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韵红楼竟然还有如此偏僻的通道,直通韵红楼的秘密藏身之处。
通道中黑漆漆的一片,还多亏琴娘拿了盏烛灯,才能看清前面的路。
过了不久,我们终于走到了一扇门前。
“到了。”她回过头对我说道。
我看着她打开房间的锁,先进去了,便问道:“这个通道,你们不经常用的?”
“是啊,”她轻轻地把我也拉了进去,又给房间里的蜡烛都点上了火,整个屋子才变得亮堂了起来,“只是经常这里边打扫而已。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保守秘密,不用的。”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到关键时刻?琴娘,那我这还算是关键时刻么?你们为何个个都是万分惊恐的样子?”
“唉,”她叹息了一声,吹灭了手中的蜡烛,缓缓道:“我琴娘说话哪还会有假?你看来也真是从外城来的,不知我们紫耀城的事情。”
“冷公子——说一不二。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碍着。说他是个没有情义的人也不过分。他手上的权利可大得很呢。况且他这次是来找人?还是在韵红楼!你要知道,冷公子他对谁都异常冷漠的,找人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别说是亲自出面!他本是不近女色的,我想这多多少少的传闻你应该也听到了不少。这次来韵红楼……唉,虚姑娘,你和那冷公子到底是何关系?竟让他如此大费周章地来寻你!”
我听了她的话,感到惊愕不已。脑子里混乱一片,不知该解释什么。
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我就不得不质疑那个女子在他的心中的地位了。竟让他……打破自己的行事原则?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也要得到她……
那么,他为何不去寻那个人,而在这里寻她的影子?
我感到现在的自己非常迷惘,不知何时进,何时退。
更重要的是,我还是没有弄清冷玥到底想干什么……
“冷月他……”我刚喊出他的名字,就见到琴娘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你怎么敢……直呼冷公子的名字?”她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惊恐。
我奇怪地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为何,连全名也不能唤?
“冷公子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直呼他的全名的。如果有人犯了这条,就是犯了他的大忌。不出一日,那人便会中毒身亡。只不过……除了他特定的人。”她边说边拉着我的手坐在了床沿,幽幽道:“但是特定的人,只有一个。”
我不禁感到好奇:“是谁?”
“栖雪。”她清晰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我像是预料到了什么,问道:“是他爱的人么?”
“嗯。”琴娘轻轻地应着,目光移向了远处,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伤心的往事。
虽然我不想打扰她在回忆里的沉浸,但是为了更多地了解冷玥这个人,我还是开口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
“那个女子,已经不在这人世了。”她垂下头,回答道。
我一下子僵住,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是什么原因……死的?”
“被他亲手杀死的。”
这个答案更让我诧异不已!
他那么爱那个栖雪,为何还会亲手杀了她?!
“看得出来,他很爱她啊。”我轻声说道。
“世事无常啊,这两个人……终究是无缘啊……”又是浓浓的叹息。
和琴娘在一起,真的是让我找到了和妈妈在一起的感觉。那种,久违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和她说话,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双方就都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而又总是能够体会到同样的情感,同样的……殇。
“琴娘,你能说给我听么?”我小心翼翼地问她。
我现在,开始相信琴娘的话了……她的女儿……如若她经历过那样的痛楚,那么就应该是更加坚强才对。我能看得出来……她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言败。而如今她提到那个女子和冷玥的故事,是如此的哀伤,倒也让我不得不好奇了。
“冷玥和栖雪,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她微微颔首,算是应我,转而娓娓道来,“他们真的是形影不离的一对儿。冷府的人和街上的百姓啊,都认为他们长大了以后,都肯定是一对幸福的人儿。可是在冷公子十九岁那年,冷老爷非要让他去取另外一个女子!是巩固冷府的地位!”说到这儿,她的语气是不尽的惋惜。
“冷公子哪肯?他与栖雪姑娘本就是两情相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即使是那时候,小时候的情感也没有变。二人上街,街上的人谁看了不觉得羡慕?”她又叹了口气,仿佛要将那陈年往事全赋予那叹息间,飘走,不见。
我静静地坐着,听着那如传说般美丽的故事,心中也是不尽的惆怅。
冷玥……竟是经历过如此经历的人么?
现在这故事只是个开头……而我,却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结局。
那么,我是幸,还是不幸呢?
他们,到底是怎样沦落到后来那样的境地?
“冷公子便拒婚……”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那时冷府的地位是有些不稳,因为蓝、程、白三府本来地位都居为冷府的后面,但是当时却全都赶了上来。冷府各方面的利益下降的原因我们当然也是不会那么清楚地知道,但是我们只知道冷老爷派人去白府,让白府的女儿和冷公子联姻。白老爷那女儿本就是特别喜欢冷公子的,冷老爷这样的安排也就算是遂了她的愿。”
“冷玥……不,冷公子,”我淡笑着说道,“那时在冷府的权利还不够大么?按说,那时冷玥就应该对冷府上上下下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已经开始管理了?”
“管理是管理啊,可是冷老爷还是最大,”她死死地咬了咬唇,又开口道:“冷公子一个劲地央求冷老爷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找出破坏冷府的贼人,但是冷老爷哪肯答应?冷老爷自然也是明事理的人,也不愿自己的儿子受苦啊!他怎么不知道冷公子的意思?但是……为了整个冷府,他又怎能答应?!”
我越听越觉得喘不过气来……
这其中,竟有这么多曲折!
他,又是怎样在这些年岁里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