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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秘密任务

马车只能到达天鹅湖外半里处,密密麻麻的林木将天鹅湖彻底与世隔绝。如果你站在无心阁仰天大喊,任你声嘶力竭,半里之外亦是听不见的。

“你就在这里等着,一个时辰之后我便会回来。”云羽说着,一展身手,踏着树梢前进。花心又岂是安分守己之辈?云羽刚走,他便已飞速跟上,他的轻功竟和云羽不遑多让,眼看就要追上来了。云羽自然亦察觉到了这个家伙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师父她老人家最不喜欢有外人打扰,她正欲拔剑,与花心一战。但,已经用不着了。

因为在这个时候,花心本来打算落足的树梢竟然无风自动,一个弯身,然后向花心拍打去,花心人在空中,无处闪躲,但他有剑在手,相信足可削断这树枝了。唯一值得他考虑的,反而是削断这树梢之后落足何处。然而很快,局势又发生了变化,不但他要落足的树梢开始无风自动,就连他周边数尺之内的所有树梢都动起来!花心不禁感到一阵惊愕,树梢是不会自己弯身袭来的,一定是有高手在暗中操纵!单是远程操纵一棵树就已不可思议,何况是同时操纵这么多棵树按不同方向运转。这份功力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虽然他身怀绝世武器,但天罗的武功已经让他感觉到武器再好,也不能在绝世高手下有用武之地。所以,他最好还是不要再惹事为妙。

不过,现在麻烦已经上门,他已不能不动用死神之镰。死神之镰威力一出,这些胆敢对他动武的树木当即被切割成无数碎渣。云羽远远地望见这一幕,不禁心惊胆战。她不禁好奇,花心身上怀着的,究竟是来自何方的盖世武器,竟有这般威力。再想想之前她和仆人联袂对抗花心,她终于明白那家伙何以要先逃。他是不想伤了自己。

那些树木寸碎之后,竟又被一股力量,凝聚成六把诺大的木剑围攻花心,而花心的下方土地,亦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呈莲花般卷起,五面受敌,花心却连在和谁斗都不知道。此地绝对不宜久留!花心心意一决,顿时将十成功力输入死神之镰。一股黑色旋风自他身边刮起,将他整个人影吞没其中。这股黑色旋风是死神之镰的威力形成,这六把木剑一触及黑色旋风,便被粉碎。而地上的那股卷土力量,更是将花心再度衬托至空中。花心这才得以逃出猎杀范围,心中暗叫惊险。如果对方的攻势再延迟一阵,后继无力的他恐怕就死在那了。

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到底隐藏着何方高人?虎口余生的他,不禁又对人间武学多了几分敬畏。

在这里隐藏的神圣,自然就是云羽的师父,这样的实力,似乎已经足够与玄衣匹敌,若不是无双规,真难以让人不怀疑她也是无双鬼谷的传人。会否,在这个人间,还有一个跟鬼谷一样神秘而又高深莫测的门派?

眼见师父成功逼退花心,云羽更加震撼于师父的功力深厚,自己真是枉为她的徒弟了。难怪师父每一年找自己会武之后都难掩失望神色,想必她已经老了,却担心自己的武功不能得到很好的延续,是以失望。

想到这里,云羽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这一次,她绝不能让师父再失望!

思量之间,她已经来到了天鹅湖畔。天鹅湖还是过去的样子,美丽依旧,因为四面环林,所以这里根本就没有风,天鹅湖因此而平静无波,宛若一面天然的镜子,而无心阁则是这面镜子中最美的点缀。

云羽深呼吸几口气,接下来,她将进行这一生中最大的挑战——踏水飞跃半里的距离。云羽退后几步,然后在湖边地一块巨石上借力弹起,这一跃,足足有十丈距离。一跃十丈在江湖中已经算是厉害的轻功高手,可要跨过半里,还差得远呢!云羽当然还有后着,她的轻功虽不能臻至踏水无痕那样的高等境界,却也可以“踏”水前行。而且,她显然比踏水前行还高明一点,只因她并非以脚踏水,而是以衣带代替双足,击打湖面前行。她这一表现已可让大多数做师父的春风得意,唯是她的师父例外。这样前行了将近三十丈,云羽终于还是感觉真气缺乏,后力不继,往湖里坠下。唉,她终究还是让师父失望了!

就在她快要入水的时候,一匹令她感觉无比熟悉的彩练自无心阁延伸过来,在她身下搭成布桥。云羽落足在这彩练上,彩练竟没有半点受力的变化。云羽在布桥上几起几落,终于到了岸边。她甫至岸边,那布桥亦已经卷回。

“师父,徒儿来看你了。你如今过得可好么?”

“羽儿,你倒是生得越来越漂亮了,可你的武功,怎么就不能有多少进步呢?”呵!这声音真的是一个年过古稀的女人的声音么?怎么听上去,倒像一个不满三十岁的妇人呢?

云羽一脸地愧疚神色,垂头丧气地答道:“师父,对不起。”

“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为师要的是你在武学上的进步。如果照你的进展,那么等到为师羽化那一天,你也学不到为师武学的百一!”云羽的武功,如今还不及她百分之一?天,那她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师父,徒儿自知愚钝,不能将您的武功传承,这一路上,徒儿已经想好了,不如再帮师父找一个弟子,让她继承师父的衣钵,不知师父可愿意?”

“羽儿,你这样说,实在让师父失望至极。”这么说,她根本不愿意再收一名弟子?听到这句话,云羽更觉的对不起师父,辜负了师父的期望。但她再又能做些什么?一切都怪自己太笨!

良久,师父才开口问到:“羽儿,方才跟在你身后的是什么人?你怎可带他来这里?”

“师父,徒儿已叫他在外等候,谁知他竟不肯安分,妄想闯进来。他的武功不高,但在他的身上,似乎藏着一件非常厉害的兵器,徒儿接近他便是为了弄清楚,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件兵器!”

“羽儿,你错了,既然这件兵器能落在他手上,那么他必有过人之处。而且这件兵器邪恶非常,最好还是不要接近的好!”师父分析的,自然有理。但,云羽却未必听得进去。她只想着如果能弄到这件兵器,那么春色满园将足以完全脱离七杀追魂团的控制,更可雄霸一方。爹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行事了!

云羽正遐思之际,无心阁的大门已经开启。云羽不再多想,缓缓步入无心阁中。

无心阁里一切如旧,没什么变化。除了必要的东西,这里就什么都不剩了。师父就盘坐在屋中央,一年不见,她的面容因为过度苍老已经显得有些狰狞。一般来说,人愈老,脸上的皱纹就愈多,但在这位师父脸上,却几乎看不到皱纹,这并非因为她武功盖世,可以磨平脸上的皱纹,而是因为她的脸上——

根本没有肉!她的脸充其量也只是一张贴在脸骨上的皮罢了!正因为如此,她的脸看上去,真像极了一具骷髅。她的脸这样瘦,那她的身子,会否也……

乍一看见师父变成这个样子,云羽不禁心中一惊,不禁脱口言到:“师父,你怎么……”

师父缓缓睁开眼,她的眼已经深凹入骨,只是她眼睛依旧散发着那种媚惑的光芒。一见这光芒,云羽顿觉心中恐惧烟消云散。复再问到:“师父,你是否病了?要不徒儿给你叫大夫来看看吧?”

师父摇摇头:“羽儿,师父不是病了,而是,已经一年没有进食了。”

什么!一年?未有进食?那她如今怎可能还活着?

师父一年未有进食,而她这个徒儿却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更觉得对不起师父,当即跪下道:“师父,对不起,徒儿早该来看你的!”

师父掀嘴一笑,但她脸上根本没有肉,这一笑,又如何笑得出来?就算笑得出来,想必也非常难看。但,她为何要如此?以她的武功,以她徒儿的身份,她想锦衣玉食,又有何难?

“不,羽儿,你难道不好奇,为师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云羽一愣,她当然不敢相信一个人竟会故意一年不吃东西,就算她不满足口腹之欲,身体也需要摄入能量啊!

“莫非,师父的武功已经臻至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境界?纵使一年不食,亦可活下来?”

师父满意地点点头,言语中充满了赞许之意。“或许你习武的天资不够,但你的智慧却也少见。你推测地不错,为师这一年未食,身体竟无大碍,只是浑身上下,竟瘦至如斯地步,可见为师的境界依然不够啊!”她可以一年不食,那她的修为岂不只比虚空略逊一筹?更有可能,她的武功已经凌驾于玄衣之上。

“师父,徒儿不明白,你何以要这样做?”单单为了证明自己的武功境界高么?但这样的代价,未免也有点过于沉重。

“那是因为……”师父口中吐出的答案,更让云羽一阵惊骇。师父竟然要……

凤凰关的一角坐落着一户富贵人家,凤凰关里富贵人家多的是,唯有这一家值得一提,因为这里是林二爷的家。林二爷虽不喜与人打交道,但他以前在江湖上亦有许多朋友,如今他虽已退隐,可愿意给他七分面子的依然大有人在。一块美玉也难免没有瑕疵,而凤凰关的瑕疵就是这一角。定居在这一角的人,大多是穷人,他们地位地下,世世代代为奴为仆,可谓受尽了压迫与剥削。凤凰关里有的富公子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便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来此耀武扬威,欺负这一角的贫民百姓。

十年前,林二爷在这里建造了属于他的大院。这里可是贫民区,他怎会在这里修房子?莫不是在这里炫耀自己的财富?欺凌这些贫民让他更觉的自己有多了不起?当然不是这样的!林二爷虽说从不与周边街邻往来,见面亦视若无睹。但,那些欺凌百姓的人一旦给他遇上,便绝没有好下场。林二爷的无所畏惧刚开始的确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甚至于有一次,数百全副武装的秦兵将他的府邸包围。周边百姓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但最后,林二爷的府邸依然未损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更不要说是一仆一奴。数百秦兵悻然离去,之后便再没有人敢来这里捣乱。林二爷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整个贫民区的守护神。

这么晚了,乐汐早已睡下,唯是江河却在二楼窗口呆呆地望着远方。他和乐汐的成亲典礼就定在两日之后,明天他将带着乐汐一起去订购新人服。至于其他的,林二爷已经全数包揽,毋庸他们操心。

“怎么?喜事来了,反而不高兴了?”不知不觉中林二爷已经来到他的身后。林二爷没有点灯,因为用不着。

江河点点头,缓缓说道:“大仇未报,前路凶险,本不想她卷进这腥风血雨之中,唉。”

林二爷点点头,“我明白,你来找我,恐怕不单单是因为要我主持这场婚礼这样简单吧?”

江河的脸上浮起一丝罕见的愧疚之色,答道:“我想再成婚之后,将乐汐交给二哥照顾,除此之外,小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将她照顾得好。”

要知道,乐汐可是未来王妃,林二爷收留她,就等于是死罪。不单他要死,就连他的仆人,亦绝难例外。在道义上,江河就不该来麻烦林二爷。但林二爷却很爽快地答应了。“你放心,只有有二哥在,她便绝不会有事!”

“多谢了,二哥!”这一份恩情,他已谨记心中,将来若有命在,他必定竭力报答。

“你真的非常幸运,可以在报仇之前遇上她。”林二爷何出此言?要知道,若不是乐汐,他如今又怎会将这个重情重义的二哥陷于这般危险境地?

林二爷继续说道:“一个人,如果一辈子只为了仇恨而活,那么,当他有朝一日,大仇得报,他会感到了无生趣,至少,你已经有了她。若你真的不能放下仇恨,那就在报仇之前,好好享受如今这不易的幸福生活。”

江河沉默不语,在他的心里,似乎正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让他不知道如何选择。林二爷亦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林二爷的手仿若千钧,会否他亦曾因为做错了一个决定,而抱憾终生?

林二爷缓缓离去,江河终于回头望了一眼他的背影,那一幢背影之中,似乎藏匿着太多的影子,让人无法看清。

长生不老,已经被人们看作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无双鬼谷的禁地之中,却有一个武林高手,变相地将死亡足足延迟了八百年,虽说他最终依然难逃一死,可这并不代表整个人间不会有其他更厉害的高手出现。也许这个更厉害的高手追求的不单单是长生不老,反而是比长生不老更为艰难地——返老还童?

“师父,难道说你一年未进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具备可行性?”云羽难掩心中的震撼。如果是别人说自己想要返老还童,她铁定会嗤之以鼻,但,这话若从她师父口中说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师父的实力本身就高深莫测,她要做什么,必然有她的理由。

“嗯!为师这一年里,利用自己的武功,将整个身体的新陈代谢全都暂停下来,不过因为功力不够高,是以才会变得如今这般骨瘦如柴。但,这已经足以证明为师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如果为师的功力再往上几层,也许就不单单可以止住衰老,甚至有可能将自身的新陈代谢强行逆转,重新拥有青春美貌!”

没想到,一向无心无欲,足不出户的师父,她的野心竟是这么夸张,这样惊人!她虽不知道这样做能否让师父得到想要的东西,但却一样充满了担忧:“师父,生老病死,那是天理注定的事,如果你妄自去改变,恐怕会遭来大劫啊!”

“这事,你毋庸担心。只要能再度拥有青春美貌,哪怕是一天两天,为师死也无憾!”师父到底想用青春美貌做什么?哪怕一天两天,她也死而无憾?美貌对她就这么重要吗?不过师父要做什么,她自然没有权利阻止。她只好缄默。

“羽儿,为师要交待你办一件事。这事对为师来说非常重要,你切忌不可怠慢,懂吗?”

云羽当即跪下领命:“师父,你想要徒儿做什么?徒儿必定会竭尽全力,达成师父心愿。”

师父满意地点点头:“难得你有这样的忠心,为师会教你一种全新的武功,有了它,你的实力将会远胜从前。办起事来,亦会顺利地多。”

云羽闻言,喜上心头,朝师父一拜:“羽儿多谢师父厚爱。只不知师父到底想要徒儿做什么?”

“为师要你去打听一件事……”

硬闯密林失败,花心只好乖乖地守在密林边缘。百无聊赖地他用尽了手段,打发时间,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云羽才从无心阁回来。看她的身手,似乎比之前更为矫捷。不难猜测,一定是隐居于此的人对她武功指点一二,她才会进步如此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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