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的是电台DJ。他从六楼跳下,落在了小区花圃的旁边,这次可没有前几次那么幸运了,他是头朝下栽下去的,当场毙命,鲜血和花圃里的大丽花一样的红。
很多的人忍不住呕吐起来。当救护车来的时候,三四个人都往车上钻,一边钻,一边大喊救命,喊声达到了人类所能发出声音的极限。不用说,是他们的焦虑症复发了。也有的人完全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冷漠得要命,甚至面对着脑浆迸裂的电台DJ的尸体说上一句:好啊,他算是解脱了。
我注意了一下,死者的面相真的十分安详,从来没有过的安详,好像一个初生婴儿一样。
西西拉我快走,不想让我看这幅血腥的画面,一想到她这么心疼我,我就不禁先自己心疼起自己来。救护车走了以后,地上能看见的只有一摊血迹,但这已经足够,足够我记它一辈子的了!
这边刚刚消停,大厅里又出事了,化工厂会计把自己关在壁橱里,就是不出来,谁劝也不听。谁要是伸手去拉她,她就用掰成两半的发卡去刺谁,我就挨了这么一下,手背流出了血。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呀?我问。
她说:教授死了,连教授那样的人都会死,我们更是难逃厄运了,只好藏起来,叫死神捉不到。
教授的死,是偶然现象,我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反正我是说了。似乎我还能保持着理智。
不,不是偶然,是预兆!她哆嗦得像是一张被飓风席卷的纸片,瑟瑟成一团,牙齿咬得咯咯响。
是什么预兆?我问道。
这预兆就是世界末日到了,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她吼着叫着咆哮着,简直像一头桀骜不驯的野狼,好像随时会从壁橱里扑出来,咬谁一口。最后,还是精神病院的医生把她制服了。
我松了一口气,又继续去寻找教授的助理,可是到处都没有她的影子。大厅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要找个人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
西西劝说:我们先回去,改日再找她吧。
我反问道:为什么要改日?
西西说:我怕你太累了。
我们正说着,有人悄悄拽了拽我的衣袖,我回头一看,是图书馆的那个“修女”。
告诉你,你在这里是找不到助理小姐的,她神秘地眨巴眨巴眼睛,低声说。
原因何在?我问道。
可怜的助理小姐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这就是原因,这时候她的表情更显得神秘了。
你似乎掌握了很多的秘密?我问道。我真觉得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太哥特了,怪异而又有恐怖色彩,就像勃朗特姐妹中的老二写的那本《呼啸山庄》。
要是真想知道教授是怎么死的,你就跟我来,“修女”一边说,一边把我和西西带出教授的诊所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