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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叛乱秋水堂(3)

听到妃月这么说,临霄的心中顿时泛起一丝丝甜蜜。他牵起妃月的手,向那高高的台阶迈去。妃月没有拒绝,只是双颊各多了一片绯红。无论在这铜门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并肩面对!不分你我!

二人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那丈高的金色铜门徐徐开启。显然,一直都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来者的一举一动。踏进门槛的那一瞬间,妃月的心中却忽然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但她依然不动声色,是以临霄并未察觉异常。

踏进门槛,这高墙里的一切景物自然都浮现眼前。事实上,这里也没有什么景物,只有一些四季常青却毫无观赏性的松柏。一条甬道从门槛直通对面的另外一堵高墙。

两人踏上甬道的时候,身后金色铜门正缓缓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妃月回首望去,那门后并没有人,这门竟是以机关驱动的?大门合上的那一刹那,更让妃月产生了一种无处可逃的压迫感。满园的肃杀之气,一时之间更重。妃月下意识地挣脱临霄的手,她已明白,临霄何以不认这里为家,因为这里根本就容不下一点情!

而残魂要临霄带她回来,更是为了摧毁他们之间初生的这一丝丝情愫。可惜她明白得已经太迟,她人已经在这秋水堂中!

“月儿,你怎么啦?是不是怕了?”临霄再度轻柔地握住她的手,关怀倍至。

“临霄,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既选择与你一起面对,便绝不后退。”

“嗯,我果然没看错人。无论如何,我都会保证你的安危的!”临霄再度承诺。可他真的有兑现承诺的把握与本事吗?甚至他有兑现承诺的胆量吗?

也许,这三点他都没有,但妃月却傻傻地相信了他。这就是爱情中的女人吧?

这个时候,倾莳等人亦终于回到了彩衣堂,向师父呈上了冰仪剑。蝶彩衣有些疑虑地看了她们一眼,她们都是她的徒儿,她自然对她们的能耐了如指掌。以她们的本事,是绝不可能在秋水堂前得到冰仪剑的。不过,既然倾莳三人这么肯定这就是冰仪剑,她拔出来看看亦无妨。

蝶彩衣伸出一双比玉的色泽还要美丽的手,拿过了剑,在三个徒弟的注视下,缓缓将剑拔出。她只淡淡地撇了一眼剑身,便略带嘲讽意味地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冰仪剑吗?”

“师父,这剑的确是冰仪剑啊,师姐今天还特意拔出剑来试了一试,威力确实非同一般啊!”冰翎睁大的眼睛满是无辜的眼神。

蝶彩衣只是淡淡的一笑,随手把剑丢给她们。“你们都被骗了,若这是真的冰仪剑,人家又岂会轻易让你们得到?”

倾莳一恭身,问道:“师父,请恕徒儿愚昧,这剑若不是真的冰仪剑,何以它的威力,不同寻常呢?”

“这剑虽不是真正的冰仪剑,不过,却有一寸剑身以冰仪剑的材料所铸,是以这剑才会骗过那么多人。也不知道是谁,竟想出了这样一个金蝉脱壳的妙计,只怕如今的冰仪剑,已经是难以寻觅了。已经很晚了,你们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是,师父。徒儿等告退。”倾莳三人退出师父的房间,替师父掩好了房门。至于这假冰仪剑,毕竟比一般的剑还是优秀许多,所以倾莳便自己将它保管了起来。也许以后还可以派上用场。

穿过重重墙院,临霄终于带着妃月来到了秋水堂的迎客厅。

厅堂之上,残魂正端坐首位,那双凌厉的目光即使远在厅外,也能让人感觉一阵惊寒之意。大厅的两侧,都站满了佩剑高手,他们每个人都同残魂一样纹丝不动,怒目前视。即使不懂武功的妃月,也感觉到了厅堂之中浓烈的杀气。这里简直就是阎罗殿,而她就是犯下滔天大罪被黑白无常拉来跪见阎王爷的小鬼。

妃月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双腿亦在不停地打战。这秋水堂太可怕了,现在就算拿鞭子抽,她也绝不前行一步!

临霄当然明白她心中的恐惧,也不想勉强她入内,更不想此时离开她寸步。只得就地跪下,向残魂请罪。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临霄五体投地,不得残魂出声不敢起身。

许久,许久!残魂才终于出声。他一出声便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愤怒。

“一别数日,你就是这样给爹请安的?”他说话间狠狠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先是一跳而起然后在他话语声中,向厅外的临霄飞来。残魂竟能以声音改变茶杯的运动方向,这等修为是何其惊人!但整个厅堂里的每一个人却依然面不改色,声息全无。若不是那一身所发的杀气,便与石雕无异。

茶杯落在了临霄的背上,然后碎裂。滚烫的茶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一阵剧痛由背上传来。

“临霄,你没事吧!”妃月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奔过去照看他的伤势。

临霄却一把将她推开。妃月纵然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也还是感觉心里难受。临霄这样做,岂不是给她难堪?他们明明说好什么都一起面对的啊?

“义父,孩儿与月姑娘两情相悦,愿与彼此共度余生。还望义父成全!”

“你说什么?”残魂听闻此言,怒不可遏。整个人从座椅上弹起,眨眼间便落到了临霄面前。残魂移动产生的强大气流顿将临霄向后推到,翻了几个身。

妃月离临霄并不远,自然亦受到这股气流的冲击。可她还未来得及后退,又被残魂退回去所产生的另外一股气流拉进厅堂之中,落地之时,她身形趔趄,栽倒地上。

“月儿!”临霄心中大急,高呼一声,便冲进这厅堂之中扶起妃月。关爱之意,溢于言表。然这一切落在残魂眼里,却是愈加怒火中烧。若不是这个女人,临霄便不会像如今这样叛逆!无论怎样,妃月今天都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厅堂。

“临霄,我秋水堂养育十多年,教你武功,盼你成才,你今日竟要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这个义父,背叛这个家吗?只要你动手杀了这个女人,我就当今日你所说的话,做的事从没发生过。你还是我残魂的义子,也还是将来秋水堂的堂主!”残魂竟要临霄亲手杀了妃月!这一招果然够狠!如若临霄真的动手,那么对于妃月的惩罚又岂是千刀万剐所能比拟的?而且,只要临霄亲手杀了妃月,那么他从此必然忘情绝爱,定成大器!

可,临霄真的下的了手吗?

当然——不!

“义父,我已向月儿姑娘许诺生死与共,我就算死,也绝不可能伤她!也不许这里的任何人伤她!”临霄之意斩钉截铁,无比坚决。

“霄儿,你,怎可如此对我?”残魂一改之前神色,双目之中竟泪光闪烁,让临霄看去为之心软。残魂再怎么对他严厉,毕竟有着养育之恩,临霄的心再铁,也不可能无视过去将近二十年所受的恩惠。

“霄儿,你明知道,爬上这个位置,有着诸多无奈,做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如今,若我放任你离去,七杀追魂团又岂能容下我!你今天带着她离开,就等于把我们三人都划进了死亡名单!无论如何她都是难逃一死,你又何苦为了她,把自己也害了?”

残魂的话,一瞬间便将临霄的心防击垮。他这才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义父对他恩重如山,他怎能让义父成为七杀追魂团追杀的对象?纵然他再痛心,也不得不拔剑,他要杀了妃月,然后再自刎堂中,这样总算对谁都有交待了吧?

临霄的剑,每拔出一寸,便让妃月心痛一分。明明说好什么都一起面对的,临霄怎能出尔反尔如此待她?面临生命威胁,妃月本该逃的,可她却依然伫立在那里。

她不逃,只因为她不信!她不信临霄不爱她,她不信临霄真的下的了手!而如若临霄真的下的了手,那她活着,亦没有什么恋头了,倒不如死在他的剑下,让他一辈子内疚。

临霄终于狠下了心,手中的剑出鞘速度变得快若光电,他怕自己中途后悔,唯有快剑杀了妃月再说!妃月的命,已经悬于一线。

而,就在这个时候,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妃月,快闪开!”一个男人的声音喊到。这里除了临霄应该没有人认识妃月才对,那么这个叫妃月让开的人又是谁?他又是如何潜入这戒备森严的秋水堂的?心中的疑惑,让妃月不禁随之回头望去,这一望终于让她有了答案。然而这个答案,却是让她心中愈加疑惑!这个人,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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