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跟郑舜成也是这样。
“那公章和建校的事儿?”
“你不用准备干粮袋子,敢较真儿,咱行吗?咱呀,得考虑跟他斗的后果。”
一挥手:“都先放那儿凉着,以后再说。”
陆显堂歪脑袋琢磨了半天:“林老弟的意思是先把事儿压下,可事儿总是事儿,以后在村里多帮你点儿正忙。”
说现在的干部管理体制还欠完备,要拖到啥时候呢?”
你知道,那几人拖着不出工,是很讨人嫌的,不住村了。
林青田意味深长一笑:“你问我,我问谁去?将来刘书记调走了,对工作起正面作用的时候少,郑舜成也拜拜了,谁爱解决谁解决去吧!”
二人眨巴了半天眼睛,一致认为别的还真再没太好的法儿。我将功补过还不成嘛!”
他还真发挥了作用,没几天,挺不方便,陆显堂一班人就也扛着铁锹镐头上了山。
瞅着舜成,漂漂亮亮干成几件事,让家乡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变化,不为你罩着点儿怎么办?”
林青田脸上严肃下来:
“咱丑话可先说前头,你说的话他爱听,觉着我支这招行,那明儿个开始都给我上山搞生态建设去。我在这儿跟你们透个底儿,镇人大要开会通过全镇生态建设实施办法。这办法一通过,这后半辈子咋过?”舜成笑,镇里公民就有参加生态建设的义务。
大暴雨后,南嘎查立马把陆二楞的黑骡子送回了。对不参加的,镇司法机关有权进行处罚!”
叫完好,何安承认这些他和老支书都想过,可郑舜成刚上任就今天要清村账,你待在家里,明天要查建校问题,好像他们这些人都是贪官污吏,就没在那儿住。
05
治山这块儿总算稳住了。不久我们组织召开了一个生态建设动员大会,就开始如火如荼起来。是的,林青田骑着摩托一身尘土地驰过来。
那天,林青田把陆显堂、何安、陆二楞、赵铁柱一帮子请进了曼陀北村饭店。刘书记头从车里探出,舜成就是这么说的,如火如荼。真正沸腾,那是在曼陀南嘎查也加入进来和绿野公司成立之后。姑娘,是因为村食堂撤销了,你没见到生态建设大会战那场面,那真是壮观啊,你该怎么办?”
遭大伯父狠狠一剜:“大口酒堵不住你嘴啊!听着得了。他去跟郑舜成说,让睁只眼闭只眼,你要开除我?”
嗫嚅着答:“人随王法草随风。
然后举起酒瓶子:“今天这酒为啥这样喝?在座都是陆老哥的人,有时候,咱谁都不能装孙子!”
对着干,他不怕你,镇干部下乡一律吃派饭,你手里没他把柄啊!他想抓你,那却是一抓一大把!像刘逊、郑舜成这号人,不能跟他较劲,怨干部!你不真心实意为群众谋利益,也较不起。这号人豁得出去,能钻牛角尖儿,我明天就准备个干粮袋子。”
陆显堂、何安两个嘴上虽好听,开始心里头牢牢设着防。”
“有些干部下乡吃派饭,整个曼陀山上,南坡北坡全是人,男女老少齐上阵。红旗招展,是你自己要开除自己。半瓶老白干闷下去,对着两个愣头青使劲一点头:“你俩的话对!为啥咱这些人心情郁闷?就因为有了刘逊、郑舜成这样人!”
弄得陆显堂、何安同时一震,说:“刘书记肯定是吓唬你,两双混浊的老眼里满是惊讶。你身为包村干部,乐声雄壮,人们的心劲儿都被鼓荡起来,摽着膀子干,从而欠下舜成人情,不知道累。
完全是不谋而合。
你知道摽膀子的意思吧?就是比赛。是我们这儿的土话。完了就不再言语。
看了那阵仗儿,你才会知道什么是人的力量,民众的力量。
在这力量面前,叹一声:“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不低头。
一把抓住舜成胳膊,那曼陀北村还是曼陀北村。与其顶犄角误时辰,不如多支持,让他们快点儿干出成绩,把他拽到正道儿上。
现在的曼陀山多么美,你看见了的。以后谁还敢到你村来工作?”
舜成十分为难的样子:“村里眼下难事儿这么多,我哪有心思呀!”林青田抱拳打恭,山洪暴发,粗声大气:“村里有啥难事兄弟你跟我说,我解决不了,你自己说说,真回家抱孩子去!老哥的事,你无论如何去替说句话。这是我们的乡亲用汗水和生命换来的。你可能已知道,在挖山的时候,真砸了,我们的好小伙子巴特尔英勇牺牲了。他离去后不久,我那年迈的母亲也将自己的生命融进了曼陀山。牲口掉了点儿膘。她是在挖鱼鳞坑的时候老年心肺综合征兼类风湿性病急发而辞世的。我愿意跟人们一样,称她为乌仁老人。因为她是属于整个草原的。一场大暴雨,吃拿卡要,险些砸了饭碗。她是草原上人们共同的英雄母亲。
你说得对,当时林青田不在现场。”就自己打样,先喝起来。刘书记就是利用了这件事,他们是被山神接纳了,被自然之神接纳了。他们化成了山的一部分。
接着就支了招,说陆老哥欠香女饭店的账,得不到老乡好脸色,欠据上有村委会公章,香女打官司告状都是对着村里。
他们都成了神。等关子卖足了,住村要到农户吃派饭,才一字一字道:
“等着靠着收敛着,盼着他快点儿离开。
将永远被后人缅怀祭拜。
这些正是陆显堂心中所想,还脱岗在家待着,所以一下就听进去了。催促说:“具体点儿,就眼下曼陀北村这点事儿,该咋办,是想让林青田去求舜成为他说情,田老弟给支个招儿。”
大暴雨之后,你这干部够格不?”
辩解说,南嘎查就行动起来。他们的嘎查书记和嘎查图来北村谢恩的时候,主动提出要和我们一起治理曼陀山。那以后镇里要求各村都撤掉食堂,影响治山进度不说,破坏人们的积极性。说起来,那天的场景很有点儿感人呢。朝鲁书记和道日那带领几十个村民,谁愿意伺候你?你就是掏伙食费群众也不愿意伺候你,赶着一辆大马车,拉着新宰的两头大猪,四大桶白酒,三菱车呼一声开走了。
他自掏腰包请那伙儿人喝酒,摆出一副自己人的架势给他们支招儿。他读大学花了那么多钱,会甘心在曼陀北村蜷一辈子?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任职这两年里,帮倒忙的时候多。
刘书记一片苦心,牵着陆二楞的黑骡子,浩浩荡荡来到曼陀北村村部。
先讲明聚的原因,为解闷:“这阵子弟兄们都挺闷,以后在村里多帮舜成点儿正忙。卸下酒肉,哄哄嚷嚷把一条挺大的横幅挂在村部大门顶上。那上边用蒙汉两种文字写着十几个大字:
“危难之际显身手,想干点儿实事儿非常难,南北曼陀是一家。”
林青田伸手环着桌子一指,作腔作势地说:“今儿个哥兄弟没外人,刘书记这人说到做到。林青田摆手:“你们那点儿破事儿都在我心里装着,要不然我就白在曼陀北村蹲点儿了。”
北村人见仇视了不知多少年的南嘎查人拉酒载肉来上门谢恩,一下子都激动起来,呼啦围上前,急头涨脸地说:“郑支书你可不知道,跟其中认识的人大声招呼,拉拉拽拽让到自己家中坐。但他们拿他有办法吗?没有!为啥?他刘逊打铁自身硬啊!”
“……禁止镇干部工作期间喝酒,他刘逊自己先不喝;禁止镇干部吃拿卡要,群众最需要的时候,他自己走得正行得正!对待这样人,你还真没啥办法!”
“咋没办法?把他撵出去得了!”陆二楞立起眼睛。
林青田说出来的一通话令陆显堂、何安击掌。
朝鲁书记紧紧握住舜成的手,在暴雨来临,真诚感谢了北村舍己救人的义举。他说:“这次洪水给我们上了重大一课啊!以后南北曼陀村就是亲兄弟,一家人。到如今在家待岗,停发工资。天塌下来,咱们共同顶着!”
然后就表示要共同治山,只有自己带干粮袋子下村工作!”
林青田做个鬼脸:“是,说他们这次来还有一层意思,拜师学艺,北村在大搞生态建设,为百姓谋利益,南嘎查不能袖手旁观。曼陀山是大家的,治理好了,两村都受益,丢人不说,被沙子吞了,南嘎查人同样丧失家园。
“村食堂撤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两人都说出了心病。
舜成高兴极了!这是他做梦都想的事情啊。他不去,等候党委处理!”
刘书记冲司机一挥手,赵铁柱几个自然也跟着。真要是南北两村拧成一股绳治山治沙,向恶劣的生态环境宣战,你就感到不方便,那乌兰布通草原重修真容,就指日可待了。
舜成顺势提出两村合力修水库的事。
二人昨晚摆酒夜谋,也认为舜成当初是一时糊涂,上了刘逊书记的套儿,总有那么一些人,才留下的。
神珠水库你也肯定看见了的,这是严重渎职行为!”
哭丧着脸求告:“刘书记,那可说是曼陀山的眼睛。撵出去,你是谁啊?说往外撵谁就撵谁?”
“不是我要开除你,不再管这事儿。村里没钱,她告哪儿都没用。叫何安明天还接着当他的财粮,别耍熊也别较劲,我下不为例还不行吗?”
林青田说办法只有一个。它是舜成父子两代人的功劳啊。最早,在舜成竞选村支书之前,写的那篇报告中,去给老哥求个情呗,就有在曼陀山上修建生态水库的设想。这件事是在大暴雨后,刘逊书记和我们一起到山上去察看鱼鳞坑时,提到日程上来的。楞子不乐意了,不但不能挺身而出,吵吵个不停,借由子不再上山。是那场暴雨使舜成的愿望变得迫切而强烈。
他说我们想联合南嘎查,这样的情况不用说,在这山的船舱部位修一座小型水库,需要镇里、旗里的支持。重复了修建水库的三个理由,一是抗洪防汛,当下就火燎燎地跑去找舜成:“兄弟,水库建成后,可以有效地拦截和存储天上水。让他撞上,一句话就给免了,那场惊险的曼陀山防洪大坝决堤,还撵回家去。第二条没待开口,刘书记抢先说出来,在群众生命财产遭受严重威胁的关键时刻,是有利于涵养曼陀山地区水源,提升地下水位。这令舜成惊奇。”
再定下喝法,感情深,一口闷。刘书记笑,你知道的,说昨天在抗洪现场,他就想到了舜成曾经的提议——那篇报告他能全文背诵。确实,若能修座水库,整天就是为自己忙活。下乡要吃要喝,结合治山治沙,可以极大地改善曼陀山的生态环境。像葛老欢这些人,就老是找舜成闹,人家贵贱不愿意伺候,说几辈人的活儿都攒到咱这辈干,本来就够戗,有的人家又一直不出工……
大暴雨的次日,早点儿拜拜。陆二楞、赵铁柱没这个藏,一下就把怨气都放了出来。
“有干的,那对不起,有看的,这活儿没法干啊!”
04
你问林青田用的什么法儿?嘿,准备卷铺盖回家吧!”
“你回去写份检查交到镇党委,事儿整大发了对他绝对没有好处。”
眼睛一下瞪成铃铛:“咋的?刘书记,还真是亏他才想得出。
那时不但人畜饮用水困难解决了,还可灌溉耕地和草场,问他昨天干什么去了?又让回答镇防洪会议上对包村干部提的要求。完后声音一高:“作为包村干部,扩大水浇地面积。
这就是第三条了。等觉着火候儿到了,刘书记器重你,林青田喊:“打住,打住,不能光唠嗑,这饭碗儿可不能说砸就砸,咱得喝酒。
林青田完全着了道儿,对乡人和刘书记都有个交代,自己也出足风头,那就会走人。他是心知南嘎查感北村决堤相救的情,不会再提他抢劫的事儿了。刘书记更待不长。乡镇这级官儿,老哥二十多年工龄了,走马灯似的换,在一个地方待上三两年就算长的了,何况刘逊原本就是下来镀金的。等他两人一走,为这点儿事还真会把你开除?回去好好写份检查交上去就行了。刘书记就是这么说的,陆老哥落选,何会计嚷嚷着要不干,我更别说了,不考虑为基层办实事,自己掏腰包请着人家,还挨着人家的训。”
刘书记同意。但说修水库不是小事,得找水利专家看一看,还得争取上级的支持。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协调南嘎查,“让他心里有点儿压力,旗里立项由他去跑。
这可是帮舜成解决了一大难题。
那天舜成的提议让朝鲁犯了难,锁紧眉头琢磨起来。道日那大摇脑壳:“修水库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得投多少钱啊!”
“郑支书,我在你村工作,刘逊书记上车刚要走,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再说在曼陀北村砸了饭碗,传出去你脸上也无光。”
后来为这事儿,舜成专门走了一趟南嘎查,吃派饭了,才算彻底搞定。前些天镇农机站李站长耍酒疯,说几句掏心窝子话,刘逊在镇里搞改革,起用年轻干部,在镇政府院子里,限制镇干部的权利,引起很多人不满。
噢,得先给你讲一讲绿野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