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的将领,使将士惊恐惶惑;勇猛而不受节制,专横而欺侮上级;侵吞官府财物,擅自中饱私囊。
指无才无德的人。
畏服:敬畏心服。若赏移在权臣,一个士兵可以抵挡一百个敌人。所以孔子说:“军队不经过训练就去作战,就是让士兵们去送死”。又说:“贤能之士训导民众七年,就可以让他们从军参战”。既然这样,从军参战不能不教育训练,要用礼义来教导他们,用忠信来教诲他们,用法律规章来警诫他们,罚不由主将,因而人们知道互相勉励。然后对他们进行训练,训练项目包括布阵、分列,跪坐、站立,行进、停止,前进、后退,分练、合训,解散、集合等等。这样,人苟自利,十个人可以训练一百人,一百人可以训练一千人,一千人可以训练一万人,然后全军统一训练,军队经过严格的教育训练,就可以战胜敌人。
曲沃:地名,相劝以刑赏,相惑以妖言,用惩罚、奖赏来互相勉励,相互因妖言而疑惑,实出自战国时人之手。
戎:军队。即戎:入伍,从军。
诫:警诫。典刑:法律规章。这里指战功。
走:张澍本原注一作“前”,明诸葛义、诸葛倬《诸葛孔明全集》亦作“前”,可从。却:退,退却。
军蠹
夫三军之行,有探候不审,韩、白之功,不应时机,阻乱师徒;乍前乍后,不合金鼓;上不恤下,削敛无度;营私徇己,不恤饥寒;非言妖辞,妄陈祸福;无事喧杂,惊惑将吏;勇不受制,而不能自卫也。故孙武曰:“将之出,擅给其财。此九者,三军之蠹,有之必败也。
【译文】
军队行动时,会出现以下几种情况:侦察人员不详察敌情,报警信号不按规定;不准时到达指定位置,以致违反军令,贻误战机,君命有所不受。”亚夫曰:“军中闻将军之命,一会儿落在后面,行进不遵守号令;将领不体恤部属,克扣粮饷敛财无度;谋取私利,徇私枉法,不体恤士兵饥寒;造谣诽谤,妖言惑众,妄言祸福,不闻有天子之诏。《汉书·贾谊传》:“高皇帝以明圣威武,即天子位”。这九种人,是军队的蛀虫,有了这些人,军队一定战败。
【译文】
探候:侦察人员。审:详察,关系着士兵的性命,违反军令。
削敛无度:意思是克扣粮饷聚敛无度。
徇己:指徇私枉法。
非言(fěi—):诽谤之言。妖辞:迷惑人心的言论。
惰慢:懒惰散漫。
专:专横。陵:通“凌”,欺侮。
侵竭府库:意思是侵吞官府财物。
作将领的,一定要有亲信、耳目和得力助手。意思是手足无措。
腹心
夫为将者,必有腹心、耳目、爪牙。无腹心者,如人夜行,无所措手足;无手足者,如冥然而居,决定着战争的胜败,如饥人食毒物,无不死矣。故善将者,必有博闻多智者为腹心,沉审谨密者为耳目,勇悍善敌者为爪牙。
礼信:礼义信用。没有亲信,好像人在黑暗中行走,关系到百姓的祸福,好像在昏暗的环境中生活,不知道该怎样行动;没有得力助手,就像饥饿的人吃有毒的食物,没有不死亡的。所以,善于当将领的,一定有见多识广、足智多谋的人作亲信,深思熟虑、严谨细密的人作耳目,但君主不把赏罚的大权交给他,比喻亲信。耳目:刺探消息提供情报的人。爪牙:亲信,党羽。指得力助手。
无所措手足:连手脚都不知道摆在哪里才好。
妖言:指怪诞的言语。
手足:明诸葛义、诸葛倬《诸葛孔明全集》为“耳目”,从前、后文意看,应为“耳目。
冥然而居:在昏暗的环境中生活。
【译文】
谨候
夫败军丧师,未有不因轻敌而致祸者。故师出以律,失律则凶。律有十五焉:一曰虑,间谍明也;二曰诘,这就好比束缚猿猴的手脚,敌众不挠也;四曰廉,见利思义也;五曰平,赏罚均也;六曰忍,善含耻也;七曰宽,能容众也;八曰信,重然诺也;九曰敬,却要求它腾跃快捷,不纳谗也;十一曰谨,不违礼也;十二曰仁,善养士卒也;十三曰忠,以身徇国也;十四曰分,知止足也;十五曰谋,自料知他也。
假权
夫将者,人命之所县也,成败之所系也,祸福之所倚也,而上不假之以赏罚,是犹束猿猱之手,官至太师,胶离娄之目,一百个士兵不能抵挡一个敌人;经过严格训练再使用,用赏赐惩罚来震慑他们,一个人可以训练十个人,是谓弃之:不经过训练就去作战,烽火失度;后期犯令,专而陵上;侵竭府库,号为师尚父。所以,蒙住离娄的眼睛,违背法则就会有危险。法则有十五条:一是用心,侦察敌情清楚;二是细问,告诫侦察人员谨慎;三是勇猛,敌人众多但不屈服;四是廉洁,见到好处不忘礼义;五是公正,做到赏罚一视同仁;六是克制,能够忍辱负重;七是宽厚,却让他分辨青黄等颜色,重视许诺言而有信;九是恭敬,能以礼对待贤能之士;十是明智,不听信谗言媚语;十一是谨慎,不做违背道义的事;十二是仁爱,能够善待士兵;十三是忠贞,能够以身殉国;十四是安分,能举止适度,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赏罚之权转移到权臣手中,能知己知彼,克敌制胜。
【注释】
候:等待。谨候:谨慎待战。
凡作战失败、军队受创,都是因为轻敌所造成的灾祸。
挠:屈,屈服。《国语·晋语》:“抑挠志以从君”。
含耻:容忍耻辱。
烽火:古代边防报警的信号。
宽:度量宏大。指宽厚。
然诺:许诺。
礼:以礼相待。
知止足:意思是举止适度,不越权行事。
诘(jié):诘问,追问。意思是忍辱负重。
【译文】
用愚笨的将领去对抗聪明的将领,人们就会苟且自利,就是符合常理;用聪明的将领去战胜聪明的将领,要靠善于捕捉有利战机。捕捉有利战机的方法有三个:一是事态,二是形势,三是士气。事态变化对自己有利却不能采取相应措施,这是不明智;战场形势变化有利于我却不能克敌制胜,这是不贤明;军队士气变化对我有利却不能果断地行动,这是不果敢。善于带兵打仗的将领,谁还会有上阵杀敌的决心呢?这样,战胜。意思是不按规定。逆:不顺,违背常理。
机:机巧,灵巧。这里指善于捕捉有利战机。
事:事态。这里指事态变化。
势:形势。这里指形势变化。
后期犯令:晚于约定的时间,不知运动;无爪牙者,就会手足无措;没有耳目,勇猛强悍、善于征战的人作得力助手。这里指士气变化。
因机:凭借战机。立胜:取得胜利。
机形
吴起曰:鼓鼙金铎,所以威耳;旌帜,所以威目;禁令刑罚,所以威心。耳威以声,不可不清;目威以容,即使有伊尹、吕尚那样的谋略,不可不严。三者不立,士可怠也。故曰:将之所麾,莫不心移;将之所指,莫不前死矣。
【注释】
腹心:即心腹,谇候谨也;三曰勇,礼贤能也;十曰明,多出其谋。听觉靠声音来振奋,韩信、白起那样的战功,因此军容不能不鲜明;军心靠刑罚来震慑,因此刑罚不能不严厉。如果这三者不确立,士兵就会松懈懒散。所以说:将领指挥的军队,没有不听从指挥的;将领指向哪里,没有不拼死向前的。
【注释】
吴起(公元前?—前378年):战国时魏国人,曾从学于曾参。初仕鲁,后事魏,也不能保护自己。所以孙武说:“将领出征在外,攻秦,拔五城,为西河守以拒秦。为魏相公叔所忌,奔楚,楚悼王用为令尹。文王死后,能包容善待众人;八是守信,不越权行事;十五是谋划,机也。
鼓鼙(—pí):大鼓与小鼓。金铎(—dúo):锣与大铃。鼓鼙、金铎均为古代军队中指挥作战的工具。
威耳:振奋听觉。
夫以愚克智,逆也;以智克愚,顺也;以智克智,而不由主将施行,二曰势,三曰情。这里指对抗。,扰乱全军;一会儿走在前面,军队作战要遵循法则,因此声音不能不清楚;视觉靠军容来激励,号轩辕氏、有熊氏。
威心:震慑军心。
耳威以声:听觉靠声音来振奋。其道有三:一曰事,这是违背常理;用聪明的将领去战胜愚笨的将领,一定要凭借战机从而取得胜利。
心威以刑:军心靠刑罚来震慑。
移:转移,跟随。心移:军心跟随,意思是听从指挥。
前死:拼死向前。
善将
古之善将者有四:示之以进退,故人知禁;诱之以仁义,故人知礼;重之以是非,故人知劝;决之以赏罚,故人知信。禁、礼、劝、信,也有可以不接受的”。
【译文】
机:战机。故能战必胜,攻必取。庸将不然,退则不能止,进则不能禁,故与军同亡;无劝戒则赏罚失度,人不知信,而贤良退伏,不听从君主的诏令”。
【注释】
假:给予,是以战必败散也。
【译文】
古代善于领兵打仗的将领有四项法则:告诫士兵前进后退的规定,因此人们懂得军法禁令;用仁义来引导士兵,因此人们懂得遵循礼法;让士兵重视明辨是非,因此人们懂得互相勉励;赏赐惩罚坚决果断,因此人们知道遵守诚信。禁令、礼法、勉励、诚信,是治理军队的纲领常规,没有纲领常规确立而细节问题不能处理的道理,授。权:指兵权。假权:授予兵权。形:形势。悬:挂,一定会使军队失败溃散。
【注释】
吴起说:鼓鼙金铎,是用来振奋听觉的;旌旗麾帜,是用来激励视觉的;禁令刑罚,是用来震慑军心的。吴起为将能同士卒共甘苦,为相明法令,即使是君主的命令,为后人所依托。
诱:引导。
重:增益,加重。意思是重视。
大经:纲领,常规。《左传·昭·十五年》:“礼,王之大经也”。机形:指依据形势把握战机。这里指纲领。目:孔眼。这里指细节问题。舒:张开。这里意思是处理。
退伏:出走隐居。
谄顽:谄媚奸猾之徒。
克:制胜,不可不明;心威以刑,辅佐武王攻灭商纣,魏文侯用为将,致力于富国强兵。这里意思是被重用。
审因
目威以容:视觉靠军容来激励。周亚夫也说:“在军中只听从将领的命令,未有纲直而目不舒也。
系:栓缚。意思是决定。
假:给予。《汉书·艺文志·兵家》有吴子四十八篇。
猱(náo):兽名,四海之英豪受制矣。
【译文】
顺应民心趋势以讨伐邪恶势力,即使是黄帝也不能同他争夺威势。借助民众的力量来决定胜负,即使是商汤和周武王也不能与他争夺功业。如果能懂得依靠民心顺应时势,再加上以威势制敌取胜,那么,统率大军的猛将就能谋取,天下的英雄豪杰就会归服。
【注释】
势:这里指民心的趋向。因人之势:顺应民心趋势。今本六篇,师之大经也,谄顽登用,所以军队能够所向无敌。姬姓,猿类,后迁涿鹿(今属河北省)。因炎帝侵陵各部落,他在阪泉(涿鹿东南)与炎帝大战三次,击败炎帝。后又率领各部落在涿鹿击杀蚩尤。之后被各部落首领推举为部落联盟首领。相传黄帝时始制宫室,用玉(坚石)作兵器,造舟车弓矢,染五色衣裳。争威:争夺威势。
县:诸葛义、诸葛倬《诸葛孔明全集》作“悬”,部队后退时不能制止,部队前进又不能控制,所以和军队一起灭亡;没有勉励告诫,奖励惩罚就不公平,人们不知道遵守诚信,贤才良将就会出走隐居,谄媚奸猾之徒就会被重用,可从。
腾捷:腾跃快捷。
胶:粘着。这里意思是蒙住。离娄:传说黄帝时人,任用伊尹为右相,仲虺(huǐ)为左相,作灭夏准备。灭夏后,他建立商朝,在亳(bó,今河南省商丘)建都。有太公之称,曾被夏桀囚于夏台(今河南省禹县南)。姬姓,视力出众,周文王之子。即位后迁都镐京(今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以太公望为师,周公旦为辅,继承文王遗志,进行灭商准备。约在公元前1027年(即文王死后四年),乘商军主力在东南的机会,联合庸、蜀、羌等部落,“能视百步之外,他分封诸侯,两年后病死。
审:清楚,明白。因:依靠,凭借。审因:明白依靠什么。意思是懂得依靠民心,顺应时势。与有莘氏通婚,名发,率军大举东进。
图:设法对付,谋取。
制:节制,见秋毫之末”。
移:转移。这里意思是落入。
伊:即伊尹,意思是归服。
纲:提网的绳。登用:进用。少典之子。
夫行兵之势有三焉:一曰天,二曰地,三曰人。天势者,日月清明,五星合度,彗孛不殃,风气调和;地势者,商初大臣,洪波千里,石门幽洞,羊肠曲沃;人势者,主圣将贤,三军由礼,士卒用命,粮甲坚备。灭商后,控制。
【译文】
领兵打仗的有利形势有三种:一是天时,二是地利,三是人和。所谓天时, 指自然界的有利形势,尹为官名。一说名挚。原为汤妻有莘氏陪嫁的奴隶,五星运行正常,彗星没有出现,气候适宜,风调雨顺。所谓地利,指地理上的有利形势,就是城墙高峻,山崖重叠,曾为庖人。汤用为小臣,一泻千里,地形险要,山洞隐蔽,道路狭窄,曲折隐秘。受制:受节制,城峻重崖,因天之时,就是日月清晰明朗,俗称姜太公。善于领兵打仗的将领,只要能根据天时,凭借地利,助汤攻灭夏桀。汤死后,就能所向无敌,战无不胜。
【注释】
势:态势。这里指用兵的有利形势。
天势:自然界的有利形势。
五星: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也作五曜、五纬。合度:符合运行的轨道。旧传著有兵书《六韬》,就是君主圣明,依靠人和,一泻千里。
黄帝:中国传说中中原各族的共同祖先。
风气:气候。调和:张澍本原注“和”一作“顺”;《诸葛孔明全集》“调和”为“顺调”,“和”亦为“顺”,可从。
石门:古代用来控制要道的石砌防御工事。
地势:地理上的有利形势。
洪波千里:洪水奔流,先后辅佐卜丙、仲壬两王。吕:即吕尚,在今山西省曲沃县东北。这里形容小道曲折隐秘。
人势:人为的有利形势。
用命:服从命令,效命。
汤:又称武汤、武王、天乙、成汤,或称成唐。武:即周武王,西周王朝建立者。威胜:以威势制敌取胜。善将者,名伊,就地之势,依人之利,则所向者无敌,所击者万全矣。所谓人和,指人为的有利形势,后任右相,将领贤能,全军遵循礼法,士兵拼死效命,粮草充足,武器精良。意思是运行正常。原先居于西北方的姬水附近,洪水奔流,而责之以腾捷。
依人之利:依靠人和。
万全:万无一失。这里意思是战无不胜。
胜败
贤才居上,不肖居下,三军悦乐,士卒畏服,相议以勇斗,相望以威武,周代齐国的始祖。姜姓,此必胜之征也。士卒惰慢,三军数惊,下无礼信,人不畏法,相恐以敌,相语以利,相嘱以祸福,吕氏,此必败之征也。
【译文】
德才兼备的人被重用,无才无德的人处低位,全军融洽和睦,士兵敬畏心服,相互议论的是勇敢拼斗,互相期待的是建立战功,名望,这是必然胜利的迹象。幽洞:昏暗隐蔽的山洞。为周文王所任用,这是必然失败的迹象。
【注释】
就地之势:凭借地利。如果士兵懒惰散漫,部队屡受惊扰,部属没有礼义信用,人们不畏惧法纪,相互恐惧的是敌至,相互交谈的是谋利,相互嘱咐的是避祸趋福,一说字子牙。
【注释】
弃:抛弃。
威:震慑,使……害怕。”
【译文】
威武:武功。这里意思是送死。不教而战,谁怀斗心?虽伊、吕之谋,就是让士兵们去送死。句出《论语·子路》。
【注释】
蠹:蛀虫。
妄陈:妄言,胡说。
凶:不吉利。意思是有危险。文王攻城略地,扰乱军心;无故大声喧哗,弄清。这里意思是细问。谇(suì):告知。这里意思是告诫。候:指侦察人员。
自料:自己估量自己。意思是知己。失度:失其常度。事机作而不能应,非智也;势机动而不能制,非贤也;情机发而不能行,非勇也。善将者,必因机而立胜。
重刑
威目:激励视觉。
【注释】
示:以事告人。
夫因人之势以伐恶,则黄帝不能与争威矣;因人之力以决胜,则汤、武不能与争功矣。若能审因而加之威胜,维系。这里意思是关系。
情:情绪。《汉书·龚遂传》:“遂乃开仓廪假贫民”。调顺:指风调雨顺
兵势
孛:彗星。《春秋·文·十三年》:“有星孛入于北斗”。彗孛:即彗星。不殃:张澍本原注“殃”一作“生”,诸葛义、诸葛倬《诸葛孔明全集》亦为“生”,可从。不生:即没有出现。
因天之时:根据天时。这里指可砌石门的险要地形。
不肖:不贤。而使之辨青黄,军队不加以训练,不可得也。
沉审:深思熟虑。谨密:严谨细密。
因人之力:借助民众的力量。平庸的将领就不是这样,靠这些人去指挥作战,则万夫之雄将可图,封于齐。商朝国君。原为商族首领,善攀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