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我算不算救了你一命?”
云雨山的情况不知道有多危机,老人和小孩最好是能送多远送多远,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皇甫逸文送到安全的地方,她可没有信心能再救他一次。
“按理他该叫你一声娘亲,救自己的儿子是应该的。”皇甫瑾不咸不淡的话让妖娆觉得无比别扭。
“虽然我不介意白捡个儿子,可是该拿的报酬还是要拿的?”救人不求回报?她才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呢!
“没想到宁二小姐还有做奸商的潜质?”这女人不知道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了。
一行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院内的一栋二层小楼前,妖娆看了看面前无比朴实的楼阁挑眉笑了:“没想到瑾王爷也能住装修的这么普通的地方?”还真是……能屈能伸……
“本王行军之时露宿野外是很平常的事。”没见过官家小姐嘲笑王爷奢华的习惯的,听起来好像宁家条件很差一样。
妖娆看了看随侍左右的丫鬟,顿住脚步问道:“可有月牙的消息?”
皇甫瑾闻言收起了所有的表情说道:“死不了。”
妖娆皱眉看着皇甫瑾不满道:“王爷,就算是以前发生的事情月牙要负些责任,可毕竟罪不至死。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伤成那样已经很可怜了,你又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呢?”
“本王不会做姑息养奸的事,把杨琳留下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即使她痊愈,我也不可能再让跟在身边。”
妖娆吐了口气,算来皇甫瑾的确也是受害者,想想不让月牙跟着也是件好事,至少不会遇上什么天灾,至于人祸,就不是她一个凡人能够兼顾的了。
讶异于她的沉默,皇甫瑾忍不住问道:“不想说点儿什么?”
“卧房在哪儿?”妖娆环视了一下四周,把皇甫瑾的问题忽略了。
皇甫逸文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妖娆问道:“还是不舒服么?”
皇甫逸文的表情和语气让妖娆心中一暖,有些撒娇的说道:“累了?”
皇甫瑾双臂一伸打横抱起妖娆,心里琢磨着这女人怎么是个男的就要勾引一下,连几岁大的孩子都不放过……
瞪了妖娆一眼朝下人吩咐道:“来人,备热水,王妃要沐浴。”
几个小厮领命朝楼外走去,四个丫鬟跟着皇甫瑾来到二层的卧房,妖娆索性往皇甫瑾怀中一靠——有人愿意充当劳力,她没理由拒绝?
实木的桌椅,雕花的大床,蝶戏牡丹的刺绣屏风……妖娆恶寒了……她收回皇甫瑾也可以朴素的想法……
“蝶衣,伺候王妃沐浴更衣。”皇甫瑾将妖娆轻放在床上,吩咐身边的绿衣丫鬟。
妖娆皱眉,有个人帮着搓背按摩是不错了,可看看旁边足足四个丫鬟的阵容,她觉得自己被参观的可能性大些。
“你叫蝶衣?”妖娆朝刚刚应答的丫鬟暖暖一笑,蝶衣面色一红屈身应是。
妖娆点头:“你留下就好了,其他人外面候着吧。”
皇甫瑾刚走到门口的脚步顿了顿,拧眉问道:“就你那虚弱的样子蝶衣一个人怎么照顾得了?”
妖娆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不喜欢洗澡被人参观?”继而挑眉又问:“你是担心我虚弱到被洗澡水淹死,还是心疼蝶衣啊?”
皇甫瑾掩下眼中的风暴,一句话惹出了妖娆银铃般的笑声:“你怎么不让洗脸水淹死……”
屏风后热气弥漫,妖娆在浴桶中幸福的眯着眼,她有几天没洗澡了?还真是怀念啊怀念……
蝶衣轻手轻脚无比认真的洗着妖娆的秀发,只觉得手中的青丝柔滑如锦缎,王妃被热气熏得有些酡红的脸、虽然半闭着却仍旧透着妩媚的眼、加上那不点而朱微微扬起的唇,让同为女子的她都看的如痴如醉,怪不得英俊不凡的瑾王爷都视她如珍宝,连那些听起来不驯的话都统统包容了。
“蝶衣?”妖娆双臂交叠放在桶沿儿上,慵懒的将脑袋靠在手臂上,软软的叫着痴迷的望着自己的丫鬟。
蝶衣一惊慌了手脚,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心下想着怕是自己大胆的凝视惹恼了王妃了。
慌乱的不停叩头恳求道:“奴婢该死,求王妃恕罪!”
妖娆见状黑线了,自己只不过叫了她的名字而已,有这么可怕么?
“你再磕下去水就凉了……”妖娆无奈的看着蝶衣终于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续道:“感冒很可怕的……帮我穿衣吧……”要知道古代没有药片只有药汤,在梅谷自己就已经有心理障碍了,现在看到深颜色的水就想吐。
蝶衣这才慌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内衣和罗裙,一件一件帮妖娆穿戴整齐。
然后傻了……王妃来的时候虽然一身粗布的衣服却难掩尊贵的气质,现在一身合体的衣裙勾勒出她纤细的曲线,原本稍嫌艳丽的橙色穿在她的身上,竟然只有妩媚没有艳俗。
蝶衣小心的擦干了妖娆及腰的长发,抬头望向铜镜中波光潋滟的双眸,只觉得即使不施粉黛,王妃的样子也已经倾国倾城了。
妖娆看着又快死机的蝶衣,笑道:“蝶衣,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单纯的蝶衣不似月牙儿般总受妖娆的调笑,瞬间涨红了一张小脸儿低头不敢再看妖娆。
在妖娆以为蝶衣就要夺门而出的时候,小丫头轻轻的开口了:“女婢终于明白什么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了……”
妖娆一怔,眼中的忧郁淡了,笑得如牡丹初绽夺目耀眼……
蝶衣站在妖娆的身后,用梳子理顺了她如瀑的秀发,轻声问道:“王妃想要梳什么样的发髻?”
妖娆被蝶衣的问题问倒了,月牙在身边的时候,只要不是特别华丽复杂的妖娆都随她去弄,月牙不在身边的时候自己都是随便绑起来就算了,至于什么式样的发髻……她还真是没什么概念……
蝶衣见妖娆静默了一阵,还以为王妃担心自己不会梳头,抿嘴一笑说道:“王妃不用担心,奴婢以前一直伺候南郡郡守的夫人,一般的发式都难不倒蝶衣的。”
妖娆挑眉:“郡守?那你原来住哪儿?”此处算是南郡最危险的地方,若是一郡之首自然不可能住在这儿。
没有妖娆的吩咐,蝶衣没敢擅自做主,只是一边给妖娆上妆一边回道:“郡守的府邸在永明镇,离这里一天的车程,大人听说王妃要随王爷来南郡,便派奴婢过来伺候了。”
一天的车程?想想自己近日来在马车中百无聊赖的状态,一时间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
“大老远的把你调来这里,还真是麻烦你了?”有道是礼多人不怪,客气客气总是好的。
蝶衣赶紧摇了摇头说道:“王妃千万别这么说!奴婢能伺候王妃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妖娆很纠结的看着蝶衣,琢磨着这个时代的女子是不是被男人压榨的连自我都丢弃了。在她看来丫鬟这种服务性行业虽然没什么前途,但好歹不用受风吹雨打也算是个不错的工作,可把伺候官家的小姐夫人当成自己的福气……这种思想她实在是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