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安飞萍水相逢,他不可能这样整她,这其间肯定了是其他的人在从中作梗,也或者是谁精心设计的一场阴谋,如今,唯有安飞才能洗刷她的冤屈,安飞,这个名成了溺水的她抓住救命的一根稻草。
拔打了安飞的电话,没有接,找到安飞的住所,房东老板操着浓重的广东音告诉她“偌年禁人已跟退房闪人啦!”
闪人了,不见了,房东的话让她顿时陷入了无底的深渊里。
电话玲声响了,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字符,是母亲打来的,在网络惊爆视频暴光的现在,她没脸见母亲,她知道解释是没用的,母亲不会相信她,而且,如今的形势就算是她有一百嘴也难辩清白。
她一个人孤狐地走在了大街上,拖着一双沉重的腿,有两个年轻穿着时髦的女人与她摩肩而过,瞟了她一眼,不禁回头,一脸惊诧“嗯!那个女的不是网络那个裸画的女人吗?”
“哟!还真是,你眼真毒,不过,也大胆了,居然还敢走在街上。”
“听说,十万就能那个啦!”
“天啊!十万可是个天文数字啊!”“真是没见识,人家可是政要千金,十万算过屁啊……”
俩女人的话一把寒针撒进了念锦心窝,脸上血色一寸寸地尽褪,回过头,她正想扬声高骂,撕烂那两个三八的嘴,没想到,视野里却是一道又一道愤怒的目光,象是想要把她生吞活剥。
那样的目光让她望而却步,是的,网络视频上传,在众人眼中,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妓女,那些眼光让她惊惧,无法忍受众人愤愤不平的目光,退开一步,抖着颤魏的身体匆匆离去,什么时候开始,她连走在街上的权利都没有了啊?
她并没做错什么,却要承受世上所有人狠不得将她刺穿的眼光,站在一株绿树下,仰头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纯净的天空美丽依旧,然而,她的世界已经倾颠。
苏念锦,你要坚强,不能轻易被别人打倒,这没什么的,一定会水落石出,吸了一口气,尽管心中一遍又一遍坚定地对自己说,可是,她的心里还是难过的要死。
电话再次响了,不能再不接了。
“妈。”
“你死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爸出事了?”是母亲愤怒的责骂声,声音很大,似要穿破她的耳膜。
“爸……”吞咽了一口水,她问“怎么了?”
“他自杀了,你给我马上回来。”母亲的命令一如往昔。
天空阴霾一片,如针尖似的细雨纷纷洒洒,淋淋沥沥地下着。
阳明山顶,伫立着一座新垒起的墓碑,墓碑块长青石上雕刻着一排行云如流水的字迹“苏庭威”之幕。
苏夫人一身黑缎子旗袍,鬓发间戴着一朵小白花,由十七岁的念微搀抚着,面情弥漫着绝世的哀绝,不过短短一个月,苏家已经走至了陌落,苏庭威的逝世标志着苏家在W市鼎盛王朝时代已经凄惨落下了帷幕,据说,检察院反腐倡廉的行动,对苏市长早就布下了眼线,只是他浑然不觉而已,所以,才会在旦昔间被双规,人走荼凉,今晨,冷冷清清的送丧场面,让苏夫人深刻地体会到了那份世态炎凉,苏市长在世时,大家尊重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手听那份权利,如今,苏庭威三个字,在W市政界历只不过是增添了灰败的一笔而已,哀悼会上,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曾经与苏市长要好的政商界官员,一个个全都不见了踪影,唯恐惹祸上身,怎不让苏家几母女心寒呢?
与丈夫道了别,苏夫人转身,眸光凝向了身后沉默不语的女儿,眸光里的平静划过一缕恨意,抬手,毫不留情,‘啪’的一声,她就掴了她一个巴掌,极嫩极嫩的瓜子脸蛋上,五指印象五只蜈蚣印在脸颊,那么清晰。
“妈。”搀抚住她的念微,没想到母亲会对姐姐下这么重的手,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臂,阻此她对姐姐的残忍。
“要不是你,苏家不会走至这个地步,生前,你父亲最疼你,你给我就在这儿好好反醒吧!”
语气充满了怨怼,她把失去丈夫的痛苦都加诸在女儿的身上,在她看来,要不是老公苏市长在狱中知晓女儿惊爆视频暴光,也不会羞愤到自尽身亡。
语毕,不理眼神呆滞,心痛到极致的女儿,携念微转身疾步离开。
念锦站立在坟前,看着那块刻有龙飞凤舞字迹的墓碑,眸光落定在了落款处女儿:念微。
她连替父亲立碑的资格都没有了,母亲变相地不承认她是苏家的女儿,她可以不认她,可是,她不能不要她。
雨还在下,无数雨丝落在了她的身上,湿了她的发,她的衣衫,仰起头,视野里,灰蒙蒙的天空顿时像一张巨大的网撒向了她,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笼罩住,象是把她捆在了枷锁里,挣不开,逃不脱,仿佛连呼吸也感到困难,陡地,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她扑跪在了父亲的坟前。
眼眶一热,泪水象喷涌的泉水滔滔不绝,积压在心底多时的委屈与痛苦狂倾而出。
“爸。”喉咙处象是一把利刃在割,轻启朱唇,只能发出一个破碎的单音节。
爸爸走了,带走了她的一切。
孤独的身影跪在了父亲的坟前,内疚,痛苦,不甘,心碎,啃噬着她的灵魂,她的心好痛,痛到几乎麻木……
那天,那个僵跪的身影久久都不曾离开……
第二日,一辆昂贵的蓝色法拉利开进了苏家庭院,就连苏市长逝世时,也不曾露面的北宫沧归来。
露天阳台,一个女人一身黑色衣裙,面色苍白,正坐在一把青腾椅子上晒着太阳,手里捧着一本书,是著名雨果长编小说,书本摊开放在膝盖处,翻开的页面一直停驻在124页上,一直便未曾见挪动分毫,已经半个时辰了,眸光凝定在书页上,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思绪还停留在昨日,昨天晚上,她发了高烧,烧到了四十度也没有人前来问冿,母亲真的恨她,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恨,念微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言语间的冷淡,念锦看得出来,她也在怪她,因为,是她让苏家失去了一切,爸爸在世,即便是在狱中也还有一线希望,如今,爸爸走了,让苏家所有人的希望象肥皂泡一样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