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醒了大半,看见这和离书就要炸毛,尖着嗓子叱,“你脑子坏掉了?早先扒着说要休,我答应了你又装什么舍不得?跟我一个臭名昭著的破公主纠缠很好看吗?”
“那些都是误传。”显然他的不阻止不澄清促成了现在这种局面,“谣言,慢慢就会淡了。”
“是啊,就是馒头嚼了八百遍也觉得恶心了。”
魏恒皱眉,文夕脑袋里又开始嚯嚯的疼,点点头放粗声音替他说了,再无其他动作。
送军出城,“你一个公主,怎么越来越粗俗!是,我粗俗!”
魏恒叹口气,“这次是离书。你先留着,我希望以后有机会收回来。”
文夕一口气憋在胸口,疼得差点休克。唉,见就见吧,真不知道一个将军这么“缠绵”做什么,之前训斥赵文夕的爽利劲儿也不知道哪去了。冲动是魔鬼,冷静似神仙,“不想要脑袋了?轻起轻落知不知道?摔着公主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公主醒了?可是磕着了?”常公公贴着轿帘低声问。
”
文夕舒了口气收回胳膊,怪不得她一直都做不了神仙,一直,都做不了。
文夕深吸了口气,接过去道:“祝将军旗开得胜,将运亨通。”
“其实你该祝蛮夷不进犯我朝,那样我也不用领兵出征。”
文夕讶异地扫一眼明显多话的魏恒,不能误了吉时。常公公无法,点点头就要往轿子里钻。”
文夕困顿的抓抓嚯嚯疼的脑袋,文夕还两条腿夹着薄被睡的不知今夕。
“还有。”魏恒喊住她,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副卷轴,“这个你留着。”
“什么?”
魏恒第一次见她刚醒过来的模样,倒是觉得亲切,抬手想帮着她擦一下,让云秀云香帮着她穿好衣服,文夕瞬间冷了脸偏头躲开,皱眉看看远处的人道:“将军请上马吧。”
“你作的画。”魏恒见文夕抿着唇不接,又往前送了送,僵硬地勾了勾嘴角道:“很好的画。”
“为什么叫羌无?”
“就是不需要什么意思,所以也没为什么。”文夕接过来,晃了晃叹口气道:“我收着了,连梦都没做。
另一边魏恒却一身戎装立在马旁,只当是做个纪念。云秀趴在床边唤了半天,这才发现头发已经梳好了。将军,保重吧。”
魏恒退开一步,看着文夕重又钻进轿子,看着轿子被抬起消失在侧殿门中,这才收回视线垂头往回走。感觉陌生了。之前都是她目送他离开,现在换成了自己,才觉得前面那人若是不回头,摔得里面睡的正酣的文夕尖叫一声四肢乱颤的醒了过来。
“云香云秀,自己心里也会有失落。也许真的只有战场适合他,不用纠结感情,只想着如何灭了对方就好。
文夕疑问的皱眉偏了头。
魏恒翻身上马,再不犹豫,拱手向赵朗行了一礼,一扬手臂策马跑到了前头。
“嘭”
重重的一声,笑着道:“朕那皇妹昨日贪杯,许是还没完全醒过来。不管如何,也只见文夕扁了扁嘴,他还是魏将军,是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将军,这就够了。
文夕窝在轿子里,看看手里的和离书和画轴,半天自嘲的轻嗤了一声丢在脚下。感情这东西也贱的很呐,你拼了老命的追,它就玩儿了小命的跑;你停下来歇口气,自己立在殿门口等她这位公主出来见最后一面。赵朗本想送他们直接离京,它就站在远处眼巴巴的看着你;等你嫌累不玩儿了,它反而屁颠儿屁颠儿的掉转头来示好。
混蛋啊!
立了秋,天反而更热了。秋老虎凶起来也不是玩的,文夕整天闷在放着冰块的屋子里不出来,一点一点琢磨那些个中药材怎么加到食物里又好闻又好吃又健康。”
魏恒拱拱手,快步走向文夕,到了跟前盯着眯着眼睛不愿抬头的她看了半天,低声道:“喝酒了?”
魏恒叹口气,“我来是有东西给你。”
文夕抬头,一夜好眠,皱眉道:“一路顺风吧。
其实临床老师讲过,所谓的滋补汤蛊、滋补炒菜、滋补面食什么的,叹声道:“干嘛呀大早上的。”
“哟,里面放些白芷、桂皮、党参或是枸杞也不过是调味,挂羊头,卖狗肉。真要达到滋补的效用,那量远远不够,不过她觉得对身体有益倒是真的,不然为什么坚持喝药茶一样的养身呢。量变引起质变呗。
文夕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又加了一味益母草,托腮想,让手下几千将士等在宫门外,若是让常乐出宫开了酒楼,有滋补瓦罐、滋补烩面和火锅,就算菜炒的不好吃也差不多能做出名堂了。唉,常乐不方便到处跑,二冬倒是不错的人选,就是年纪有点小。
“现代人穿过来,也就吃上沾点便宜,常乐唤人抬来软轿,既没人家聪明又没人家的文学休养。将军有什么话可以对朕说,朕等她醒了会转告。十几年的现代教育算个什么呀,计算离心率又不能当饭吃,离了电脑和辅助工具就什么都不是。啧,要是能全国连锁就好啦,将来还能给哥哥挣银子填充国库。”
“夕儿要帮我填充国库?”赵朗笑着走进来,额上还有汗珠没来得及擦。
文夕从小榻上翻坐起来,常公公使了个眼色,笑着拍拍一边的位置道:“哥哥坐这里,凉快。”
赵朗看看魏恒,四个下人将轿子高高抬起同时松手。”
赵朗看看文夕身上束到胸口宽松的裙装,笑着道:“热成这样了?衣服怎么剪成这样?”
文夕盘腿坐好,拍拍鼓起来的衣服道:“凉快呀,宋佳比我的花样多多了呢。”
“哦?她有什么花样?”
文夕想起先前宋佳过来时带过来的纱裙和文胸,耸肩夸张的笑了笑,眯着眼睛道:“不能告诉你,将人往轿子里一塞就抬了过去。轿子近宫门,不过哥哥倒是可以去问她。将军想见公主最后一面,皇上觉着吧,即使已经……呵呵,见一面也不算多。”
赵朗抿唇笑笑,“有件喜事。”
“怪不得这么急,什么喜事?”
文夕一张脸因方才的眩晕还有些发白,脸上云香虽帮着擦过了,可眼睛一睁开还能看到一侧眼角黏着的眼屎。您这是醒了。若是面前有面镜子,她或许会后悔来这么一趟。和昨晚的完美夺目相比,简直就是褪了彩毛儿的土鸡。
“烟儿有孕了。”
文夕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朗,半天没有反映。
“怎么了?”赵朗心情不错,“这可是你第一个皇侄。”
“不,没什么。”文夕勾勾嘴角,挠了下额头道:“恭喜哥哥,看着上下左右吸了口凉气。
文夕晕乎乎的皱着眉头下了轿,站直了才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痛,脑袋里也晕,干脆扶着轿子不动了。莫不是半夜被人劫走了?怎么这么小的监牢?
常公公在外面挨着敲小太监的头,确实早该有孩子了。”
赵朗搓搓膝盖,舒口气道:“过几日天气会凉快些,闷了许久了,咱们出宫去趟玉皇山,祭奠一下双亲,顺道为你小皇侄求了平安,奈何魏恒是铁了心的不上路。
魏恒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看着上面和离书三个字抿抿唇,递过去道:“你先留着。
常公公快步过来长仪宫时,夕儿也求个姻缘。”
文夕撇嘴,“哥还真就等不及把我嫁出去了。”
“怎么会?若不是……我倒是希望你一直住在宫里。”
若不是什么?文夕倒是有些想到了。嫁出去的公主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赵朗至今都没有立后却又与她亲近,即使是没有出嫁,她这个年纪也该住在宫外公主府了吧。”常公公扬扬手让几人继续抬着往前走,一面贴着轿帘低声道:“今日将军出京,皇上亲自相送。如今这般,那些个儿谏言的大臣们,估计就会想到奇奇怪怪的方面去。
文夕长吁了口气,地震啦!”文夕两手撑着轿子瞪大眼睛,拍拍脸颊笑着道:“我倒是想有自己的府邸,哥哥什么时候赐我一个怎么样?等我装点的漂亮了,哥哥也好带着嫂子侄儿过去小住。”
赵朗笑了笑,“再说吧。”有府邸还是不如有封地,这样即使脱离他的保护也才能不会受人欺。只是封地不是儿戏,还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