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黎有些失落,总台小姐记起了什么,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说这是那对夫妇留下的,说要是有人来找他们,就把信交给他。
颂黎接过信,向小姐道了谢,便回到车上,拆开了信,信中写道:贾颂黎大夫:今天我们不辞而别,多有失礼。自从我们一家三口到上海,一直得到你的帮助和照顾,我们深怀感激,并深表谢意。虽然,这里是个好地方,但对我们来说,是个伤心的地方,所以我们决定还是回到南方去,希望这样能减轻我们心中的痛楚和对爱女的思念,也希望我们的离去,能让你渐渐忘记这一段日子,早日过上正常的生活。今天我们匆匆离去,本想与你辞别,但互相见了,反而更为悲伤,因此留书一封,望你体谅。望贾大夫好好珍重!不要太悲伤,也不要太记挂玉儿,早日找到伴侣,幸福地生活!
颂黎看了,嘤嘤地小声哭了起来,想到晶玉的惨死,想到晶玉父母的可怜,想到晶玉父母的不辞而别,本来自己打算帮晶玉照顾她父母,尽一份微薄的孝心,最后为晶玉做些事情,这样也可减轻自己对晶玉的思念。但这事情一桩一桩地来,使他备受打击,不知该如何释怀。
自从发生了这些事,颂黎无心正常上班,本不抽烟不喝酒的他,天天以酒浇醉,半小时抽根烟。赵靖见他这样颓废,只得帮他请了假,并打电话给颂黎的父母,告诉他们这些事。
颂黎父母都在北京,经营有一家大公司,分公司遍布全中国。以前,他们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学经济管理,日后可以继承他们的家业。无奈颂黎坚决从医,他们只好由着他。现在他们听说自己儿子为了个乡下小丫头而颓废自己,就要求颂黎马上回北京。
况且医院因发生这样的事,医院领导处分的处分,降职的降职,撤职的撤职。颂黎虽没有受到影响,但已不留恋医院。况且每每到医院,就触景伤情,内心生疼得厉害。因此他也决定离开上海,便写了封辞职信,交给院领导。
话说沈舒云自那日去晶玉墓地之后,经常噩梦缠身。半真半假的梦寐,常常令她半夜惊醒,吓得她浑身哆嗦,直冒冷汗。
这夜,沈舒云已睡,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走入一个黑暗的洞穴,洞**一片昏暗,硝烟弥漫,壁崖上的石头形态古怪,有的像张牙舞爪的猛兽,似有朝她扑来之状;有的长像伶牙俐齿、面目狰狞的野鬼。沈舒云害怕极了,小心翼翼地走着,颤抖着身体,每走一步,就四处张望,唯恐突然从她身后或者侧身突然有可怕的东西抓住她。时不时,洞穴里还响起可怕的声音,有时是狼嚎叫的声音,有时是猫头鹰低吟的声音,有时是孩子在哭闹的声音,有时是女人委屈嘤嘤哭泣的声音,有时是男女嬉戏的声音……
沈舒云害怕极了,想离开,但无论怎么挣扎,都离开不了,像深陷永无止尽的迷宫。突然,一声巨响,像地狱之府打开门的声音,她面前的壁崖上开了一扇门,只见里面烟雾缭绕,火光四起,从浓烟中飘出来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看不清她面目,只闻得她声音,在低低地喊道:“姐姐,我是妹妹!我是妹妹!”沈舒云害怕极了,切斯底里地大喊:“啊!”像掉进一个无底的深渊,便惊醒了过来,原来是场梦。
舒云父母闻声赶来,见她气喘呼呼地坐在床上。她父亲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以为有贼闯进来。而她母亲坐在床沿,为她擦去额头上冒的汗,说到:“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父亲在房间里找了一遍,衣柜、厕所都翻过了,没见到有人闯进来,窗户也关得好好的。他说到:“没有贼啊!深更半夜的,害得我们觉也睡不好!”
母亲说到:“那是怎么了,舒云,告诉我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舒云垂着头,气喘呼呼,半天没说一句话。
养父沈涛见她这个样子,心中大为不快,火气上头,骂道:“猪猡!亏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了十来年,问个话也不答,还不如养条狗呢!”养母郝顺听见,忙转头,给沈涛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他别说这种话。沈涛见了郝顺这样,更加不快,越发恼怒,哄道:“你还偏袒她,都是你太顺着她,现在都骑在我们头上了,一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郝顺见沈涛气上心头,老说些不中听的话,便拉着沈涛出外面去,把门给舒云关好。
沈涛被拉到外面,仍然生气,大声地骂:“什么狗屁的养女!那种野种没人要的,我们还把她领回家来……”
沈舒云本来呆呆地坐着,但听了这些话,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门,眼神中透着犀利的光,像一把明晃晃的剑,似要从她的眼神中射出,穿透门,朝着所有她憎恨的人射去。
月光照在她脸上,冰冷的表情,恨意的目光,狠狠的,仿佛退去画皮的妖女,一把抓起桌上的相片,那张全家福——表情做作的沈涛、温柔顺和的郝顺、冷酷的小军、生怯的舒云。她一把抓在手里,紧紧地捏着,手指上的青筋清晰裸露。
这个世界上,她感觉不到爱,剩下的只有恨。她恨所有的人,包括贾颂黎。哈哈,她阴冷地笑着。
突然,一个白衣女子,从墙上变幻出来,头发长长的,看不到脸,飘着慢慢向她靠近。
沈舒云已经没有了怕,她心中的恨使得她变得万事不惧的狠。她冷冷地说到:“哼!水晶玉!你来啊!你以为我怕你吗?你以为你变成了厉鬼我就怕你吗?哼!我不怕你!因为我的心肠比你冷、比你狠!”
那个白衣魅影直直站在她身前,沈舒云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却抓了个空。于是,她拿起桌上的花瓶就朝白衣女子的脸扫去,边说到:“水晶玉!你以为你成了野鬼我就怕你么?是的,是我开的氧气瓶盖,那场火灾是我策划的,活该你死在我面前!谁叫你夺走我的爱人。我那么辛苦的活着,目的就只有一个,要拥有贾颂黎。有了他我或许成为最温顺的天使,可没有了他,我也可以变成最狠毒的恶魔!有胆子你也来索我的命,量你也不敢!因为你没有我狠!”
沈舒云眼睛放着毒,拿着瓶子狠狠地在白衣女子身上扫来扫去,虽然每次都是扫空,但她眼里的毒却令白衣女子惧怕。白衣女子道:“姐姐!是我!我是你妹妹!姐姐!我是你没有见过的妹妹!我是你的亲妹妹!”
沈舒云狠狠道:“哼!水晶玉!你别骗我,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白衣女子道:“有些事情你误会了,以后会真相大白的!你要信我的话,你看你的肩上,有一朵红色的梅花,那是你的胎记,而我的肩上,也有一朵红色的梅花,我们都遗传了母亲的胎记,母亲的肩上有一对红色的梅花。所以,你是我姐姐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