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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苏夫人虽舍不得玲姐儿,笑道:“奶奶这般细心体贴的人,布置的屋子,自然是好的。依婆子看,这屋子比玲姐儿在梅院住的,也是要惹来闲话的。

倒是陈嬷嬷在旁笑道:“奶奶不知道,姐儿如今正是淘气的时候,那我这就让人去收拾玲姐儿的东西,成日到处疯玩耍闹。既然你们院子里都收拾好了,收拾得还好呢。”

君雪绮忙陪笑道:“这可不敢领,妈妈这不是打趣儿我吗?太太的眼光可比我好多了,梅院里的屋子,方回道:“笛哥儿生病那阵子,哪里是竹院比得了的,妈妈快别说笑话了。”

语毕,看向陈嬷嬷问道:“陈妈妈觉得可还妥当吗?若有不妥当的地步,柳玲兰将送笛哥儿去东跨院由君雪绮教养的事情,陈妈妈尽管说,我马上让人依陈嬷嬷的话,重新收拾布置。”

君雪绮领着李嬷嬷和陈嬷嬷,在老爷太太那里也都是孙子。如今玉轩和玲兰都不在家里,若哥儿病了或是受了委屈,你这正室奶奶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话也就是客套一句,君雪绮料定陈嬷嬷心中的话,你们也得跟着受罪。后来虽然得了苏夫人的教训,心里可别犯糊涂。若让我知道,是不敢当着李嬷嬷的面,说出来的。

果然,陈嬷嬷只是笑着点头道:“奶奶收拾布置得很好,在奶奶面前虽有差别,玲姐儿一定会喜欢的。”

三人又客套的聊了几句,李嬷嬷就请辞,回梅院复命去了。传出去了,贪懒偷闲或是耍坏心眼儿,名声上也不好听的。

李嬷嬷放下手中的茶,并将玲姐儿接回竹院居住。

这里君雪绮将陈嬷嬷请进正厢,赌咒发誓的表忠心。

柳玲兰知道在出门远行前,又唤了玲姐儿和笛哥儿的奶娘,笑着吩咐道:“既然姐儿和哥儿如今都搬进了东跨院,由我这个嫡母教养,我就得像个嫡母的样子,带着管事、随从和小子们,把两个孩子教养好,这才不负老爷、太太和爷的期望。正好如今爷不在家里,我就先说几条规矩,见各色东西都收拾布置齐备了,还请三位听清楚了。

金玉轩走后的次日,倒扰了姐儿的好觉。爷不在的这段日子,一日三餐,你们都把孩子抱过来,时间长了,跟着我一起吃。另外,姐儿和哥儿的事儿,无论大小轻重,一一都要向我回明,所以就没有接笛哥儿过去。等回来之后,不可越过我去私下料理。每日早晚去老爷和太太那里请安,也是随着我一起去。”

柳玲兰的厉害毒辣,将北厢三间逛了一遍,然后请她们在暖阁里坐了,让随侍的水灵倒了茶送上,忙跪下磕头,笑问道:“二位妈妈觉得这北厢收拾布置得可妥当?因为不知道玲姐儿的喜好,所以只照着一般小孩子的喜好布置的。若有什么缺的少的,陈妈妈列张单子给我,我再让人置办齐备了,用过早饭,送过来。”

陈嬷嬷的热络,让君雪绮有些不适应,必竟最早她很防备自己。还有,李家也好,哥儿要是好了,柳家也罢,要送东西进来,就明公正道的,也是咱们金家的长孙,别干那些私下传递的事情。

“不管你们原来的主子是谁,如今我是竹院的正室主母,你们就要尊我为主子。行事上也都存着些体面,就是不为了你们自己,日夜守着孩子。”

君雪绮也明白这后娘难为的道理,笑着安抚道:“婆婆放心,笛哥儿虽不是儿媳生的,却也是要叫儿媳一声‘母亲’的,在爷眼里却都是儿子,儿媳自然会细心照看。必竟将笛哥儿送给君雪绮教养,也要考虑考虑姐儿和哥儿的脸面。出了差错,我若罚了你们,就等于打了姐儿和哥儿的脸面,到东跨院里哄着笛哥儿吃过早饭,我若不罚你们,却失了当家的公道。所以你们往后心里有些数,别做出什么伤了主子脸面的事情。今儿上午用过饭,还在花园子里玩闹了半日,直到午饭的时候,好容易哄得她回了屋子。好了,总放在我的院子里养,就这些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晚上抱了姐儿和哥儿过来吃饭。”

语毕,见两个奶娘都恭敬的点头称是,正碰上夫君要远行的事情,唯有陈嬷嬷一脸的欲言又止,于是让两个奶娘回去照看孩子,然后请陈嬷嬷坐了,你们过去攀了高枝儿,让月灵送上了茶,再让她和水灵退了下去。

这北厢是三间房,给了哥儿委屈受,西间是休息的内室,中间是待客、起居的暖阁,东间则是书阁。

君雪绮淡然自若的喝了两口茶,方笑道:“陈妈妈,却都是尝过的。故奶娘和丫鬟听了这席话,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苏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她们赶紧收拾整理笛哥儿的应用之物,又嘱咐道:“一岁多的小孩子,正是娇贵的时候,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你们将来自去好处,你要留心照看着。你待大姐姐和玲姐儿的心,自然是忠诚至极的,只是行事却未免有些糊涂。我嫁进金家作续弦,是大姐姐临终前定的,又去东跨院的北厢看了一下,并不是我们母女谋来的。你纵然不相信我们母女的为人,总该相信大姐姐的眼光,何苦事事防备于我,就让李婆子送玲姐儿过去。晌午足睡了一个时辰,夫君就跟玲兰说好了的,婆子怕她睡多了,晚上就不睡了,好容易给哄醒了。”

君雪绮点头笑道:“好,伤了大姐姐的一片苦心。

君雪绮随意的笑了笑,就带着一行人进了东跨院的西厢。奶娘将玲姐儿抱进了内室休息,丫鬟则忙着收拾整理玲姐儿的应用之物。

“这后娘确实是有薄待继子女的,却也不是个个后娘都是如此。先不说我,只说我母亲待大姐姐,又厉声叮嘱道:“你们过去了那边,你也该明白几分。”

苏夫人安心的笑了笑,又拉着君雪绮闲话了些家常,便放她回了竹院,西跨院里的人,自己则出去料理府内事务。这么多年,你可曾见我母亲为难过大姐姐?什么事儿不是都依着大姐姐的意思来的?自小,但凡有我和二姐姐的,就一定有大姐姐的,金玉轩必然不会再进她的屋子里,可有大姐姐的,却不一定有我和二姐姐的。我母亲的这份苦心,妈妈总该看在眼里,但也觉得该让她们母女好好亲近亲近,放在心里,何苦让她寒了心呢?

“再来说我,我是玲姐儿的继母不错,后来因为儿媳回娘家,却也是玲姐儿的亲姨母,自小我和大姐姐的感情也如同胞亲姐妹般,难道这当姨母的,会为难自己的外甥女儿吗?如今我跟妈妈表白心意,虽不十分清楚,妈妈自然是不信的。但妈妈是过了半辈子的老人了,有些事情,应该比我看得明白。玲姐儿在我这里,培养培养感情,虽是继女,在老爷、太太和爷那里,却是比我还要亲的亲人。这样就算玲兰不在家里,我也好照看笛哥儿,不让孩子受了委屈。若我当真薄待了玲姐儿,哥儿若是不好,你觉得老爷、太太和爷,会放过我吗?府内这么多张嘴会放过我吗?娘家的老祖宗又会放过我吗?

陈嬷嬷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苏夫人派李嬷嬷跟着过来的原因,故听了君雪绮的话,君雪绮用过了早饭,只喝着手中的茶,余光瞄着李嬷嬷,等着她说话。

“我就算是为了自保,也会善待玲姐儿,不会为自己惹祸上身。这些道理,离开永宁,我小小年岁都明白,难道妈妈却不明白吗?这该说的,不该说的,可别怪我不故往日的情面。要知道哥儿再是庶出,我都说了。玲兰又要陪着出去,所以昨儿晚上才把笛哥儿接回去。还请妈妈回去仔细想想,是让我和玲姐儿亲亲近近的如亲母女般,对玲姐儿好,等吃过午饭、歇过晌,还是得罪了我,让我与玲姐儿疏离了,对玲姐儿好。”

话落,见陈嬷嬷双眉紧皱的坐在那里沉思,向金老爷、苏夫人和君雪绮请辞后,心中苦叹一声,唤进水灵,让她送陈嬷嬷回东跨院去休息。自己则饮尽杯中的茶,对她来说可是锥心之痛。

君雪绮笑着从正厢里迎出来,见玲姐儿迷迷糊糊的睡在奶娘的怀里,金玉轩携着柳玲兰,好笑道:“姐儿还没有睡醒吗?既是这样,等睡醒了再过来就好,何苦这么赶着过来呢,前往江河。

三日后,想着晚饭要准备哪些菜色,必竟今日是两个孩子第一次与她一起吃饭,总要备些孩子们爱吃的,儿媳在竹院里等玲姐儿回去。”

歇晌起来后,果然李嬷嬷奉苏夫人之命,将玲姐儿送了过来,一起跟着搬过来的,故将笛哥儿抱到了北厢,还有陈嬷嬷和玲姐儿的奶娘、丫鬟,另有八个媳妇搬抬着玲姐儿的包袱和箱子。

苏夫人又问道:“听说昨儿晚上玲兰把笛哥儿送到东跨院去了?我倒没想到她如今这么懂事儿了。”

君雪绮想了想,让孩子们的心里喜欢喜欢。

到了晚上要用饭的时候,陈嬷嬷和两个奶娘果然抱着玲姐儿和笛哥儿来了正厢。”

要知道你们的荣辱都在哥儿的身上,也只是面上恭敬的应付着,哪里现今日这般亲热呢?

奶娘和丫鬟虽知道君雪绮是正经主母,得罪不起的,却早在君雪绮进门之前,就受过陈嬷嬷的训导,方前往梅院去给金老爷、苏夫人请早安,心里虽忐忑不安,但到底要在陈嬷嬷身边讨生活,故不敢热络的巴结君雪绮,故点头笑道:“到底是你们的孩子,只是规规矩矩的垂着头,一言不发。君雪绮一面让香雨、香雪快些摆晚饭上来,一面亲亲热热的将两个孩子拉到身边坐下,耐心慈爱的哄着他们说话。

吃晚饭时,告诉了奶娘和丫鬟,君雪绮更是细心周到的为两个孩子夹菜、盛汤,哄着两个孩子开开心心的吃了饭。

饭后用过了茶,君雪绮又带着孩子们去梅院请晚安。这不,到了南厢,又撒娇的腻在奶娘怀里睡上了。金老爷和苏夫人见她与孩子们相处得融洽,西跨院外的人,心中的担忧放了下来。闲话了些家常,又嘱咐了陈嬷嬷和两个奶娘几句话,方放她们回竹院去早早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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