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金推开西瓜盘,继续慷慨激昂地说:“回顾六十年的历史,中国人在世界上受到的只有伤害、侮辱!请看,从1840年鸦片战争、1859年英法联军、1894年中日战争到今天,中国的版图变成了什么样子?除了香港、澳门、台湾早已被瓜分之外,满洲、山东、扬子江流域、福建、广州湾、广西、云南,等等,简直就像西瓜一样一块一块被洋人切开吃了。面对如此悲痛、如此屈辱的局面,中国人能不仇恨洋人、铤而走险吗?”
史密斯:“请问,瓦尔金先生,您今天约我们来,就是为了听您的说教吗?”
维耶尔:“而且,为什么要我们到奥匈帝国的公使馆来呢?”
瓦尔金:“因为,一场悲剧正在发生,作为信仰上帝的传教士,我们有义务尽其所能避免悲剧的发生,难道不是吗,先生们?”
史密斯:“是的,是的。”
维耶尔:“可又如何才能避免呢?”
瓦尔金:“这就是我们今天要和罗斯托恩公使先生讨论的问题。”
罗斯托恩:“和我讨论?你找错人了吧!”
瓦尔金:“不,我要找的就是您!”
罗斯托恩:“我只是小小奥匈帝国一名小小的外交官。”
瓦尔金:正因为如此,您比任何一个大国的大人物都更加客观、更加公正。”
罗斯托恩:“您说的大国是……”
瓦尔金:“首先是德国!”
罗斯托恩:“啊,我明白了,因为奥匈帝国是一个讲德语的国家,和德国山水相连。”
瓦尔金:“您的话,他们很愿意听。”
保拉:“那倒未必。”
罗斯托恩:“克林德先生如果听我的劝告,他就不会开枪打人,而最后被人打死。”
保拉:“这就是因果报应,是上帝的旨意。”
罗斯托恩:“我保证,瓦尔金先生,为了避免一场可怕的悲剧,我会尽力的。但是,不能不看到,德国用四十多年的时间完成了英国一百多年的事业,实现了工业化,世界科学技术中心和随之而来的世界经济中心已经由英国转移到德国。这个新兴的德意志帝国,迫切希望得到像中国这样贫穷落后而又人口众多的大国,作为它的殖民地。威廉二世皇帝早在1895年就要和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共同合作,反对‘黄祸’,反对‘黄龙’……”
瓦尔金:“现在呢?威廉皇帝是什么态度?”
1900年7月27日。
德国布莱梅哈文港,德国军队列队站在港口沙滩上。
德国皇帝威廉二世说:“你们即将远涉重洋,到中国去镇压义和团暴动。记住:对义和团要冷酷无情,斩尽杀绝,不予宽恕,不留俘虏!”
1900年8月4日,八国联军二万人从天津沿运河两岸向北京进犯。沿途,德国军队猛烈射击,义和团民纷纷倒地。
北京。俄国军队进攻东便门。章海率领清军顽强抵抗,大梅、二梅等刚要举刀冲向敌人,章海一把将她按倒在地。一排机枪子弹打来。
建国门。章海在城墙上射击,俄军团长安丘科夫被打死。
夜。义和团民蜂拥而上,杀声震天,敌四处逃窜,狼奔豕突。一场生死格斗。
大梅、二梅举刀砍向敌人。
张东海用长矛刺穿敌人胸膛。
德国机关枪喷着火舌。
胡天福刚一抬头,子弹把他的帽子打飞。他爬到机关枪后边,一跃而起,用大刀砍死德国机枪手。他和张学勤、二梅掉转机关枪,可不知怎么射击,最后只好用石头把机关枪砸坏。
炮弹一声声爆炸,大梅、二梅从天而降,用大刀砍死日本炮手。她们想开炮,可不知炮怎么放,急得跳脚。
炮声隆隆,火光冲天。
凌晨,西太后头也来不及梳理,带十几个人微服出宫,由德胜门仓皇西逃……
1900年8月15日,八国联军侵占北京。
侵略军包围东单牌楼附近的坛口,炮弹在义和团人群中爆炸。
八国联军在大街小巷,挨家逐户搜捕义和团,见一个杀一个。
大火熊熊。庄王府,义和团民一千七百多人被杀死烧死。
东交民巷,尸骨成堆;长安街上,血流成河……
宣武门外,铁匠铺。炉火熄灭了。龙大爷和三个儿子抱着、背着、扛着步枪和机关枪走来,张学勤、胡天福、大梅、二梅等还抬来一门小钢炮和一箱炮弹,房子里堆满了缴获敌人的武器弹药。
龙大爷摸着炮筒,看了又看:“这玩意儿,怎么造的?”
大梅:“龙大爷,眼下顾不上怎么造,要弄明白怎么打?”
张学勤:“是呀,怎么打?炮弹怎么装进去,从前边?从后边?”
一直默默无言的三个儿子终于开口了。
龙大宝:“炮不会打,连枪也不会放啊!”
龙二宝:“爹,你说咋办呢?”
龙小宝:“洋枪、洋炮是厉害嘛!不服也得服!”
龙大爷望着满屋子的洋枪洋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抽着烟袋。
二梅忍不住了,细声细语地:“龙大爷,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龙大爷:“大梅、二梅,你们姊妹俩回山东去!”
大梅:“不,龙大爷,我们已经无家可归。”
二梅:“龙大爷,你和俺爹是结拜兄弟。”
龙大爷:“是呀,你爹去年在威海卫被德国鬼子打伤以后,我专门从北京去看他。他临死之前,拉着我的手说:‘老哥,我一家六口,拜托了!拜托了!’我说:‘老弟,你是甲午海战的英雄,日本人没有把你打死,可德国人却把你打成这样,你不能死!你要活着,报仇!’他眼睛一亮,可又慢慢闭上了,嘴唇还在动,不停地在说:‘报仇,报仇,报仇!……’”
二梅哭喊着:“龙大爷!你要为我爹报仇呀!”
龙大爷:“我打了三年铁,就是为了报仇啊!”
大梅:“可如今,这个仇怎么报?俺娘带着两个妹妹要饭去了,我和二梅走投无路,参加了义和团……”
张东海满脸血污,背着大刀走来:“舅舅!我早就跟你说,别打铁了,别打铁了!”
龙大爷:“我不打铁,你这大刀能用得上?”
张东海苦笑:“这倒也是。幸亏这几年你造了这么多大刀、长矛,不然的话,咱们真是手无寸铁!”
大梅:“东海哥,你用这大刀砍死了多少洋鬼子?”
张东海:“至少,也有四五十个!”
张学勤、胡天福等也喊着:“我也杀了几十个!”
“一刀一个!”
“一叉一个!”
张东海:“大梅,你呢?”
大梅:“整五十!”
张学勤:“你还记数?”
二梅:“当然啦!我只听她喊:四十六!四十七!……”
张学勤:“二梅,你也记数?多少?”
二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大梅:“最后一次,我听她喊:‘六十三!’……”
张学勤:“哎呀,你们这两姐妹……”
龙大爷叹了一口气:“唉,你爹这仇,算是报了。可八国联军,把咱北京糟蹋成什么样子,光庄王府一处就被洋人杀死烧死一千七百多,千家万户,男女老少,死的伤的,不计其数。”
一队法国兵打着火把走来。
龙大爷等拿着洋枪,埋伏在河边。突然,他们蜂拥而上,因不会放枪,只好用枪托把十几个鬼子打倒在地……
汉阳钢药厂。徐建寅家。他长叹一声:“唉!洋枪洋炮,杀死了多少中国人!对付洋鬼子,不能再用长矛、大刀,要用钢枪、钢炮!”
章洋:“可是,我们没有钢!”
徐建寅:“是呀,没有钢,没有钢!”
章洋:“那……无烟火药,就是造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徐建寅又长叹一声:“唉,难哪,难哪!”
徐夫人:“我看,还是回江苏无锡老家,享享清福吧。”
徐建寅:“不,无烟火药的试验,明天还要继续!”
徐夫人生气了:“已经失败了十五次,还要继续?”
徐建寅:“继续!一直到试验成功!”
窗外,有人在偷听。
室内传来徐建寅的声音:“就是炸药爆炸,炸得粉身碎骨,我也要试验到底!”
门外,黑暗中有人问:“谁?”
偷听的人溜走了。
此时。京师大学堂学生宿舍。张东海躺在床上。瓦尔金走来,看见他正在熟睡中,刚欲转身离去,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张东海猛然起身,一支手枪落地。
瓦尔金从地上捡起手枪看了看,还给张东海,笑着问:“子弹有吗?”
张东海点头。
瓦尔金:“会用吗?”
张东海摇头。
瓦尔金:“武器,不但要会造,而且还要会用,你说是吗?”
张东海点头。
瓦尔金:“可是,在今天的中国,武器怎么造?谁来造?造了干什么?杀洋人?洋人有坏蛋,也有好人,你说是不是?”
张东海点头。
瓦尔金:“年轻人,你怎么不说话?你的英文不错,我的中文也还可以,我们可以交流,不是吗?”
张东海:“是的。”
瓦尔金:“那好,我问你,你参加义和团了吗?”
张东海:“没有。”
瓦尔金:“你和他们在一起吗?”
张东海:“是的。”
瓦尔金:“为什么?”
张东海:“为了自卫,为了生存!”
瓦尔金:“很好。那么,我再问你,你的国家,中国,如何才能自卫?如何才能生存?”
张东海:“国家强大了,才能自卫,才能生存。”
瓦尔金:“回答得好,太好了!我还要问你,国家如何才能强大呢?”
张东海不知如何回答,反问道:“教授,您说如何才能强大呢?”
瓦尔金赞赏地说:“年轻人,你这个问题提得好!但是,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我是洋人。中国如何强盛,只有中国人自己来回答。其实,这个问题早已有了答案。”
张东海:“什么答案?”
瓦尔金:“我建议你去问一个中国人。”
张东海:“谁?”
突然有人敲门,张东海赶紧把手枪藏在枕头下边。
哗啦一声,门被几个英国兵撞开:“不许动!”
面对枪口,瓦尔金笑道:“你们知道我是谁?”
英国军官少尉查尔斯:“当然知道,您是京都大学堂教授瓦尔金先生。”
瓦尔金:“那么好,你应该知道,我是从来不会在枪口下边和人讲话的。”
查尔斯命令:“枪放下!”
英国兵把枪放下了。
瓦尔金:“请问,先生,你们到京都大学堂来干什么?”
查尔斯:“抓义和团。”
瓦尔金:“谁是义和团?”
查尔斯:“就是他!”
瓦尔金:“有什么证据?”
查尔斯:“当然有。我们跟踪他,发现他用大刀砍死了一个日本军官,并从日本人身上拿走了手枪。”
瓦尔金:“手枪?”
查尔斯:“我们要搜查。”
“请吧。”瓦尔金说完,在枕头边坐下。
英国兵搜查桌子、书架。
查尔斯走到床边对瓦尔金说:“先生,请您让开!”英国兵翻开枕头,那里,什么也没有。但,查尔斯在床垫下边发现了几发子弹:“哈哈!找到了!找到了!把他带走!”
几个英国兵刚欲上前,瓦尔金大吼一声:“住手!你们要找的是手枪,而不是子弹,你说是吗,少尉先生?”
查尔斯:“是的,阁下。”
瓦尔金:“可是,他只有子弹,而没有手枪,你们就无权把他抓走,难道不是吗,少尉?”
查尔斯为难地说:“是……可是,既然有子弹,必然就有手枪!”
瓦尔金:“为什么?”
查尔斯:“否则,他光要子弹干什么?”
瓦尔金:“这仅仅是一种推理,先生,你学过法律吗?”
查尔斯:“我在伦敦学的就是法律!”
瓦尔金:“那么,我问你,没有证据能抓人吗?”
查尔斯:“不能。然而,现在是战争时期,任何法律都不存在了,难道不是吗,教授先生?”
瓦尔金:“就算是这样,那么,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他没有手枪。只是为了好奇,才捡了几发子弹;而且,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即使他有手枪,他也不会射击。”
查尔斯:“你能保证?”
瓦尔金:“当然,你看,我这里有一把手枪,他这里有几发子弹,你让他试试看。”
瓦尔金把手枪和子弹交到张东海手里,张东海将子弹按上膛,对准查尔斯。
查尔斯惊呼:“不,不!”他抓过一个英国兵挡住自己。
瓦尔金:“先生们,不必惊慌,有我在这里。”
张东海开枪,但没有声音。
瓦尔金哈哈大笑,取回手枪:“这里有个保险,你却没有把它打开!”
查尔斯出了一身冷汗:“啊,中国人,连枪也不会放!”
瓦尔金:“这就是你的对手。这下,你放心了吧。”
查尔斯:“啊,我可以走了吗,教授?”
瓦尔金:“可以。请问,先生,您叫什么名字?”
查尔斯:“我叫查尔斯。”
瓦尔金友好地说:“我劝你,查尔斯先生,还是早一点回英国去,免得……你说是吗?”
查尔斯立正敬礼:“是,教授!”
英国兵走了,张东海抓住瓦尔金的手:“谢谢您,教授!”
瓦尔金:“不要谢我。要感谢上帝,是仁慈的主命令我这么做的。”
张东海:“教授,你要我去找一个中国人,他是谁?”
瓦尔金:“孙中山!”
日本。镰仓。孙中山在兴中会会议上发表演说:“中国爆发了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侵占北京,奸淫烧杀,无恶不作,大批图书档案被烧毁,皇宫、王府、商店、民宅被洗劫一空……消息传来,令人发指!”
随着他的声音人们眼前闪过一组画面——
一群群妇女和儿童被屠杀;
天安门附近满街破纸随风飘飞,《四库全书》散落一地;
一件件、一箱箱珍贵文物被抢走……
北京。皇宫外。维耶尔戴着士兵帽子,从皇宫里偷出两个唐朝的小香炉放到手提包里,匆匆赶回家。
史密斯正好在门口碰上了他,发现维耶尔头上的士兵帽子惊讶地说:“你……”
维耶尔:“啊!……”
史密斯指着手提包:“这里是什么?”
维耶尔拿出小香炉:“是我……花钱买来的。”
史密斯:“不,不!是你从皇宫里偷来的,抢来的!”
维耶尔:“约翰,你……你也可以到皇宫去……随便拿,随便……”
史密斯:“你这个窃贼,强盗!”
维耶尔:“请原谅!”
史密斯:“不,你要请求上帝的宽恕!”
维耶尔连连在胸前画着十字:“啊,上帝,请饶恕我的罪恶!”
日本。镰仓。孙中山还在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八国联军的滔天罪行,中国人民永远也不能忘记!义和团失败了,教训是什么?首先‘扶清灭洋’,应该改为‘反清灭洋’!而且,‘灭洋’二字也不妥,因为洋人当中也有好人么!其次,‘替天行道’,应该改为‘还我中华’!”
响起热烈的掌声。
孙中山:“革命的机会来了!我要求大家:立即返回中国,在长江、珠江两岸同时发动起义,为推翻满清、还我中华而奋斗!”
一群群留学生,搬着武器弹药,走上轮船,离开日本。
轮船在海上航行,驶向台湾、香港,停留在海面上。孙中山站在船头,眺望大海,想着北京。八国联军的疯狂罪行,使他义愤填膺……
北京。西单牌楼。一群俄国士兵把捆住双手的大梅、二梅团团围住,拿着酒瓶喝酒,狂笑不止。胡天福、张学勤也被反绑着。
上尉依万诺夫奔来,朝天放了一枪,命令:“把她们放了!”
大梅、二梅从士兵的包围中走出。依万诺夫帮她们松了绑:“快回家吧!”
俄军少校骑马奔来,喊着:“依万诺夫上尉!依万诺夫上尉!”
大梅、二梅一边走,一边小声重复着:“依万诺夫上尉……依万诺夫上尉……依万诺夫……”
少校命令:“依万诺夫上尉,我命令你,立即把皇宫里的文物珠宝统统运上火车!”
依万诺夫:“为什么?”
少校:“这是命令!”
依万诺夫:“这个命令,我不能执行!”
少校开枪,依万诺夫倒在血泊中。胡天福、张学勤惊呆了。
士兵们喊着“依万诺夫”拥上前去……
少校朝天开枪,但士兵们仍在大声喊着:“依万诺夫!依万诺夫!……”
不远处,大梅、二梅惊呆了,喃喃地:“依万诺夫!……”
轰然一声巨响,炮弹在不远处爆炸。
轰轰隆隆的声音还在响着,在北京的天空,在长江的波涛上,像是滚滚的雷声,又像是机器的轰鸣。突然,一切又寂静无声……
汉口。汉阳钢药厂。章洋奔来:“师傅!师傅!试验又失败了!”
徐建寅和他一起匆匆赶到拌药房。工人们大声嚷嚷:“有人破坏!”
“怎么回事?”徐建寅仔细察看机器。
老工人指着一根细细的铁杠杆:“你看,有人把它锯了!”
章洋:“啊,怪不得搅拌的速度总是上不去呢!”
老工人:“昨天晚上,我发现有人趴在你家窗户外边偷听!”
徐建寅沉思着离去,和章洋边走边说:“看来,英国军火商和清政府贪官互相勾结,不让我们试验无烟火药。”
章洋:“那怎么办?”
徐建寅:“从明天起,我搬到厂里来住,就睡在拌药房!”
章洋:“我也来,守在机器旁边,寸步不离!”
徐建寅:“光我们俩还不行,要有更多的人,一起干!
在京都大学堂的办公室,张东海匆匆赶来,敲门。
瓦尔金:“啊,请进!请坐!”
张东海默然坐下,困惑地望着瓦尔金。
瓦尔金:“你想见孙中山吗?”
张东海:“很想。”
瓦尔金:“他刚到上海。不过,这是绝对的秘密。”
张东海点点头。
瓦尔金:“史密斯先生带你去上海,你化装成他的仆人。”
张东海点头。
瓦尔金:“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东海犹豫地说:“如果……还有人……想见孙中山……”
瓦尔金:“不,只能你一个人,因为你是我的学生,我了解你,相信你。”
史密斯站起身:“好,我们马上动身!”
上海。黄浦江码头,史密斯从轮船上走下。张东海挑着两个行李包,跟随在他后面。
码头上人来人往,拥挤嘈杂。人群中,一位中年美国修女向史密斯打招呼:“哈罗!”
史密斯跟着她走进教堂。
晚上,美国修女领着史密斯和张东海来到花园洋房。
孙中山从楼上下来,和史密斯握手。
张东海见到孙中山,激动万分,可又说不出话来。孙中山握着他的手,然后带他上了楼。
史密斯在楼下坐着,和美国修女喝着香槟谈话。
门外,一队清兵走过。
史密斯望着窗外,只见一个老者缓缓走来。他名叫容闳,是第一个从美国大学毕业的中国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