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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杨岩被困

(1)

答应了单琨的婚事后,杨岩顿时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她想到自己当初跑出去就是为了躲避与单琨的婚事,到头来还是没有逃脱,她感觉自己就是绕地球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难道这就是命运?杨岩的情绪低落到极点,她已经向命运低头屈服了。

杨岩把能够找到自己的电话全部撤换掉,重新都安装新的,她在躲避无为和周公他们,她知道时间长了无为一定会打电话找自己,她不敢面对无为和原来的那些朋友。这也是周公和无为找不到杨岩的原因,他们都没有想到杨岩在刻意地回避他们。

为了减少心灵上的痛苦,杨岩开始全面接手爸爸的公司,她想把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这样就会使自己暂时忘掉痛苦。

当马晓林知道杨岩开始在她父亲的公司工作后,马上把单琨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杨岩还不知道马晓林的存在,马晓林仍然是在幕后指挥着一切。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所以马晓林还不能让杨岩发现自己,否则前面所做的事情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单琨来到马晓林的办公室,现在他对这个表哥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是言听计从,表哥不但帮他夺回了老婆还弄到巨额财产。

单琨走进办公室后兴致勃勃地问:“表哥找我?”

“看看你现在的神情,跟我刚到马城时真是判若两人,记得刚见到你时无精打采,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可以瞬间改变了一个人。”马晓林坐在皮转椅里笑着对单琨说。以前马晓林见到单琨时总是表现得恭恭敬敬,现在这一切好像反过来了。

“哈哈……表哥说得不错,拥有了岩岩我就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其他一切在我眼里都不重要了。”

望着单琨为了红颜可以舍弃江山的神态,马晓林在心里暗自高兴,心想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我的傻兄弟,你不会跟英国的爱德华八世一样不爱江山爱美人吧?”马晓林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单琨表情很认真地说:“我非常敬佩爱德华八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选择退位,如果我处于他的境地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跟杨岩的性格的确很相似,可惜你们俩是相互排斥的冤家,她了躲避同你的婚事不惜离家出走,所以我提醒你一定要注意,为了那个姜无为,杨岩也行会选择放弃对财产的继承。”

单琨不知道这是马晓林又在给他下套,马上着急地说:“表哥说的很对,我去她家里她根本不同我见面,即便是碰巧见到了也对我冷冰冰,实话说我就是担心她再次离开我。”

“兄弟,你搞企业管理那么精明,为什么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就这么束手无策。人是情感动物,有句俗话不是说日久生情。你只要想办法多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就有了感情。”

“表哥主意多,你给我想个办法,如果能让岩岩接纳我,我一定重谢表哥。”单琨用央求的口吻说。

马晓林心想我就等你这句话,他装模作样地说:“我们是亲兄弟,说谢多见外,表哥早就替你想好办法了。”

“真的?太好了,快讲给我听听。”单琨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表情。

“我听说杨岩已经开始去公司工作了,她刚开始接手这么大的企业肯定什么都不懂,一定是困难重重举步维艰,如果这个时候你能出手帮她一把,她能不感激你吗?”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单琨惊喜地说。

马晓林接着说:“你去杨岩那边帮她干,你这边的事务就交给我来处理,你看怎么样?”

单琨沉思了一下然后说:“表哥提出的这件事情我说了也不算,得由我爸爸来决定,再说老二很快就会从英国留学回来,我们每个人的具体分工老爸肯定要重新考虑。不过我已经替表哥考虑好了一个肥差,给你争取到应该没问题。”

“咱们家的重要收入其实不在陆上这一块,主要还是海上的那十二艘赌船,赌船一直是老爸亲自打理,可是他现在年龄大了,不想再操心,想让我接管赌船,我一直没有同意。而且我知道单鹏也不想接手赌船,我想对老爸谈谈让表哥接管赌船,你觉得怎么样?”

十二艘赌船可是块肥肉,马晓林以前连想都不敢想。他知道姑父单结农最早就是凭借赌场起家,后来因为当地政府的反对,他将赌场转移到了海上。

单结农购买了一艘旧游艇经过改造装修,建成了一座移动的海上赌场。没想到获得了巨大成功,短短几年内他的赌船就发展成了十二艘,并且以十二生肖命名这十二艘赌船。在每个生肖前加上了一个金字,这些十二艘赌船的名字分别叫金鼠号,金马号,金龙、金狗、金蛇等等,按照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进行编号排列。

这些赌船如同幽灵一般飘荡在公海上,而且是分布在世界各大洋中,如同邮轮一样到处航行,用船载直升机接送到赌船上游玩的客人。这些赌船如同巨大的抽水机,源源不断地把资金流入了单家。

管理赌船这件事马晓林做梦都不敢想,听单琨这么说,他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升高了许多,变得有些面红耳赤,激动地说:“姑父能把这么重用的职位交给我吗?”

“实话说我和单鹏都不想接这个苦差事,再说你也不是外人,俗话说得好,姑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另外我也想好了,你私下去找一下我妈,她是你亲姑啊,我妈一点头这件事就成了。”

“对啊,我现在是姑妈家里唯一的亲人了,姑妈待我跟你们没有区别,就跟亲儿子一样。好,今天晚上我就去找姑妈说说这件事。”说着话马晓林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恨不能现在就去找姑妈。

单琨见表哥急不可待的样子笑着说:“也不用这么急,这件事先别让老爸知道,等我回家看看他在不在,如果没在家我就给你电话,你再去也不迟。”

这件事在单琨和姑妈的协助下,马晓林终于如愿以偿。不过单结农说了,也等单琨结婚后,他才能让马晓林接手,因为到那时单鹏也从英国回来,他要一起把他们兄弟的分工安排好。单琨肯定是去协助杨岩管理杨家的企业,而单鹏接手单琨的这一摊子事情,所以让马晓林管理赌船也符合老爷子的想法。

单结农的一番话也在提醒马晓林,他能否接管赌船还要看单琨是否能与杨岩结婚。所以马晓林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单琨与杨岩尽快顺顺利利结合。

正如马晓林的猜测,杨岩接管父亲的企业的确是件棘手的事情,眼前一片漆黑无从入手,她甚至有些茫然无措的感觉。她从内心期盼有人来帮帮自己。

单琨的出手援助让杨岩难以拒绝,她知道要想经营好父亲的企业就离不开单琨的参与,无论从内心多么不想见到单琨,现在却接受这个严酷的现实。

在单琨的帮助下,杨岩很快就熟悉了一切,对公司的管理也逐渐得心应手起来。就在这时候杨岩得到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父亲的司机找到了她,告诉了她一些难以置信的事情。

杨盟林的司机叫李富,跟随他十多年了,俩人有很深厚感情。司机不但为人正直忠诚而且驾驶技术非常好,出事的时候如果不是前面有卡车挡住整个路面,他应该能应付当时的险情。

当汽车冲出公路飞下山坡的时候,司机本能地打开车门从里面跳出来逃生,但是巨大的惯性仍然使他撞击到山坡上后摔昏了过去。

司机的身体被巨大力量甩出后钻入了一片灌木丛中,所以当时那几个人没有找到他。司机的头部受到撞击后出现了脑震荡,身体也有多处骨折,脸部和手裸露的部位都被树枝和尖锐的石块划得体无完肤。

在车祸发生了六七个小时后司机才从昏迷中清醒过,这时整个车祸现场已经空无一人,他发现自己的一条腿因为骨折根本无法行走。最要命的身上流出的血液吸引了一些树林中蚂蚁,许多蚂蚁已经在啃咬他的伤口,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尽快离开,蚂蚁会把自己啃得只剩下骨头。

李富挣扎着从灌木丛中爬出来,这时候已经是下午,阳光刚好能照射到整个山坡,李富能看到已经坠落到山脚下的奔驰轿车,此刻已经严重变形而且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看到汽车的损坏程度,李富猜想董事长可能是凶多吉少,他心里充满了悔恨,开车前自己为什么没有多检查汽车的状况。

车祸发生的时候因为情况危急,当时根本没有时间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李富忽然感觉到很多地方都不可思议,他记得汽车刚家里出来时候制动系统还是好的,出大门时他还踩过刹车,为什么到了下坡路后却忽然制动失灵,这种情况出现在奔驰的豪华车上几乎是不可能,况且这部奔驰600使用还不到两年。

李富边向前爬边回忆当时的情景,特别是迎面开来的那辆大卡车更让人难以理解,因为这条上山的路是董事长自己修建的私人道路,在山下还有保安守卫,这样的车这么能驶上山来?种种迹象表明这绝非一起简单的事故。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李富知道晚上一个人待在森林里是非常危险,况且自己还受伤。他记得山脚下的森林边有看护林地的守林人,他们是杨盟林请来替自己守护这片山林的,所以山脚下每隔几公里就有一个木屋。

这些守林人大多是无依无靠的一些老华侨,年龄大了失去了工作的能力,杨盟林在森林边建好木屋让他们居住,并且提供必需的生活费用把他们供养起来,所以这些看护山林的老人对杨盟林心存感激。

司机李富艰难地爬到一个木屋前,用手拍打了几下门口前的木板台阶,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木门吱的一声敞开了,一个白发老人走出来,看到趴在台阶下有个人吓了一跳。

借着从门口露出来的灯光,老人看到趴在地上的人全身沾满血迹,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急忙走下台阶蹲在他身边问:“你是谁?怎么会伤成这样?”

“老伯,我是杨盟林的司机,您认不出我了?”李富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董事长的司机?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我先把你扶进屋里去。”老人说着话慢慢把李富搀扶起来,李富受伤的腿已经麻木了,他拖着一条腿挪进了木屋里。

老人见李富伤得很重,着急地对他说:“你等着,我去喊几个人来把你送进医院。”

“不,老伯,您先给我倒口水喝,渴死我了。”李富急忙制止了老人,他因为失血,所以干渴的喉咙冒烟。

老人赶紧给李富倒水,李富喝了两口水后才慢慢对老人说:“老伯,你听我说,今天上午我开车拉着董事长出来,在山上遇到了车祸,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制造的事故,所以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我这里。”

“啊,是什么人要害董事长?”老人惊讶地问。

李富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知道。”

“可你现在的伤怎么办?你必须要接受治疗。”老人着急的束手无策。

“您有认识的医生吗?”

老人想了想说:“我有个同乡,他的儿子是做医生的。”

“能不能把他请到这里来帮我治疗一下,请你告诉他医疗费以后我会加倍付给他。”

“好吧,你等着,我去找他。”

老人把李富扶到床上,让他躺好然后才离开去寻找医生。

直到天亮老人才带着医生回到木屋,医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华侨,他替李富检查了一下,发现李富伤得很严重,必须住院治疗。当了解到李富的处境后,他把李富送到了郊外的一所乡下医院进行治疗。

一个多月后司机李富从还没有完全康复就从医院里跑出来,他已经得到了杨盟林去世的消息,而且也知道杨岩回来接手了父亲的企业。李富感觉董事长死得不明不白,他要找出真相来。

李富首先到出事的山脚下的树林中找到那辆破碎的轿车,经过仔细地查找,他终于发现了刹车线被人做了手脚,刹车线是由十几根钢丝线缠绕而成,钢丝线除了一个根有崩断的痕迹,其他都是整齐地被铰断的。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李富知道即使刹车没有失灵,从山下上来的大卡车也一定会把自己撞下山去。很显然对方是想把董事长置于死地。

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李富并没有找出背后的凶手,他不知道是谁害了董事长,最后他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杨岩。

(2)

杨岩正在父亲原来使用的办公室里看文件,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小姐吗?你能听出我是谁吗?”

杨岩感觉这个声音以前似乎听到过,不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她好奇地问:“我记不起来了,请问您是那位朋友?”

“还记得海边的那块卧牛石吗?以前董事长常带你到这里来看大海。”

杨岩猛然记起了这个声音,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李富叔叔……您是李富叔叔,我爸爸出事后您去了什么地方……我一直在寻找您。”

“小姐先不要哭,我就在董事长常带你来的那块卧牛石边等你,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记住一个人过来,千万不要让任何人跟着你。”

随后对方的电话就扣了,杨岩拿着电话愣了几秒钟,爸爸出事后所有人都以为李富已经出世了,怎么会忽然冒了出来,杨岩意识到李富有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而且是关于爸爸的。

她急忙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取出化妆镜照了一下,又扑了点粉,她不希望让人看出她哭过。

杨岩抓起小挎包就向外走,刚走到办公室中间,忽然单琨推门进来,见杨岩手里拿着包像是要外出的样子,于是笑着问:“你要出去?这是公司下季度的广告计划,想跟你商量一下。”

说话的同时单琨把手里的文件夹向杨岩晃了晃。

“先放那吧,等我回来后再看。”杨岩冷冰冰地说。

见杨岩执意要出去,单琨急忙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杨岩头也不回走出了办公室。

单琨急忙把文件夹放到老板台上,然后快速转身追了出来,见杨岩已经快到电梯间门口了,赶紧跑过去热情地说:“岩岩,我开车送你吧。”

杨岩立刻转过身来,怒视着单琨,“能不能给我点自由!我现在还不是你老婆。”

说完,杨岩迈步走进电梯里,把呆若木鸡的单琨晾在了那里。

杨岩独自一人开车来到海边,远远就望见那块巨大的卧牛石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以前同爸爸来的时候都是李富开车陪他们一起,也就是说来这里看大海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杨岩把车停在旁边,快步走了过去。当李富回过头来时,杨岩猛然吃了一惊。

只见李富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的伤疤,只有从他的眼睛中还能找到熟悉的印象。

“李叔叔,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成这样?”杨岩惊诧地问。

李富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神色黯然地说:“这些都是同董事长一起出车祸时被尖利的石块和树枝划伤的。”

“李叔叔,这些日子您去什么地方了?爸爸出事后一直没有找到您,大家还以为您不在了。”

李富低下头非常内疚地说:“我对不起董事长……没想到……”

“李叔叔,您千万别这样,谁都不愿意出事,没有人怨您。”杨岩急忙安慰李富,同时她的心里也在猜想李富找自己来一定还有其他事情,特别是他神秘地消失了这么长时间。

“小姐,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李富语气沉重地说,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里流露着茫然和痛苦的神色。

杨岩没有作声,默默地望着李富,她知道李富同爸爸的关系,她记得自己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李富就开始给爸爸开车了,过周末的时候,如果爸爸没时间去接自己,都是李富开车去接自己回家,所以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把李富视为自己家里的一员。

“我告诉小姐这件事后,小姐一定要挺住……”李富欲言又止的神情让杨岩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董事长有可能是被人谋害的……”

李富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顿时把杨岩惊呆了,她愣了足足十多秒钟,随后一把抓住李富的胳膊,大声问:“这是真的?我爸爸是被人谋害的?”

李富用力点点头,幽幽地说:“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的原因。”

杨岩忽然感觉腿脚发软,身不由己一下子瘫坐在石头上。

李富急忙搀扶住杨岩的胳膊不让她的身体倒下,同时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岩岩……小姐……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杨岩听到父亲是被人害死的消息后,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捅了一刀,大脑忽然变得一片空白,半天才恢复意识。杨岩紧紧握住李富的手,悲凄地问:“李叔叔,您能把详细情况告诉我吗?”

“出事那天,我跟往常一样拉着董事长去上班,出门时一切还都正常,当车行驶到下坡路的时候制动突然失灵了,而且迎面有一辆大卡车驶了过来,情急之下我猛打方向盘,我们车冲出山路滑落到了山脚下。我也不记得后来的事情了,等我醒来后现场已经空无一人,看到报废的车,我猜想董事长一定受伤不轻。回忆出事的过程我就感觉事情不对劲,这一切绝非巧合。给我们看守森林的老伯救了我,并且找医生为我治疗,在这期间我听到了董事长去世和小姐回来的消息。等我能走动后,我去出事地点寻找证据,果然发现了我们的刹车线让人做了手脚。随后一段时间我想找出谋害董事长的凶手,可以一直没有发现其他线索,这才给小姐打电话……”

“李叔,这件事情您没有报警吗?”

“小姐你想,能策划谋害董事长的人会是一般人吗?这个国家是个什么现状小姐还不了解吗,有钱就能办一切事情。如果我报警只有一个结果,用不着一天时间我就会永远从地球上消失,这也是我不敢露面的原因,谋害董事长的人一旦知道我还活着第一个不会放过我。”李富说话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并且不由自主抬头向公路方向张望了一下,似乎是在担心自己被人发现。

杨岩理解李富的感受,这个国家政府的腐败在全世界都出了名,警察署长跟黑社会都有瓜葛。

“李叔叔,您跟随我爸爸这么多年,我爸爸的事情您都了解,您说谁会对我爸爸下毒手?”

“小姐,这段时间我也是在琢磨这件事,虽然我没有找到证据能证明是什么人谋害了董事长,但是仔细考虑一下也能猜测到一些东西。董事长乐善好施为人正直,他根本没有什么仇人,所以可以排除仇杀。最后就只剩下一点,就是董事长的去世会给谁带来好处……”

李富的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杨岩猛然想到了那份让自己疑虑重重的遗嘱,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爸爸会留下那样的遗嘱,现在看来这份遗嘱显然是有人伪造的。

杨岩猛然感到一股冷意从心里泛起来,李富说得不错,能策划和实施这么大的谋害计划的一定不是一般人,肯定有很大势力,单家自然有这样的实力,而且现在看来爸爸的去世收益最大的也是他们单家。杨岩忽然感到周围仿佛有一群恶狼在凶残地盯着自己,随时准备来吞噬父亲的财产。

李富见杨岩长时间不说话,担心她承受不住打击,于是安慰她说:“小姐,你一定要保重,董事长还要靠你来替他报仇。”

自从接手父亲的企业后,杨岩经受了许多磨难,这段时间锻炼了她的意志,她也学会了用坚强来面对现实。杨岩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一定查出谋害父亲的幕后真凶。

“李叔叔,您现在躲藏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还住在救我的那个老伯的木屋里,就是董事长为山林的看护人修建的木屋。”

杨岩打开随身携带的挎包,拿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放在李富的手里,叮嘱他说:“您现在没有工作,先用这些钱买些营养品。”

“小姐,我……”

杨岩急忙打断李富的话,她接着说:“李叔叔,您什么也不用说,我会抽时间去看您,另外我还需要您的帮助。”

“好,我住在山脚下第十二号看护房里,那里不难寻找。小姐一定注意安全,我先走了。”李富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李富走后,杨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海边的这块礁石,这里曾经留下了她和爸爸的许多欢笑,因为爸爸喜欢看大海,爸爸说大海是那么宽广和豪迈,大海能给他启发和灵感,所以也空闲的时候也带她一起来这里看大海。这里的一切还是依旧,爸爸却已经离开了她,而且还是被人谋害的。

杨岩仔细的回忆自己回到马城后所遇到的种种事情,越来越感到可疑,自己明显是被人牵着鼻在走,所有发生的事情好像都已经安排好了,她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从爸爸的遇害到对自己宣读遗嘱等等这一切计划太严密了。

相对于对手的强大,杨岩忽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势单力薄,在马城甚至没有一个人可以帮自己。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出现无为的身影,她的手情不自禁地伸进挎包里去摸电话,不过什么也没有摸索到,她意识到手机还放在车里。

杨岩随即又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告诫自己不能把无为拖进这潭深不见底的混水中,她能感觉到这里有多危险。另外杨岩的心里还存在着愧疚,她感觉自己辜负了无为纯真的感情。

杨岩就这样一个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她决定先回家去。

杨岩回到车里,放在车里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她看也没看就随手把手机关机了,然后开车回家。

杨岩无精打采地走进客厅,看到阿姨神情焦虑的在来回走动,杨岩猜想阿姨一定是为了自己回来晚在担忧。

果然,阿姨见杨岩的样子大吃一惊,因为在海边被海风吹了几个小时,不但头发被吹散了,而且衣服也弄得乱七八糟,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阿姨急忙迎上来惊讶地问:“我的大小姐,你这一天时间都去什么地方了,打电话也不接,真把人急死了。”

杨岩想不到单琨竟然也在客厅等自己,见杨岩回来单琨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关切地问:“岩岩,你出去这么久也不来个电话,看把阿姨急得,再见不到你我们就要报警了。”

猛然看到单琨,杨岩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仿佛看到了杀害爸爸的凶手,她全身颤抖着一步步地向单琨逼过去。

单琨见杨岩的眼睛里像在喷火,顿时被她的气势吓住了,张口结舌地问:“岩岩……你……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吓人……”

“我爸爸是怎么死的?”杨岩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挤出来。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单琨惊讶地问。

杨岩伸出一个手指指着天花板说:“你敢对天发誓不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死得吗?那么我问你我爸爸的遗嘱又是怎么回事?为了霸占我们家的资产竟然对我爸爸下毒手,你们单家也太狠毒了……”

单琨被杨岩的话一下子问蒙了,他想不到杨岩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阿姨也被杨岩的话惊呆了,仿佛五雷轰顶顿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岩岩,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话?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俩从小就认识,你还不了解我吗?”单琨慌忙地辩解着。

杨岩转身用手指着门口,声音颤抖着说:“滚,立刻从我家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杀害我爸爸的刽子手……”

“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这种话,不过我真的是一无所知,我可以对天发誓。”单琨焦急地解释着。

“去问你的爸爸,他一定会告诉你一切。你如果再不滚我就要报警了。”

一个柔弱的人发起怒来格外的吓人,单琨被杨岩逼迫得步步后退,他知道目前情况多说无益,一边转身走,一边说:“好,我走,岩岩,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看着单琨离开后,杨岩一下子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抱头痛哭起来……

(3)

单琨从杨岩家的客厅出来后,快步走到自己的奔驰敞篷跑车边,车门都没有打开,纵身跳进驾驶舱,发动起车后,呼啸着离开山庄。

被凉风一吹,单琨发胀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些,想起杨岩刚才的话,他似乎也有些怀疑了。他知道杨岩的话绝非空穴来风,难道真的是父亲在背后操作这件事情?可父亲与杨叔叔是多年的好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单琨满怀疑虑地回到家,母亲和弟弟单鹏正坐在客厅里聊天,单鹏是昨天刚从英国回来,他提前回来是为了参加大哥的婚礼。

母亲见单琨回来笑眯眯地问:“琨儿,你怎么没有回家吃饭?”

单琨没有回答母亲,而是铁青脸冷冰冰地问:“我爸爸呢?”

母亲发现儿子的表情不对劲,急忙问:“你怎么了像吃了枪药?”

单鹏到不在乎大哥的表情,得意扬扬地说:“爸在书房里欣赏我给他买回来的那只茶盏。”

单琨一声不响转身朝楼梯走去。

单鹏说的不错,单结农的确在书房欣赏儿子给他带回来的那只五彩瓷的茶盏,他手里握着一个放大镜仔细地观看着茶盏上那条栩栩如生的五彩飞龙。他很高兴儿子的眼光,这个茶盏果然是极为罕见的皇宫之物。

单结农的书房倒不如说是收藏室更准确,屋内的两边摆放着黄花梨制成的博古架,上门摆满了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瓷器,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些瓷器上的图案都是龙。全部是姿态万千,形态各异的龙的造型。

单结农之所以痴迷有龙图案的瓷器,除了他拥有的这些瓷器具有较高的收藏价值外,关键还在于他对龙的崇拜。

龙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图腾”和象征,龙在华人的意识中是权势、高贵、尊荣的象征,又是幸运和成功的标志。龙上天能腾云驾雾,下海则追波逐浪,在人间更是呼风唤雨,龙有无比神通,但更重要的是皇权的代名词,皇帝都自为真龙天子。这些观念在单结农的心里都根深蒂固,也许在他的意识中把自己也作为龙的化身。

龙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民间的龙只有四爪,而皇家的龙则是五爪。现在单鹏给他带来的这个五彩茶盏上的龙是五爪,标准的皇家之物,他更是爱不释手。

忽然,书房门被人猛然推开,单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单结农很不高兴地把手中的放大镜撂下,因为从来没有人敢不敲门就闯进他的房间,他的儿子也不行。单结农抬头面无表情望着儿子一言不发。

“爸爸,您知道杨叔叔是怎么死得吗?”单琨用冰冷的口气问。

单结农愣了一下,随即迷惑不解地问:“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今天岩岩神秘地失踪了一天,我一直在她家等她,谁知她回来后突然说是我们谋害了杨叔叔,还提到遗嘱的事情,并且说您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单结农听到这话心里也暗暗吃了一惊,他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当然知道无风不起浪的道理。单结农沉默了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对单琨说:“把你表哥叫到这里来。”

一听父亲的话,单琨似乎也警觉到了什么,他二话没说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马晓林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出一阵嘈杂的音乐声,他知道表哥肯定又是在酒吧或者是歌厅了玩乐。

“表哥,你在什么地方?”单琨低声问。

“是琨弟啊,我正跟几个朋友在酒吧,你也来玩会吧。”

“我爸爸有事找你,赶快回家来。”

“什么事情明天不能说吗,我这里有朋友走不开。”马晓林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

只听啪的一声,单结农一掌拍在了桌面上,他显然听到了马晓林的话,大声对单琨说:“马上让那个兔崽仔给老子滚回来。”

单琨见父亲发火了,拿着电话急忙走出书房,来到外面的走廊,压低声音对马晓林说:“老爷子发火了,你如果还想在这里混就赶快回来。”

这句话果然好使,不半个钟头马晓林就匆忙赶了回来。不过他的脚下象没有根一样,踉踉跄跄走进书房。

单结农鹰一样的眼睛紧盯着马晓林,在单结农的怒视下马晓林的酒立时清醒了不少,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感觉姑父的眼光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能穿透人的胸膛。

“姑……姑父,您找我来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单结农冷冰冰地反问一句。

“嘿嘿……看您说得,打两巴掌都可以,只要您找我保证随叫随到。”马晓林见风使舵的本领是非常高的。

“你小子的翅膀还没硬我的话你就敢不听了,让你回来还推三拖四,你想干什么?”单结农严厉地为。

马晓林见姑父真的生气了,马上点头哈腰地说:“我哪敢,刚才是跟琨弟开玩笑,您叫我向东我绝不敢朝西。”

“那好,我问你杨盟林的死是什么回事?”

马晓林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他怎么也没料到单结农会问这件事情,他眼珠转了几圈,在想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单结农何等精明,见马晓林的眼珠乱转,就知道这小子在动心思,马上又说了一句,“你不用给我再想对策,如果没有证据我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

马晓林把心一横,心想这件事已经把这父子俩都拖进来了,无论如何你们都脱不了干系,如果透露出去说不清的是你们父子,想到这里马晓林点头承认了。

“这件事是我安排人做得。”马晓林平静地说。

虽然单琨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现在从马晓林的嘴里亲口讲出来,还是让他感到震惊。单琨猛地跺了一下脚,愤然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做。这可把我们家害苦了,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我们全家就都毁在你手里了。”

马晓林不以为然地说:“当初求我帮忙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讲,我这可是全为了你,如果不这样做你能得到杨岩和她们家的巨额资产吗?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我让你帮我,可没让你杀人!现在倒好,落个鸡飞蛋打,岩岩再也不会理我了。”单琨无可奈何地说。

一听这话,马晓林立刻惊讶地问:“杨岩难道知道了吗?”

“她不知道我们能把你叫来问这件事。”

马晓林自言自语地说:“不会啊,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单结农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俩人说话,他没有想到马晓林会坦然地承认这件事,单结农发现自己以前小看了这个外甥,这个小子不但有计谋而且还心狠手辣,自己的两个儿子在这一点上都比不上他。

“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单结农忽然开口问马晓林。

马晓林从单结农的口气中没有听出责怪的意思,心里顿时有了底,他马上说:“就凭她一个丫头能闹出什么事情来?大不了我们给她来个生米做成熟饭。”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之一条,不能再给我惹出乱子来。自己拉的屎就要自己擦干净屁股,这件事你如果处理不好可别怪我六亲不认,你听明白了没有?”

从单结农的态度,马晓林看出姑父已经默许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顿时感觉信心十足,兴奋地说:“请姑父放心,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考虑一个万全之策,保证把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

单结农之所以没有责怪马晓林而是继续纵容他,原因在于单结农考虑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再多说也没有用,马晓林已经把他们单家拖了进去,如果外界得知了这件肯定会认真是自己安排的,所以干脆放手让马晓林去做。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们单家从中得到了最大利益,一旦败露受伤害最大的也是他们单家。

单琨想的自然没有父亲这么多,他关心的只是得到和失去杨岩。所以很奇怪父亲的态度,表哥捅出这么大娄子来,为什么没有责怪他,甚至都没有向他发火。

单琨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的意识中从来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同时他又不认同俩人的做法,关键在于他与父亲、表哥的利益观点不同,思维认识出现了差异,他陷入激烈的自我矛盾中,因此内心在痛苦中挣扎。

马晓林见单琨站在哪里发呆,赶紧伸手拉着他走出书房,俩人来到走廊后单琨用力甩手,从马晓林的手中把胳膊挣脱出来,愤然转身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单琨心里想着自己对杨岩说过的话,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单琨痛心疾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想关门,没想到马晓林竟然跟在后面,而且还在望着他笑。

“我的好兄弟,你不会真的为了那个女人着魔吧?世界上比杨岩强百倍的女人多的是,你干吗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马晓林用嘲弄的口吻对单琨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说了你也不能理解,感情的事情就是如此。我跟岩岩的感情都让你给毁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单琨黯然销魂地说。

马晓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笑着说:“我倒是常听人家说:曾经沧海仍有水,除却巫山也是云。男子汉大丈夫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萎靡不振,你知道姑父为什么没有责怪我吗?”

“我就搞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不制止你?”单琨摇晃着头说。

“因为老爷子看不惯你为了一个女人垂头丧气,你想想他一生叱咤风云,跺跺脚整个东南亚都会颤动的人最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情种、孬种。你看不出老爷子最喜欢的是龙吗?龙是要翻江倒海的,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什么也不顾。实话对你说,单凭你和老二都不喜欢接手赌船这件事情,老爷子就很不高兴,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单琨此刻根本听不进马晓林的这些话,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对杨岩解释这件事。单琨朝马晓林摆摆手,气恼地说:“你甭给我讲这么多废话,当初你答应帮我找回岩岩,如果她因为这件事情离开了我,我跟你没完。”

“好好,我是好人做到家,你放心,请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想办法让杨岩心甘情愿地同你结婚。”马晓林心想杨岩现在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想怎么收拾都可以,还怕她不答应。

马晓林做梦也想不到此刻他的克星姜无为已经在飞往马城的途中,他的厄运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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