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悄流逝,三月光阴也就这么从雪儿的眼皮底下溜走了,也恰好印证了时间如流水。半点不等闲这句话。皇宫里的日子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形容,每日都是如出一辙的生活方式,用同样的方法,捉同样的事情。
雪儿自生产之后就一直吃素食,每日都会去一趟荣氏所在的佛堂上香拜佛,敲起木鱼来比荣氏好要认真,就好似这里最寂寞的人并不是这名老太后,而是这位前不久才被封后的惠德皇后。
而且这名皇后也是天朝太祖皇帝以来最怪异的一位皇后,因为她每次到这里的来时,她身边的护卫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天子——莫言。
怪异的皇后配上怪异的皇上,因此,整个后宫都十分怪异。
这三个月的时间,莫言已经平定了中原所有的国土,也收复了不少边境的诸侯国,前段时间,末桑王司徒连去世之后,司徒信继承了皇位,为了和天朝议和,他派人送了几大车的草药和丝绸布匹,惟独没有送女人。
在莫言收到那几大车的血根时,他差点没有亲自带兵去把末桑个灭了,但是在读完使者带来的信件之后他才知道司徒信送这么一大堆的血根来做什么。血根是一种奇特的药材,它与中药中的当归相似,可以入得白药,调药味,只要它不与鲜血相融合,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圣品,因此,莫言在让史官记载之时,也命令只记载其药用价值,决口不提它的毒性作用,不过在翰林院的百草书上却对它的所有特性都有了记载。
天朝四年八月,正直中秋月圆,莫言颁布了一部新法规,彻底废除了女子和亲的制度,并将天朝公主无蝶封为镇国公主,驸马司徒炎封为一等侯爵,赐住华林北部,带兵三十万,镇守华林。至于余下的那几位公主所在的国家基本上都已经归顺了天朝,因此莫言也没有再加封或者招回的意思。
睿亲王无夜已经开始接管国事,但是也只是处理一些地方上的事,中央权利并不在他手上,至于睿亲王妃慕容云儿,她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每每丈夫不在府中时,她只能进宫找雪儿聊天,甚至担当起奶娘的责任,逗着一岁多的小子无凌玩。
“皇后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慕容云儿在宫人的掺扶下缓缓的走进了紫云殿,今天她是跟着无夜来的,但是无夜被皇上叫到御书房商量国事了,她只能每天和雪儿腻在一起。
“本宫的气色一直都很好。”雪儿调皮的笑着,她放下手中的刺绣起身扶着慕容云儿,据说她上一次摔了一脚,差点保不住胎儿,害得无夜半夜将她送进皇宫求太医诊治。
不过还算是她肚子中的那个小崽子命大,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是坚强的活下来了,这让太医就觉得希奇。
慕容云儿也十分小心,自从上次的经历之后,她连走路都十分小心,惟恐有个什么不是,将肚子中这个无夜的小宝贝给弄丢了,因为上次的事,无夜那样子好象都快吓疯了。倘若上次这孩子都已经不在了,估计无夜也不会再理会什么朝政了。
“皇后姐姐,据说您和皇上还在闹别扭啊?”慕容云儿问的很直接,不过这种直接也是跟雪儿学来的,,“姐姐,您以前不是一直都在感叹时间如流水,岁月不饶人吗?”既是如此,还不好好在一起,怎么把时间都浪费在闹别扭上了。
“时间是若流水,岁月也的确如飞刀,刀刀催人老。”雪儿看着手中那块没有绣完的蝴蝶翅膀,心中沧桑,“可是,一个帝王的爱情究竟能到时候?一年两年尚可,可是一辈子太长了,他变心的机会也太多了。”
“云儿妹妹,你知道吗?每个中秋宴会时,只要我一看到那些冷宫中的女人心里就犯毛,他们都是无炻曾经的嫔妃们,但是更多的却是从未被临幸过的,但是他们却要在那冰冷的地方度过余生,就好比一朵还未来得及绚丽开放的牡丹,但是却已经被人摧残了。”这是雪儿的心病,她曾经住过冷宫,知道那里的情况,也知道那些女人们的绝望。
有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想,倘若自己那一次真的被莫言抛弃的话,现在会是怎样的情况?她不会像现在这样成为国后,成为一个母亲。
“姐姐怎么说得如此悲凉?那都是他们的造化罢了。”慕容云儿的心思十分单纯,她相信命运,相信造化,相信只要你是一个好人,那么将来就一定而已得到幸福。
或许这里的都人都是这么想的,他们都这样相信,相信如果今生不幸福的话,那一定是前世做了太多孽才会如此,所以她们从来都不怨天忧人。
其实这一点佛经中也是这么记载的,所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未来果,今生做者是。也就是这个道理,想知道前世的原因,今生所受的一切苦痛都是原因,想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今天错的一切都会影响到未来的生活。
“是造化吧。”雪儿叹了一声气,可是她前世究竟做了什么,今生她念了十六年的佛经才与莫言相遇,遇见之后又被他抛弃在冷宫中,来来去去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可是却没有一件是让她真正幸福的。若说幸福,她唯一能感受的一次就是在他们两人都中毒的那个夜晚。
“什么造化?”不知何时,莫言已经走到了她们的身后,在他发出声音之前,也不知道究竟偷听了多少内容。
慕容云儿一听见莫言的声音便立刻站起身,下跪行礼,“臣妾参见皇上,愿祝皇上万福金安!”
“王妃请起吧,要小心腹中的胎儿,要是这次是在朕的宫里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朕就要以死谢罪了。”莫言说话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在责怪慕容云儿没有将他们无家的后代照顾好。
“臣妾惶恐。”慕容云儿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她十分紧张的绞着手中的手帕,虽然站起身,但是却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上何出此言?”雪儿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前段时间慕容云儿差点落胎的事,那件事想来也知道无夜受了不少刺激,虽然那次莫言也十分紧张,但是却没有说出如此不中听的话。
“没什么,朕只是在提醒王妃她的身份是什么,不要在妄想别的,腹中孩子是我天朝的后代,也是无凌的弟弟,因此千万要小心才是。”莫言依旧说的莫名其妙,雪儿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而慕容云儿却似要掉出眼泪来。
“臣妾明白,臣妾一定会照顾好孩子的。”慕容云儿的眼泪已经浸在眼中,她对雪儿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匆匆离去。
慕容云儿一离开,雪儿就开始质问莫言,但是莫言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任由她打也好骂也罢,整个人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将雪儿抱在怀中,跌躺在床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雪儿想推开莫言的身体,但是无奈他却搂的更紧,紧到雪儿以为他想闷死她,“你是不是想纳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用不着闷死我。”她自认自己是一个十分大方的妻子,决然不会冲着他的那般小妾们胡搅蛮缠。
“是雪儿想改嫁了吧。”莫言叹了口气,伸手轻抚着雪儿的发丝,“都不理我,还为别的女子训斥我,说,你是不是看上哪个贵公子了?”
什么跟什么?雪儿简直就不想再听莫言说下去,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会越说越离谱,甚至说到她会不会为了哪个比他年轻俊美的公子回来谋杀亲夫,但是,她整天都在这个烦闷的皇宫里,除了太监之外,根本连个男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哪来会有什么俊美的公子?
“是啊,我是看上一个俊美的公子了,就不知道皇上是否可以让臣妾和他幽会一番。”雪儿闭着眼睛说,既然她喜欢胡扯,那她就被陪他胡扯,看谁先生气。
“你?”果然,莫言的脸开始发青,在看到雪儿丝毫不在意的情况下,渐渐变成黑色,再就是十分生气的扬起手准备对着她的那张虽然平凡,但是却白看不厌的脸上,但是最终,那巴掌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雪儿在心中叹气,为什么每天都必须上演这样的情节呢?每次这些话开头都是他说的,但是他能开的玩笑,她却不能开,否则他的脸就马上黑的变身成为关公。
“唉……”雪儿再熟悉不过的叹息声在耳边响起,莫言收紧了手臂想让她在他的怀中睡得舒服一些,并盖好被子之后为她宽衣。
“皇上,能不能告诉我今天为什么要对王妃说那样的话?”莫言今天对慕容云儿说的话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中,她不明白莫言为什么会好好的说那么重的话,就好似慕容云儿上次动了胎气差点落胎是故意的一样。
“睡吧。”莫言将头窝在雪儿的脖子里吻了吻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