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282700000002

第2章 第一辑 这些人,那些事(1)

母与子

一想到故乡,就想到一个老妇人。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干皱的面纹,霜白的乱发,眼睛因为流泪多了镶着红肿的边,嘴瘪了进去。这样一张面孔,看了不是很该令人不适意的吗?为什么它总霸占住我的心呢?但是再一想到,我是在怎样的一个环境里遇到了这老妇人,便立刻知道,她不但现在霸占住我的心,而且要永远地霸占住了。

现在回忆起来,还恍如眼前的事。——去年的初秋,因为母亲的死,我在火车里闷了一天,在长途汽车里又颠荡了一天以后,又回到八年没曾回过的故乡去。现在已经不能确切地记得是什么时候,只记得才到故乡的时候,树丛里还残留着一点浮翠;当我离开的时候就只有淡远的长天下一片凄凉的黄雾了。就在这浮翠里,我踏上印着自己童年游踪的土地。当我从远处看到自己的在烟云笼罩下的小村的时候,想到死去的母亲就躺在这烟云里的某一个角落里,我不能描写我的心情。像一团烈焰在心里烧着,又像严冬的厚冰积在心头。我迷惘地撞进了自己的家。在泪光里看着一切都在浮动。我更不能描写当我看到母亲的棺材时的心情。几次在梦里接受了母亲的微笑,现在微笑的人却已经睡在这木匣子里了。有谁有过同我一样的境遇的么?他大概知道我的心是怎样地绞痛了。我哭,我哭到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哭。渐渐地听到四周有嘈杂的人声围绕着我,似乎都在劝解我。都叫着我的乳名,自己听了,在冰冷的心里也似乎得到了点儿温热。又经过了许久,我才睁开眼。看到了许多以前熟悉现在都变了但也还能认得出来的面孔。除了自己家里的大娘婶子以外,我就看到了这个老妇人:干皱的面纹,霜白的乱发,眼睛因为流泪多了镶着红肿的边,嘴瘪了进去……

她就用这瘪了进去的嘴,一凹一凹地似乎对我说着什么话。我只听到絮絮地扯不断拉不断仿佛念咒似的低声,并没有听清她对我说的什么。等到阴影渐渐地从窗外爬进来,我从窗棂里看出去,小院里也织上了一层朦胧的暗色。我似乎比以前清楚了点儿。看到眼前仍然挤着许多人。在阴影里,每个人摆着一张阴暗苍白的面孔,却看不到这一凹一凹的嘴了。一打听,才知道,她就是同村的算起来比我长一辈的,应该叫做大娘之流的,我小时候也曾抱我玩过的一个老妇人。

以后,我过的是一个极端痛苦的日子。母亲的死使我对一切都灰心。以前也曾自己吹起过幻影:怎样在十几年的漂泊生活以后,回到故乡来,听到母亲的一声含有温热的呼唤,仿佛饮一杯甘露似的,给疲惫的心加一点儿生气,然后再冲到人世里去。现在这幻影终于证实了是个幻影,我现在是处在怎样一个环境里呢?——寂寞冷落的屋里,墙上满布着灰尘和蛛网。正中放着一个大而黑的木匣子。这匣子装走了我的母亲,也装走了我的希望和幻影。屋外是一个用黄土堆成的墙围绕着的天井。墙上已经有了几处倾地的缺口,上面长着乱草。从缺口里看出去是另一片黄土的墙,黄土的屋顶,黄土的街道,接连着枣树林里的一片淡淡的还残留着点绿色的黄雾,枣林的上面是初秋阴沉的也有点黄色的长天。我的心也像这许多黄的东西一样地黄,也一样地阴沉。一个丢掉希望和幻影的人,不也正该丢掉生趣吗?

我的心,虽然像黄土一样地黄,却不能像黄土一样地安定。我被圈在这样一个小的天井里:天井的四周都栽满了树。榆树最多,也有桃树和梨树。每棵树上都有母亲亲自砍伐的痕迹。在给烟熏黑了的小厨房里,还有母亲没死前吃剩的半个茄子,半棵葱。吃饭用的碗筷,随时用的手巾,都印有母亲的手泽和口泽。在地上的每一块砖上,每一块土上,母亲在活着的时候每天不知道要踏过多少次。这活着,并不邈远,一点儿都不;只不过是十天前。十天算是怎样短的一个时间呢?然而不管怎样短,就在十天后的现在,我却只看到母亲躺在这黑匣子里。看不到,永远也看不到,母亲的身影再在榆树和桃树中间,在这砖上,在黄的墙,黄的枣林,黄的长天下游动了。

虽然白天和夜仍然交替着来,我却只觉到有夜。在白天,我有颗夜的心。在夜里,夜长,也黑,长得莫名其妙,黑得更莫名其妙;更黑的还是我的心。我枕着母亲枕过的枕头,想到母亲在这枕头上想到她儿子的时候不知道流过多少泪,现在却轮到我枕着这枕头流泪了。凄凉零乱的梦萦绕在我的四周,我睡不熟。在朦胧里睁开眼睛,看到淡淡的月光从门缝里流进来,反射在黑漆的棺材上的清光。在黑影里,又浮起了母亲的凄冷的微笑。我的心在战栗,我渴望着天明。但夜更长,也更黑,这漫漫的长夜什么时候过去呢?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天光呢?

时间终于慢慢地走过去。——白天里悲痛袭击着我,夜间里黑暗压住了我的心。想到故都学校里的校舍和朋友,恍如回望云天里的仙阙,又像捉住了一个荒诞的古代的梦。眼前仍然是一片黄土色。每天接触到的仍然是一张张阴暗灰白的面孔。他们虽然都用天真又单纯的话和举动来对我表示亲热,但他们哪能了解我这一腔的苦水呢?我感觉到寂寞。

就在这时候,这老妇人每天总到我家里来看我。仍然是干皱的面纹,霜白的乱发,眼睛镶着红肿的边,嘴瘪了进去。就用瘪了进去的嘴一凹一凹地絮絮地说着话,以前我总以为她说的不过是同别人一样的劝解我的话,因为我并没曾听清她说的什么。现在听清了,才知道从这一凹一凹的嘴里发出的并不是我想的那些话。她老向我问着外面的事情,尤其很关心地问着军队的事情。对于我母亲的死却一句也不提。我很觉到奇怪。我不明了她的用意。我在当时那种心情之下,有什么心绪同她闲扯呢?当她絮絮地扯不断拉不断地仿佛念咒似的说着话的时候,我仍然看到母亲的面影在各处飘,在榆树旁,在天井里,在墙角的阴影里。寂寞和悲哀仍然霸占住我的心。我有时也答应她一两句。她于是就絮絮地说下去,说,她怎样有一个儿子,她的独子,三年前因为在家没有饭吃,偷跑了出去当兵。去年只接到了他的一封信,说是不久就要开到不知道哪里去打仗。到现在又一年没信了。留下一个媳妇和一个孩子(说着指了指偎她身旁的一个肮脏的拖着鼻涕的小孩)。家里又穷,几年来年成又不好,媳妇时常哭……问我知道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说着,在叹了几口气以后,晶莹的泪点顺着干皱的面纹流下来,流过一凹一凹的嘴,落到地上去了。我知道,悲哀怎样啃着这老妇人的心。本来需要安慰的我也只好反过头来,安慰她几句,看她领着她的孙子沿着黄土的路踽踽地走去的渐渐消失的背影。

接连着几天的过午,她总领着她孙子来看我。她这孙子实在不高明,肮脏又淘气。他死死地缠住她。但是她却一点儿都不急躁。看着她孙子的拖着鼻涕的面孔,微笑就浮在她这瘪了进去的嘴旁。拍着他,嘴里哼着催眠曲似的歌。我知道,这单纯的老妇人怎样在她孙子身上发现了她儿子。她仍然絮絮地问着我。关于外面军队里的事情。问我知道她儿子在什么地方不。我也很想在谈话间隔的时候,问她一问我母亲活着时的情形,好使我这八年不见面的渴望和悲哀的烈焰消熄一点儿。她却只“唔唔”两声支吾过去,仍然絮絮地扯不断拉不断地仿佛念咒似的自己低语着,说她儿子小的时候怎样淘气,有一次,他打碎一个碗,她打了他一掌,他哭得真凶呢。大了怎样不正经做活。说到高兴的地方,也有一线微笑掠过这干皱的脸。最后,又问我知道她儿子在什么地方不。我发现了这老妇人出奇的固执。我只好再安慰她两句。在黄昏的微光里,送她出去。眼看着她领着她的孙子在黄土道上踽踽地凄凉地走去。暮色压在她的微驼的背上。

就这样,有几个寂寞的过午和黄昏就度过了。间或有一两天,这老妇人因为有事没来看我。我自己也受不住寂寞的袭击,常出去走走。紧靠着屋后是一个大坑,汪洋一片水,有外面的小湖那样大。是秋天,前面已经说过。坑里丛生着的芦草都顶着白茸茸的花。望过去,像一片银海。芦花的里面是水。从芦花稀处,也能看到深碧的水面。我曾整个过午坐在这水边的芦花丛里,看水面反射的静静的清光。间或有一两条小鱼冲出水面来唼喋着。一切都这样静。母亲的面影仍然浮动在我眼前。我想到童年时候怎样在这里洗澡;怎样在夏天里,太阳出来以前,水面还发着蓝黑色的时候,沿着坑边去摸鸭蛋;倘若摸到一个的话,拿给母亲看的时候,母亲的微笑怎样在当时的童稚的心灵里开成一朵花;怎样又因为淘气,被母亲在后面追打着,当自己被逼紧了跳下水去站在水里回头看岸上的母亲的时候,母亲却因了这过分顽皮的举动,笑了,自己也笑……然而这些美丽的回忆,却随了母亲的死吞噬了去。只剩了一把两把的眼泪。我要问,母亲怎么会死了?我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一切都这样静。我眼前闪动着各种的幻影。芦花流着银光,水面上反射着青光,夕阳的残晖照在树梢上发着金光:这一切都混杂地搅动在我眼前,像一串串的金星,又像迸发的火花。里面仍然闪动着母亲的面影,也是一串串地,——我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像浮在一个荒诞的神话里,踏着暮色走回家了。

有时候,我也走到场里去看看。豆子谷子都从田地里用牛车拖了来,堆成一个个小山似的垛。有的也摊开来在太阳里晒着。老牛拖着石碾在上面转,有节奏地摆动着头。驴子也摇着长耳朵在拖着车走。在正午的沉默里,只听到豆荚在阳光下开裂时毕剥的响声,和柳树下老牛的喘气声。风从割净了庄稼的田地里吹了来,带着土的香味。一切都沉默。这时候,我又往往遇到这个老妇人,领着她的孙子,从远远的田地里顺着一条小路走了来,手里间或拿着几支玉蜀黍秸。霜白的发被风吹得轻微地颤动着。一见了我,立刻红肿的眼睛里也仿佛有了光辉。站住便同我说起话来。嘴一凹一凹地说过了几句话以后,立刻转到她的儿子身上。她自己又低着头絮絮地扯不断拉不断地仿佛念咒似的说起来。又说到她儿子小的时候怎样淘气。有一次他摔碎了一个碗。她打了他一掌,他哭得真凶呢。他大了又怎样不正经做活。说到高兴的地方,干皱的脸上仍然浮起微笑。接着又问到我外面军队上的情形,问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没有。她还要我保证,他不会被人打死的。我只好再安慰安慰她,说我可以带信给他,叫他家来看她。我看到她那一凹一凹的干瘪的嘴旁又浮起了微笑。旁边看的人,一听到她又说这一套,早走到柳阴下看牛去了。我打发她走回家去,仍然让沉默笼罩着这正午的场。

这样也终于没能延长多久,在由一个乡间的阴阳先生按着什么天干地支找出的所谓“好日子”的一天,我从早晨就穿了白布袍子,听着一个人的暗示。他暗示我哭,我就伏在地上咧开嘴号啕地哭一阵,正哭得淋漓的时候,他忽然暗示我停止,我也只好立刻收了泪。在收了泪的时候,就又可以从泪光里看来来往往的各样的吊丧的人,也就号啕过几场,又被一个人牵着东走西走。跪下又站起,一直到自己莫名其妙,这才看到有几十个人去抬母亲的棺材了。——这里,我不愿意,实在是不可能,说出我看到母亲的棺材被人抬动时的心痛。以前母亲的棺材在屋里,虽然死仿佛离我很远,但只隔一层木板里面就躺着母亲。现在却被抬到深的永恒黑暗的洞里去了。我脑筋里有点糊涂。跟了棺材沿着坑走过了一段长长的路,到了墓地。又被拖着转了几个圈子……不知怎样脑筋里一闪,却已经给人拖到家里来了。又像我才到家时一样,渐渐听到四周有嘈杂的人声围绕着我,似乎又在说着同样的话。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有许多人都说着同样的话,里面杂着絮絮地扯不断拉不断的仿佛念咒似的低语。我听出是这老妇人的声音,但却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也看不到她那一凹一凹的嘴了。

在我清醒了以后,我看到的是一个变过的世界。尘封的屋里,没有了黑亮的木匣子。我觉得一切都空虚寂寞。屋外的天井里,残留在树上的一点浮翠也消失到不知哪儿去了。草已经都转成黄色,耸立在墙头上,在秋风里打颤。墙外一片黄土的墙更黄;黄土的屋顶,黄土的街道也更黄;尤其黄的是枣林里的一片黄雾,接连着更黄更黄的阴沉的秋的长天。但顶黄顶阴沉的却仍然是我的心。一个对一切都感到空虚和寂寞的人,不也正该丢掉希望和幻影吗?

同类推荐
  • 佛教哲学(第四卷)(方立天文集)

    佛教哲学(第四卷)(方立天文集)

    在各种宗教中,佛教的宗教哲学内涵最为丰富多彩。《佛教哲学(方立天文集第四卷)》是对佛教哲学现代化研究的尝试。全书简要地论述了佛教哲学的构成和流派、历史演变以及重要著作,并就佛教哲学的人生价值观、宇宙要素论、宇宙结构论、宇宙生成论和本体论以及认识论的基本内容进行了探讨和阐述,以此凸现佛教哲学体系的总体思想风貌和理论特质。《佛教哲学(方立天文集第四卷)》还就佛教“空”义的思想历史演变、“空”义的类别、内涵及其理论思辨价值,作了集中述评,以利于了解和把握大乘佛教哲学的思想内核。
  • 佛教故事选萃

    佛教故事选萃

    本书选取的佛教故事包括:鹦鹉救火、女颜象、弟兄俩、看远不看近、火灾、摩诃罗学祝词、牛奶变醋等。
  • 唯识学概论

    唯识学概论

    《中观学概论》和《唯识学概论》两书的作者弘学居士,本名李英武,重庆南岸人氏。外祖母、母亲都是虔诚的佛教徒。弘学是我汉藏教理院同班同学正果法师的忠实弟子。1993年他写了《佛学概论》,我专门为他写了序,并希望他能“写出中、高两级佛学院校学生阅读的佛学书籍,并作为各级佛学院校的教材或参考资料”。
  • 中观学概论

    中观学概论

    《唯识学概论》内容简介:《中观学概论》和《唯识学概论》两书的作者弘学居士,本名李英武,重庆南岸人氏。外祖母、母亲都是虔诚的佛教徒。弘学是我汉藏教理院同班同学正果法师的忠实弟子。1993年他写了《佛学概论》,我专门为他写了序,并希望他能“写出中、高两级佛学院校学生阅读的佛学书籍,并作为各级佛学院校的教材或参考资料”。
  • 每天懂一点净化身心的禅心佛语

    每天懂一点净化身心的禅心佛语

    倒一杯清茶,掬一捧阳光,听圣严法师讲禅,做一个境随心转的圣人。本书以台湾第一高僧圣严法师的禅证体悟为中心,结合现代人的心理诉求,从人们的生活、学习和工作等日常行为入手,阐释净化身心、缓解压力的禅修法门。将心理减压和禅修秘法完美结合的佛法书,祝你走向身心康宁的禅修之道。
热门推荐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蛇宝宝:仙女老妈太腹黑

    蛇宝宝:仙女老妈太腹黑

    不知道哪年哪月哪日,她一醒来后,她在一天之内非常快速的就解决了女人一生中最伟大的事件。生孩子!咳咳……现在,家里莫名多了两个宝宝,很头疼。她还不能带了他们出去,让了左邻右舍知道自己家里这两个孩子是自己生的。真要命。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们关在家里。绝对严防让他们与外界接触!这样就没人知道她生过孩子。而且,嘿嘿,她还可以奴隶他们帮自己做掉所有家务!太完美了,她决定永远就这样实行下去。可是,几年后,这两孩子的爹找来了。“死女人,你居然让我堂堂蛇王的孩子,给你做奴隶干家务活!”“呃……这不能怪我……他们愿意,再说你算哪根葱,你为毛不干脆永远死在外面,不要再出现,哼!”她还不怕死的把脖子一仰。“啊,救我啊儿子,救救你们老妈我……”“不救,不救,嘿嘿,从今往后,我们决定推翻你的压迫,翻身做主人,哈哈……”
  • 马季诗选

    马季诗选

    青年诗人马季的个人作品集《马季诗选》,该书选入作者2001年远离家乡后,陆续发表于《诗刊》、《诗选刊》、《星星》、《诗潮》、《中国诗人》、《诗歌月刊》、《诗林》等刊物的133首诗作。
  • 悲呼前夫当关

    悲呼前夫当关

    十里苏城柳杨堤,有美远扬在阮慕,慕家有女初长成,二八嫁作贵匮妇。夫前端庄婆前悍,东窗事发被夫误,一纸休书背骂名,老爹气来老娘哭。怒发冲冠招入赘,勤劳开垦第二春,慕家财多名在外,王孙才子踏破门。孰料,奸夫当关,万夫莫开。悲乎哀哉!…、类似于精彩片段的东西新坑O(∩_∩)O~
  • 绝世邪妃

    绝世邪妃

    她,21世纪古武世家家主,手段狠辣,冷酷无情。她,盛元王朝将军府大小姐,花痴愚昧,受世人朝笑。胆小懦弱,人人可欺。一场阴谋灵魂互换,当她成了她,一次华丽的蜕变,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惊艳四方.他,倾城之貌,惊世之姿,有战神之名,受世人景仰,也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嗜血狂魔。却一脸柔情的说:“女人,你是这世上唯一能温暖我心,也是我黑暗人生里的光明。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毁掉整个世界,拉你一起下地狱.”当同样强悍,不可一世的两个人在这异世初遇擦出怎样的火花.当两人一起携手与共时,将在这幻天大陆谱写一段怎样的传奇.片段一:新郎满面红光的走进洞房,看见床上的人儿很是激动。倒满两杯交杯酒,拿起玉如意指尖颤抖,紧张的屏住呼吸慢慢挑开。看着红盖头下的人儿,面容顿时铁青,骨节分明的十指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的怒吼:“该死的,南宫彤玥你死定了。”藏在屋顶的某女打了个寒颤,忍住心虚,挥了挥粉拳在心底说道:谁怕谁。一个用力屋顶塌陷“嘭”……**********片段二:烛火昏暗,满室暧昧。某男化身为狼,惊喜若狂,终于如愿以偿了。大手一挥,两人身上的衣衫散落一地,含情脉脉的诉说情话,情动之时……“玥儿。”某男面黑如墨,青筋隐动,委屈的叫着。“嗯。”某女脸色娇羞,一脸媚态,水眸疑惑的盯着某男。“为夫前世今生欠你太多,现在遭报应了。”紧紧的抱住某女,哀怨的说道。“魔障了?”“看吧!”修长的食指指着某女腰间,苦大仇深的盯着,像是要撕了般。“……”某女看去,也有些傻眼,这是——
  • 小小恶魔老公

    小小恶魔老公

    公元648年,唐贞观二十二年,长安城内一片繁华景象,在尤为繁华的西市,外商的店铺很多,而最受唐朝众多文人喜欢的便是来自波斯国的胡姬歌舞。市井繁华的中心,胡姬酒肆中,波斯女子正在排练歌舞。琴曲声、打拍声、还有柔美而欢快的歌声,好不热闹。在酒肆中二楼的木阁房间,不时的有道光芒从缝隙中射出……阁门内,流光照射的源处,是一圆形的水晶球,那水晶球周身淡蓝光芒,此时正射出万道光束,在光束……
  • 嫡女有毒,将军别乱来

    嫡女有毒,将军别乱来

    【正文已完,番外进行中】她一身医术,好的家室,如意夫婿,喜得贵子,她本以为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子;孰料,一朝夫君庶妹齐背叛,胞弟断腿,亲子惨死,被割舌断脉的她最终落得被白莲花庶妹一把烈火,连同柴房焚烧殆尽;再睁眼,她竟回到未出阁时,这次她蜕变成恶女,定要让害她的人百倍还之;属于她的东西,她要一一夺回,谁敢负她,配一剂毒药,哪怕是颠覆这天下也不放过!!祖母狡诈,送副棺材,慢躺不送;姨娘暗算,将计就计,看谁更狠;庶妹陷害,以牙还牙,看谁更毒;堂姐伪善,扒下面具,赶出族里,看谁更恶;亲戚极品,送其一剑,黄泉慢行!这世她一定要活得精彩万分!怎知,半路竟出现个绊脚石——传说中最神秘的定国少将军!听说他容貌俊美胜似女子,让京都闺阁千金都迷恋不已;听说他手段狠辣,心硬如铁,折磨起战俘来好似恶鬼,让人胆寒不已,可止小儿夜啼;听说他冷漠好似天山上的寒冰,从不出席宴会,也从不近女子身;又听说他身份高贵成迷,不仅仅只是定国将军府的公子……而一切的一切,却在她与他相遇后方知,这人竟是……片段:路遇劫匪,眼见庶妹非死即伤,恶女心中窃喜,“定国少将军到”,庶妹安然无恙,恶女气得黑脸又跺脚!赏花宴上,庶妹欲拖她下水,恶女勾唇一笑,想“湿”身请自便,她可不奉陪,谁知,“定国少将军又到”,庶妹岸上站,恶女水中游。三番两次,她终于忍无可忍,下决心要把绊脚石一脚踢开,岂知皇上一纸赐婚,竟把她与绊脚石捆在一起!“慕清染嫁予定国少将军洛北辰为妻!钦此!”……——少将军宠妻物语:你那么胆小,我好不容易让你走近我,又岂能让别人欺负了你。你要任何东西我都给你,哪怕是天上的星辰都为你去摘。……我曾站在昆仑天山寻尽雪落,我曾到过南疆遍寻花尽,我曾去至东临海尽头,却再也寻不到你时,我才方知,原来你竟藏在了我的心底深处,再不曾出来。————————————本文慢热型,男强女强爽文,宅斗宫斗官场斗江湖斗,各种斗,绝对的腹黑对碰双处宠文!
  • 冷淡王妃太毒辣

    冷淡王妃太毒辣

    他与她的第一次相见,他不惊恐她那浓妆艳抹的丑颜,她亦不惊讶他那冷酷邪魅的俊脸。就这样,擦肩而过。大婚之夜,她给他下毒,让他全身酸软无力,淡笑着割破他的手腕,仿制了那如梅落红。自此二人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可堂堂七王妃,竟偷走府中黄金千两,拿去开了青楼!他定要拆了她的楼!可那人却淡笑着,柔声道:“你若拆我醉烟楼,我定毁你七王府。”他是人尽皆知的冷酷修罗王,嗜血成命。她却杀了所有他将要打算杀的人,淡然从容。“女人,为何总要与我作对!”她还是一成不变的柔和淡然:“我没有和你作对啊,我只是在挑衅而已。”他无奈,她淡然。他生气,她微笑。他绝情,她温柔。他冷酷,她无动于衷……【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逆袭太子妃:高冷男神桀骜妻

    逆袭太子妃:高冷男神桀骜妻

    他毒舌、腹黑、清冷、高贵。她凌厉、俊美、桀骜、智慧。她狂跑,他猛追。老公是极品腹黑男,闺蜜是超级心机婊,且看傲娇纯情的她如何在漩涡中引风推浪。请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梁粉小铺搜拼音也可以:liangfenxiaopu
  • 萌妃嫁到:王牌懒后掌天下

    萌妃嫁到:王牌懒后掌天下

    【宠文1V1】她这一世的使命,是要拆散九十九个姻缘,只拆男女不拆基。初去兰纹大陆实施任务,却被封灵力成为无用废柴惨遭羞辱陷害。看她如何韬光养晦,冲破封印,破茧成蝶!从今起她纤纤素手谋天下,空间拥有百只魔宠,令人闻风丧胆!只是……慕名前来的桃花一朵接一朵,却反被他拆散掐断?不是她负责拆散姻缘吗?眼前,这美到极致的魔君太子,还要自己给他拆散姻缘?雪萌眼睛一亮:“太子你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不要魔妃,你是断袖吗?”某男攫住她的下巴,靠得极近:“是不是断袖,现在让你知道……”闻言,她倚在门边云淡风轻一笑,懒懒挥手,“关门,放妖兽狼宝。”这是一个腹黑魔界太子,护短一个古灵精怪笑面虎的吃货恋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