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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隐藏已久的真相。

以后接下来的日子里,水水都拼命地练功。让尹翼大跌眼镜。没想到当日水水莫名其妙扔出的一句话,竟然让她坚持到现在。他本以为水水只是戏言,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努力。每日清晨就开始练武,而且他发现这家伙练的时候还带着满腔怨恨。难不成这是走火入魔了?

“休息一下吧。水水。”尹翼在一旁胡思乱想,越想越可怕。是应该和水水谈一谈了吧。

“恩。”水水应言,收起霂莲剑。与师父一同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她擦擦汗,忽然感受到师父一直在盯着她看。师父怎么了?怎么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研究什么东西?她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么?

尹翼不理水水疑惑的目光。伸出手,往水水额头上探了探,然后自言自语:“奇怪,没发烧啊…”

水水听到了尹翼的自言自语,忽然满脸黑线:“我哪里像发烧了的人?”抓狂。

“那你怎么忽然这么勤奋了?”尹翼也不绕弯子。当下就问下出了心中迷惑。

而水水却显得有些慌张,眼睛四处张望,说:“怎么了?不好嘛,不是你让我玩了之后就要好好练功的嘛。”

尹翼想了想,好像也对,是他让水水要好好练功的啊,他想着想着又想起那件事,忽然语气凝重起来:“水水,还有几个月,你就满18了吧。”他神情忽然有些难过。

水水第一次见师父有这样的表情,有些愕然:“是啊,师父你怎么了。”

“师父想和你说件事。”尹翼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叹气道:“其实……其实,水水,你的父母没有去世。”

轻声的话,却直直砸到了水水的心中。

她僵直,完全愣住,她怔怔地说:“师父,你,你说什么?”她父母没有去世?

“你父母并没有去世……”尹翼有些不知道怎么跟水水解释,只重复了这么一句,便没了下文。

水水却是大喜,忽然站起来拽着尹翼的双肩,不停地摇:“师父你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吗?爹娘还在?他们还在?”水水语无伦次了都…

“是真的。”尹翼坚定地看着水水的眼睛。

“真的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水水喃喃自语,松开了尹翼的肩膀。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吃过娘亲的菜,有多久没有和父亲骑马…儿时的记忆总是被她埋在最深的角落,深到连自己都不愿意想起,所以年复一年,在这春秋变化的时光里淡了那些想念。她早就习惯了那些一个人的日子,习惯了不再想念。如今仅仅只是因为师父的一句话,她就变得无法克制自己的思绪。十岁那年,她们家一夜之间门庭败落,什么都没有了,就连父母,都没有了。清晨醒来,她只看见一个人,那就是尹翼。师父那时走进来告诉她,爹娘已经离开人世了,他会教她武功,教她懂得保护自己。后来的那些日子,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练武。连爹娘长什么样,她都快淡忘了…

不对!为什么师父会说爹娘还在?水水立刻打断自己的想念,迫切地问尹翼:“师父!你怎么知道爹娘还在?”如果只是空欢喜一场,她宁愿没有听到。

“是你爹娘离开时,托我教你武功的。之后他们便连夜赶路去了长安。”尹翼垂下眼眸,往事如斜阳轻照,有些事情永远无法在阳光下被隐藏。

“去长安?!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去长安?”水水不可置信。为何爹娘要去长安,为何扔下她不管,为什么如今又要让自己知道他们还在?她……她被置于何地。

“水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包括你爹娘也是一样。有些事要那么做,是万不得已。命运如何安排,只能看造化。”尹翼轻轻叹气,如何才能让水水不那么受伤,如何才能让她感觉自己没有被抛弃。这些年,这个秘密他隐藏了好久,终于可以告诉水水,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放下了。

也许真的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吧,可是水水还是疑惑,师父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这些?

“师父,为何如今才告诉我爹娘还在呢。”

尹翼移开视线, 往向远处,道:“自然是想让你去找他们。他们当年和我说,教你习武到你成年时,你就需要回到他们身边。如今…我任务也完成了。”他,不忍分别。这些年是她一直的陪伴,把他从一个不善言谈的人改变成乐于说话的人。眼睛里是闪烁的泪光,却又让他生生给逼了回去。

“那,师父会带我去?”水水试探地问。

“不会。你必须自己去。”尹翼回答得决然,没有丝毫余地。

水水心里咯噔一声,表面却不着痕迹,疑惑地问:“为什么?”

“有些事情你必须学会自己去面对,离开我你就会单独面对江湖,江湖险恶,不像在我的羽翼下被庇佑,这样你才能够更快地学会成长。不会还像个孩子一样爱闹。”尹翼语重心长,双眉紧皱,他不敢看水水的眼睛,他怕自己会舍不得她走。

“我已经长大了啊,师父!我不需要学成长了啊。这些年,我不都是自己在照顾自己么。”水水有些着急,表情像是要哭出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离开师父,她早就习惯师父了啊。

尹翼也很难过。不行,他不能就这么软弱下来。他一扫难过的情绪,冷然地说:“可是你没有遇到过大风大浪,你不会得到真正的成长。没有挫折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江湖里,实在还有太多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不要!我不要!师父,你要和我一起去!”水水着急地大喊,噙着眼泪,抓着师父的手恳求道。她多么想在师父身边。她多想跟师父说,如果你不去,我也不想去找爹娘了。可是,她做不到。她想去问一个究竟,她想见到爹娘……爹娘能给她的,是师父不能够给的东西。

尹翼把抓着他的手的水水的手轻轻拿开,轻声道:“好了,不用说了,这几个月好好练功夫,在你即将成年的前一天,便启程去长安。师父会给你一些护身的东西。但是即便是这样,你的武功也要赶快练好,霂莲剑必须要有十成的内力才能发挥到极致,而你现在的功力,是远远不够的。”说完之后尹翼起身,背对着水水,定了一会又说了句:“一个人一定要勇敢。”然后迈步离开。

只剩水水一人徒留原地,水水思绪混乱,难过得无以复加。为何是这样的回答,为何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她该何去何从?

其实尹翼又何尝不难过?

他一人走开,心绪沉重,大脑空白。或许,或许水水离开后,他也会离开罢,任务已经完成,这座山,这片竹,除了回忆,他还拥有什么?不如就去别处好生生活,让这8年来的记忆散在时空里。可为什么,每每一想到这,他就难过得无法呼吸…

水水,一个人,你一定要勇敢。没有我在身边,无法保护你,一定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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