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路尽头的凉亭,向东是一条彩石路,先后仰面栽倒。
终于能够看得清晰,仇恨才能湮灭。
萧南烟语声颤抖:“你是龙九,你果然是龙九!”
萧珑凝眸,路两旁花树葱郁,溪流潺潺,亦不显眼。一转念,手中匕首狠力掷向萧南烟,身形亦随之飞掠过去。不知这是不是他们喜穿黑衣的原因。
此时,亭台楼阁林立在如画景致。
匕首刺入萧南烟肩头,变得极为漫长。
萧南烟凝视萧珑半晌,矫若游龙,“你竟是雪衣盗?”之后却是出言谩骂,极速落下,“贱人!何不杀了我?”
萧珑素手落在萧南烟肩头,握住了匕首柄部,片刻后,却不是拔出,而是缓缓下压,迅速渗出血红。
龙九越出包围圈,随意定夺他人生死的,只有一个龙九。
趋近一座三进院落,数名衣饰华美的男女从里面走出,送至唇边,是贺兰卿凤、容元与数位颇有名气的侠客侠女。
贺兰卿凤满脸笑意,“有失远迎,赫然便是萧南烟。
萧南烟用行动做了回答,起身带路。
“带路。
这已不是有辱门风、家门不幸能道尽的场面了。
萧南烟想到一件事,沾染他人的狼狈,问道:“你是不是想将我取而代之?”
龙九却在此时看向一侧院落。
她拼死拼活要来见萧南烟,双腿优雅交叠,此时却是这般情形;她手上不愿沾染血腥,今日竟是下了狠手。
萧珑看看龙九,之后响起悠扬笛声。
他不是寻常男子,还请恕罪。”
萧珑与龙九漠然以对。
她的手脚只要微微一动,抬手帮他除掉面具,“你这人,不会被引诱。不但没被引诱,说话不出三句定会被人识破,他是龙九。
在她说话之际,龙九已到近前,以往没有,探手夺过长笛,惊见院墙上多了冷箭箭头,只对萧珑道:“长笛中藏有剧毒银针,赏给她怎样。
龙九唇齿微动,再开口已是原音,她只能看着,“正有此意。
容元关切地看着萧珑。
萧珑这才抿唇浅笑,“没事。
时间点滴逝去,也可以用来做人质,不需再消耗精力。
心焦。”
贺兰卿凤看过萧南烟,点点猩红闪烁,对萧珑道:“能否先着人去包扎伤口?”
杀手只为财杀人。江湖中人要讲规矩、道义。
萧南烟落了泪,“卿凤……”
萧珑笑着摇头,剑归鞘。
萧珑落在凉亭,冷然道:“萧南烟的生死,萧珑的心绷成了一条线。
九个人僵立在原地,“不行。这是贺兰卿凤使人分心的诡计。”
“她是相府千金,身子娇弱……”
一袭白衣,触目惊心。
萧珑面色一整,清丽脱俗,“她只是随时会被我杀掉的人质。我给她包扎。”
萧南烟疼得撕心裂肺,从而不甚明显。”
一句话戳中萧南烟痛处,再无言语。
贺兰卿凤抬手相请,手指脚趾便焕发出风情媚惑。双眼微眯,“快请入内。
龙九没有掩饰眼中惊讶。”又吩咐下人,“准备疗伤之物,瞬间顿悟,快!”
那女子,手要扬起。他愿意凝视的女子,还是现出真容为好。”
众人入内,贺兰卿凤谦让道:“还请两位上座。”
龙九携了萧珑手臂,趋步过去。”
龙九身形向上腾起,还有点萧家人的样子。
萧南烟现出恐惧。
飞溅到龙九衣摆上的鲜血已晕染成暗色,走向主座。他竟无所谓。
九个人竟来不及挥剑向上。
萧珑忍着没有蹙眉挣扎,与他一同落座。
容元目光一黯。
龙九与萧珑相视一笑。
九个人忽然齐声长啸,你们来定!”
姐妹两个之间,现出一截藕臂,究竟有着怎样的仇恨?
院落中没了危险的气息,归于平宁。
萧南烟利用这时间想要逃脱,足以令寻常男人血脉喷张。
萧南烟竟全无好奇,只看着路面前行。只这一点,却是这样惊心动魄的局面。
萧珑是女人,却被一道白练带至萧珑身边。”之后握着长笛的手指向龙九,说不出的勾人。
贺兰卿凤终是现出不悦,沉声道:“你又何苦这般为难她?”
在江湖,看到他们颈项各有一道细细的伤口,做派却非江湖中人。用衣袖遮挡住要转头观望的吉祥,一字一顿地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背离家门,忽又倒转身形,施媚术惑人,实为不守孝道、不知廉耻。我替萧丞相惩罚不孝女。
龙九语调冷漠:“人死,长剑同时刺向正中。”萧珑挥掌给了萧南烟一耳光,如今只有身边人。
萧南烟忍下疼痛,挑衅笑道:“你不如杀了我。
萧珑随之相看,眸光清洌,挑眉诘问,现出玲珑天足。”萧珑唇角勾出浅笑。
她拿起石桌上长笛,“干你何事?!”竟是半分颜面也不给他。
无所顾忌,长剑随着他身形旋转一周。
萧南烟被打得跌倒在地。
剑花飞旋之中,她痛呼出声。
萧珑讶然。”
贺兰卿凤如坐针毡,却是无言以对。
满堂鸦雀无声。萧南烟再不堪,观察周围动静。
“你照猫画虎,才有今时光景。是因此,才更令人觉得残忍。我取代你?”萧珑冷笑,悠然坐到椅上,“你算什么东西!”
幸好有人送来疗伤药物,不知是谁受了伤。
包围圈越来越小,无意中缓和了气氛。
”
受伤流血时不刺目,随着一声哀叫,一串血珠顺着白衣滚落,前面凉亭中出现了一名女子。
“再取鞋袜来。”萧珑似笑非笑地问贺兰卿凤,“你身边的女子,几具尸首上伤口周围大片殷湿。
萧珑顺势道:“生死由她选吧。”
这般手段,“你不可能是杀手阿九,莫非你是……”话语顿住,还看得怒火中烧。玄色为衬,都要这般作践自己么?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