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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商界精英:闽南的脊梁(7)

说起来,我认识陈水波先生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最初,经一个福建籍朋友 的介绍,我们两个曾在一起吃过饭,后来又因参加活动见过几次面。初次谋面 时,我觉得陈水波先生长得非常可爱,有些发福的身材,光头、圆圆的脸上笑起 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也许我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他这个年龄的人不太 恰当,但是这就是陈先生给我深刻的第一印象,我也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词语来 描述我眼里的陈水波。经过后来的深入接触,陈先生给我这种“可爱”的感觉 也越来越深。

认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由于机缘有限,我对陈水波先生的了解还是很 浅,只知道他是在北京做房地产的福建泉州籍商人,还是泉州商会的会长。这一 次,筹划《梦想与智慧的力量--闽商传奇》这本书时,我想起了陈水波先生, 我觉得他创业的故事一定很:精彩,于是找到他。

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提到想要对他进行一次专访并把他的故事写进这本书 时,他马上就拒绝了。他微笑着对我说:“我只是个普通的人,哪有什么资格要 写进书里啊!”我当时就被陈先生谦虚又直白的拒绝逗乐了。他从福建南安一个 最普通的农民做到一个大老板,有了今天的成就,不知其中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 的坎坷与磨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确是个普通人,但他是个很有故事的普通 人,他的创业故事让他不再普通。当然,我也想到也许陈水波先生是出于其他原 因而拒绝了我的采访,毕竞有些老板确实不愿把自己的故事告诉别人,采访的事情要双方情愿才行。

对于陈水波先生的采访就此停滞了一下。但是后来,随着与陈先生接触的频繁,我对他开始有了些深入的了解,我发现他并不是那么保守的人,他也愿意和别人分享他的故事,那究竟是因为什么让他不想接受采访呢?难道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太普通”,没什么好写的?

有一次,我与泉州商会秘书长李明灿聊天时提起这件事,从秘书长那儿得知,陈水波先生拒绝我的采访另有隐情。原来,曾经有一次,他接受某媒体记者采访时,记者那篇写他的文章未经他本人同意就发表出去了,文章中有许多地方写得不符实际、过于夸张。这个小插曲让陈先生很不愉快,因为他是个脚踏实地的企业家,不喜欢虚张声势,故而从此不愿再接受记者的采访。

得知这个原因,我更加体会到陈水波先生的可爱,也更加坚定了把他写进这本书的决心。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我约陈水波先生好好聊了一次,我告诉了他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描述闽商创业的传奇故事,我采访他,也根本不存在吹捧他的想法,只是想实实在在地把他的故事讲给大家听。在我的极力“游说”下,陈水波先生终于答应了接受我的采访,让我把他的故事写进这本书。现在的我们,也成了很好的朋友。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

--柒牌男装董事长洪肇设

“生活,就像一场战斗。谁都可能暂时失去勇气。要改变命运,先改变自己。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

这是柒牌男装最经典的广告词之一。这短短几句广告词,就像一部励志的长卷,其中蕴含的人生真谛,就如同从柒牌当家人洪肇设的生活经历中提炼出来的。人生真谛让我们回味悠长,而创造了这个真谛的洪肇设,他的经历,更加令人期待。

“小裁缝”的前创业生活

裁缝,这一古老的行业在中国发展了几千年。在旧社会,裁缝属于上不得“台面”的工匠,他们做的就是量体裁衣、伺候人的事情。而到今天,时尚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服装成为人们最主要的消费品之一,“裁缝们”被时代塑造成了潮流的引导者。一块普通的布料到了他们手中,裁裁缝缝,便成为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美丽衣裳。因此,裁缝的双手,就是为人们创造美感而生,为人们提高生活品质而生。 20世纪70年代后期,在福建晋江的英林小镇,就有个天生生就了这样一双巧手的裁缝。他裁剪的衣服在当地美名流传,做裁缝时,他就顾客盈门,口碑极佳。后来,他靠着手中的一把剪刀、案上的一台熨斗、板砖支起的一面裁床,开起了服装加工的手工作坊,再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专心做起了男装,做起了中外驰名的“中华立领”。

没错,我们说的正是柒牌男装,正是柒牌“中华立领”。这个曾经的裁缝,也正是柒牌的当家人--洪肇设。

洪肇设生于1953年,他和大部分的同龄人一样,经历了一穷二白的童年,混乱动荡的青少年。洪肇设的家庭是最普通不过的农民家庭,如果说他们家和别人家还有点不同的话,那就是他们家的日子比别人家更难过,因为他的父母生养了他们兄妹十个。那个时候,农民家里多一张嘴就代表着全家人都要少吃一口饭,而少吃那一口饭就可能被饿死在路边。那样的艰难,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很难体会得到的。

不过,洪肇设算是幸运的,因为他在家里排行最小,上面六个哥哥、三个姐姐,日子再难,哥哥姐姐们都在他之前分担了好些,何况他还有一个非常能干的二哥--洪肇明--为家里挡风遮雨,这都使得他从小没有经历过多的苦难、没有承担太大的压力。而正因如此,他从小就有着比哥哥姐姐们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思考,思考社会、思考人生、思考自己家的出路。如果说二哥洪肇明的成功是在艰难中磨砺出来的志气之花,那洪肇设的成功,无疑就是在思考中酝酿出来的智慧的结晶。

早在洪肇设从事服装行业之前,为了分担家里的负担,他做过很多的“小生意”。他虽是裁缝出身,做的衣服很棒,但那个时候的人们穷啊,一般人家的衣服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一家人一年到头都做不了几件,久而久之哪有洪肇设的活儿干呢?眼看着哥哥姐姐们都在为这个家奔忙,洪肇设虽然小,但也不想做“寄生虫”,何况即使一家人都在想办法,这个家的日子过得还是那么捉襟见肘。于是,为了生计,洪肇设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走出家门走上社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开始走向了那个大时代。

洪肇设刚刚“出道”时,做过很多的工作。他当过开山打石的卖苦力的工人,卖过粮食、肥料、水果、猪肉、鱼、肉丸子……正是这些做买卖的经历,让洪肇设积累下了宝贵的经验,而且,从那时起,他就表现出了优于常人的市场观 察力。

在晋江当地,各个村子里有个叫做“普度”的节日,“普度”的意思就是菩 萨过生日,村里有一尊大佛,“普度”节的日子就由这尊佛的“生日”来定,基 本类似于现在的庙会。哪个村子里“普度”时,人们就会聚集起来热闹一番。 这个人们习以为常的节日让洪肇设看到了商机,每当这时,他都会用自行车推了 鸭蛋、猪油渣等平时人们舍不得吃的东西去卖,哪个村“普度”就去哪个村, 生意还真火了一把。后来,人们看到洪肇设的生意好,就纷纷效仿起来。最终, “僧多粥少”,洪肇设放弃了赶“普度”,开始卖大米。

说到卖大米,我们很多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经典的小品:郭达推着自 行车拉一袋大米大声叫卖。没错,当时洪肇设也是这么叫卖的,只不过,他的自 行车上拉的往往不是一袋大米,而是几袋,经常是一拉就是三百多斤。

洪肇设不但卖大米,还卖花生米。有一次,他拉了七八十公斤的花生米去 卖,就是这趟最平常不过的花生米买卖,改变了他以后的人生之路。

创业奇谈--昼伏夜出与冒险

那是20世纪70年代末的一天,洪肇设拉了七八十斤的花生米去卖,生意做 得很顺利,他很快就将那一大袋花生米变成了现金。在回来的路上,洪肇设碰到 了一群做生意的熟人,那些人聚在一起热烈地谈论着,说石狮建起了一个服装交 易市场,现在很多人都在做服装,生意特别好。

服装!这两个字一下子撩起了洪肇设心底已经蒙尘的那种久违的亲切感。他 本是裁缝出身,对服装有着由衷地喜爱,这感觉就像是历经情路坎坷的成年人偶 然重逢用情至深的初恋情人,那种喜悦甚至可以用怦然心动来形容。洪肇设什么 都没想,调转车头,从回家的方向转向石狮,到了石狮,他还是什么都没想,把 手中卖花生米得来的钱悉数拿出,买了一捆布料,把布料结结实实地在自行车上 绑好了,这才兴冲冲地返回家去。

从那一天开始,洪肇设重新拿起了剪刀,再一次登上了缝纫机,开始做起服装生意。这一做,便一发不可收,他再也没有改行,也再停不下来。

按照我们的想法,在当时,洪肇设做服装生意的确比其他的活儿容易,守着石狮全国性的服装市场,“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说,他本身的技术优势就注定他的活儿在相当规模的服装制作中当属上乘,他的产品肯定会受到欢迎,会为他带来想赚的钱。然而,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当洪肇设把布料买回家,用技痒难耐的双手以最快的速度赶制出第一批衣服,他也并不知道,等待着他和他这些衣服的将是什么样的局面。

那天,洪肇设用那捆布料做了一大包裤子,照例用自行车拉着,到了石狮街上去卖。正当他兴致勃勃地发现周围的竞争者非常少,敞开嗓子大声叫卖的时候,一个人高马大的身穿警服的人出现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石狮一个专门抓小商小贩的派出所所长,这位所长当时简直就是小商贩们的“夺命煞星”,他铁面无私,逢小商小贩就抓,经常在石狮“混”的小商贩没有一个人不认识这位“煞星”,远远看见他就一溜烟地躲。而第一次到石狮卖衣服的洪肇设因为缺少这个基本常识,一下子被“煞星”抓个正着,最终稀里糊涂地被抓到了派出所。

事实证明,这位“煞星”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夺命”,他只是履行公安人员的职责。洪肇设在大街上公然叫卖的“情节”已“恶劣”到足够被没收全部商品,但那位所长看洪肇设的认错态度很积极、表现很老实,就对他从轻发落--罚款300元。300元,对于当时的洪肇设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运气很不错,毕竟,他花费了很大心血做成的衣服保住了。

这次经历在洪肇设的创业生涯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以至于从1979年到现在,将近30年过去,那位派出所所长也早已作古,他还能在第一时间清楚地记起这位“煞星”的名字--陈光灿。据说,不只是洪肇设,如今晋江、石狮一带50岁左右的商人,不管今天是否做生意成功,只要曾经倒腾服装,都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念念难忘。

或许,这个叫做陈光灿的老人,浓缩的是那个时代对商业压制的背影,但也正是因为他,让洪肇设这些如今成功的大商人们,更加懂得了善待过往、珍惜现在。

“被抓”事件之后,从不认输的洪肇设并没有被吓得“收手”,而是“学乖”了很多。他当然还要好好地做衣服,但不再在大白天拉着服装进石狮,而是白天把衣服做好了打好包,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用自行车拉上,悄悄地运过去。现在从英林到石狮有一条宽阔平坦的马路,但那个时候这条路可不存在,那儿有的只是一条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洪肇设拉着一大包衣服,深更半夜地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山间小道上,那情形想来都让人心酸,更令人钦佩。

然而,即使把事做得这样“隐秘”,还是会有被抓的可能。洪肇设为了进一步降低“风险”,找到了一个亲戚--妻子的姑姑。姑姑一家就住在石狮,洪肇设就跟姑姑联系好,每次没有卖完的衣服,就寄放在姑姑家里。可是,姑姑家的日子很不好过,一家人只有一间又小又破的房子住,洪肇设的衣服没有地方放,只能硬塞到床底下。而且,不但洪肇设的衣服放在那儿,他同时都在做服装生意的大哥、二哥、五哥的也都放在那里。这件事情现在说来简单,实际上姑姑要冒极大的风险,如果这些衣服被有关部门发现,他们一家都要被牵累的。因此,洪肇设和他的哥哥们都对困难时刻给予他们无私帮助的姑姑深怀感激。直到现在,姑姑已经过世了,但洪肇设他们从没忘记姑姑一家人,每年都会给她的家人一些钱和物,聊表寸心。

就是这样,洪肇设昼伏夜出,冒着时刻被抓的风险,“偷偷摸摸”地做了好几年服装,最终顽强地将自己的事业从一把剪刀、一台缝纫机和不足300元资金的家庭手工作坊中发展起来。

“柒牌”的成就.就靠胆识和魄力

时间在洪肇设起早贪黑、担惊受怕中迅速流逝,终于,改革开放的形势一天天地好转起来,到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巡,他终于解脱了所有的桎梏,开始大展身手。

1990年之前,洪肇设的衣服都是自己裁好之后,送到一些固定的加工户中去做。到了1990年,随着业务量的增加和市场对服装品质要求的提高,洪肇设感觉必须自己建立起一个工厂进行专业化的生产。当然,在当时来说,虽然他手中有了一些积蓄,但建厂还是一件“大事”,弄不好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个时候,洪肇设也有过犹豫,但最终他身上闽南人“敢拼”的劲头占了上风,他抛开顾虑,盖起了厂房,将原来必须躲在家里做的衣服都搬到厂房中,招聘了几十个工人,开始了正式的服装生产。

时值20世纪90年代,全国经济热潮迭起,这使得国内消费市场对职业装、正装的需求大增,洪肇设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市场信息,他开始考虑将自己的产品细化定位。但是,究竟做什么好呢?

这个问题洪肇设考虑了很久,最终,出于一个裁缝对服装工艺的精细追求,他决定投产西装。原因是,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制衣者,他深刻地了解,西服是成衣行业最能显现功夫的一种服饰,一套好的西服有390多道工序,只要道道精工细作,他就可以生产出与国际名牌相媲美的顶级产品。闽南人敢想敢拼的特质再一次引领了洪肇设的事业发展之路,他在解决温饱、奔上了小康之路后,便将自己的眼光投向了更高更远的地方。

当然,做实业并不是只有远大的目光就可以。洪肇设在大力发展自己企业的时候,还付出了决策之外的很多努力。

洪肇设的家,在他小的时候虽然贫穷,但一直有着良好的家庭诚信之风。早在他父亲在世做屠夫时,就以诚信经营在当地享有盛誉。在父亲的影响下,洪肇设从小就树立起了诚信观念,他在发展事业时,始终把诚信放在第一位。正是基于这种精神的指引,他始终坚持“以人为本,诚信为本”的经营理念,把产品质量放在首位,注重诚实信用建设。诚信为商家之本,正是洪肇设这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诚信品质,使得他的产品被众多的经销商承认,回头客不断,订单也雪片般飞来,他服装厂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这时,他开始考虑创建自己的男装品牌。品牌的名字很简单,自己排行老七,就叫“柒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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