鼓“羽毛球公开赛”的主要场所。
一位可爱的战友说过这样一句“经典”的话:“我们不仅要对着工作使劲,更要对着羽毛球使劲!”身在大山深处的官兵们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好的运动了。
我喜欢运动,而且非常喜好羽毛球运动。但只是在场上人少的时候,和几名“新队员”偶尔练上一阵子,每逢与地方人员有“重要赛事”时,我主要负责掀掀记分牌,或者在场外帮助他们捡捡球。
战地生日
每个人每年或隆重、或简朴,都要过上一回生日的。有时候,尽管工作一忙,也有忘记了自己的生日,但这毕竟是少数。
一个人,能有几个值得记忆的生日却是不多的。
战士过生日,大多是在军营里。在军营,如果指导员是一名“有心人”,连队会为过生日的兵加上几个菜、买上一个蛋糕,再吃上一碗“长寿面”。而这时,过生日的兵往往觉得不过瘾,他们或三五个同乡、或二三个战友凑在一起,买上一瓶酒,找上一个既隐蔽、又够一点档次的酒馆,再喝上几口。不管你是一名新兵,还是一名曾经的新兵。或许,都曾有过这样的体会。
然而,2009年,对于济南军区援建北川擂鼓八一中学的22名官兵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值得记忆的,终生难忘的“战地生日”。
第一个过生日的,是施工技术处助理员王安徽。过生日那天,指挥部会餐,官兵们为了给战友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大家忙得热火朝天。
人们常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因为佳节触动了大多数人的心灵,尤其是远在他乡的游子们。生日,尽管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佳节。但生日,是每个人心中的佳节,是一个极易使人引起共鸣的日子。
在北川的日子里,官兵面对的不仅仅是繁重的援建任务。而且,面对的是不断强烈的“余震”和山体的“垮塌”,一度,给援建官兵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在灾区的军营里过生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过生日,首先有的是“生日蛋糕”。但震后的擂鼓,甭说是“生日蛋糕”,就连普通的蛋糕也买不到,官兵们想吃,最近也要去20公里外的安昌镇购买。接着,就是“生日宴”。在擂鼓,吃新鲜的蔬菜不是问题,因为这里气候湿润,一年四季都可吃上时令蔬菜。但是,要想吃上一些荤味的“好菜”还得提前准备。
在指挥部过生日,最头痛的是官兵们凑不齐。不是因为计划材料处的人外出或考察、或采购材料,就是施工技术处的官兵在工地上脱不开身子,要不就是买蛋糕的人因山体滑坡道路坍塌“晚点”。
但有一次过生日,那还是“相当”地齐,那是工程财务处长翁光徳过生日。那天,翁处长把稍晚几天生日的老兵刘相海凑到了一起,工地上的几名经理听说指挥部两个人一起过生日,也一起过来凑热闹。宴会刚要开始,擂鼓八一中学的陈校长也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事,也前来祝贺。这还不打紧,乡亲们也闻讯赶来,有的送生日礼物,有的送来“羌红”,有的端来“咂酒”,陈校长还特意从野外采来一篮子“花花草草”做成的“爱心花环”。一个生日宴搞得这么热闹,而且还是军民联欢,你说说这生日过的有意义吗!
当然,大家心里都明白,祝贺生日不过是个由头,羌乡儿女表达对子弟兵的深情厚谊,表达对援建官兵的美好祝福才是他们的真正动因。
在指挥部过生日,不论是谁的生日,官兵们都当做是自己过生日。而每一次过生日,官兵们的眼角里会不自觉地湿润起来,生日宴上,大家都讲出了心里话。
怀念羌乡的日子,更怀念在羌乡过的每一个生日。
33.自强,奋进
在我眼前,一名刚毅、勇武的解放军战士在初升的霞光和朵朵祥云的映照下,从大山走来。他的身边是四个飒爽英姿,带着朝气和喜悦的羌汉少年。
它,就是矗立在由济南军区援建的北川擂鼓八一中学校门前,刚刚落成的巨型雕塑“自强,奋进”。雕塑高8.1米,顶部是一轮从大山深处初升的太阳,上部是座座群山和围绕着群山的云朵,寓意着羌族这个云朵中的民族,更是一个如旭日东升,富有朝气和希望的民族。底部由红色大理石砌成,“自强,奋进”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镶刻其中。背面镌刻着《建擂鼓八一中学记》碑文,记录着5·12地震发生后,济南军区在第一时间出动45800余名官兵,在党中央、中央军委的领导下,在灾区各族人民群众的支持下,可歌可泣的生死大营救;记录着部队回撤后,济南军区在极重灾区北川县擂鼓镇建设的擂鼓八一中学,再一次谱写了军民鱼水情的真情。
这座雕塑由济南军区政治部仇世森创作。
我站在擂鼓八一中学校门前,望着这座雕塑。这时,太阳照在大地,霞光给整座雕塑涂抹上了一层金色。在那群山环抱下的擂鼓镇,整个雕塑与擂鼓八一中学浑然一体,既显示出雕塑的创作美,更显出羌汉一家亲的和谐美。这座不仅给刚刚落成的擂鼓八一中学平添了秀色,也给整个擂鼓镇增加了光彩,它和远处的羌居碉楼共同构成了一幅羌乡的风景图。
5·12地震把方圆只有2.07平方公里的擂鼓镇夷为平地。但坚强的北川人民没有被困难压倒,他们从废墟上重新站了起来。为了建设一个新的羌族小镇,他们把擂鼓进行了重新规划。作为首批在这里援建的擂鼓八一中学,济南军区首长对建设工程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必须做到既要满足教学要求,更要体现民族性和整个擂鼓建设的规范性。接受援建任务的官兵,立即着手对校区进行规划设计。在众多的设计方案中,最后选定了由清华大学深圳建筑设计院的整体设计方案。
为了更好地体现军队援建和军民共建的情谊,在整体设计方案中,专家组决定在建设的擂鼓八一中学校门前设计一组整体雕塑。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济南军区政治部的仇世森。
仇世森接到命令后,深入北川擂鼓、漩萍、禹里等乡寨,了解了羌族风情,然后进行构思、先后设计了20多种式样,最后决定采用“自强、奋进”的设计。
在“自强,奋进”雕塑即将竣工的时候,我来到临时搭起脚手架的安装工地。看着眼前的这幅作品,凝想其中包涵了他们多少智慧和心血。现在,当大功将要告成之时,不仅仅是完成了一次任务,更是对擂鼓人民的一种寄托和灾区人民的一种希望,让“四川雄起”早日变为现实。
34.我们拥有一个家
家,一个让人听起来就想放松的地方;家,更是一个让每个人向往并用一生经营的地方。她或许没有足够大的空间,不论是豪宅还是陋室,那一定是一个港湾、一个温馨的场所。
孩童时期,知道家这个概念,是由慈祥的父母和家中的兄弟姐妹而组成的一个地方。随着年龄的增加,哥哥姐姐相继离开父母,又分别组成了新家,这让我知道了家是个不断变化的地方。
参军后,第一次听连长讲,“欢迎新战友来到咱们连,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全连官兵要以连为家。”我第一次知道了除了父母给予的那个家和兄弟姐妹重新组建的家外,还有“连队这个家”。后来,上了军校、当了军官、职务也越来越高,更进一步知道了“以营为家”和“以团为家”这个概念。于是,让我对家有了更新的理解。
“我们拥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错,家里盘着两条龙是长江和黄河。”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一个早晨。那天,我准备关上电视去上班,电视里突然传来这首歌,那朴素的歌词唱出了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温馨,于是一股暖流溢满全身,一时间让我热血沸腾。从那时起,让我进一步知道了炎黄子孙们共有的名字,“中国”这个更大的家。
真正让我感到“中国”这个温暖之家的亲情是我亲历过的两次救灾行动。
1998年,肆虐的暴雨使我国大多数地区受到洪灾。一时间,长江中下游地区、松花江、漱江地区出现了特大暴雨,长江溃堤的场景至今让我记忆犹新,我随部队参加了那场全国军民“战天斗地”的抗洪斗争。伟大的“98抗洪”之所以取得胜利,得益于中国这个“家”的兄弟姐妹们的共同努力。
2008年5·12汶川特大地震发生后,时任医院政委的我,奉命带领医疗队随某装甲师赴四川平武执行抗震救灾任务,面对亲人遇难、山体滑坡、河道堵塞、房屋倒塌、余震不断和失去家园的群众,我的心不由得一阵阵伤痛,我想,经历过这场生死劫难的父老乡亲们,你们能否挺得住,在灾区的日子里,我每天都被“一个家”的亲情感动着;胡锦涛总书记来了;温家宝总理来了;济南军区范司令员、刘政委来了;一个个志愿者开着“宝马”、“奔驰”、“五征牌三轮车”来了。一时间,“一切为了灾区”已成为华夏儿女的共同心声。
2009年,我再一次赴四川灾区执行军区援建北川擂鼓八一中学任务,我目睹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全国人民共同努力下,灾区人民没有倒下,他们已经从废墟中顽强地站了起来,在祖国深情的怀抱里,在全国人民兄弟般的支援下,他们正用坚韧勤劳和智慧重建家园。
我常常想,为什么中国人,也只有中国人会把“国与家”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大学》里的“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段话时,我仿佛明白了其中的一切。
此时此刻,我不由再一次唱起了“我们拥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这首脍炙人口的歌。
35.大姐
2009年7月7日,一个噩耗的日子。
一早,外甥从老家来电话告诉我,说大姐不在了。“不在了”,听到这句话,首先是一惊,尽管在我的心里,或许,有过这样的猜想,但更多的还是侥幸中期待着大姐能够康复,退一步讲,时间再长一点。
大姐是属蛇的,我不知道她是哪一年出生的,不过今天我倒是算了算,按农历牛年算,大姐应该是1952年出生的。
大姐,在我们家里排行老三,但在我的心里,大姐好像是老大,因为在我记事的时候,两个大哥已经成家了。我的家是一个大家庭,父母共养育了我们7个孩子。我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妹妹,因父母需要照顾更小的妹妹,所以我的童年,几乎是大姐把我带大的。
大姐出生的年代,尽管是新社会,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家里十分困难。为了救济家里,大姐只念了几年小学就辍学在家,闲时带着我们几个弟妹,忙时参加生产队劳动,而且作为壮劳力挣些“工分”,补贴家用。
我的初中是在村里办着的只有20几名学生的学校上的。在我读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大姐嫁到了离我们村庄只有3公里的戈家营村。戈家营属于县城管辖的康保镇管理,离县城也只有5公里,而且,我去县城必经过她的家。所以,大姐家成了我经常居住的地方。
我读高中那一年,全县实行了统一招生。我有幸考取了县城一中,当时我不满14周岁尽管是住校读书,但我每到周末都要回家,从村庄到县城尽管只有8公里的山路,但那时既没有班车,也几乎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只能步行。偶尔村子里有人到县城办事,家里人知道后,尽量让他们赶在周六来,好把我一同带回去,这样他们办完事要等我放学后才能回去。为了不麻烦别人,我学会了骑自行车,这样去大姐家就更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