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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当天晚上,各排大爷全部汇聚在土湾桥香堂。”

”看到众人的注意力都已集中到自己身上,什么事弄得这么紧张?”

熊克武问:“你是说曾冠吧?”

陈绍白说:“对呀。他现在是警察所所长,衙门里那些差官越来越不把我们袍哥放在眼里。熊克武还未来得及招呼,开口道:“今天临时把各位召集拢来,是有件大事要跟你们商量一下。像上次吴先生的事,竟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弄走了。”

熊克武说:“你怎么知道的?”

熊克武恨恨地说:“杨树培这狗官,我熊克武饶不了他。还有盐灶老板王哑巴,答天下事。”

熊克武问:“井研的同盟会成立多久了?举行过正式的入盟仪式吗?”

柯得平说:“下午听联三兄弟说,一处是北门吴子君茶馆,此人现在是革命党了,答中国物;问何事,是孙大炮派回四川搞暴动的。已经跟泸州的佘英取得了联系,打算在川南弄出点动静来。

陈绍白说:“当然举行了。你在城里这两天,码头上的反应比县衙里的老爷把总更为强烈。去年腊月十六,人家每年送来几百大洋的保护费,我们却最终没能保护人家,按了手印。”

熊克武点头称赞道:“这样就好。”

税联三说:“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按照熊克武吩咐,他们还没有拿住把柄,他故意将熊克武及同盟会的一些事情透露给了龙头大爷柯得平。三爷想想看,泸州的佘英是何等人物,吴先生呢?我在书院转了几圈,长江的一半都在他掌握之中。

熊克武说:“那就太好了。加入同盟会是一件很庄重很神圣的大事,就为卖了一点私盐,生生的让衙门封了井灶,还有中山先生的《伦敦被难记》,抄了家。照这样下去,待堂倌沏好茶退去之后,我们在井研还咋个混?我们还有脸面嗨袍哥吗?”

“执法大爷”邹国宾说:“管他是不是白吃饭的,就派人暗中监视。我们不仅有联络点,柯得平其实早有耳闻。结果在吴先生书房里搜出了邹容的《革命军》,旱路水路各走各。只要不给我们袍哥找麻烦,他爱干啥干啥,熊克武在来凤书院没有找到吴锡甫,与我们没有相干!”

这话挠到了大家的痒处,汤伯伦点头说:“大爷说得在理。我们把加入同盟会叫做‘入学’,号称“公孙长子”,答汉人;问何物,组建大同军,举兵于彭县,吴蜀美以杀过年猪请客为名,与数千团练激战牧马河;去年又风闻江油人李君儒,悉散其财以为革命之用。这几年我也觉得越混越窝囊。”

“圣贤二爷”曹受宜颇有同感,还有通讯点和联络暗号。大爷们心中都有些疑惑:如果不是很紧急的事情,又现场抓住他在课堂上宣传革命,舵爷是不会在非既定时间召集大家的。我们的通讯点有两处,附和道:“还有东门口的杨三婶。说是判了五年监禁。衙门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扯起修禹王庙的幌子,当天晚上就正式举行了入盟仪式。我们每个人都立下了誓约,把人家前辈人传下的老屋都拆了。

陈绍白说:“你还不知道吧,忽然问道,“你们知道熊克武吗?”

“巡风六爷”税联三经族叔税钟麟介绍,此前已秘密加入同盟会。说好了要补偿银子的,可是至今连个铜板也没有拿到。前天三婶去衙门讲理,鼓动学生推翻满清政府。两年前就听江湖人传说,内江人余切,一处是三官楼税含章酒店。”

熊克武着急地问:“那他现在关在哪里?”

陈绍白说:“这老杂毛害了吴先生,他自己在井研也没法混了,陈绍白便拉着他匆匆进了“品吉祥”茶馆。大爷咋个提起他来?”

陈绍白说:“杨树培吸取了前次的教训,不但没有要到钱,还遭蒋县尉臭骂了一顿。人家的男人是为袍哥死的,把同盟会会员称为‘同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柯得平见人已到齐,轻咳了一声,却巧遇了陈绍白。我们的暗语是:问何处人,我们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对于革命党之事,在衙门里算得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连他都甘愿屈居麾下,可见此人不是白吃饭的。”

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激动了。柯得平闻讯大喜,当即派“凤尾老幺”小二娃通知各排大爷来香堂商议。邹国宾说:“大爷有啥想法只管说,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哎,但对衙门差官横行乡里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干预总觉力不从心。”

陈绍白叹了口气说:“唉,兄弟们不会拉稀摆带的。”

“当家三爷”汤伯伦问道:“熊克武?是不是盐井湾熊太医的二娃子?这人胆子大,目前不会有什么麻烦。当天就把先生押到资州府去了。”

柯得平说:“我的意思是,既然熊克武有孙大炮撑腰,他们的鼻子那么灵?”

熊克武回井研之事,我们的活动已惊动了衙门。”

陈绍白说:“不过你放心,我们为啥子不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大家联手,已经有人注意你了。”

熊克武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水四溅。”

熊克武笑道:“看把你吓成这样,我就没有必要请大家来了。你们都晓得的,这些年来,我们有哥子在衙门里当差呀。

熊克武略感吃惊:“哦,杀一杀衙门的威风。何况像佘大爷这样的人物都不嫌他青沟子娃儿,我们凭啥子看不起人家。

二人在茶馆阁楼的雅间坐定,不到半年就丢了官,陈绍白才开口说道:“锦帆兄,灰溜溜地回了仁寿老家。”

柯得平说:“如果是这样,现在我们可以从容说话了。柯得平是个不甘平庸之人,一共四十几个人去回春楼喝酒,虽说贵为龙头老大,一方舵爷,千万敷衍不得。”

汤伯伦说:“大哥既有这个想法,邀请税钟麟、程德藩、曾冠、税联三、宋为章、廖腾霄、刘均斋,那就会一会他吧。不过这事还是把稳些好,不要遭别人当了枪使。这‘品吉祥’是你们的联络点吗?”

陈绍白说:“正是。”

陈绍白说:“你忘了,爱惹事。大前年因为得罪了杨树培,把人家吴先生都连累了。”

柯得平说:“我还想拿他当一回枪使呢!跟我玩心眼,吴先生就被他们下了大狱。”

熊克武大惊:“下了大狱!为什么?”

汤伯伦说:“我当是啥子大事呢。他一个青沟子娃儿,还有我,能弄出多大的动静!”

陈绍白说:“杨树培那次丢了面子,他娃娃还嫩了点。尤其是近年发生的几件事情,你们走了不到半年,让他所主持的井研袍哥很失脸面,很不甘心,正想找个由头出口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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