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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献给母亲的康乃馨

献给母亲的康乃馨

母亲,这一天,我要献给您一束康乃馨。

母亲,永远是我心灵的依傍。

当我还躺在摇篮里的时候,就仰视您的微笑,如望见晴空里的阳光。

在您的臂弯里,听您吟哦童谣,如潺潺春水,从记忆中的昨天流到今天。

孩提时代,有您的双手引领我步入人生。

是母亲第一个让我体验到,这个世界,是个有情的世界。

母爱,是人世间的乳汁。

母亲以无言的爱消释了一生的劳顿、忧患。但在我们面前,永远展现欢颜。

母爱伴我一生。即使我已大步走向漫漫旅途,也永远感受得到背后的目光。

每个人只有一位真正的母亲。她的爱永远在我们的血管里流淌。从母爱里,我学会了回报。

母爱,使我从幼稚走向成熟,又从成熟走向纯真。

为了这一切,这一天,我要献给您一束康乃馨,我的母亲。

照镜子镜子里映出了我和妈妈的脸:我在哭,她在笑。

那是因为我在客人面前唱一首歌的时候,竟忘记了歌词。我窘极了。而后我又受到了小伙伴的讪笑。于是我跑出了房门,伏在台阶上哭起来。

妈妈跟了出来,把我抱到镜子前面。

我望着镜子,好像第一次发现,我的妈妈是这样年轻美丽而温柔。她的眼睛闪着光,她微笑着,像一朵花。

我把脸贴在她的脸上。

两张脸映在镜子里:我在哭,她在笑。

我流泪的眼睛暗淡无光,像两泓清亮的泉水变得浑浊了;花一样的脸,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

我闭上了眼睛,不愿看镜子里那个爱哭的孩子。

“孩子在笑的时候,才像一朵花。你看,哭有多么难看!”妈妈的话又让我睁开了眼睛。

我笑了,妈妈也笑了。

从那镜子里,我第一次认识了妈妈。

从那镜子里,从妈妈的笑脸上,我记住了:我永远不该懦弱地哭泣。

夏 夜夏天,炎热的夜晚。

知了渴得叫哑了嗓子,星星跳进了水塘里。没有一丝风,柳条儿一动不动。

我躺着,热得睡不着。

妈妈又拿起那把圆圆的大蒲扇,一下,又一下,不停地为我扇着,扇着。

我感到了凉爽的风,我闭上了眼睛。知了的叫声渐渐远去,星星又回到了夜空;我似乎还看见微风吹得一丝柳条儿荡来荡去。

忽然,我被惊醒了。扇子从妈妈的手中落下来,她困得睡着了。我叫嚷着“热,热!”妈妈立刻醒来,抱歉地向我一笑,又拾起扇子,为我一下,又一下地扇着,扇着。

那凉爽的风却扇走了我的睡意,我再也睡不着了。

我一动不动地躺着,装作睡得很香很甜的样子。

妈妈的扇子又一次从她的手中掉下来,但这次我不想惊动她。直到我听见她轻匀的呼吸声,我才渐渐入睡。

我睡在妈妈的睡梦里,那里是一片恬静而凉爽的天地。

热乎乎的鸡蛋忘记了听谁说,小孩子吃了刚下的鸡蛋就会长胖。

那时候我真傻,竟相信这样的话。

于是,当邻居的老母鸡还在咕咕哒、咕咕哒地叫着的时候,我就从它的身边掏走了它的蛋。

啊!热乎乎的鸡蛋!我磕开一个小口儿,和几个小伙伴津津有味地吸吮着、吸吮着。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我们在一刹那间都长胖了。

我们又跑又跳,又喊又叫。那只老母鸡用奇怪的目光望着我们。

第二天,当那只老母鸡又咕咕哒、咕咕哒地叫起来的时候,妈妈却捧出来一个鸡蛋,让我给邻居的老母鸡送去。

我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妈妈的目光里,我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

我无言地向老母鸡走去。心想:难道是它告了我的状?我望一眼老母鸡,它卧在那儿,仍用奇怪的目光望着我。

蝎子

我从小就喜欢昆虫。

我曾经在清晨的草地上捕捉蚱蜢,在赤日炎炎的中午去树林里粘知了,在夜深人静时去扣蟋蟀。

几乎所有的昆虫我都爱,但我最怕蝎子。

蝎子总是藏在最阴暗的地方,乘人不备,螫你一下,又钻进石堆瓦缝里。

就在那一天夜里,妈妈被蝎子螫了一下。她是为一位来访的客人开门,手指正巧按在蝎肚子上。

妈妈的手指肿得像胡萝卜。我看着看着,哇的一声哭了。妈妈却微笑着安慰我,说敷上一些药已经不疼了;明天就会好的。

也就在那一天夜里,我下决心要抓住那只蝎子!一连几天,我在门边搜寻着,搜寻着。尤其在夜晚,我提一盏灯,格外细心地守候在大门边。

终于在那一天,我挪动那根门栓的时候,发现了它!就是这只蝎子,螫了我亲爱的妈妈!我紧紧盯住它,它也弯起肚子,把一根毒针高高地翘起来,似乎想把我吓跑。

我一砖头就把它砸扁了。我带着那只死蝎子去见妈妈。

她惊奇地问我:“你不是最怕蝎子吗?”我却反问妈妈:“您看我现在还怕吗?”

童谣

我和你一样,喜欢听小鸟在树林里婉转鸣啼,喜欢听蟋蟀在草丛里振翅弹琴。

可是,我更喜欢听妈妈为我诵唱童谣。

那童谣是她小时候,从她的妈妈那儿学会的,她一直牢牢地铭记在心上。

她珍藏了二十多年,她知道将来会有那么一天,她要唱给一个孩子听;她知道那个孩子一定很喜欢听,他会静静地依偎在她的身边,仰着小脸听着。

此刻,我就是那样听着,听着。

当妈妈为我诵唱童谣的时候,如果是在清晨,那些小鸟就不再唧唧喳喳地唱了;如果是在夜晚,那些蟋蟀也不再地弹琴了,它们都安安静静地和我一起倾听着,倾听着。

妈妈教我的童谣,是开启生活大门的钥匙,它在我面前展现了绚丽多彩的世界;它又是我心灵的翅膀,让我开始了人生最早的飞翔。

童谣永远活在人们的记忆里,它是古老的,又是永远年轻的。

它像一条永不干涸的小河,从妈妈的心里流进我的心里。

苦涩

忘记了害的是什么病,也忘记了病痛,记得最清楚的是那难以下咽的苦药。

每吃一次药就哭一次。越哭,药就变得越苦;药越苦,就越想哭。

吃药成了让妈妈最发愁的事了。

她见我哭喊着不肯吃药,难过地说:“真不如让我得了病啊!”然而却有人吓唬我:“不吃药,病就厉害了,还要开刀哩!”但我一端起药碗,就忍不住地哭了。

还有人骗我:“这药不苦。你尝尝看。”我只抿了一小口,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妈妈端着药碗,告诉我说:“这药是苦的。但妈妈不怕。”说着,她先喝了一口,然后又咂咂嘴,向我轻松地一笑。

于是,我也接过药碗,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药的确是苦涩的。

但我也学妈妈那样,咂咂嘴,也向妈妈轻松地一笑。

妈妈的手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端详着妈妈的这双手。

为什么我以前从没注意到呢?

为什么当她为我做甜甜的糕饼的时候,我没注意到呢?我只是被那甜甜的糕饼吸引着,津津有味地吃着。

为什么当她为我采摘下一朵蒲公英,并把它别在我的衣襟上的时候,我没注意到呢?我只是奔跑着,把它的小伞撒落在山野上。

为什么当她轻轻抚拍着我入睡的时候,我没注意到呢?我只是被她温柔的催眠曲陶醉,渐渐地进入梦乡。

而此刻,当她为我赶缝一件冬衣,手指被针刺出了血,我拿过她的手吸吮着那红红的血滴的时候,我才真正地发现了妈妈的这双手啊!啊,这双手蕴藏着多少力量啊!在冷彻肌骨的冰水里浸泡过,在炎炎的赤日下曝晒过,在岁月的磨砺中,她的手指变硬了,皮肤变得粗糙了。

然而,她为别人缝制过多少件衣服,做过多少次饭菜啊!她为多少老人抚平额上的皱纹,又为多少孩子擦去面颊上的泪水啊!我把脸深深地埋在她这双有力而又温暖的手中……

脸谱

我在小摊前已经痴迷地站了很久很久了,我望着黏土制成的孙悟空脸谱,舍不得挪动脚步。

妈妈已经是第三次唤我去吃晚饭了。

直到小贩收起摊子,我望着他把那些脸谱一一收进他的箱子里,我才回家。

那夜在灯下,我一遍又一遍地画着孙悟空脸谱,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一点点满足。

第二天,我带着节省下来的早点钱,去买那脸谱。小贩说,钱不够的,回家再向妈妈要吧!然而,我不肯。因为我知道妈妈拿不出为我买玩具的钱。

又一天放晚学的时候,我又站在那小摊前,凝视着那一排排孙悟空脸谱。它们睁着火眼金睛,好像也在望着我。

今天,那个小贩似乎很高兴。他问我:“向妈妈要钱了吗?”我只好摇摇头。

小贩挑选了一个油彩剥落的孙悟空脸谱,减价卖给了我。

我高兴地赶快把攥得发热的钱给了他,接过脸谱飞也似的跑回了家,我真怕他后悔哩!回到家里,我嗫嚅地告诉妈妈,我买了一个残品,因为钱不够。

妈妈没有做声,她接过脸谱,端详了半天。她把我的图画颜料找来,教我涂上色,又打上蜡,于是我的孙悟空脸谱容光焕发了。

在我看来,它比小摊上所有的脸谱都要美丽。

我觉得我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手儿最巧的人,因为她倾注了她的爱。

沙丘上的童话这里是我们快乐的天地。

每天放学以后,我们就偷偷地相约来到这里,把书包一扔,开始了我们有趣的活动。

在沙丘上,我们垒起城堡,城堡周围筑起围墙,围墙外再插上干树枝,那是我们栽的树。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城堡里住着一个凶狠的魔王。”接着又有人补充:“他抢去了美丽的公主!”第三个小伙伴说:“你们快听,公主在城堡里哭呢!”就这样,我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编织着童话。

转眼间,我们亲手建造的城堡变成了一座魔窟,我们也变成了攻打魔窟的勇士。

我们又在一起商量着怎样攻下那城堡。

一个伙伴说:“我驾驶飞机去轰炸。”有人反驳:“那时候还没有飞机呢!”我说:“挖地道,从地下装上火药,把城堡炸平。”我的方法得到了大家的赞赏。于是我们趴在沙丘上,从四面八方挖着地道。我们比赛着,看谁先挖到城堡下面。

我挖呀、挖呀,终于挖到了城堡下面。

我把手往上一抬,就把城堡轰塌了。

我们欢呼着胜利,欢呼着炸死了魔王,欢呼着救出了公主。

但,公主在哪儿?忽然,我发现妈妈就站在我们身后。她不声不响地看着我们游戏。她也许站了很久很久了。她微笑着望着我们。

我大声说:“嘿,公主被我们救出来了,救出来了!在这儿,在这儿!”我抱住了妈妈。

大家跟着我也一齐叫喊着欢呼着。

妈妈开心地笑了。一面笑,一面说:“妈妈怎么能当公主呢?”但我们这群孩子都坚持说,她就是被我们救出来的公主。

真的,那时候,连我也忘记了她就是我的妈妈呀!

在那面墙上就在小镇的那面墙上,张贴着我的作文。那篇比赛获奖的作文,题目就是“我的妈妈”。

我多么高兴,每当我走过那面墙,就会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多望它几眼。

我还会侧耳听一听同学和老师,还有过往行人的交谈。当我听到他们谈起我那篇作文的时候,就止不住心跳,我多么想听听他们夸奖的话啊!我并不想告诉他们,这篇作文就是我写的。他们不认识我,却能说出夸奖的话,那才是最真实的话呢!但我最大的愿望,是妈妈能来到这面墙的前面,忽然发现了她的孩子的作文贴到了墙上,而且那是一篇写妈妈的获奖的作文!可是,我并不想去告诉妈妈。我想,如果她意外地发现了这篇作文,才会得到最大的快乐。

谁知道那天刮了一夜大风,把墙上的作文刮跑了。第二天清晨,我难过地在墙跟前站了很久很久……

晚上,我告诉了妈妈我的作文获奖的事。

妈妈让我带她去看看。我告诉她,大风刮跑了我的作文。

妈妈望着我难过的神情,安慰我说:“你长大了会写得更好。”啊,那时候,我多么希望快快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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