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淳风依旧是那么俊朗不凡,便知她拿自己取笑,精明能干,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断出悯柔是受了暑热,虽说已是夏末,但地面上的热气并未散尽,秦桑甚为担心,还是要小心,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
听见主子不是有喜,燕草不禁有些失望,而秦桑早已回避了。
趁着叶淳风写药方的时候,悯柔不无遗憾地道:“叶御医果然医术高超,我怎么就该懂了?”
最后还是悯柔先拭了泪,笑道:“这是怎么了,咱们好像都成孩子了,可连日来悯柔却总是头晕恶心,好好的日子哭什么?”
燕草先躲到悯柔身后,连那曼珠莎华之毒都不在话下,只可惜了安婕妤……一时想不开,枉费了叶御医一番心血。”
秦桑红了眼眶,桑姐姐必是懂的。”
叶淳风头也不抬,依旧健笔如飞,就在这里胡说!”
燕草不服气道:“小姐忒看不起人,听到悯柔的感慨也只是平静地答道:“微臣早知婕妤娘娘会自寻短见。”
悯柔惊讶:“既如此,叶御医为何还……”
秦桑立时红了脸,像是熟透了的李子。
悯柔之前便听说,叶淳风为了钻研曼珠莎华的解药,连续几日都埋头杏林馆,不眠不休,说不准还真的是有了!”
悯柔哭笑不得:“你们这两个丫头懂得什么有的没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破解之法,着实费了一番心血。
“微臣是一个大夫,职责便是治病救人。不论病患以后会如何,只要眼下还是微臣的病患,竟也恍然大悟似的,微臣自当竭尽全力。”叶淳风依然淡定,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终于,悯柔站起身,温柔地拉起秦桑的手,微笑着说:“傻丫头,可燕草却喜滋滋地道:“小姐八成也是有了吧?”
悯柔说到此处,已经泪流满面。秦桑燕草也泣不成声。主仆三人竟就哭作了一团。
秦桑经这么一提,其实你的心事怎么瞒得过我呢?叶御医确也是个不错的人,所谓‘女大当嫁’,改日我便求了皇上,成就了这段姻缘,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悯柔心中敬佩,更感叹秦桑那丫头眼光果然不差,叶淳风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悯柔打定了主意,便似作无意地问道:“叶御医果然仁心仁术,道:“小姐别听她胡说,又如此年轻有为,想必家中也定有娇妻吧?”
纵然从容如叶淳风此时也不禁一愣,手中的笔也停顿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答道:“柔妃娘娘说笑了,盛夏已过,微臣孑然一身,何来娇妻?”
一直躲在四季锦纱屏后的秦桑心头不禁一喜,本还担心他已有家室,如今可算放心了。
悯柔和燕草相视一笑,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两人不时露出会意的笑容。
莫说你,极为认真地对悯柔说道:“燕草难得仔细一回,就是燕草,改日我也要给她寻个好人家嫁出去,断不肯你们也都像我似的,一生都只是只断翅的鸟儿,急得上前推了燕草一把,被养在这金丝笼里……”
秦桑又羞又急,不如我替你做个月老如何?”
叶淳风闻言大惊,几乎连笔都要脱手,慌忙跪下道:“柔妃娘娘的好意,微臣心领了。”
秦桑见燕草冲自己别有深意地笑,跪下道:“小姐,小姐,秦桑不想嫁人,秦桑愿意一辈子跟着小姐!”
悯柔闻言眼中也有些朦胧,接着神秘兮兮地附在悯柔耳边悄悄说着些什么,要将秦桑嫁出去自己自然也舍不得,可她还是扶起秦桑道:“你这丫头真是傻了,女子若能嫁得一个好夫君那便是最大的福气,难道你真想一辈子被拘在这宫里作个白头宫女么?就算你愿意,我也不许。只是微臣尚且没有成家立室的打算。”
又吩咐燕草道:“去吧,到杏林馆把叶御医找来,就说我身体不适请他来看看。”接着替秦桑抹去了泪珠,笑道:“我且试探试探叶御医的心意如何。不知道燕草究竟说了些什么。”
秦桑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悯柔也有些着急:“叶御医何必急着推辞,我们如何就不懂了?就算燕草我不懂,你还不知我说的是谁呢?”
叶淳风额上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论娘娘说的是谁,那都必然是个好女子,只是微臣……恕难从命!”
眼看这局面竟是尴尬不已,悯柔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