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乾清宫,濯硕已经早朝回来,他正在逗着怀里的小惜玩。一见我回来,便把小惜递给奶娘,迎向我,说:“舞儿,你刚才哪里去了?我回来很久都见不到你。”
“呃,刚才去看容姨了,跟她聊着聊着便忘了时间。你用膳了吗?”
“没有,等你回来再用。”
“下次不要等了,肚子饿到怎么办?”
“舞儿你这是关心我吗?”他猛然惊喜地说。
看他那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感动,朝他点了点头。而他更加兴奋地紧紧搂住我。直到我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才放开。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问他:“硕,你觉得静妃她怎样?”
“静妃?”他迷茫了一下,好一会才说:“哦,你说缙国来和亲的那位公主啊,四年前她刚来的时候见过她,之后便没怎么见过。怎么突然问起她。”
哎,不知道该替静妃感到悲哀或者欢喜,嫁进宫四年,连面都没再见过,我想应该还有其他宫嫔也是这样,濯硕可能连她们长得怎样都不记得了吧。我不禁再次替古代的女子感到悲哀。
“那…不如把她送出宫吧。”我吞吞吐吐地说。
“哦?”他眉头挑了挑,说:“怎么突然想到送她出宫?即使我不爱她,但怎么说她也是缙国送来的礼物,如果送她出宫等于拒绝了他们的礼物,那样会使得两国关系恶化。”然后他脸上涌上一丝欢喜,安慰着我说:“舞儿难道吃醋了?你放心,我发誓永远只爱你一人,其他人摆在那里是为了政治目的而已。”
晕!他以为我是吃醋才想送走静妃?如果我真是那样,何不干脆叫他解散整个后宫。
“可是…”我看着他,毅然说出:“可是她都不爱你!她爱的是别人!”
“什么?”知道自己的妃子爱的是别人,我想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气愤,即使他不爱她。果然,他脸上闪过一丝微愠,嘿嘿,估计伤到他自尊了吧,不过那又如何,只许他不爱人家,就不许人家不爱他吗。
“你既然不爱人家,管人家爱不爱你!除非你对她有…”我佯装生气地说。
“胡说,我没有,舞儿不要乱猜。”见我好像生气的样子,他赶紧澄清,然后讷讷地说:“只不过,只不过,她身为我的妃子,既然去喜欢上别人,这传出去我颜面何在?”
哼,又是自尊心做怪,可他是否知道,就因为他那可笑的自尊,令到多少女人郁郁寡欢,在这个后宫中浪费所有青春呢。算了,先了解缙国那边情况再做打算,我转过话题问他:“那现在缙国的情况如何?谁当皇帝?”
“听说上个月缙国老皇帝驾崩后,他儿子端木荣继位。我以为还会经过一段激烈争斗的,想不到他竟然那么快就登上皇位。”
“真的?端木荣真的做了皇帝?”我惊喜交集,猛然站了起来。
“舞儿,你咋这么高兴?”看到我对其他男子表现出那么浓的感觉,濯硕不由生出一股闷气。
意识到我的失态,我尴尬地笑了一下,赶紧坐下来,既然端木荣做了皇帝,那一切就好办了。
这餐饭就在我和濯硕各自怀有心思的情况下完成。
接下来的日子可忙了,第二天我就去找静妃,把端木荣已经登上皇位的事告诉她,她听后立刻又惊又喜,但很快便沉默下来。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肯定在埋怨端木荣既然做了皇帝为何还对她不查不理。于是我安慰她说:“他也是刚登上皇位,或许很多事情还没稳定下来,不过你放心,我会托人帮你查一下他的近况,希望他对你始终如一。”
“四年了,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他是否还爱着我,毕竟我作为皇上的妃子已经这么多年了。”她闷闷不乐地说。
“如果他真的不再爱你,你能放弃这段感情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象。如果他真不再爱我,或许我会死,或许就在这里静静度过我的余生。”她悲哀地说。
“你不要那么悲观,或许他不会变,我相信你的眼光!我马上派人去调查。”
她没有说话,神情非常低落,静静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哎,我也帮不了她,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端木荣是否还爱着她,我更加不知道。
现在最主要是去具体了解一下端木容的心思,可他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而且又远在缙国,怎样才能查到呢。我曾经想过问濯硕,可他是醋坛子,让他知道我不停追问端木荣的感情生活,他不被醋淹死才怪,而且他对端木荣的了解也仅止于国事上,感情方面他可能也是一无所知。
那找谁呢?哪里找来一个距离缙国近而且又有权力去见端木荣的人呢?突然我脑里闪过一张温和如玉的脸!对哦,是濯墨!他不就是那个适合的人选吗?我便兴奋地朝静妃说了声等我好消息,然后匆忙回到乾清宫。濯硕一脸不爽地坐在御书房,看到我回来,立刻郁闷地说:“舞儿,你又跑到哪里去了?最近总不见你呆在宫里。”
“呃,,我去静妃那里串串门,聊聊天啊。”
“最近你怎么总是往那跑啊?你几时跟她关系那么好了?”他怏怏不乐地说。
“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就甭管了。对了,你知道墨的通讯地址吧?我想写书信给他。”
“你写书信给他做什么?”他立刻惊慌起来。
拜托,不要那么紧张好不好。哎,有时被一个人爱得太深也不是件好事。看来不跟他说清楚别说他今晚睡不着,我肯定也会被他缠得无法入睡。于是我就把静妃与端木荣之间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听完后,呆若木鸡,呵呵,如果眼前有副镜子,他肯定永远也忘不了他现在这个傻样。
好久,他才回过神来,呢喃着:“怪不得我当时见他们就觉得有点古怪,不似别的兄妹那样。原来他们根本是恋人,而不是兄妹。”
我斜视了他一下,戏谑地说:“所以呀,你是拆散人家有情人的罪魁祸首!”
“是他们主动送过来,又不是我要求的,况且我碰都没碰过她。”
“恩,知道你伟大了。那现在你知道怎么回事了,你答应放她走了吧?”
“可这关系到两国友谊的问题,不能轻举妄动,而且我们怎么知道那个端木荣现在是否还爱着她。”
“这就是我为何要写信给墨的原因啊!”
“哦!”他终于放下心来,然后若无其事地说:“舞儿的字不好看,而且看到你写字那么辛苦我会心疼,不如你说我代你写。”
哼,看他说得冠冕堂皇的样子,还不是担心我私下跟墨说了些什么。算了,为了静妃,我就应他一次。看到我点头,他欢喜地拿来宣纸,叫小李子磨好墨,便等着我读他写。
刚开始当然是问候一下,而且为在营州的不辞而别道歉,以及上次他回宫来没见到他而遗憾。本来濯硕不肯写上这些的,但在我的威逼下,只好粗略写了一下。然后我就把静妃的情况告诉他,叫他想办法去见端木荣,而且找机会询问他现在对端木静的感觉如何。如果他还是喜欢着端木静的话不妨亲自来盛濯皇宫一趟,大家面对面商量此事和解决方法。最后,我还叫濯硕加了句落笔:很想念你的好朋友——欧阳若舞。
写完后,他用皇宫专属信封装好,叫小李子去吩咐信差快马加鞭送去营州逍遥王府。后来,我便把整个经过告诉了静妃,她欣喜若狂,不断地在感谢我。看着她那又充满希冀的眼神,我不禁暗暗乞求上天保佑他们能真心相爱,最后能幸福在一起。
营州逍遥王府内,濯墨看着那信封上的名字,激动万分,颤抖的双手试了几次才拆开那封口,拿出里面的信纸。可看到上面那熟悉的,苍劲有力的字体时,他激动的脸顿时黯淡了下来,但还是照样看下去:“墨,最近还好吧。舞儿想给你书信,但朕不想她操劳,所以朕代笔帮她写。首先,她为几年前对你的不辞而别感到抱歉,还有对上次你回来盛都时没见到你感到遗憾,如果可以,希望能再次见到你,让她知道你一切安好……落笔处:欧阳若舞上”
濯墨反复看着上面的内容,脑里不停闪现出那张美丽绝伦的娇容,感慨万端,心想着:“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他还是那么爱她,连写字都不舍得让她操劳。自己是否应该对她放心和死心了呢?”他把头深深地埋在书桌上,痛苦而不舍地沉思着。突然他又想起信里交代的事,便赶紧修书派人送给端木荣,说过两天正式到缙国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