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老汉愣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间扯上了自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说啊,借你一碗血救你儿子,你是愿意呢还是愿意呢还有愿意?”箫百才摇头晃脑,一脸得意。
“我,我,我······”老汉目瞪口呆,不止是他,就连他身边的两位皆是有些不敢相信,这要真放一碗血下去,在这个找不着食物的地方,哪里还有命在啊。这哪是在救人,分明是一命换一命啊。
“哎~~可怜一个孝顺的孩子,眼看着就要这么离开这个绚丽多姿的世界,叫人不忍啊,愿他来世投个好人家吧。千万,不要再如这一世。。。。。。”看老汉那表情,箫百才便知道他犹豫,心中便不由得有些不屑,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虽然没有硬性规定父亲一定要救儿子,但是因为先前有了老妇为儿子可以舍弃自己性命的例子,箫百才心中顿时将老汉划到了黑名单,于是便故意奚落着说道。
“恩公,不如,就用我的血吧。”老妇看了看仍在挣扎的老汉,不由苦涩一笑,挽起衣袖,将那枯如槁木一般的胳膊递到箫百才面前,示意他取自己的血救孩子。
看着躺在地上的孩儿老妇,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来,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抚摸着孩子温润如玉的脸颊,眼神是那么慈祥,那么和蔼。看得箫百才心里一阵发堵,心痛欲裂。心里感情十分复杂,不知道是羡慕亦或是嫉妒。
“不行。。。”箫百才板着一张脸,艰苦支撑着,说道:“这是宿命,必须由他的父亲供血,否则断难有效果,此乃上天的安排,要想救他,就必须。。。。。。”说道这里,箫百才看向老汉,其话里行间的意见不言而喻。
“罢罢罢~~”老汉看看自己的妻子,又看看自己的母亲,惨笑一声,连连倒退几步,是扶着树枝才站稳了身体,道:“老汉我昏了头脑,欲要杀子以济母,却终是自食恶果,却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若是我侥幸活了下来,便是天不收我,要是我因此而死了,你们必须要帮我好好赡养我老母亲,否则,纵使我身处十八层地狱,我也绝不绕你们!!!”老汉说着,颤巍巍的站住身体,右手持刀,抖了抖衣袖,露出胳膊,对着老妇到:“拿碗来,拿最大的碗。”
“相公。” “儿啊!!”两个老人俱是悲呼一声,使劲拽着老汉的衣袖,一个伸手夺他手里的材刀,另一个则抱着他的两腿,就怕他真的自残了。
“你们不要拦我,我意已决,绝不回头。”老汉吹胡子瞪眼,对着老妇说道:“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母亲,否则,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们。”
“相公。”老妇悲楚,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叫她任选一个,决定他的生死,就好比挖她的心一样,痛啊。
”快去~~“老汉大吼一声,连带身体都颤了颤。手上的刀,就差点没直接砍在自己的手臂上了。吓得老妇一边哭一边向着屋子走去,走时还不是回头掩面涕泣。
箫百才在少年边上坐下,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小草茎,就像是在看戏一样,眼中没有同情,有的只是好笑和好奇。经过这么会儿的时间,足够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
“别动。”箫百才往地上看了一下,发现少年眼角流出了泪水,不由做贼似的将其拭去,按住想要跳起来的少年的胸口,低声说道。
少年发现箫百才身体虽然已经十分虚弱了,但是却依然如此强大,强大到他一只手按住他却能叫他难动分毫,眼见无用,少年也不做无用之功。
原来,在一开始为少年检查身体的时候,箫百才就发现,少年只是脑袋撞击导致暂时性昏阙,更本没有什么问题,便直接将他救醒了,在同时,还要求他不得妄动,一切听自己指挥。
本来是抱着看戏心理的箫百才,此时却不得不充当一个非常优秀的调解员,调解着这一家人的矛盾,免得他们在往后的生活里日渐生疏,百才兄也不容易啊。尤其是他看到老妇从家里拿出一个可以装满好几升水的大碗时,百才兄的肚皮在这一刻终于要爆了。
“哈哈哈哈,你难不成想要放死他啊,我说就是把他抽干了,能装满吗?”箫百才捧腹大笑,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看着着实可怜。可怜的白菜,好不容易有些愈合的伤口恐怕又要裂开了。
“不管能不能装满,你只要说这么大的碗够不够就行了。”看到自己就要死了,箫百才居然还在那里放声大笑,老汉不由恼羞成怒,说话也变得有些不客气起来,反正自己要死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自己又不吃他的,难不成还受他约束不成?
“‘呃~~,够,够,够了,大大的够了。”箫百才收起笑容,正襟危坐,正色道,但是其不时扯动的嘴角,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既然如此。”老汉点点头,对着老妇说道:“好好帮我照顾娘亲,一定要,尽全力,侍奉她终老。”说道此处,老汉声音有些颤抖。他流着眼泪,看了看母亲,眼中满是不舍和绝然。在母亲的面前跪了下来,连叩了三个头,颤声道:“儿不孝,不能侍奉您终老,来世,儿还要做您的儿子,来世,一定侍奉你,不离,不弃。”说完,老汉举起刀,就要砍掉自己的左臂。任由母亲和老伴如何哭如何劝阻,他也不见有丝毫放下刀的意思。
“且慢~~”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箫百才不得不再做一次小人,脸上抽了抽,一脸欠扁的笑容,道:“我说老汉,你就这么砍了,假设你死了怎么办啊?会有很多人心疼的。”
”。。。。。。“老汉怒发冲冠,对箫百才恨到了极点,只恨不得这刀不是砍在自己身上,而是先一步砍向箫百才那张脸上。”
“好吧。”箫百才见自己犯了众怒,不由有些讪讪然,笑了一声,道:”其实我是说。。。。“箫百才还没说完,只见身边一道黑影从他身边略过,一声满含深情的呼唤声直接将箫百才的话给堵了回去。
”父亲。“少年趴在老汉脚下,扯着他的裤脚,哭着喊着。
”父亲,孩儿从来没有怪过你,孩儿没有事,孩儿只是,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少年突然间昏了过去,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不由有些大脑短路。
”让让,我看看。“箫百才一脸郑重,走了过去,拨开他们,自顾自地走到少年跟前,砍了看他的眼球,又听了听他的心跳声什么的,发觉一切正常,不由大松了一口气,道:”没事,他只是太累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汉提着刀,望了望放置在自己跟前的大碗,又望了望自己的胳膊。怔怔出神。自言自语地道:“这血,究竟是还放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