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要吃袁记的南瓜粥么?爸去给你买!”
风呼呼的吹,树叶哗哗的响,郭嘉僵硬的脸皮,没有一丝波动。
“媳妇儿?”郭煦凌目标复转向高凌云,“想吃啥?”
回答他的,依然只是一室的冷清。
郭煦凌颓败了,想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憋屈,于是,不安份的情绪不留余地的爆发,“你们到底想我怎么样啊?”他快要被她们阴阳怪气阴晴不定的脸搞晕头了,是想怎样,都当他是空气啊!
高凌云冷嗤一声,心底那个乌泱泱的怒火,怎么藏都藏不住:“做错事你还不容许别人质疑或者不欢喜一下?郭煦凌你行啊,这么多年我的软弱还真是把你的大爷脾气惯的越来越厉害了呢!我想怎么样?郭煦凌你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话?我今儿就撂话在这儿,不是每一句对不起抱歉都能换回一句没关系的,郭煦凌……也不是只要你一回头,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把自己弄的像条哈巴狗似地摇着尾巴接受你所谓的浪子回头的!我想怎样?我就想着,既然咱俩这日子过的都不顺心,硬是用一个红本本把咱捆一起不仁道也没啥意思,你看你哪天得空,咱去民政局把事儿办了吧!”
郭煦凌完全没想到妻子动了这个心思,这时候看着她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惊讶和震惊。
郭嘉也呆住了,她没想到妈妈这时候提这事儿。而且看来,这次是真的决定放弃了。
心,不由一窒。
郭嘉突然搞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当年,她三番两次提议让妈妈离婚她都不愿意,可这会儿当她货真价实的说出了这句话,她的心,似乎又有些茫然了!
也对,再要强再硬气的孩子,心里都是需要依靠和后盾的,所以生活中当有一天父母离婚,很多孩子便空虚孤单,容易极端。而郭嘉,她虽不是那种硬要父母没感情也住在一起的孩子,可是对于一个破散的家庭,她还是挺计较的!
“我不同意!”
等郭煦凌终于从震愕中惊醒,声音顶大的说了上面一句话。
“不同意也得离,我不想跟你凑合下去了!”高凌云这么多天想的很明白,所以这时候说的话异常坚定。
郭煦凌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正准备说着话呢,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来人是许诺,沉寂消极了两天的他,终于又出现了。
郭嘉见他不由的苦笑,她们母女,还真是一个也不得安生呢。
这时候的郭煦凌和许诺,那真真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郭煦凌一看许诺来了,丢下一句:“你陪着她俩,我出去买饭!”就气恼恼的走了。
许诺还是老样子,不温不火。只是相较于平常,多了份淡蓝色的让人看不出情绪的忧郁气质。
高凌云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女儿交给他照顾却让他给照顾进了医院,高凌云心里多多少少是存着些许不满的。况且,这医院住了两天了,他这个当老公的人跑去哪里了?
“妈!”许诺不是没看见高凌云现在看着他哪儿哪儿不满意的目光,那两道光好像针尖儿似地,扎的他浑身凸凸着疼。
高凌云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主儿,这会子对许诺,连笑都有些勉强了。
“哦!”不过,高凌云很有涵养,还是违心的应了一声。
郭嘉其实不恨许诺,想法不同而已,没必要非得弄的歇斯底里老死不相往来不可。
“我没事儿,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郭嘉说。
虽然心里不记恨了,可是要让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毫不见外的指使许诺干这个弄那个,那似乎也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那天他电话里的那个声音,每每想起,如鲠在喉,难受。她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过往的快乐,不知怎么就仿佛离她越来越远,往日的幸福,不明白何时起变得越来越触碰不到?闲来无事,郭嘉常常回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她不明白,这一件一件的究竟是怎么了?是她要求太多,还是他俩压根儿就不合适?
除了疑惑,只剩迷茫。
许诺很安静,高大的身体靠着窗台,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投射在他满是无力的脸上,郭嘉望去,忽然就觉得他离自己好遥远好遥远,几乎触不可及。
“许诺我一直不明白,明明前一天我们才和好,你为什么第二天就出现在季羽灵家里?是我对她们的讨厌不够明显,还是你压根儿不把我的心情当回事情?”
有些事,搁在心里反而难受,郭嘉不愿意让自己太过憋屈。
高凌云乍听这话,心底打起了嘀咕:“这事儿怎么又扯上了季家人?”
“我说是巧合,你信吗?”许诺的语气、字里行间,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郭嘉咧咧嘴,心里净是失望,但是她没有通过行为条件反射出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郭嘉淡漠的说。
“嘉嘉,我们……”
“我们好像越来越看不清楚彼此了呢,许诺!”郭嘉打断许诺,并接着他说了这句话。
许诺的眸底,哀伤静静流淌,他说:“我一直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啊嘉嘉!”
“是吗?”那一定是她看不懂自己的缘故了吧?她甚至都忘了,闹到今天这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们,为了什么?让自己这么狼狈,把生活搞的乌七八糟,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又是为什么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双方走进死胡同而无能为力?
是生活在戏弄人,还是,他们跟生活开了个玩笑?
郭煦凌回来的时候,病房里的气氛显然不对劲儿,似乎,比他离开的时候还要冷清。
怎么回事儿?
郭煦凌心底隐隐不安。
“先吃点东西!”郭煦凌说。
郭嘉这次没跟父亲对着干,端着南瓜粥一小勺一小勺的往自己嘴里送,合着心里的苦嘴边的涩。
高凌云敌视的看着郭煦凌,“郭煦凌你行!”
“我又怎么了?”郭煦凌冤屈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