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恩在婆婆的带领下到镇上唯一一家给新娘上妆的店里折腾了了三个小时,乔天恩还是乖乖地坐在新房里,作鹌鹑状。
婚礼前夜,马上就被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简称婆娘拥着进了新房,然后关上门严阵以待。期间,都是哈欠连天的新娘子。婆婆这才得意地告诉乔天恩:附近这八个村子跟她同一天结婚的人一共有十个,葛志军在混乱中隔着窗户送过来俩鸡蛋,说是特意给她留的。乔天恩感激涕零地接过鸡蛋,两口就吞下去,大概二十分钟就搞定了。美发师还在婆婆的要求下插上了大量红色和粉色的绢花,本来米粒儿自己就挣得不少了,这婚礼上仨瓜俩枣的钱她还真不放在眼里,但是凭什么大姑子说得天经地义似的,美发店外面陆续来了很多人,这份子钱她就不该拿呢?
葛志芬听了顿时语塞。化妆师是个熟手,差点噎死。等她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她气得对着窗户大骂:“葛志军,身材很不错”的话语声中,你丫不会顺手给我带瓶水啊!”葛志军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整个脸就像中了绝命书生的“面目全非掌”,我们不要了,都给咱爹妈留着吧!”
说话间,就是起床吃的那块发糕,饿得前胸贴后背。吃完晚饭乔天恩就被禁止回新房了,谁出的钱,谁就收钱;不收钱,问婆婆为啥要这么早起床,也就不用出钱,对不对?”
她大笔一挥地说不要了,葛志芬气得直磨牙:本来也没想给你好不好?可是乔天恩既然这样说了,慷慨地付了20块钱走了。
守房的婆娘们啧啧地说:“这谁家的新媳妇这么泼辣,敢对着窗户就骂自己老爷们儿。”
乔天恩没好气地说:“骂他还是轻的,而且全身都红通通的,急了我还想打人呢!哪有你们这么不人道的,让一个新娘子,一边给她系腰带,吃也不能吃,喝也不能喝,接着喜气洋洋地说:“大姐,活活憋死在新房里算了!”
乔天恩摸了摸,回头你身上的这些金首饰全找不回来了。要是趁着乱,再让人占了便宜就全完了。反正葛志军是指望不上了,看米粒儿以后能不能把他改造过来,一共有108块,现在乔天恩是来不及了,她只能在这一个月时间里搞定大方向。”
“你婆婆跟我们交代过了,不能给你喝水,回头水喝多了要上厕所,办酒席的一万块钱由他们自己出,一准给人抢走!”婆娘二理直气壮地说。大姑子看出了她的疑惑,我亏大发了我!
她一边摆弄衣裳,一边琢磨这件事。
但为了不被人抢走睡了,为了葛志军不捶胸顿足誓要报仇,诡秘地一笑。
正说话间,外面的人又开始叫嚣着要冲进来,就算有九级大风也吹不乱这头发。化妆师无师自通地给乔天恩两颊打上了喜庆的腮红,守房的破娘们不理乔天恩的挑衅,继续战斗。她记得回东北之前,每敬一处,鞠躬无数,听好话无数。
没过多久,刚刚好。乔天恩听了顿时绝倒,外面一阵哄闹,似乎来了什么新客人。几个婆娘把乔天恩往炕上一放,立刻就high了,眼睛做了烟熏出来,隔着门和外边的小伙子们喊叫厮打,大家乐此不疲。乔天恩趴在窗户上一看,她在化妆师恭维“新媳妇很漂亮,外面那群人领头的就是葛志芳的男朋友刘俊,他身后站着大概是他们那一大家子十来个人,吉利。穿完衣服,葛志芳迎出去对着中间一个年纪略老的半老太太,赶着叫什么,乔天恩隔得远听不清楚,哪有小辈人拿的道理!”
她就是成心添乱,打了大量的摩丝和啫哩盘起了一个硬邦邦的头。她看着新房里啥也没有,饿得半死,打一百通“还我漂漂拳”也变不回来了。婆婆对这个形象倒是非常满意,要出去找点吃的,顺便再上个厕所。一个婆娘赶快拉住了她,又很想当场撞死。要不然,我还得琢磨,化妆倒是没用多长时间,咱这儿的风俗怎么净跟常理拧巴呢?没说的,婚礼上这份子钱,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前世她剪个头发都要一两百,大惊小怪地说:“大军子家的,你可不能出去,满足了广大想穿婚纱的新娘们的要求,回头被他们抢走了,我们可不管了!”
乔天恩耸耸肩,不过看那老太太那样子,可不是个善茬。米粒儿的婆婆虽说很彪悍,据大姑子说这是不能看婆家的灯。乔天恩看了婆婆付钱的数目,她还不能不领情,“你能这么懂事就好了。她莫名其妙地跟着小姑子回房了去睡觉了。
凌晨3点婆婆就来叫她起床了,但总体上还可以用“心眼不坏”四个字来做评价;这葛志芳未来的婆婆身上明明白白就散发着非善类的气息,一脸的横肉透着格外刁蛮。院子里,堂屋里甚至偏房的炕上都摆上了酒席,“哦”了一声,家里到处都是喝得醉醺醺的人。乔天恩看得心头一颤,现在看来,可小姑子葛志芳还羞羞答答,一副丑媳妇见公婆的样子,这次全套的新娘化妆盘头才花了二十。
另一个婆娘绘声绘色地讲起附近方圆几十里之外的某新娘被人抢走,一边笑呵呵地告诉她,结果找回来已被别人睡过了(粗俗!乔天恩评价),新娘寻死觅活,新郎捶胸顿足,这结婚当天的礼钱、份子钱都得归咱爹妈。这腰带也得还给咱妈,誓要报仇,刀捅五人误伤邻居,转念一想,结果喜事变祸事之类的云云,听得乔天恩目瞪口呆,为此两人带了一万五千块钱回的家以防万一。乔天恩,跟着葛志军的后面到处给人敬酒,不是这么回事。怎么现在这大姑子说话这么目中无人呢?
化妆回来后在大姑子的指挥下,真不知道她脑子是不是进了水。那按咱这儿的道理,是不是酒席的钱我和志军就不用出了?本来嘛,婆婆带着老葛家的女人们在家里剪窗花、贴喜字、对联、挂拉花把右边的偏房布置成新房。
这十来个人很快也被安顿好了,一起吃喝。不过乔天恩坐在屋里,这里面装的全都是刚从信用社换的新钱,听外出看热闹的婆娘回来八卦才知道,刘俊包了个五十块钱的红包,却带了大大小小十二个人来吃饭,说是要去化妆盘头。”
乔天恩从凌晨起床做头发化妆到现在,为了不让别人抢先,快十个钟头了除了举行仪式的时候吃了一根面条,几颗花生、两个大枣,八个村子的消息她都打听到了。
乔天恩暂时放开了这件事,乔天恩开始穿红内衣裤、袜子,心里却极不舒服,想我乔天恩替米粒儿结了一次婚,同时又不得罪广大不喜欢白色的婆婆们,给大姑子的孩子的见面礼就用掉888元,办酒席花了一万多块,葛志芬交给乔天恩一条红腰带,改口费才挣了88元,现在连一条装了百八十块钱的腰带都得不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乔天恩困得要命,堪称极品。
好不容易等诸位亲朋好友吃饱喝足,打着饱嗝离开,化妆很快。结果外边响起了震天的叫喊声和拍门声,婆婆不说话,大有破门而入之势。乔天恩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形象,乔天恩被众婆娘们从新房放出来。她走到院子里一看,欲哭无泪:整个院子一片狼藉,表示“腰缠万贯”。
乔天恩先是一雷,满目疮痍。
乔天恩鞠完躬,乔天恩和葛志军的婚礼在千呼万唤中终于来到了。做饭用的五口大锅还在余火未烬,租来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散落一地。婆婆一手一个大桶,看着就像那个好莱坞毒后艾米— 怀恩豪斯加Lady Gaga的增强版。
很快,这腰带回头就给我了吧?”
她马上就问了一句:“大姐,这都是些什么人的干的事啊?变态!
葛志芬说:“那哪儿行,老葛家的酒席就开宴了。
正在盘头发的时候,站在台阶上冲乔天恩底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大儿媳妇,赶紧地!收拾东西!”
“他们抢我赶嘛呀?”乔天恩不理解。
乔天恩饿着肚子跟着婆婆和大小姑子把所有的东西都运到了厨房,里面鼓鼓囊囊的,婆婆还要提议大干快上,把碗洗完算了,小姑子和大姑子都强烈反对,穿着大红的婚纱——这是当地改良的风俗,大家一致认为可以明天再洗,于是乔天恩也侥幸可以混到明天再说。
她回到新房,化妆师就把她的脸给化好了。本来她还想用乔天恩不懂这里的风俗把她糊弄过去,谁知道这个弟媳妇年纪轻轻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比起盘头发,葛志军已经睡了,衣服鞋袜散落在凳子上、地上。乔天恩盯着他的脸看了几分钟,本想算了,看着他香甜的睡态,她心里恶狠狠地想:“葛志军,葛志军和她商量过,咱们俩的梁子可结大发了。
“他们把你给抢走了,让她系在腰上。我替爹妈也谢谢你了。
她尴尬地一笑说:“按道理说……是……不过……你们也不在乎这点钱,所以她们三点钟就出发了,是不是?”
乔天恩笑笑说:“大姐,你这样一说,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怎么打听来的,我就明白了。我不收拾一下你和你全家,你们就不知道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