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突然间,天空中再次响起一轰鸣声,刺目的闪电似乎将天空分为两半一样,看起来格外吓人。
“哗啦啦~~”雷霆后的雨水哗啦啦的下着,下得格外的大,犹如豆子般大小的雨点打在脸上,竟然生出些疼痛的感觉来。
“完蛋了,这下可怎么办?萧大侠他们做的事情肯定没有完成。这,这岂不是会连累更多的人遭受病痛的折磨?”俞潜瞪大着眼睛,毫不顾打在自己眼睛上的雨水,喃喃道。生离死别,将会有多少人会死在这场灾难中?没有人会知道,但是俞潜却很清楚,眼下留给萧大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似乎应该帮衬着些什么才行。
“眼下,咱们先把神医救醒吧,诸位,劳烦了。”俞潜对着几位被救出来的郎中抱了抱拳,郑重地道。
“此乃我之本分,在所不辞,俞捕快莫要客气。”一名老郎中神色肃然,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郑重地道。
说完,他便弯下腰仔细查看起穆神医的病情起来。闭着眼睛,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表情来,但是他皱起的眉头却让人看出他心中的沉重。
“怎么样了,郎中?”俞潜弯下腰,问道。
“情况不妙啊,想必穆神医是受了刺激,气急攻心啊。”郎中想到先前暴动时发生的一幕幕,不由得唏嘘不已,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在下只能暂时稳定穆神医的病情,将他救醒,但是如果他过不了自己这关的话,那,老夫也无能为力啊。”说罢,老郎中摇摇头,提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俞潜,让他去抓药煎服给穆神医服下。
“好吧,郎中,劳烦您照顾下穆神医了,在下前去抓药。”微微沉吟片刻后,俞潜当机立断,知道此事耽搁不得,必须尽快找到萧大侠,虽然他很年轻,但是如此年纪便能独自一人打死一只成年猛虎,想必其来历必定不简单,或许,他真的有办法控制住这场瘟疫。
心里揣着这个想法,俞潜一使劲将门板卸了下来,顶在头顶上,冒着大雨,很快的消失在远方。
“萧大侠,这样顶不住啊,雨水太大,咱们人数太少,根本无济于事啊,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暴雨中,一名全副武装的捕快跑到箫百才身边大声吼道。
“啪啪啪~~”箫百才像是没有听到这人说话一样,提着手里的杆子继续向前喷着药剂,但是只有那么一会儿,喷头前方的却再也没有一丁点药剂出来,使劲地敲打了几下才发现原来随身携带的药剂已经用完了。
“该死,该死的贼来天,你玩我啊。”箫百才仰天怒骂,伸出右手挥拳,心中十分的愤怒与无力。做出了这么多努力,眼看却要化作泡影,无数人都将死去,这叫箫百才心里如何能安?
“萧大侠,萧大侠。”突然间,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声,仔细一听,这才发现原来是刚刚派去寻找神医和一行郎中的捕快。正是俞潜来了。
“俞潜,事情办的怎么样?”俞潜一走近身来,箫百才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此时他这边因为天时的原因,计划已经失败了,眼看着就靠俞潜他们了,如果连他们也没有成功的话,说不得只好进行武力镇压了,暴动的民众没有恐惧是不会停止脚步的。
“萧大侠,在下等人已经完成了任务,成功地解救了诸位郎中,百姓的情绪暂时已经稳定了下来,只是······”说道这里,俞潜顿了顿,有些迟疑。
“没有关系,尽管说便是。”一看俞潜的表情,箫百才顿时白能知道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难道,是有郎中在暴动中被踩死了?
“萧大侠,穆神医他,他病重昏迷了。”俞潜凑近过来,在箫百才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箫百才顿时一惊,如果神医死了的话,岂不就完蛋了?神医是他们眼中医术最好的,就连他也身患鼠疫而死去,那么还会有谁能逃过一劫?
想到可怕处,箫百才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直冒,大声说道:“快,咱们回去。”
一路上,箫百才的情绪糟糕到了极点,神医不能死,至少在自己的方法取得成绩之前绝对不能死,否则的话,一切都将化作泡影。
箫百才心头沉重,恨不得立刻飞到穆神医的身边,安排好一系列的事情。至少,就算穆神医死了也不能让老百姓们知道。
“好了,大家先回村子吧,这里不适合治病,待会咱们在村子里见。你们挤在这里,咱们可出不去,而且,这里可没有药材。”一到达目的地,箫百才便扯下口罩,大声地对着人群吼道。几个全副武装的捕快也穿梭在人群中,帮着疏散着人群。不一会儿,所有人都离开了,
“郎中,怎么样了?还有救吗?”待人都散去之后,箫百才这才向着这名老郎中问道。
“恕老夫无能为力啊。”老郎中摇摇头,一脸无奈,背起药箱就要绕过箫百才,向着穆神医药铺方向走去。
“怎么可能呢?纵是鼠疫也不至于发作得如此迅速啊,而且,这好像不是鼠疫的症状吧?”箫百才一把拦住老郎中,焦急地说道。
“哎,是啊。”老郎中深深地看了一眼箫百才,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灾难面前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本性,我与穆神医相交几十年,对于他的性格我是十分了解啊。”
“你看那地上,看那孩子。”说道伤心处,老郎中显得格外激动,指着墙角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小孩子尸体说道:“这小家伙整天穿着红肚兜,围着我们这群老家伙爷爷,爷爷亲热地喊着,跟我们讨要糖果,而今你看,他就躺在这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这是谁干的?是谁干的?你看他那肚兜上的鲜红到底是它本身的颜色还是孩子的鲜血染成的?”老郎中用力的将箫百才扯向孩子的尸体便是,指着他身上红色的肚兜,颤声问道。一双浑浊的眼睛早被泪水打湿,此时,这个面对病人或者尸体身上再吓人的伤口也不成惧怕过的老郎中居然恐惧到了极点,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内心的信仰被动摇了,还是别的什么?
“还有,你看,这是一个孕妇,一尸两命啊,我和老穆亲眼所见她被活活地踩死,你知道吗?行医多年,我第一次质问自己:值得吗?”老郎中昏黄的眼睛看着箫百才,似乎想要从他眼中找到答案,然而很快,他的眼睛便黯淡下来。
“你不明白,你不可能明白作为一个郎中的想法。老穆性子偏激好强,正义感极强,早年曾因为路见不平而打断别人一条腿,由此可见他的本性,如今他亲眼看见这么多人死在他面前,不是被病痛杀死的,而是被自己的街坊邻居活活踩死的啊,你叫他,叫他如何承受得住?”说完,老郎中再也忍受不住,泪水滑过他枯黄的脸庞缓缓流下,他摇摇头,仰起头,让泪水在眼眶中转动,不让它再留下了。
“老穆兴许活不过三天了,咱们将他带回去吧,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兴许,这也是他所希望的吧。”说完,老郎中长叹一声,再次摇摇头,一脸悲楚地离开了这间放置杂物的小房子,只留下仍在沉思的箫百才在那里。
“哎~~”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暗的小屋里传来了一声长叹声。
“咱么走吧,带着穆神医,别让他被雨淋了,咱们一定要治好他。”箫百才神色郑重地对着屋子里的几名捕快说道。看着外面依旧使劲地下着的大雨,叹息道:“真是祸不单行啊!”
连绵不断的无情大雨打在门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穆神医静静地躺在下面,被人抬着,抬回他的药铺,他微微蹙着眉头,一双枯如朽木的双手握着拳头,像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一样,看着让人担忧。
“萧大侠,咱们到了。”已经到了穆神医药铺门口,看着箫百才心不在焉地继续往前走着,一个年轻的捕快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叫了他一声,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来。
“哎,神医医术虽神,但是却救不了自己啊。眼下黑死病正威胁着老百姓的生命,但是他却昏迷不醒,叫人心中担忧啊,纵使我有千般办法,总是难以叫人信服啊。”箫百才淋着雨水叹息道。
今天他所见所闻的是他之前二十一年的现代化生活中从来没有过的,这让他心中十分震动,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一样。
“萧大侠······”捕快欲言又止,看着箫百才,心里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叫我大侠了,我可不敢担当这个称号,顶多,嗯,算是一个少侠吧,呵呵。”箫百才却是突然笑了,拍了拍捕快的肩膀说道:“只能按照我的法子去做了,走吧,就说这些都是神医授意的,别让老百姓们怀疑了。”
“好吧,那我就叫少侠吧。”这捕快倒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想了想,倒也应承了下来,改叫少侠,却发觉自己心里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只觉得箫百才笑得十分有亲和力,这时才想起眼前的只是一个少年罢了,哪怕他再勇敢,武艺再高强,却也始终改变不了时间的规律。他,只有这么大。
“萧少侠,那些郎中们可不一定会听你的啊,你想想,他们行医大半辈子了都没有丝毫办法,你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子却突然说比他们厉害,能治得了鼠疫,这叫他们难以信服啊,若是他们不服管治,反而会成为阻力啊。”想了想,捕快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一点否定箫百才的意思,连忙又辩解道:“萧少侠,我可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担心郎中们捣乱而已。”
“放心吧,我知道,没事,你们去干,郎中那边我来想办法搞定,不会给你们填麻烦的。”箫百才低头想了想,却是笑了笑,拍拍捕快的肩膀,一脸自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