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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加拿大大学改革史略(1)

§§§简介

加拿大大学始创于1663年。三百多年来,特别是经历二战后的迅猛发展,到20世纪90年代,加拿大与大学相关的多项高等教育指标居世界发达国家前列,如1991年18-24年龄组中接受大学教育的人所占比例为22%(仅次于美国的23%),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为74%;1995年高等教育的经费支出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为2.5%(美国为2.4%);1999年25-64岁人口中接受高等教育的比例为39%(高于美国的34%),大学生人均教育经费6,396美元(美国为4717美元)。“加拿大引以为荣的是,她是世界上高等教育入学率最高的国家之一,而且她的许多大学常常被排在(世界)最好的大学之列”。加拿大大学的发展受益于改革,大学的改革为加拿大大学乃至加拿大高等教育的发展增添了动力,推动了加拿大高等教育的更快发展。

§§§第一节殖民地时期大学的创立与发展

加拿大土著居民是印第安人、因纽特人、伊洛魁人和休伦人。1608年法国人在魁北克建立第一个永久性居住点,1663年新法兰西成为法国的一个省。1763年英法两国签署《巴黎和约》,宣告法国在北美的殖民统治结束,加拿大成为英国的殖民地。在法国、英国殖民期间,为培养当地牧师、医生、律师等上层人士,一批高等院校相继创立。

一、大学的创立

在殖民地时期,加拿大大学的创立与宗教或多或少有着关联。按照传统的观点,加拿大高等教育始于法国殖民地时期的1635年。是年,天主教耶稣兄弟会在魁北克建立耶稣会学院,其创立时间早于美国的第一所高等学校哈佛学院(1636年)。耶稣会学院由天主教会创立,借鉴了法国教育模式;哈佛学院由清教徒建立,参照了英国剑桥大学伊曼纽尔学院模式。虽然耶稣会学院名义上称学院,但实际上却是一所中学。

1663年,拉瓦尔神父在法国属殖民地新法兰西的魁北克创办魁北克神学院,以培养本地牧师。魁北克神学院的创立具有重要意义,它标志着加拿大高等教育的发端。当时,魁北克神学院开设的课程除了神学外,还有希腊文、拉丁文、语法、希腊哲学、修辞学等课程。1852年,为纪念拉瓦尔牧师,魁北克神学院更名为拉瓦尔大学。

1770年,魁北克、蒙特利尔民众联名向英国申请在加拿大创办皇家乔治学院,开设语言、哲学、数学、工程、航海、民法课程,英国没有回应。1783年8月3日,5位牧师联名写信给大不列颠北美总督卡尔顿勋爵(Sir Guy Carleton),建议在加拿大创办大学,为英国移民的后代提供良好的高等教育:“在加拿大建立一所从事通才教育的高等学府,英国移民的子女就可以得到良好的品德教育,从而具备从事各种职业的资格。通过这所学校,还可以传播宗教教义,扩大基督教影响,培养人们的美德,使人们更加效忠英国国王陛下。如果不能建立这样的学校,英国移民的后裔在当地得不到正统的教育,不得不把孩子送到非英国人或非爱尔兰人所办的学校学习,并且要缴纳高昂的、难以承担的学费;或者把孩子送到美国,在那里将被迫学习他们并不喜欢的、与英国传统观念相悖的课程”。这封信促成了两所加拿大学院的诞生。1787年,经英国议会批准,新不伦瑞克自治领地在弗雷德里克顿创办国王学院。1789年新斯科舍自治领在温莎建立另一所国王学院。这两所学院在创办初期都是中学,所需资金均来自基督教圣公会。对于创办温莎国王学院,新斯科舍基督教圣公会主教查尔斯·英格利斯(Charles Inglis)发挥了重要作用。温莎国王学院是在新斯科舍温莎中学的基础上建立的,而这所中学的创办人正是查尔斯·英格利斯。新斯科舍议会拨付500英镑专款扶持这所学校的发展,此外每年还拨付400英镑专门用于筹建高等学校。1789年,新斯科舍议会通过建立新斯科舍学院的法案,并将学院命名为新斯科舍国王学院。该学院于1802年5月12日收到英国皇家特许证,借鉴英国牛津大学办学模式,采用牛津大学的入学考试标准,要求申请者签署39条论纲。

18世纪80年代末,卡尔顿勋爵授权威廉·史密斯法官成立教育调查委员会。1790年史密斯调查委员会公布调查报告,建议创办自由教会学校,设置不带有宗教色彩的课程,开设数学、语言、航海、薄记、测量以及欧洲大学的人文科学、自然科学课程。

1800年,弗雷德里克顿的国王学院被新不伦瑞克议会命名为新不伦瑞克学院。1802年,温莎的新斯科舍国王学院获得学位授予权,1807年开始授予学士学位。1829年新不伦瑞克学院更名为弗雷德里克顿国王学院。

新斯科舍国王学院是一所完全的圣公会学校,学院禁止师生〖HJ2.6mm〗参加英国教堂之外的宗教活动。1830年,新斯科舍国王学院除保留对校长、教职工的宗教考验外,取消了与其他教派相冲突的入学宗教测试、六门学科宗教考试,学生不受限制、自由地参加任何教派的活动。

在新斯科舍国王学院、弗雷德里克顿国王学院之后,麦吉尔学院、达尔豪西学院、多伦多国王学院等高校也相继建立。

加拿大有个人兴学、助学的传统,影响较大的著名人物有詹姆斯·麦吉尔、约翰·格雷夫斯·西姆科、埃德蒙·海德爵士、达尔豪西伯爵、格兰(J.M.Gramp),等等。

1791年英国议会通过《1791法案》,设立上加拿大和下加拿大,约翰·格雷夫斯·西姆科为加拿大第一任总督。上任之前,约翰·格雷夫斯·西姆科就感受到上加拿大居民创办一所学院的强烈愿望。他特别关注上加拿大大学的发展,认识到高等教育对提高管理人员素质的积极作用。1795年4月,他写信给魁北克圣公会主教雅克布·芒腾(Jacob Mountain),建议对管理人员进行人文科学教育以提高管理水平,效忠大不列颠帝国,政府首脑、主教、律师要率先垂范。约翰·格雷夫斯·西姆科把上加拿大卖地所得的资金捐献给多伦多国王学院(约克国王学院迁至多伦多,改名为多伦多国王学院,1850年多伦多国王学院更名为多伦多大学),帮助多伦多国王学院克服了资金困难。

新不伦瑞克总督埃德蒙·黑德爵士(Sir Edmund Head)捐资在费雷德里克顿国王学院开设了土木工程讲座和土木工程应用课。他关注费雷德里克顿国王学院的发展,他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十八世纪末期,新不伦瑞克最大的一笔财产是美国保皇党人带来的先进的英国教育。居民们渴望推广这种高级知识,为能帮助、支持他们自己的大学发展而感到骄傲”。

麦吉尔学院是以蒙特利尔的皮货商詹姆斯·麦吉尔(James McGill)先生的名字命名的。詹姆斯·麦吉尔先生将46英亩土地和1万英镑捐给皇家知识促进研究所,希望在加拿大创办一所大学,作为附加条件,“如果10年内不能创建一所大学或学院,上述捐赠将被收回。”。1813年詹姆斯·麦吉尔先生去世。8年后(即1821年),英国皇家议会颁发许可证,批准在蒙特利尔创办麦吉尔学院。1824年蒙特利尔医学学会和蒙特利尔医院并入麦吉尔学院,成立了麦吉尔学院医学系。初期的麦吉尔学院也是一所由圣公会支持的学校,魁北克圣公会主教担任学校董事会主席一职,校长约翰·贝休恩(John Bethune)是圣公会牧师,同时还兼任学院的神学教授。

为了打破圣公会对加拿大高等教育的垄断局面,1818年达尔豪西(Dollhouse)九世伯爵乔治·拉姆齐(George Ramsay)在哈利法克斯创建达尔豪西学院。这是一所非教会办学校,该学院采用苏格兰爱丁堡大学的教学模式,面向全社会开放,不分民族和宗教,主张“用先进的科学和优秀的文学作品来教育青年人”。达尔豪西学院的创立标志着大不列颠北美非教会学院的创立。

1827年圣公会在约克创办加拿大第三所国王学院—约克国王学院(后移至多伦多,更名为多伦多国王学院)。

天主教、基督教热心参与教育和个人兴学运动的兴起,促进了加拿大大学的发展。到1867年加拿大联邦政府成立,加拿大有大学(学院)14所,如新斯科舍国王学院(后更名为新斯科舍大学)、弗雷德里克顿国王学院(后更名为新不伦瑞克大学),麦吉尔学院(后更名为麦吉尔大学)、达尔豪西学院(后更名为达尔豪西大学)、多伦多国王学院(后更名为多伦多大学)、阿卡迪亚学院(后更名为阿卡迪亚大学)、比夏朴学院(后更名为比夏朴大学)、阿里森山学院(后更名为阿里森山大学)等,加拿大大学初具规模。

二、加拿大大学的世俗化

在加拿大大学发展史上,存在着教会之间、教派之间的长期斗争,也存在着宗教教育与世俗化教育的对立。教会派别的对立以及教会学校任用教师、招收学生的局限,限制了加拿大大学的发展。学校发展迟缓以及资金困难促使加拿大大学变革,也迫使大学脱离教会转求政府支持。

从1843年至1849年,女王学院、维多利亚学院与京斯顿的罗马天主教神学院酝酿合并,计划建立一所无教派性质的大学。由于3所学院在新校址、课程设置、资金等方面存在严重分歧,合并计划一直没有得到实施。

1849年上加拿大议会通过《多伦多大学法案》,将多伦多国王学院更名为多伦多大学,女王学院、维多利亚学院为多伦多大学的分校,多伦多大学教育世俗化——宗教与教育分离。由于多伦多国王学院建校时间较短,加之女王学院、维多利亚学院得不到新大学的资金支持,联合建校的计划未能实现。尽管如此,1849年的《多伦多大学法案》在加拿大大学发展史上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该法案的颁布标志着加拿大高等教育世俗化的开始。

麦吉尔学院是一所深受圣公会影响的学校,由于皇家知识促进研究所与学院管理层长期存在矛盾,导致学校发展迟缓,1843年仅有学生40人。1852年7月,法官查尔斯·杜威·戴(Charles Dewey Day)为麦吉尔学院向英国议会争取了富有弹性的课程设置特许状。课程设置皇家特许状的实施,标志着麦吉尔学院教育世俗化。1854年,原新斯科舍省教育部长威廉·道森任麦吉尔学院院长。他主张,学院要面向全社会,为年轻人提供最好的教育,为社会各个阶层提供平等的教育机会。

1859年,新不伦瑞克省议会通过大学法案,将弗雷德里克顿国王学院更名为新不伦瑞克大学,要求大学改组学校管理机构,废止神学教授职位,实现教育与宗教分离。新不伦瑞克大学从此成为省属的、无教派的学校,牛顿、培根、洪堡、欧文、法拉第的科学学说走进新不伦瑞克大学课堂。

三、早期的加拿大大学课程改革

早期的加拿大大学(学院)注重古典课程,如魁北克神学院设置的课程主要是拉丁文、修辞学和哲学。温莎国王学院、弗雷德里克顿国王学院创立初期开设的也是古典课程,温莎国王学院所开设的课程以希腊和古罗马的文学名著为主,辅之与此相关的逻辑和修辞学,而同期欧洲大学所重视的自然科学课程在这里却受到了冷遇。古典课程在加拿大大学课堂占据主导地位达一个多世纪,尽管在此期间民众多次强烈呼吁改革课程设置,增加自然科学科目、减少古典课程数量,殖民地当局却置之不理。

随着19世纪20年代的科学发现逐渐被人们接受,英属加拿大殖民地的居民对古典课程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对高等院校古典课程能否培养出加拿大未来优秀的领导人表示质疑,一些大学为适应社会的要求对课程进行变革。1836年上加拿大专科学校(维多利亚学院的前身)开设了拉丁文、希腊文、希伯来文、地理、英语、法语、修辞学、航海、测量、薄记、道德哲学、东方文化等课程。学校期望在古典课程的基础上,通过增设实用学科来满足社会的需要。这所学校还不顾世俗的反对招收女生入校学习,实行男女同校教育,这在加拿大高等教育史上开创了先河。1838年,达尔豪西大学校长托马斯·麦卡洛(Thomas McCulloch)主张“学校应成为讲授科学和实用知识的场所,提供地理学、矿物学、植物学、动物学的专业教育是绝对必要的”,“要确立自然科学在学校课程中的中心地位,向学生展示当地的自然科学研究成果,更多地介绍世界各地的文明成果。”他压缩古典课程,确立了自然科学在学校课程设置的主导地位。19世纪40年代,当时世界上较为先进的英格兰大学的课程设置观念在加拿大大学得到传播,数学、物理、生物等课程走入课堂,但此时新增的课程科目与基督教教会的观念密切关联。正如多伦多国王学院院长斯特(Strachan)所指出的,“学校要为年轻人传播基督教观念,讲授自然科学和文学知识,开设古典文学、数学、物理学、法律和康复艺术等课程。这些课程的知识都是建立在我们神圣的宗教基础之上的。”

1841年上加拿大专科学校更名为维多利亚学院。维多利亚学院的首任院长埃格顿·赖尔森(Egerton Ryerson)向安大略省议会递交报告,建议“教派游离于课堂,教学非教派化。”他的报告为加拿大中部省份公立教育制度的确立提供了理论依据。在埃格顿·赖尔森院长任期内,维多利亚学院注重自然科学和当代语言教育,设置了自然科学(包括天文学、化学)、心理学、法律(英国宪法)、法语、希伯来语、哲学、航海学、测量学、修辞学、逻辑、历史等课程,一时间维多利亚学院声名鹊起,教师和学生纷纷慕名而来。1844年赖尔森退休,亚历山大·迈克拿波(Alexander Macnab)继任,由于管理不善,造成校纪混乱,教职工频繁更换,教学质量严重下降,困难和危机也接踵而至,学校濒临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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