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志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全身抽搐不止。
老妇人扯开陶小志的衣襟,抓住脖子上挂着的獠牙这个古怪的獠牙已由雪白色变成了赤红色。
“这十二年来它时刻折磨着你”老妇人嘶哑道,“我非要了结这一切不可!”
说着老妇人便要将那颗獠牙扯掉。
“不要”陶小志抓住老妇人的手道,“这可是爷爷留给我的!”
老妇人看着陶小志苍白的脸,不禁泪如泉涌。
“我知道。”老妇人道,“但它是个邪恶的东西,会毁了你的!”
“别怕,痛苦会是很短暂的”陶小志喘着粗气道,“我想,爷爷留他给我是别有用意的。”
老妇人看着一滴滴豆大的汗水划过陶小志的脸,低泣道:
“它留给你的只有无尽的痛楚!”
“或许痛苦是一种磨炼呢”陶小志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它起码提醒我:我还没死。”
话音刚落,他便昏厥了过去。
门前一只小黑狗正在晒着柔和的阳光,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它踢着地上的石头,觉得甚是无聊,又要去抓头上飞来飞去的蝴蝶。
“小黑”陶小志道,“过来!”
小黑摇了摇胖嘟嘟的身子,摆着尾巴,扑入陶小志的怀里,舔着他的脸。
“不要这样嘛”陶小志笑道,“让小花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啊。”
“快去找你的老情人小花去。”陶小志推着它走。
小黑咕噜着,摇着胖嘟嘟的肚子,又跑去捉蝴蝶了。
陶小志抚摩着雪白的獠牙,陷入沉思。
“你爷爷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陶小志脑海里回荡着奶奶的话语。
“一个神秘而可怕的地方。”
“对,他是要屠兽,这是一个可怕的念头。”
“但他绝不是人们谣言的那样,是个绝种的疯子,他绝对不是。”
“他是天底下最具男子汉气概的人。”
“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根本去不了那里。那不是一个想去就去得了的地方,我也不想你冒这个险。”
“但是,要记住: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真相的。”
陶小志端详着这颗獠牙,想着它变红的情形。
难道它留给我的只有痛苦吗?爷爷说过,它会在危难的时候保佑我,可它十二年来都只有欺负我的份。它是否真的想告诉我什么
突然,一颗小石头掉在了陶小志的脑袋上,他四下张望,没有一个人。怪了,他摸着脑袋,一脸迷茫。等他再动脑思考的时候,又一颗小石头砸在脑袋上。
小黑“汪汪”地叫起来。
“去!”陶小志道,“去把那‘凶手’揪出来!”
小黑跳入一茂盛得足以掩藏一头牛的草丛里,接着便跳出两个人,两个咧着嘴大笑的人。
一个身穿短衫,皮肤黝黑,肌肉发达,活脱脱的黑猩猩似的。另一个身材较短,皮肤白净,留着一头短发,眼睛大而亮,脑袋出奇的大,像一个酒坛子似的。
两人仰着头哈哈大笑,仿佛用口接住天上掉下的馅饼似的。
陶小志叹了口气道:
“你们兄弟俩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呀?”
“不能!”两人齐声答道。
“阿木、大头,你们真是天下第一绝配搭档!”陶小志笑道。
那个像黑猩猩的人叫阿木,不用说,另一个人的样子都告诉你他的名字了。
“那当然”阿木道,“正所谓,兄弟同心”
“其利断金!”大头答道。
“兄弟同气”阿木继续道。
“使人断气!”大头接着道。
“兄弟张口”
“烧鹅到口!”
“兄弟张手”
“美女到手!”
“兄弟发威”
“没人不乖!”
“兄弟变卦”
“想到害怕!”
“兄弟豪言”
“谁敢再言!”
“哈哈!”陶小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真佩服你们,简直五体投地加心脏开花!”
“不用夸奖我们了,别人都是这样说的,听了简直叫人蛮不好意思的。”大头故意偷偷地笑。
“都怪我俩太风流倜傥”
“玉树临风!”
“英俊潇洒”
“风度翩翩!”
“好啦,知道了。”陶小志道,“再说下去,就算我放过你们,小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黑“汪汪”地叫了几声,表示赞同。
阿木故意调侃道:
“你们真是天底下第一绝配”
“兄弟!”大头补充道。
“那当然”陶小志道,“诗云:身无彩凤双翼”
“汪汪汪汪汪汪汪”小黑补充道。
说完,三人仰天大笑,还有一只小狗“汪汪”地叫。
陶小志道:“你们又有什么麻烦事找上我了?”
大头道:“我们仨都是同放一个屁的兄弟,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阿木道:“我俩都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
陶小志无奈改口道:“两位仁兄,不知今番拜访有何见教?”
“我们到城里去吧。”阿木欢快的道,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陶小志道:“去城里干嘛?不会又去泡妞吧?”
“去看每年一度的武林盛宴武者道。”
柔和的阳光洒向山涧,像月光似的,使人少了一些暴躁,多了几分惬意。山麓野草茂密,野花灿烂,香气怡人。
一个紫衣少女,背着一个大竹篓,采摘着野花草,轻轻地哼着歌。她的样子不算得上很漂亮,脸颊圆圆的,上唇微微翘起,就像和情人斗嘴似的,嘴角还有一颗小黑痣。可是,她绝对算是一个可爱的女孩,不仅仅因为她调皮的嘴唇,还有她那捣蛋的性格。
“天上的星星/请你抛个眉眼过来/告诉我你在为谁相思/水里的鱼儿/请你冒个小泡上来/告诉我你在为谁哀愁/远方的情人/请你捎封信回来/告诉我你为谁流浪”
她往竹篓装满了野花草,手里玩弄着一束五颜六色的野花,往鼻子上嗅一嗅,又蹦跳着采摘其他花草。
密林深处,传来了一段悠扬的笛声,就像杜鹃的啼叫,欢快而锐耳。可见,吹笛者心情并不是很坏。
不久便出现了一头水牛,一短衫短裤的人骑于其上,两只光脚丫搁在牛角,横笛轻吹,自我陶醉。他的脸形瘦削,高颧骨高鼻梁,一双眼睛很有神气,就像两湾清澈的湖泊。比较显眼的是,他的左腕还缠着一条赤红的布条,装饰的布条。
他骑着牛朝着那少女走过去,眉色随着音律的变化而上下波动。
紫衣少女冲着他道:
“笛风哥哥真有雅兴,和你的牛哥哥来山上兜风。”
“楚如,你不是不知道,”萧笛风放下笛子,跳下来,拍着牛颈道,“我这哥们一天不到山上凉快,就会乱发脾气乱发高烧,我拿它也没辙呀。”
秦楚如道:“那你就拔光它的毛,让它凉快去,连它爹娘也认不出它来。”
“那也没办法呀!”萧笛风笑道,“它太吝啬了,简直是一毛不拔!”
秦楚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萧笛风道:“又帮秦药师采药么?”
秦楚如道:“我爹最近正研究一种治疗头痛病的药丹,需要大量的各类药草。他已经有四十九天没有走出实验室了。”
“如果能够研究出一种不用吃饭的药丹,那该多好呀。”萧笛风笑道,“那我就不用整天挨肚子了。”
秦楚如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挨肚子呢。”
“也是。”萧笛风道,“哎,楚如,我发现了一处很神奇很美丽的地方哩。”
“真的?哪里?”
“武者道?”陶小志道,“不是下个月才举行么?”
大头道:“据说有一位朝廷大臣,叫作段明的家伙,要莅临观摩武之道,组织者便将武者道提前一个月。”
阿木道:“听说是他献资百万,赞助了今年的武者道,为的是能挑一些好苗子,远赴边疆作战呢。”
大头道:“所以今年的武者道必定好看得要命。”
“哦,”陶小志道,“那今次非去不可了。”
陶小志继续道:“铁桶呢?他不会不去吧?”
阿木道:“那老头子黄师傅管得他可严呢,让他闭门苦练武功,不准他出去玩。”
大头道:“这几年他的功夫没有长进,腰围每天都在膨胀,体重居高不下。”
阿木道:“看来他只好找一只大笨象做老婆了。”
三人又笑作一团。
“哪只黑猩猩在说我坏话呀?”一个浑重的男高音响起。
这个人身形如一个巨大的陀螺,头部如一个巨大的面包,面包上点缀着两粒芝麻、一颗花生和两条腊肠。
由于体形巨大,他走起路来,地面都“隆隆”地震动起来了。
阿木道:“我哪敢说你的坏话呀,我们只是探讨大象如何过独木桥而已。”
铁桶道:“很简单,从河里游过去。”
阿木道:“为什么?”
铁桶道:“会压断桥”
未及说完,三人放声痛笑,铁桶的脸一阵红一阵青。
大头道:“你是怎样从那老头子的魔爪之下逃出来的?”
铁桶道:“像我这样的头脑兼四肢发达的人,只要运用一点小聪明,河水都会逆流。”
陶小志道:“只怕是趁着那老头子喝醉了酒溜出来的吧?”
铁桶低着头道:“不好意思,又让你蒙着了。”
大头道:“那老头子起码三天醒不来了。”
阿木道:“要是他知道了,准罚你背着沙包在孤塔山跳上跳下,那滋味相当不好受啊。”
铁桶道:“没关系,就当减肥嘛。就算不让我吃饭,我也要去看武者道。”
于是,四人骑着马,朝百里之外的城镇出发。
“你们还记得那‘千臂猿猴’赵万能么?”阿木道,“他的‘百影猴拳’可真是教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那算什么东西啊。”铁桶道,“‘霹雳神’雷刚那一套虎拳,才惊天地泣鬼神呢!”
“许杰的‘万马齐喑’才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