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儿架起踏云步步法,双手成拳,向沈龙攻去。擂台外的观众立马精神了起来,以为一场精彩对战马上上演,现场气氛马上紧张了几许。就在这万众期待的时刻,沈龙抬起了头,眼看白琳儿已经来到身前,右拳抬起,正汇聚内力真气,欲攻击自己的脸门。大家本以为沈龙会立马作出反应,却未想沈龙偏偏在这关头开口说道:“白姑娘,请等等。”白琳儿的右拳本已出击,却耳中突然传来沈龙此话,还好反应及时,立马收住了右拳,拳头恰好停留在沈龙脸门前,就差几厘米便打在沈龙脸门上。
擂台外众人本是激情万象等待着两人对战,就在关键时刻,听到沈龙的话,差点气得吐了血,心中激情的火焰立马被这句话所熄灭,换来的是怒火。沈龙这么一句话,居然令众人心情反差如此大,实在厉害。
此时最为紧张的莫过于那几个人,白寒风本以为沈龙会出手迎击白琳儿的攻击,这么一来就基本确认沈龙会尽力对战,白琳儿就不能出线,免去与白雨尘相残,却未料意外总是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刻,沈龙随口说出的六个字,足以令白寒风这位江湖老手心中充满忐忑。程子明更是气得大骂起来,公仲魂虽然表情如常,心中却有所计较。
话说回擂台上的二人吧。当白琳儿闻得沈龙的话语,便立马收住攻击中的右拳,然后把右手收了回来,便退回几步,与沈龙拉开了一些距离,本成拳的双手也同时松了开来。此时的白琳儿可是满不耐烦的,根本搞不清楚沈龙今天到底想干嘛,还是吃错了药,比武而已,有必要拖拖拉拉的吗?还整天若有所思一般,心思根本没在这里。白琳儿用不耐烦的语气对沈龙说道:“沈大哥,到底你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啊?快点说吧!”
沈龙一听白琳儿的语气,便知道对方不耐烦,这样一来,沈龙本鼓起勇气推到嘴边的话,又吞回肚子里,把头低了下来,心中考虑了起来。见沈龙陷入沉思状况,良久未回答自己的话,白琳儿更是不耐烦,对沈龙痛骂道:“你有事的话就快点说啊!你知道你这么拖拖拉拉地,很讨厌啊?!”
“什么?讨厌?”沈龙闻见白琳儿说出“讨厌”二字,心中不自觉自问了一下。深觉如果再不把话说出来的话,真的怕白琳儿讨厌自己,这对于沈龙来说,比捅他两刀还疼。沈龙再次把头抬了起来,望着白琳儿不耐烦的表情,鼓起了勇气,深呼吸了一下,对白琳儿问道:“白姑娘,你是不是很想得到这次精英会武的第一名啊?”
白琳儿因为心情早已烦躁,根本没作多想,只觉得沈龙明知故问,没好气地反问沈龙:“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来参加精英会武谁不想得第一啊?难道专门来这里凑热闹,还是喜欢找人虐待自己啊?”
白琳儿的话,惹得擂台外不少人哄笑,大家更觉得沈龙所问的问题,完全是多余的问题,误以为沈龙想拖延时间,为自己争取优势。不过知情的人却不这般认为,沈龙这问题完全让这些人心中颤动。
“那么就是说,你想得到第一啦?拿到第一名你会很开心?”沈龙确认道。
“是啊,我会很开心。你满意了吧?可以开始了没?”白琳儿无奈轻叹道。
沈龙闻言,立马摆手示意,口中说道:“等等,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那你快说吧。”此时白琳儿心中想道,“如果我不是名门正派的人,一定不和你这般废话的。”
沈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一下,然后面色更为红润,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这怎么说呢?”此时擂台外不知谁人向沈龙喊道,“你大爷的,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快开打吧。”
被人这么一喊,沈龙更是尴尬,不过还是继续把话吞吐地说了下去,“白,白姑娘,你既然想,想拿第一名的话。那么,那么我。”沈龙吞吞吐吐的话语让白琳儿感到很不爽,果断打断了他的话,“我说沈大哥啊,你能否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吞吞吐吐的,我完全听不明白,好吗?”
沈龙本能地对白琳儿点了下头,“哦”了一声,却没有把话说下去,而是闭上双眼让自己冷静点,把话说清楚些。沈龙这样的举动,让白寒风等人更是心急如焚,满头是汗啊。终于沈龙睁开了双眼,把话继续说下去,“白姑娘,既然你想拿到第一名,并且你得到第一名你会感到很开心,这么说来的话,如果我和你对战的话,岂不是成了阻止你开心的人呢?我不愿意这么做。我要你天天都开心,只要你开心就可以了,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就算我成了江湖第一高手,我也不会开心,为了你能开心,我决不能做阻止你开心的人。”沈龙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有部分人认为沈龙是傻的,有部分人认为沈龙是伟大的,有部分人认为沈龙一定被白琳儿用美人计迷住了,有人认为……反正各有各的想法,却无一不震惊。
白寒风夫妇面对现实唯有叹气接受,可真是不知是开心还是担忧了。神墓派那边就不用说了,肯定是炸开了锅。叶岚就深感佩服沈龙的勇气,要一个男人在事业与爱情中作出选择,选择爱情的男人肯定是比选择事业的男人勇敢,因为爱情是不能用来买面包吃的。李萱闻得沈龙的话语,呵呵笑道:“呵呵,这叫沈龙的真是难有的好男人啊。”路剑平闻言,冷哼道:“哼,爱情是最无聊的事,这沈龙将来一定后悔。”
白琳儿听完沈龙的话,完全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面前这个为自己舍弃前程的男人。沈龙见白琳儿表情像是思考什么,并未打扰,转过头,面向刘千琼那方向,喊道:“刘掌门,我决定投降了。”刘千琼闻言,心中骂了句“白痴”,便站了起来,宣布白琳儿出线。
白琳儿仿佛闻见自己得胜出线的消息,便从沉思中回来了现场。此时便见沈龙已转身,欲下擂台,“沈大哥,你等一下。”白琳儿对沈龙喊道,沈龙立马转回身,面露疑问表情以作回应。
白琳儿此时满是尴尬的,但有些话不得不当面说清楚,便对沈龙说道:“你这么做,觉得有意思吗?”沈龙想也没想,微笑着直接回答:“恩,有意思,而且是非常有意思。”白琳儿其实此时心中满是感动的,从小到大除了父亲与外公,从未有一个异性对自己如此无私付出的,沈龙他是第一个。但感动不代表喜欢,喜欢也不代表爱,不过至少沈龙已经踏在了爱情的大门前。感动与喜欢,喜欢与爱的关系,就像文字与文章的关系,不懂文字就一定没法写文章,懂得文字也不一定懂得写文章,但想写文章就必须懂得文字。文字和感动都一道门,至于能否走进去,这便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白琳儿再对沈龙说道:“你这么做,你想过后果的严重吗?后果是我不一定因为你这么做,而选择与你在一起,但你一定会因为这么做,导致你和师门的关系决裂,那和自毁前程完全没有区别。你真是傻的。”沈龙表情仍是微笑,给白琳儿的感觉是,他不在乎这严重的后果,并用淡定的语气,对白琳儿说道:“我当然想过后果,但反过来想的话,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就一定不会和我在一起,如果我不这么做,我确实是有机会成为神墓派的掌门,所以我才这么做。”白琳儿被沈龙这句话说得有点蒙了,问道:“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啊?”
沈龙闻言,对白琳儿说:“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我什么都不做,而顺应形势去做事的话,完全是改变不了一切的。最后的结果是,你还是云天门掌门的女儿,我还是神墓派的弟子,我们永远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我不能顺应形势去做事,虽然不一定可以改变事实,但起码我能得到一个机会。没错,如果我不这般做,我有可能得到精英会武的第一名,以后甚至是神墓派的掌门,可代价是我所承受不起的,那代价就是我永远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那就没意思了。所以呢,我就这么决定了,因为就算只是普通人一个,能和你一起,我也满足。”
这话深深地打动了白琳儿的心,此时她已无言以对,沉思在选择的脑海中,一切尽在不言中。沈龙见白琳儿没有作出任何回应,便转回身,离开擂台。等沈龙离去后,白琳儿才回神,发现沈龙早已离去,心中泛起一丝失望,便也转身离去。
擂台外的观众自闻得沈龙主动投降后,便哄骂声不断,现场一时混乱不堪。不过沈龙与白琳儿的这段故事,以后却成了一段江湖爱情传奇故事,被收录在爱情武侠小说《耍的就是剑中》。
当大家还在议论此事的时候,沈龙将面对的是公仲魂与程子明。该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躲也躲不掉,既然自己选择了这么做,沈龙便要把此事带来的后果处理掉。怀着复杂的心情,沈龙推开了神墓派包间的门,闻见来者是沈龙,公仲魂便让其余弟子退出去,包间只剩下沈龙,程子明,公仲魂三人。
等其余弟子退出去良久,深觉人已走远后,程子明就开骂了,“沈龙臭小子,你现在可是厉害了!可真伟大啊!但你知道你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情吗?!”
沈龙直接了当地回答:“知道。”见沈龙回答语气全无悔意,程子明更是怒火如焚,“你大爷的!你知道还去做!被你这么一搞,咱们神墓派还能在江湖混下去吗?!你大爷的,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背叛把你养大的神墓派!你还是人吗?!你!”
被程子明这么骂道,沈龙并没有回话或解释,深知自己这么做,对于神墓派来说,完全是没请没义的行为。所以就让程子明骂个够,骂到爽为止。程子明被还想继续骂下去,发泄一下心中的气,却被公仲魂喊住:“够了,子明,你给我收口。”虽然这话说的语气很平和,但足以令程子明闭上嘴。
公仲魂语气平淡地对沈龙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促使你这么做,我需要的是你的一个交代。”公仲魂上百岁的老江湖,早已是人精,深知作为掌门在如此情况下,需要的是什么,没必要浪费时间教育一个心在别处的弟子,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交代,一个能让门派中其他长老和弟子接受的交代。
沈龙早已预料结果会是如此,所以他也想好了如何交代,对公仲魂恭敬地回答:“沈龙在此先多谢掌门师尊与师傅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和教养。我也深知此事对大家影响之大,所以我决定离开神墓派,从这刻起,我沈龙再也不是神墓派的弟子,希望掌门师尊能接受我的这个交代。”
沈龙提出离开神墓派,程子明可是万分不愿意啊,沈龙可是神墓派资质最好的人,这么一走的话,岂不是一大损失,便连忙提醒道:“沈龙,你可知道离开门派前,必须废掉一身神墓派的武学修为吗?”程子明想以此吓迫沈龙收回决定。却未想沈龙回道:“弟子清楚这规矩。”程子明此事也没办法留住沈龙,唯有把希望放在老江湖公仲魂身上。
公仲魂对沈龙说道:“你这个交代不错,就按你这么做吧。”程子明未想公仲魂答应沈龙,连忙对他说道:“师傅,这。”还没等程子明说完,公仲魂便阻止他说下去,接着对沈龙说道:“那你是选择自废武功,还是我们其中一个帮你啊?”
沈龙闻言,想了想,说道,“还请掌门师尊出手吧。”
闻言,公仲魂便让沈龙站了起来,并走到自己身前,右手成掌,一掌打在了沈龙的丹田处,随即从丹田处祭出强大的真气,真气不断消散,消逝在空气中,足足用了一刻钟,公仲魂才把沈龙丹田内的真气去尽,沈龙当即感到丹田虚空,艰难地走出了包间,从此沈龙便离开了神墓派,并武功全失。
沈龙因为离开了神墓派,所以也不能在神墓派所分配的住处住下去,唯有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找到了叶岚,并说明了一切,叶岚早把沈龙当作兄弟,今日也对沈龙甚为佩服,所以叶岚也不多说什么,爽快地让沈龙在寒山派所分配的住处住了下来。
当天晚上,一个人敲响了沈龙的房门,沈龙打开门一看,吓了一跳,想不到来者居然是他,是白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