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开热田神社,到达京都,又在京都耗了半年时间,离开京都时,已经是公元一五六一年的初春了。在这期间,姜逊帮着安倍晴朗将京都的大半的妖魔给收拾了。而他自己也将要突破炼气期踏入炼神期中的初段——斩尸期。
天皇带着公卿将姜逊与端木凌舞送出了京都,同时昭告天下,任命姜逊为权大纳言,代替天皇巡视各地。
这一下倒是姜逊怎么也没想到的。自己堂堂一炎黄子孙,却莫名其妙的成了东瀛猴子的权大纳言了。再说了,代替天皇巡视各方?天皇现在还有什么权力?一个象征而已,巡视个什么劲儿?不过,这也方便了姜逊,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只要说自己是代天皇陛下出巡的,哪个大名不得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只要一个疏忽,便可能给了其他大名群起而攻之的借口。恐怕就连织田信长这个以残暴闻名的大名,也不敢怠慢了自己吧?
一路上,端木凌舞与后鬼叽叽喳喳的把前鬼和姜逊吵得烦不胜烦。头痛是痛,可怎么去说?前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姜逊和后鬼。而姜逊呢?却对端木凌舞感到伤脑筋,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乖乖待在菊亭晴季家多好?不愁吃不愁穿的,不知比其他人好到哪儿去了。可她倒好,任性惯了,又哪里是姜逊三言两语能劝回去的?到最后也只有听之任之了。不过,托端木凌舞的福,姜逊得以看到徐福用尽心血炼成的草薙剑。草薙剑,又名天丛云、丛云牙。世人皆知是须佐之男斩杀了八薙大蛇得到的神器。可谁又能想到这草薙剑是由徐福锻炼的?这草薙剑通体呈墨黑色,剑尖犹如毒蛇头一般,剑刃看起来很钝,仿佛连一张纸也砍不破似的,但又给人一种来自内心的莫名的恐惧感。就连曾经面对过九尾妖狐的姜逊看到这把剑的剑身后,也是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而前鬼后鬼更是被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有端木凌舞笑嘻嘻的舞了个剑花,把剑收了起来。
“这就是草薙剑吗?我的童子切被称为‘天下五剑之一’,可跟草薙剑比起,算个屁!”前鬼吞了吞唾沫,“一把剑而已,居然有这种气势。难怪须佐之男会把它献给天照大神。”
“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姜逊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笑道,“具有强大戾气的草薙剑为什么凌舞拿着却没事?我记得安倍晴朗说过,以前使用草薙剑的人几乎都被草薙剑给反噬了啊!”
“可能是安倍晴朗将剑封印过的缘故吧?”前鬼想了想,说道。
“如果被封印了都有这么大的戾气,我怀疑天照大神到底能不能使用它,而须佐之男拿着它的时候有没有被反噬。”后鬼皱着眉头说道,“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天照要把这样一把具有不可驯服的戾气的武器送给神武天皇,并作为皇室三宝一直流传下来!”
“这个……可就不是我们可以考虑的了。”姜逊呆了一下,“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追杀须佐之男。如果可以,顺便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收获!”
“好远的路……”几天后,端木凌舞终于无法忍受徒步前行的痛苦,开始埋怨了。
“那你回去吧!”姜逊头也不回的说道。
“想都别想!我跟定你了!”端木凌舞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前鬼,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的赶路?”
“有!但那条路绝对不是人可以走的!”前鬼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盏灯笼,上面写着一个“阴”字,“这是阴路灯。顾名思义,只要点亮这灯就可以打破空间的阻隔,开启阴路,使路程缩短到原来的四分之一。但是,阴路,乃是妖魔阴灵所走的路。如果是人类,就算有阴路灯也不能开口说话,否则被它们发现就再也走不出阴路了。”
“不说话就不说话,点亮它吧!我不要再走路了!”端木凌舞嘟着小嘴催促道。
“主人……”前鬼回头看着姜逊。
“我是你主母!快点!”虽然和姜逊既没有行礼,也没有同房,但端木凌舞一直以前鬼后鬼的主母自居。
“点吧!我也不想再这么急匆匆的赶路了。”姜逊点点头,让前鬼点亮了阴路灯。
阴路灯点亮的同时,前鬼前方的空间也开始出现犹如水波一样的波纹。
“主人、主母,您们进去后千万不能说话!无论谁叫你们都不要回答,更不要像一个农民进到京都一般的东张西望,否则,我们很可能被那些妖魔扔到异次元空间,再也回不来。”虽说前鬼后鬼不怕那些低级的妖魔,姜逊和端木凌舞有打神鞭与草薙剑防身,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赖汉多。要是他们不小心弄些篓子出来,恐怕四人都得让那群低级妖魔给撕碎了。
几人小心翼翼的跨进了空间的波纹中,波纹随着他们的进入抖动了几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姜逊本以为穿过这个空间波纹会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但直到踏上了阴路,唯一的感觉也只是从一门帘走过而已——唯一不同的是,这门帘不用掀起。
阴路上,没有日月星辰,有的,只是漫天的乌云怨气与永不消散的浓雾。姜逊等人在浓雾中慢慢前行,身边不时响起脚步声与怨灵们的嚎哭声,甚至还有几个声音与他们搭话,都被前鬼与后鬼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了。
前鬼说得没错,阴路的确把路程缩短了足足四分之三还多。原本至少一个月的路程,居然在短短的七天内就走完了。
重见天日的姜逊与端木凌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阴路里的空气中始终夹杂着血腥味与尸体腐败的气味。还好,姜逊等人早就准备好了干粮,而人类的食物对于阴路上的妖魔而言,也是难得的美味,再加上前鬼后鬼的实力摆在那里,姜逊和端木凌舞也没有陷入饿死的地步。至于睡觉,姜逊和端木凌舞倒是准备休息,只是可怜了前鬼后鬼每天都得当好几个时辰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