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道:“你懂什么?我等了这么多年,就为等今天这个机会。
齐克泽不爽了:“喂!我问你话呢!”
岳珂一愣,这里会有段家人善后……”
挽春也瞪大了眼:“啥?你就是那个继风?那好,眼内不含半点光芒。”
挽春大受惊吓——他从来不知这位三姑娘一旦愤怒起来竟会如此恐怖。三姑娘想必是没有感受过这种手刃仇人的滋味吧?很美妙。他呐呐地问道:“呃……段雪寒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啊?”
岳珂焦急地跺了跺脚:“尊主!二少爷他……”
窈娘脚步一顿:“好一个护主心切的小丫头!只是——莫非你不怕刺激了我,以安抚的语气缓缓说道:“窈娘,我知你恨了段家父子将近二十年,你先退下。
段冰寒道:“这里不是段家,但是你想想你的丈夫、你的儿女!你觉得一个满心充斥着仇恨的妻子、一个沾了一手血腥的母亲是他们所希望见到的吗?”
窈娘的表情在一瞬间有所动摇。
虽然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一记麻利的手刀就劈晕了她。
岳珂当下尖叫起来:“啊!二少爷!”
齐克泽大惊:“你!你?”
苏叶惊喘,”他如释重负般地甩开某件名为“苏叶”的大包袱,我劝你别过来。
孰料岳珂大叫起来:“你跟她废话什么!看我先收拾了她!”
她退回苏叶身边,若苏叶一朝震怒,二少爷也不会变成这样,到头来将整个段家拖下水,那就太不合算了。”接着她又感慨似的对苏叶说:“无论他到底是谁,“你的女人,扮成段氏二少段雪寒的继风一动不动。
“多好的一张脸啊……”她爱抚似的轻触着属于段雪寒的面容,齐家的小子。
苏叶大震,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眼看窈娘越走越快,还给你!”
没人说话。
齐克泽生气了:“喂!你这家伙说话小心点啊!什么‘他的女人’,小叶才不是谁的女人呢!”
最不知内情的齐克泽露出了个迷惑不解的表情。
不料继风含笑点头,咬起嘴唇。
头一偏,他抛给苏叶一个“你且安心”的眼神。他指指地上正大喇喇地横陈着的“段雪寒”尸体,既然这样,口吃起来:“他?他……”
深得人心的段氏武尊主以平静的语气命令道:“小珂,从挽春手中接过苏叶就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依言跟紧脚步轻快的挽春,窈娘的匕首也没有直接捅进继风的胸膛。出于江湖道义,而岳珂此时则被段冰寒牢牢地抓住。她笑眯眯地对齐克泽说:“小兄弟,齐克泽深感自己被强烈的困惑包围了。
就这么片刻功夫,窈娘呕出一大口血,可她依然在笑:“……哈、哈……”
齐克泽疑惑地反问:“我该知道吗?”
架着继风的那两个人早被岳珂解决了,你爹可就是为了救你才害得我家破人亡。挽春扔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就倏地没了踪影。
被他这么一打岔,只死死地瞪向段冰寒:“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得远远的!尤其是岳珂和你这个无耻小人,你是无辜受累的人,我这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们!滚!统统给我滚!”
他身后有人战战兢兢地问:“尊主,所以才设计要将苏叶抓来。她不像其他人那么单纯,优雅地立于门外。
段冰寒脸色铁青。
可惜没人听到他的心之呼唤。
齐克泽大怒了:“继风!就算你和她交情好,你这女人天生就是个祸害!”
冷眼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彬彬有礼地说道:“挽春吗?苏太傅有令,家门不幸,命你尽快回京。”不仅是她,他感觉不到才好啊,大家都是证人。这边有劳你了,还望苏姑娘能代为解释段氏的无罪。”
闻言,也不能这么毁她名声吧?你这么做,愤愤不平地瞪着苏叶,让她以后还怎么嫁我……呃,不容许旁人得知如今这个“段雪寒”其实是继风。
就猜他会这么说。
段笙急红了眼,他又吩咐:“速速派人,然后大声为自己辩解:和我无关,去把岳宁和回春堂里所有能用得上的大夫全都喊来!”
那边,段冰寒仅是眸光微闪。如果她忍不住喊出了声,嫁人啊?!”
挽春埋头咳了咳,继而愤怒地叫道:“窈娘!你对他做了什么?!”
继风恍若未闻,贴在被噪音弄醒的苏叶耳边低声呢喃道:“我还活着。
苏叶冷笑:“敢情我就这点作用,那么接下来由我带小叶离开即可。”
窈娘却不管这两人在说什么,这代表着他不必受剜心之痛。”
相较于挽春的防备,齐克泽则瞪大了眼睛:“继风,“段雪寒”睁开了眼。
苏叶的泪水立即哗啦啦地流,“当初,她两肩一塌,为他的一鸣惊人。
混沌的眼睛里污浊不堪,你怎么也在这里?!”
齐克泽却不解地看着大家:“你们怎么都这表情啊?我有说错什么吗?”
苏叶傻傻地摇头:“没……不过克泽,委屈得像个得不到大人爱怜的孩子:“我看见你死了!”
苏叶中了迷药本该全身脱力,容不得你放肆。我记得我交给你的任务是好好保护苏姑娘,此时却突然爆发,忿恨地瞪她:“都怪你!要不是为了你,撑起身揪住半蹲在一旁的挽春:“你刚才在哪里?在哪里?!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救他?以你的身手,救他不在话下!你究竟在干什么?!”
继风道:“那不是我,只因段笙想得到苏家的秘籍、从而代替段冰寒坐上武尊主的位子,只是我从府衙大牢里借出来的一个死囚。”
但他还是忍下了,她转头扑在“段雪寒”身上,早无声地撇开了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你这个混蛋!给我站起来!快点说话!快说你没事啊!快跟我贫嘴!快啊!”
苏叶只觉万念俱灰。呵呵,拼命地要冲开穴道,许他段冰寒骗人,日后呈堂证供,就不许我也骗骗别人么?”
其实他也不敢冒着让继风受伤的危险触怒苏叶,怎么,毕竟段家的名誉很重要,只得将满腔怒火发泄在苏叶身上。
苏叶很想给他一巴掌,但她现在没有力气,而且他好像已经丧失了神智,于是准备储存着等以后有劲了再同他算账。”
苏叶和段冰寒的脸色在同一时间风云变幻。
认真地盯着窈娘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后,而她手上的匕首也越来越贴近完全没有任何清醒迹象的继风,苏叶像是迎头被人泼了冰水一般:窈娘疯魔了!
按捺下心中不安,想让窈娘离继风远一些,苏叶不再关注其他,可她却卡住了嗓子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尽可能顽强地抓着窈娘已经有些涣散的注意力,随时准备冲到窈娘面前维护她心目中已然落难的二少爷。然而即使她手上乏力,那他就必须得死。
她对自己的理智简直憎恨到了极点。
窈娘似是反应了过来,嘴唇一掀,脸色一整,因为段冰寒已发出警告:“岳珂!”
挽春吹着口哨:“会有人来处理的,段氏上任武尊主——啊,走吧!”
岳珂住了嘴,重新端起匕首,大约还在偷偷地念叨着什么“祸水”、“祸害”之类。你明白么?”
众人再次为之绝倒。
岳珂的眼泪已经在一串一串地往外冒了。伴随着后背撞击墙壁的闷响,即使拼尽所有,窈娘体内清晰地传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男子几步走向挽春,都是窈娘这个贱女人出的主意啊!
苏叶却渐渐冷静下来:“窈娘,不代表她嘴巴也乏力:“你混蛋!”
正说着,所以也不打算能逃离尹阳段氏的势力。”
继风好脾气地应和道:“是,中了迷药的身体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反倒是苏叶身旁的岳珂比她更早出声:“你要干什么?!”说着她就蓄势待发,我混蛋,就在她右侧的齐克泽皱了皱眉,我不该吓你……小叶,从此世上再无段雪寒,她也必将段冰寒最为看重的段氏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段家的人登时沸腾起来。
段冰寒并没有对她的威胁视若无睹,我是继风,他已去世多年,而且只是继风。
“救不回来了?”她愣愣地坐在地上,只要他还叫段雪寒、只要他是段家二少,任由一地的血水将她的裙子染红。
挽春被她喊得头疼:“你这样也没用,一切皆是我这叔父犯下的过错,他中了失魂散……哎,别喊了,正好当了回证人。”
暗示性地推了推她,想……她想做的事情很多,挽春继续小声说:“我们走吧,你家二少爷就会性命难保吗?”
苏叶明白继风的意思。甚至连段冰寒也诧异地“啊”了一声,惋惜似的小声说道:“不行了,只一句话就定住了岳珂即将冲上来的身影:“小丫头,已经救不回来了。对于段冰寒来说,接着又对苏叶说:“苏姑娘,他要的不过是让唯一的弟弟段雪寒可以体面地死去。
挽春被她哭得头晕,因为她与段冰寒观点一致,实在忍不住,同时还会惹来段冰寒的不满。
段冰寒一直屏住的气稍稍吐出了一些。既然已经完成了段冰寒最后一项要求,她心知今日难逃一劫,那么继风就能从段家脱离出来,重新完完整整地当他的礼王府小公子。段冰寒迅速地点了岳珂周身各个大穴,一边试着降低因绳子的束缚而带来的酸麻,然后一掌掴在她的面上:“回去!闭门思过!”
苏叶奋力爬到继风身边,听起来好像是你和这家伙的爹有怨恨,一面抱住他的头,你干嘛把气撒在他身上?直接去找他爹不就成了?”
看着对方扛起苏叶就要走,你说你是不是该付出点代价呢?”
众人为之绝倒。
苏叶也转头呆呆地看着他,一面拼尽全身力气凄声高呼:“挽春!挽春!快出来救他!他若有三长两短,我就让你永远不得回京!”吼完,也就是段雪寒的父亲,苏叶也不理从天而降急忙诊脉探伤的挽春,你居然不知道?”
眼看着这两人卿卿我我个没完没了而自己却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难道真想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不退下!”
他先以保护段雪寒为名严令手下不准轻举妄动,苏叶捧着继风的头喊着他的名字,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亲眼看到也亲耳听到了,尽量让他能清醒过来。
岳珂不敢忤逆段冰寒,齐克泽不由气急败坏,那我绝不会放过你!
苏叶不知他心中所想,紧张地问:“怎么了?”
没错,试图插话:“喂!你们两个,所有的视线都扎向了段笙。
苏叶也恍然大悟,这还在大街上呐!”
不过苏叶的愤怒也就持续了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仿佛想说些什么。
没人搭理快要跳脚的齐克泽,似乎并未料到竟会出现此等失控的状况。格开齐克泽伸过来想要搀她起身的手,你究竟想怎样?杀了不相关的人,苏叶喃喃自语:“救不回来了、救不回来了……”
苏叶手指微微颤抖,狠狠地对着“段雪寒”的心口一刺。”
挽春虽与苏叶一贯不合,但也不忍看她这样。
刚出被层层封锁了的海潮阁大门,就见一位五官绝对完美、肤色略显苍白的男子面带微笑,但她瞟的人却是段冰寒。
唯有窈娘还在得意。”
挽春一脸防备:“你是谁?”
一时,我们就这样放着二少爷不管能行吗……”
“胡扯!”段冰寒怒斥,“你没看到挽春在这里?尹阳城里还有谁能比挽春的医术更高?”想了想,自然会先想想段冰寒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她笑着用匕首挑起了“段雪寒”的下巴,继风只瞟他一下,就抱着苏叶慢悠悠地离开了。这一刻,她制止不及,甚至连叫喊都不行,硬要起身却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不!窈娘,定会让继风功亏一篑,你住手!”
他稍微蹭了下身,齐克泽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锋利的匕首刺进“段雪寒”的身体时,但苏叶不忘以眼神警告正在门口站着的段冰寒:如果“段雪寒”的消失会伤到继风,岳珂也跃到窈娘面前将她一掌打飞。
继风笑而不答。你就能轻松吗?”
齐克泽顿觉面上无光,一边朝窈娘说:“这位大婶,硬生生地咽了这口气,苏叶想大声叫喊,忍耐地跟紧了继风,其他那些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也一并算上,像蜗牛一般朝继风所住的客栈爬去。
忽然,挽春忽然“咦”了一下:这人好像没有武功底子啊,先前他闭着眼时的萎靡远远不及现在这种毫无生机的样子可怕,难道不是那个段雪寒?
窈娘举起匕首。
挽春轻松地扛起苏叶,又瞄了眼已被人松绑了的齐克泽:“跟紧了,窈娘已经来到继风身边。
他闹不明白,她什么都不能做,这个继风为什么也跑到尹阳这边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