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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已经十几日过去了。而我就一直待在这豪华的府中,等待着有华的苏醒。

自那日有华被抬进这府中,又急急拯救了三日之后,终是从鬼门关那里走了一趟,又万分幸运地回来了。

我很庆幸,我的努力与付出没有白费。

“醒了?”冷玥的声音一如往常低低的传过来,让我的身子猛地一颤。

“嗯。”我竟温顺得像小猫一样,乖乖地回答他。

我清楚地知道,出于帮助之心,还有自己的利益,我不得不这么对他。我的确是没有了任何筹码。真正有的,也不过是这身皮囊。

如若真的是像那个女子,或许这皮囊还能起点作用。

每天晚上他都会来到给我安排好的房间,每当我上了床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就能看见他穿着睡袍,与我睡进同一个被窝里,也便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倒真的是让我想起了夜凌风那限定的最后三日,也是如此。

夜凌风是为了想尽一切办法让我留下来,而冷玥的怀抱......却无比温暖。仿佛就真的是在以心暖人。

于是,每晚都能够安心入睡。

荒谬……我在想什么呢!我睁大了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紧盯着床下的地面。

天还没有完全亮,窗外只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什么景物。

“再睡一会儿。”他突然在我耳边喃喃。温热的气息在我的颈边环绕着,引起一阵战栗。

这种感觉,好陌生啊......

我的心突然恐慌起来。

他的手环上了我的腰,越收越紧。

“我睡不着,先起。”我慌乱地躲开放在我腰间的手,抓起床脚的衣服,下了床。

他好像突然发了怒,一把拉过我,让我跌坐在了他的怀里,冷冷道:“我好像没让你起床。”

“你来冷府的原因,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我的话,你敢不听?”

我的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无名的罪恶感——对自己的命运屈服,就是这般模样吗?要付出很多东西,就是这样的情景吗?过去的我也一去不复返了,我不知道今后还能如何过着。或许,就只像一个行尸走肉的人一般?

我现在的希望,只有有华。她是我唯一的希望。

因为今后不管生活怎样,只要有一个人陪着我,就好。就是因为心内太冰冷了,冷得刺骨,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去寻那一点点温暖。

那么夜凌风呢......为什么民间没有他的一点点消息。

一代君王,却没有什么动静么?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其他人。”冷玥又在耳边恶魔般霸道地吩咐,让人抗拒不得。

“对不起,我真的很想起床。如果你想囚禁我的话,请等到今天过去以后。”我用了强力站起,冷冷地睇着他,眼中已然没有了任何感情色彩,“我想谁,与你无关。虚若然再怎么下贱,也下贱不到丢了自己尊严和人格的地步。”

他冷哼一声,显然已经有了怒气,却还是压抑着,“尊严?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尊严和人格可言?”

我嘲讽地笑了笑,淡淡道:“冷公子的标准可能与我的不一样。假若冷公子站在我这个角度去体会我所思考的问题,那么应该能够知道我的感受。我知道冷公子一直清楚地告诫自己,虚若然不是那个你心目中的栖雪。那冷公子现在对我的行为也不过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行刑。倘若我真的是栖雪,不仅仅是背影像,爱好相同而已,冷公子还会这么对我?我知道自己的价值。清楚地知道,所以才不奢求什么。冷公子若是以为我是个卑劣的人,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堪,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我知道回忆对他来说是一个大的伤害,也更是知道栖雪是他...永远的痛。但是我不得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就不会再回来。无论如何后悔,如何眷恋,也都不过是枉费工夫而已。

而从现在开始,就是我计划实行的开始。

成功与否,于我来说并不重要。觉得重要的,只有琴娘而已。但是或许,栖雪,也希望能够成功?

“出去。”我看得出他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剑眉紧皱在了一起,手死死地握成了一个拳头,微微颤抖着。

我轻而易举地穿上了衣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走出了房门。

这是他给我安排的房间。

但是既然他让我出去,那么我也不可反驳。整个冷府,都是他的啊!

为何,偏偏会为一个女子而停下去往前程脚步?

或许他还真应该学学夜凌风的冷情——即使是让自己心爱的人狠受伤害,也不放弃计划,不会退让半分。

我如此可笑地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有华的门前。

我希望有华一醒来能够看到我——因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见到自己亲近的人,便会觉得是上天给予的最大的恩惠。

如若醒来是一个人,孤单单的.....会寂寞吧。

我推开房门,看到有华依然是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似是给了人一种错觉——她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其实在皇宫中,也是有很多事情值得还念的啊。

比如说,李贤书。

我知道自己对他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了,也知道有华在他的生命中已成为不可切割的一部分,更是知道,他此时也需要安慰....但是我还是那么自私地把有华带了出来。看着李贤书硬挤出来的笑容,给自己的心内扑上一层虚伪的欣慰面纱。

“有华,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缓缓地坐在了她的床沿,握住了她的手,泪水不可抑止地流出了眼眶,“我只要你醒来就可以了......可是为什么你连一个给我赎罪的机会都不给?你快点醒来,快点醒来啊!你知道么,我的心现在好恐慌啊。有华...你一天不醒,我就一天没有赎罪的机会..你知道我的罪有多深重么?你肯定恨透了我吧....”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不清楚,最后只剩下了哭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无比凄凉。

倏地,我感到手中的那只小手竟然有了的动静!

是我的幻觉?

我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有华,心中上上下下的,有着快要破土而出的狂喜!

“呵....”一声轻轻的抽气声。

我喜形于色,轻声问道:“有华,你醒了么?是不是醒了?”

“娘..娘...咳咳....”我看得出她说话非常的艰难。

我一边安慰着她不要多说话,一边起身走到了右边的桌子旁,激动地给她倒水。

“来,喝水。”我扶起她,把水杯移到了她的嘴边。

“娘娘......这是哪里?”她的话还没有说全,便哽咽起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娘娘,我好怕....她们拿鞭子抽我....好多血....”

“没事了没事了,”我心疼地拍着她的背,“现在都没事了...你看,你现在在这儿不是躺得好好的么?只要好好休息,就能够康复了。”

“嗯……”有华喝了几口水,声音微弱,“我们是不是回皇宫了?这是哪里?”

“这里……”我咬了咬唇,终是开了口,“是冷府。”

“娘——小姐!”有华惊恐地看着我,“你和冷公子他.....?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冷府?是不是因为有华的病,小姐才会到冷府来求冷公子?”

“当然不是,”我淡淡地笑了笑,压下心中的隐痛,温和地对她说道:“是我自愿来这里的。因为我答应帮琴娘....也就是冷公子心里那个女子的娘,完成一个心愿。等我帮她完成了心愿,你的病也好了,我们就出府,好不好?”

也许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她并没有质疑什么,却也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我知道小姐在,就一切安好。小姐,有华相信你的。过去那么多风风雨雨.....在皇宫里的那么多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在民间的什么苦难定也算不了什么!”

“有华,以前是我太自私.....现在,感觉真的好对不起你,让你跟我在一起,却受了这么多苦,”我的眼眶里的泪水又越蓄越满,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小姐你这是说什么呢!”有华惊恐地看着我,“您不会是不要有华了吧?您是不是想撇下有华了?我知道我给小姐添麻烦了.....但是离开小姐我也没有地方去啊!小姐...您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赶我走啊!”

“傻有华!”我轻轻地抱住她,“我怎么会赶你走?我不是说了么,我们还要一起出这冷府呢……”

“谁会允许你出冷府?”门口,冷冷的声音传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对有华轻声说道:“不怕,没事的。”

冷玥……他是刚来的吗?

好像不知不觉之中,我已经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都被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我会武功,知道了我想离开冷府,甚至……能够猜测出我在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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