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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妄谈(7)

有人说:“文明进步,自由结婚,始能美的配美的;丑的配丑的;老的配老的;少的配少的。”说:“文明无论到了什么地步,自由无论到了什么程度,反正有钱有势的老男子,决不要老丑的女子!”

人类中有美丑之分,有贫富之别,有强弱之殊,有贵贱之差,人类永远不能平等。若果人人在法律上能平等,那就是真平等了。何必口是心非,高谈阔论!

有人问我:“为什么现在一些贵族化的摩登男女,全大喊到民间去?”我说:“因为他们如同败家子,如同微生物。他们既将城市中的愚人,传染坏了;若不再去传染乡间的愚民,他们怎能甘心?”

男子不守贞操,必致染受恶疾,累及妻子,传及子孙;女子不守贞操,必致破毁家庭的幸福,扰乱社会的安宁!

你若嫌你的妻不喜出风头,你最好是多为她置买几件好衣服!

我见人养鸽子,全是一公一母,互相唱和,度它们甜蜜的生活,牢守贞操的义务,决不同第三者发生性欲问题。我不禁长叹一口气说:“何以人而不如鸟乎?”

女子的普通性:若有一千件好衣服,恨不能一天全穿出去!

女子的心是静的,她们所以终日东跑西遛,不过是被几件好衣服驱使的!

女子最好是嫁瞎子,因为可以省去许多修饰的苦心。

世上若无男子,女子决不擦胭抹粉;女子之所爱美,是因为男子爱美!

人类对于性的问题,男子则重好看;女子则重好吃。换一句话说:男子多重色,女子多重欲。

旧式婚姻与家庭,利于年老;新式婚姻与家庭,利于年青。

有貌无学的女子,虽然日居深闺,求婚的人,也必争先恐后;有学无貌的女子,虽然当街露罕,也必少人问津。野蛮时代如此,文明时代更甚!

男子纵然同一千个女子发生了某种问题,对他的妻决没有生命的危害。女子若同一个别的男子,有了苟且,则必将她的丈夫视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非除灭了,不能甘心。她的丈夫纵然不加干涉,也恐有生命的危险!

从来谋害亲夫的案子,多是女子主谋。

中国古语说:“女子失贞,天翻地覆。”希腊大贤苏格拉底Socrates说:“失了贞操的女子,无罪不敢犯。”全是一个道理。

你若想娶寡妇离婚的妇人,你必须自问你是否胜于她的前夫,否则即是自寻烦恼!

有人问我:“为什么古今中外,全主张女子守贞操?”我回答说:“这是生理的关系,天下的女子,都是千篇一律,殊少差异;男子的,则人各不同,千差万别。”

对女人要温存,不可太温存;要痛爱,不可太痛爱;要亲近,不可太亲近。

花柳病是一种天然的法律,专为限制男女滥交而生出来的!

贫苦的夫妇打架,多是为钱;富贵的夫妇打架,多是为醋。为钱打架,其原因多起于女人;为醋打架,其原因多起于男子。

你的妻若是续弦的,你在她面前,不可骂前妻,更不可夸前妻;也不可永不提前妻,更不可屡屡提前妻!

从来男“著作家”中,少有官吏;女“著作家”中,决无美人;他们决没有余暇,作这种无聊的傻事!

将来实行自由性交之后,只有身强力大的男子,可以达到目的;身弱力小的男子,只好望梅止渴!

在野蛮时代,美人操纵英雄;在文明时代,英雄被美人操纵!

封建时代,最轻视女子,然而竟有女皇帝;民主国中,最尊重女子,反无女总统!

男子对他的妻,喜说别家的男子不好;女子对她的丈夫,喜说别家的女子不贤。这并不是对别人的夫,对别人的妻,有何深仇大恨;不过是要提高自己而已。

现今有钱的人,有儿女,不易教养;无钱的人,有儿女,不能教养。将来不论贫富,谁也是无法教养儿女。

外国的经济制度虽良,也不能由人任性浪费;外国的社会组织虽良,也不容男女随便苟合!

男子在未结婚以前,恨不能社会公开,达于极点;及至结婚以后,恨不能将妻锁在铁柜里,加上一百张封条!

男子见了美人,不愿看的,必是瞎子;屡屡看的,必是愚人;看了之后,不动妄念的,才是智者。

千万不可娶众男子所喜爱的女子,千万不可嫁众女子所喜爱的男子。

爱情固然可以打破种种的障碍;然而金钱更能打破种种的爱情!

男子欲得女子的欢喜,第一,须要养成赚钱的本领;至于穿洋装,擦雪花膏,点红辱,留背头,打球,赛跑,跳舞,溜冰,全不是根本的办法。

男子欲引动女子的爱情,必须力趋男化;女子欲引动男子的爱情,必须力趋女化。喜爱涂脂抹粉的男子的女子,多是窑变的姨太太;喜爱作男装的女子的男子,必是土混混一流的人物。

男作女装,必遭官方的干涉,说他伤风败俗,现在竟有些女子,日作男装,反无人指正。

打倒贞操的问题,也有一种好处;因为养了女儿,在她未嫁之前,可以省去许多的恐惧。

腐化的妻,固然使丈夫没有大快乐,然而也少有大烦恼!

英雄与美人的声名,以所害的人数为断;害的人愈多,声名愈大!

女子遇患难而哭,能动人的怜惜;男子遇患难而哭,必招人讥笑。因为哭是女子的专利品。

男子失恋,较女子失恋更苦,因为他不敢哭。

女子比男子有自知之明,比男子格外的要脸;所以老妇人,决没有肯向青年男子求爱的。

我一见交际明星,我就替她的老境大抱悲观;我一见强横的要人,就替他的前途大生恐惧!

女人的性欲至长的期限只到四十岁;至于俗语所说:“四十如虎,五十赛过金钱豹”全然不合事实。

年老的美人,与失败的伟人,有同样的感想——恨不能再回复往日的威权。但是伟人遇机,还可死灰复燃;美人一老,便是一完到底!

男子骗女子,十个骗半个;女子骗男子,十个骗十个!

许多的女子,全不信任她们的丈夫;许多的丈夫,决不疑惑他们的女人。

女人是男子的照妖镜;无论如何善于装模做样的男子,经她们美目一照,立时就神经错乱,现了原形!历史中这种前例,书不胜书,记不胜记!

女子是烈火,男子是干柴;女子是肥鼠,男子是馋猫!

女子如同吗啡鸦片,是安神止痛兴奋的药品,只可偶然一用;若不知节制,轻则败家,重则丧命!

女子生得愈美,修饰得愈快。打扮半日,才离妆台的,必不是真美人。

我以为,男子的爱情,应当专用于一个女子(妻)。女子的爱情,应当专用一个男子(夫)。两人结成一个永久团体,始有真乐;一加入第三者,这团体就被破毁了。古人严男女之防,并非束缚人权,实在是维持世界。

古人重子嗣,以无后为不孝;他们纳妾还有借口。今人既不重子嗣,不讲孝道,纳妾不过是为寻乐,以女子为寻乐之品,还说什么提倡女权!广东某要人有五妾之多;他死了,还有成队的女学生为他送殡,我不知是什么道理!

明娼的恶制,始于管子剜肉补疮的政策;管子实在是人道的蟊贼。

古语说:“知子者莫如父。”应当再加上一句:“知夫者莫如妻!”

娼妓的制度,不但污辱女性,并且招起男子轻视妇女的恶心;此外更能提倡奢侈。俗语说:“贫学富,富学娼。”欲劝女子俭朴,不可不扫除娼妓!

男女间的某件事,是一种极大的事;若将这件事看小了,必致人道灭绝,狗道大兴,天翻地覆,世界沦亡!

我最痛恨龟鸨,她们能将好女子的天性,教练没了,而变为娼妓;我最痛恨军阀,他们能将好乡民的天性,教练没了,而化成土匪。欲除娼妓,先诛龟鸨;欲灭土匪,先灭军阀!

有人说:“兴娼与城市的繁荣有关。”我看只能与城市增加危险,正是饮鸩止渴。曾国藩平定南京,利用娼妓,兴复市面,实在是他的大罪!

有人说:禁止明娼,必增暗娼。我说暗娼决不敢明目张胆,招蜂引蝶;逛暗娼的,也不敢呼朋引类,任意放纵!

夫对妻,多是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妻对夫,多是两眼齐睁,五官并用。

上帝当初造了男子之后,用他的神意一断,知道男子是不易管教的一种东西;所以上帝又用尽心力,细加工造,造了女子;造成一看,就说:“有替我行使职权的人了!”

什么叫环境所迫?好女子饿死,决不为娼;什么叫环境不良?好男儿饿死,决不为贼!

有人说:“禁娼须先提倡女子职业。”我说:“娼妓多是由幼小被龟鸨教练坏了的一些女子;如同当了土匪,纵有职业,也少有能安心去做的!人的习性,全是好逸恶劳。既然作惯了容易的生活,养成奢侈的心理,谁肯舍易趋难?”

为吃饭而为娼为盗的少;为奢侈而为娼为盗的多!

解放与放荡的分别,如同狗与狼的分别;形式略同,性质大异。一则与人有益,一则与人有害;要当细加考究,不可误认!

解放二字,要有分寸;合理的解放,足可提高女子的人权;任“性”的解放,反致低减女子的人格。要知有人格始能保人权!

男子的学问愈大,愈易遭女子的玩弄,愈易被女子所轻视。女子的学问愈大,愈不能驾驭男子,并且男子愈不敢亲近。

解放者,是解除无理的束缚,开放固有的人权。可惜一些摩登女子,以为“解”者,是解除裤带;“放”者,是开放门户!因此反使多数苦恼的妇女,不得解放了,岂不可叹!

有人说:“现在无论什么,全是‘商业化’。甚至婚姻,也变成商业化了!”我说:“不错,旧式的婚姻,是先行开张,然后交易;新式的婚姻,是先行交易,然后开张!”

无钱而谈恋爱,如饥渴而饮盐卤!

只要女子有不用劳力,而能生财的特点,女权永不能提高!只要女子修饰容貌的心,胜过追求学问的心,女权永不能提高!

女子的头,多是用“磁石”作的;男子的头,多是用“铁”作的。她们的头愈美,吸力愈大。一个美人走过之后,男子多回头观看,就是证据。

脂粉,眼泪,是女子的武器;金钱,势力,是男子的武器;男女间的战争,不可缺乏这四种东西。

钓美人,以金钱为饵;钓英雄,以美人为饵。然而有不爱金钱的美人,决无不爱美人的英雄!

朱熹说:“闺门之内,须肃若朝廷。”实在是强人所难;张敞说:“闺门之内,夫妻之私,有甚于画眉者。”才是实话实说。

清初,大理学家某甲,每夜安寝之前,必同他的夫人互拜三拜,连说:“请!请!请!”清早起床之后,又必各拜三拜,连说:“多谢!多谢!多谢!”这种酸而且腐的举动,不知是本于那位圣贤。可见他对于《易经》与《孟子》的某某句,全未读清楚!

陆道威先生说:“闺门之中,最难是敬字。”敬是不敢放肆的意思,可见他这话是极有阅历。

有人说:“你以为夫妻之间,应当怎样?”我说:“要敬而爱,敬而不爱,即觉呆板;爱而不敬,便入淫邪!”

夫妻之间的敬爱,要有应守的范围;互相尊重,彼此体贴,就是敬;互相温存,彼此专一,就是爱;并非一天互相大拜六十四拜,也非每日彼此大吻七百二十吻。

俗语说:“上床夫妻下床客。”是说:在某时要发挥彼此的性能;在某时要各尽个人的本分;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老式女子,以为出嫁就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摩登女子,以为出嫁就是“嫁夫,嫁夫,享乐无束。”全是误认了嫁娶的原义!

女子滥交男友,固然是个人的自由;然而须防备始乱终弃的苦恼!

嫁娶,是填补两性的缺乏,减除独阴孤阳的苦闷,度互助的生活,尽传种延宗的义务。禽兽牝牡,度共同生活,并不为穿衣吃饭,也不为寻欢取乐;它们也有夫妻的制度!

现在有某摩登女子,与某报写信询问:既嫁之后,她是否可以仍同别的男子继续交友?这种吃一看二眼观三的办法,在欧美也是少有;可见我国所谓改良维新,全是矫枉过正!

女子若有长生不老之术,一天连嫁五个丈夫,未尝不可;否则,应及早打定主意,以免后来多流眼泪!

女子出嫁一夫的制度的起原,是古时的圣贤,看见二八月以后的母狗的结局,而创出一种救剂办法!

女子不动心而能应酬男子;男子不动心决不能应酬女子。女子既有这种良能,莫怪男子受女子的欺骗!

主张打破妇女贞操的男子们,是主张打破别人家的妇女的贞操,以使他们任意发泄性欲!至于他们家里的妇女,他们恨不能在她们的某处,加上一万张封条!

这几年来,有许多有钱阶级的青年学生,大交女友,大征女友,并不是起于结婚的念头,不过是为解决一时的欲火。他们混了文凭得志之日,多是再寻一个更如意的女子,再正式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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