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饱!好久没吃这么饱了!”前鬼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笑道,“要是每天都有这么一餐就好了。”
“出发吧!”姜逊看了看远方已经有点发白的天际。
“出发?去哪里?”也许是吃饱了的缘故,前鬼心情很好。
“京都!”姜逊笑道,“来了这么久,怎么也得去看看京都是什么样子吧?”
京都,天皇与征夷大将军居城的所在,也是整个东瀛最为繁华的都市。然而,在这战乱的时代,纵然是有大量阴阳师坐镇的京都,恐怕也是妖魔为患了吧?
“京都?你不怕以前我们杀的那几个阴阳师的师傅师伯徒子徒孙来找麻烦?”前鬼笑嘻嘻问道。
“凡是找麻烦的阴阳师,全送你当食物!”姜逊毫不在意的说道。
“好啊!”前鬼闻言兴奋道,“阴阳师们!都来找我们的麻烦吧!拜托你们了!”
东瀛最大的淡水湖——琵琶湖边,依靠琵琶湖丰富的水产与便利的交通而兴盛起来的加目田镇,仿佛是乱世中的乐土——至少,现在还是这样。
在夕阳的照映下,加目田镇在琵琶湖的映衬下,更加的恬静。
“真是一个宁静的地方啊!”山坡上,姜逊微笑着看着金黄色的加目田镇,“可惜,再过几年、十几年,这宁静还会在吗?”
“主人,还是快找一个投宿的地方吧!”后鬼催促道。
“好好!”姜逊笑了笑,便向加目田走去。
一群孩子在黄昏的街上追逐着玩耍,而一个女孩却孤独的站在树荫下,看着玩耍的孩子们,眼中充满了寂寞、无奈、失落与孤独。
“你怎么了?”姜逊看见后鬼呆呆的看着一棵大树,不由问道。
“不……主人,没什么。”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孩不见了,若不是那树下还残留着一丝落寞的气息,后鬼甚至会认为自己看错了。
“和尚大人,您是住店吗?”旅馆的老板笑嘻嘻的迎住几人,“我们还有一间上房。”
这么多年,虽然姜逊的头发长长了,可他还是穿着织田信长送的那套僧服,原因很简单,战国时代的东瀛,无论是大名、武士、抑或平民基本上都是信佛的。扮作僧人,更方便他行走于世。这样看起来,他更像一个云游四方的行脚僧。
“恩!那就麻烦老板了!”姜逊笑道。
“老板,街上的那棵柳树下……”后鬼拉住老板问道。
“什么?你也看到了?”老板惊恐的打断了后鬼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逢黄昏逢魔时刻①便会有人看见一个女孩站在树下。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两个醉汉看到,大家还以为是他们喝醉了眼花所致。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那个女孩……姑娘,您是和尚大人的仆从,当然也就不怕了。但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如果可以,还请您拜托和尚大人帮帮我们。当然,在下绝不会让您们白干的,您们在小店的吃住在下全包了。除魔后,我们这些商贾也会给您们报酬的!”
“……”姜逊听见了后鬼与老板的话,只是笑了笑。其实,就在进入加目田镇后他便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妖气,只是这妖气中没有暴戾的气息,自己也就不管不问了。若是答应下来,在没弄清楚对方的底细之下,还是太过冒险了。
月色很美,隔着柳叶看圆月,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姜逊倚在窗前对月独饮,风,吹动着柳枝,将湖水的气息送到了小镇上。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姜逊皱了皱眉头,“乾坤定位,赫赫煌煌,何鬼不走,现成真姿!”
咒文刚念完,一个小女孩的影子出现在墙角。
“你是谁?找我们有什么事?”姜逊缓缓道。
“在下座敷童子,想请几位大人帮忙!”女孩恭敬的跪坐在角落里。
“帮你?”前鬼笑道,“你自己便是妖怪,还需要我们帮忙吗?”
“在下被封印了!”座敷童子悲哀的说道,“在下被封印在结界里,希望几位能把我放出来。”
“主人,座敷童子②经常被一些用心不良的人封印在住房里,为自己带来富贵。”前鬼道,“其实,座敷童子可以说是很善良的妖怪。”
“说说怎么回事,然后我再决定帮不帮你!”姜逊看着月亮,仿佛梦呓一般。
“本来,他们以前很穷,但是很善良。于是,我住进了他们家。开始时,他们待我很好,虽然自己很穷,但总是想方设法的对我好。”座敷童子缓缓道,“可,当他们渐渐富有起来时,他们开始担心我会不会离开。我一旦离开,他们就将回到以前那种一无所有的生活中去。终于,有一天,他们找来了阴阳师,用结界把我封印在房间里。亏得那阴阳师法力不深,我还能分出一丝神识出来求救。一直到今天,遇到了你们。如果你们不帮我的话,我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我……可以帮你!”姜逊放下酒杯,“我们已经杀了好几个阴阳师了,反正也是债多不愁。”
“主人!”后鬼吃了一惊,本来,她还以为姜逊绝对不会管这些事。
“但是,你要把那个阴阳师引来!”姜逊笑道,“我要看看,哪个阴阳师居然干出这种事来!”
“大人,其实不用去找。那个阴阳师知道自己法力有限,故此,一直留住那人家里,不曾离去。”
“难道他就不知道你在到处找帮手?”前鬼问道。
“他知道,但是,他认为不会有谁会和阴阳师过不去。也就乐得如此了。”座敷童子回答道。
“自大!”前鬼轻蔑地笑了笑,“主人,我们去吧!我饿了!”
“急什么?夜不成公事,明日一早,我们便去会会这有恃无恐的阴阳师!”姜逊一口喝完杯中的酒,对着圆月狞笑道。
第二天一早,姜逊带着前鬼后鬼来到了座敷童子所说的那大户人家门外。
主人开门一看,原来是僧侣。便笑眯眯的把他们迎进了客厅。
“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阴阳师?”姜逊开门见山的说。
“这……”那阴阳师早就对主人言明不可对他人说起自己在这里的事。
“主人家不必为难,昨晚座敷童子找来的帮手就是他们!”一个阴阳师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在下阴阳寮③猪苗代逸夫见过列位!”
姜逊并没有回礼,而是端起茶漫不经心的看着庭院的风景。
“诸位还是不要为了区区一个座敷童子而与阴阳寮为敌了。”猪苗代逸夫对姜逊的无礼并不在意。在他认为,这种云游四方的云游僧是不懂什么礼法的。
“哦?口气真大!”前鬼摇了摇头,“连囚禁一个座敷童子都会出现漏洞的人,也只有说大话的命了。”
“你……”猪苗代逸夫不知是怒还是羞,红着脸指着前鬼,“你们是真的要与我作对了?”
“与你作对?”姜逊不屑的撇了撇嘴,“你还没资格要求我们和你作对。放了座敷童子,我们马上就走。”
“不可能!”猪苗代逸夫冷冷道,“式神现!”
一只老鹰出现在猪苗代逸夫的肩膀上,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姜逊一行。
“白痴!”姜逊指着老鹰笑了笑,“前鬼,你的零食。”
话音刚落,前鬼已经抓了老鹰。稍一用力,老鹰被撕成了两截,一丝灵气从空气中散开,又被前鬼吸进了他那仿佛永远也填补饱的肚子。
“现在,尊敬的阴阳师猪苗代逸夫大人,请问你可以打开结界放了座敷童子了吗?”姜逊冷笑道。
“哼!”猪苗代逸夫被迫解开结界,怒道,“还望阁下告知姓名,来日猪苗代必将双倍奉还!”
“我,华夏姜逊!”姜逊令后鬼背起虚弱的座敷童子,回头笑道,“随时欢迎你来找碴。哦!对了,你可以现在就赶回京都,告诉你们阴阳寮的人,就说我姜逊来了!”
郊外的山坡上,后鬼将一丝妖气输入座敷童子体内,座敷童子的脸色慢慢由苍白转为红润。
“多谢几位相救。座敷童子日后定当厚报。”
“不用谢我。”姜逊爱怜的看着座敷童子,“你长得很像我妹妹,所以,我才会救你。你回到山里去吧,和我们在一起很危险。”
“我知道我现在还太弱了。但迟早有一天,我会帮到你的!”座敷童子目光坚定的说道。
“我也希望能有那么一天。”姜逊大笑道。
他看见猪苗代逸夫骑在一匹快马上,急急忙忙的往京都赶去。
“看来,京都之行将会很好玩啊!”前鬼站在姜逊旁边,脸上充满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