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别担心了,看我的吧,兄弟我一定让你大开眼界。”箫百才哈哈大笑了一声,跟随着抬着神医的几名捕快,大步走进药铺中。此时的他好像是相通了什么似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从新变得开朗起来,看他面部的表情没有一丝做作,显然是发自内心的。
“诸位远近闻名的郎中们。”一进门,箫百才便是一抱拳,说出一句让所有郎中都心里舒坦的话来。
“诸位郎中们,此时鼠疫横行,诸位可有什么良策?”略微表达了下自己对郎中们的敬意后,箫百才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说道:“抱歉,身上有伤,坐着舒服些。”
“哎,非是我等无能,实在是这鼠疫太过罕见,凡是接触过的人十之八九尽皆死去,我等实在无能为力啊。”房间不大,几十名郎中围坐在一张桌子前,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是摇摇头,一脸遗憾。
“哎,鼠疫乃是大灾难啊,也是对咱们的一场考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咱们只要不死,一定能迎来一个更美好的生活的。”箫百才静静地坐在那里,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他这句话说来,让人都以为他这是在安慰他们,一时间,对箫百才便有了些许好感。
“哎,我等只要有命或者见明天的太阳便已经十分开心了,哪里还会奢求更美好的生活啊。”一位中年郎中摊了摊手,无奈地叹了一声,说实在的,眼下最有可能挽救所有人性命的便是穆神医,虽然他好色了点,贪财了点,但是他的医术却是毋庸置疑的,所有人都相信他更胜于相信自己。眼下神医倒了,他们心中的那根支柱也倒了下去,哪里还会有什么希望啊。听见中年郎中的话,一个个的都沉默起来。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
“咳咳···”箫百才捂着嘴咳嗽一声,顿时所有人都望向了他,只看得箫百才心中一阵发毛。
“咳。”箫百才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目光看向前方,但是眼里谁也没有看到,就像是在眺望远方,眺望家乡的那种感觉。他压低了声音,模拟出一种怀念往事的声音说道:“我本是山里一个小村落里的少年,我有一个非常严厉而又智慧的父亲,还有慈祥的母亲,爷爷奶奶待我极好。每天,做完功课,我总是喜欢和村里同伴一起在河边玩耍,钓虾抓鱼,好不快活。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说道这里,箫百才的声音有些低沉,来到这里,第一次看见的是肖老头一家的孝,还有慈爱,第一次看到家的样子,他的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他从小没有父母,全靠国家救济这才有一条活路,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母亲将自己抱在怀里,给自己唱着摇篮曲,哄着自己睡觉,没有母亲对着他笑,没有母亲的爱。
他不奢求有一个母亲能像自己看到的老妇人一样可以为自己去死去受苦受累受委屈,他只需要一个可以在自己伤心的时候给予自己温暖关怀,安慰自己;只需要,哪怕是抱自己一下,对着自己笑一笑,哪怕只是看着自己,不给予自己任何帮助······
箫百才伤心了,从编起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就有意无意地将自己代入其中,让自己成为这个故事中的主角,努力地感受着这一份不真实不属于自己的爱,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还有那童年。
箫百才眼角滑过一滴眼泪,缓缓地说道:“但是就在我十九岁的那年,一场瘟疫降临了,全村所有人,没有一个活着的,只有我,因为在外打猎被一群狼围在了峡谷里,,被困了近半年这才脱困,侥幸躲过这一场危机,等我回到村里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见了,留下的,只是满地残缺的尸骨,那是被野兽叼食的,看不见一句完整的尸骨,可怜我的父母我的亲人呐,没等孩儿尽孝,便匆匆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陌生的人世间,叫我如何忍受这般痛苦这般折磨啊。”说道这里,箫百才泪流满面,搞不清楚是想念自己的亲人还是被自己的这个故事所感动。
顿了顿,箫百才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就在我掩埋他们的尸体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本小册子,那是村子里最有学问的老人留下的笔迹,上面便是我现在叫他们做的东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治鼠疫,还有药方,全都是治疗鼠疫用的,可惜,因为是在山里,没有准备这么多药材,而且时间不够,他只能将这些东西书写下来,却来不及救下全村所有的人,只能带着无限的遗憾,与世长辞。”说道这里,箫百才却也哭不下去了,还是做死地掐了下大腿,这才让眼泪流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但是我想这是眼下唯一的机会了,咱们反正最坏的结果便是一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就当是用我们自己的身体做实验,给后人留下警示吧。”说道这里,箫百才长叹一声,拿起毛笔,奋笔疾书,将所需的药方写了下来,供在场的郎中们查看。
“好方,好方啊。”一位老郎中将信将疑地接过药方一看,顿时拍案叫绝,连叫三个好字:“好······好······好字啊。”说完,老郎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极力地掩饰着笑。
“······”看着老郎中哈哈大笑,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不能再保持镇定了,一个个好奇的扬起脖子,但是一看到方子上书写的字,所有人都不由得一阵无语,心里想到:此人年少时定然不喜读书,不然一手字怎么写得如此丑陋?
不过好在萧百才的字虽然丑了些,但是前世找来的药方却是经过了历史千百年不断完善而得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用?故而,所有郎中一看到这药方顿时脸上的愁容便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红光。笑得那个灿烂啊。
“这方子虽然有些用处,但还是不足以彻底根治疫病啊,要知道疫病反反复复,往往还没有治愈又重新感染上了,况且咱们这人多,足有两千余人,人们活动之下,必然会使得疫情无法控制啊。”以为老郎中手里捧着药方,沉思片刻,这才叹息道。
“无妨,郎中,在下先前说过的,不仅有药方,更有隔离疫情的办法,看,我身上的这装备便是了。有了它,虽然我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受到疫病的侵袭,但是却还是有一点效果的。”箫百才指着自己身上穿的隔离服,笑着说道,虽然说的比较委婉,但是其语气中的自信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哦,此物真的有用?那,它为什么会有如此重大的作用?”这名老郎中顿时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向着箫百才询问道,语气中也稍稍带着些敬意。这倒不是对箫百才,仅仅是对前人的瞻仰罢了。
“呵呵,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加些石灰还有一些药材进去,便能将疫病拒之门外,毕竟,这东西不是我研制出来的,仅仅是将其复原罢了,至于它为什么会有效果,在下倒也无从得知。”箫百才失笑,摇摇头。如果让老郎中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很多年后才出现的东西的话,还真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那,能否借我一观?”老郎中对于箫百才的对答倒也没有丝毫意外,但是却毫不死心,眼中满是热切,盯着箫百才,心里的想法没有做丝毫掩饰。
“这······”箫百才顿时有些迟疑了,这么超前的东西如果给他们看了,他们多半也是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于其原理,恐怕就是终其一生也无法钻研透。
“哎,老夫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只是心中太过热切,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少侠千万不要误会。”一见箫百才迟疑,老郎中顿时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地说道。
“呵呵,既然老郎中一定要看,那便予你一观便是,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在下方才迟疑倒不是因为小气,而是怕老郎中你看不懂啊。”箫百才见老郎中一脸不舍的样子,顿时哑然失笑,说道。
“哦?”老郎中一听箫百才的话,眼中顿时放出亮光,热切地说道:“少侠放心,老夫纵然是看不懂,也绝对不会怪你的,而且不是老夫自夸,老夫医术虽然没有老穆的医术高明,但是在药材的辨别上却绝对要在老穆之上,这点绝对可以放心,哈哈哈哈。”说完,老郎中极为自信地笑了笑,也就在讨论着医术的时候,他才能放下心中的一切负担,这种对于职业的精神,是箫百才前世所没有见过的。
“呵呵,敢问老郎中的名字?”箫百才笑着摇摇头,提起笔,大手一挥,开始配置物品和配置方法写了下来,一边好奇地问道。
“老夫姓方名泰。”老郎中一提起自己的名字,顿时便抚着胡须,高傲地抬起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方······方泰······老爷子?”箫百才顿时目瞪口呆,这感情自己还真是有缘啊,想当初自己还陪过一位可怜的基友去方泰治病呢,没想到来到这一世居然还就真碰到了鼻祖啊,这不由得他不感到震惊,还好他改口改得快,要不然直呼其名可就是大大的不尊了,这在古代可是会被人唾弃的。
“怎么?萧少侠难道在哪里听过老夫的名声?”一见箫百才那目瞪口呆的模样,老郎中顿时眼睛一亮,追问道。
“额······,是啊,是啊。”箫百才一听,面露古怪之色,但还是干巴巴的应承道。笑话,得罪一名年老的郎中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箫百才果断地撒了个谎。依旧面不改色。
“哈哈哈哈,老夫一生视名利如粪土,却不曾想居然声名远播,连远方的人都知道了我的名字,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擦柳柳成荫啊。”老郎中抚须大笑,一脸开怀,脸上的郁气似乎也消散了不少,看来箫百才这无心擦柳的马屁还真怕拍得正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