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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丫也听出了舒悠悠的恐惧,说:“你真傻,要不然,我现在过去……”
舒悠悠想到佘玉儿是穿着睡衣为两人做饭的,忙说:“算了,算了,男人在这里确实不太方便,反正就一夜,明天说什么我也不要呆在这里……”
花丫说:“好。就像你说的,明天案子可能就会破了……”
舒悠悠说:“太好了!否则真要被折磨死了!”她所说的折磨,是这种鬼里鬼气的气氛令她非常难过。
佘玉儿端着刚刚炖好的汤走了出来,白瓷盆里,奶白色的汤汁,隐隐地有骨头浮起来。也不知道她将肉食储存在哪里,舒悠悠之前就没有在冰箱里发现这东西。不过没有关系,有吃的就好。舒悠悠说:“啊,佘姐姐,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不但味道闻起来诱人,卖相也好得不得了!”佘玉儿也不客气,笑着说:“我做东西吃的手艺确实是很好的。当年我们上大学,总觉得食堂里的饭菜不如家常菜好吃,于是就听了春木的话,在校外租了房子,每天我亲自下厨给他做吃的。他是个味蕾很叼的人,我是练习了整整两年,才练出了这样的手艺,结果,他从此就离不开我了,还说不管忙什么,回到家如果不能够吃到我亲手做的东西,就是上天对他的残忍,还不如死了算了……”
舒悠悠说:“你们那时候,很幸福吧?”
佘玉儿点点头,透头的眉头微皱,“是啊。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谎,他说没有吃我做的食物生不如死,但他却离开了我……”说到这里,她怔怔地,有些莫名的说不出的心酸似的,微微地发起了呆。
舒悠悠将汤盛到碗里,尝了一口,立刻欢呼起来,“啊,真好喝,味道太好了!如果我是骆春木,就冲这口汤,我也绝不舍得离开你的!”
佘玉儿说:“可惜,他永远再也喝不到我炖得汤了。”
舒悠悠说:“佘姐姐,你也不用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便。”佘玉儿说:“人死,不能复生……”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的灯忽然间灭了,一阵阴森森的风吹进来,舒悠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连忙拿出手机,用手机屏幕上的光芒来照明,“真不巧,停电了……”话刚说完,她差点惊叫起来,原来在手机屏幕的光线里,舒悠悠的脸绿幽幽的,如同鬼片里的厉鬼,而且她的眼神很茫然,对于停电一事,似乎无动于衷。舒悠悠说:“佘姐姐,佘姐姐……”
佘玉儿说:“怎么啦?”
舒悠悠指指灯,“停电了,佘姐姐,有没有腊烛,点起来……”
佘玉儿噢了声,“有。因为是城郊,这里经常停电,所以家里都备有腊烛。”说着,她转向柜子,拿出一根已经燃掉半枝的红色腊烛点燃了。仍然是昏暗,但已经比刚才黑漆漆的好多了,舒悠悠也能想得开,笑着说:“都是你的汤太香的缘固,老天有意让我们吃顿烛光晚餐。”佘玉儿嘴角微微地弯了下,对于这个像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的侦探很包容。舒悠悠美美地喝了口汤,说:“这是什么汤,居然这么美味?”佘玉儿说:“是兔肉汤。”舒悠悠哦了声,其实要让她吃可爱的小兔子,还是很不忍心的,但跟着花丫去了几次大盘兔的店,也就没什么了,吃饭的时候尽量不想那些可爱的小动物。而且明明门窗紧闭,却总感觉到有莫名的风刮进来,城郊的房子可能是中看不中用?所以她要多喝点热汤,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她将两碗汤灌入肚子里后,仍然是冷得受不了,只好断了用汤给身体加温的念头,准备回房间去休息了。
佘玉儿将她带到卧室里,发现卧室是在整栋房子的最后面,可能是常年无人居住,里面虽然打扫得很干净,甚至还有干菊花香味,但她还是打了退堂鼓,“我还是睡在客厅里吧!顺便可以很好地看着院子,说不定能够抓到那个栽花的人!”
佘玉儿也不勉强,只说:“那辛苦你了。”
舒悠悠说:“不辛苦,不辛苦……”抱了床被子,缩在沙发里,她极不安稳。而佘玉儿也静得可怖,自进入了房间,舒悠悠甚至没有听到她翻动身体或者是咳嗽的声音,房间里仍然荡着淡淡的说不出从哪里来得风,舒悠悠冷得瑟瑟发抖。在沙发上躺了两三个小时,仍然没有睡意,看看表,半夜三点,这时候再想离开这里,或者再去做点别的什么都不可能,她有想哭的冲动。房间里太静了,使她不由自主地摒住呼吸,如果这里只有黑暗,那么也将她融到黑暗里去吧……
这晚,舒悠悠还是小睡了一会儿,时间并不长,梦境却纷纷乱乱,醒来之前的片段,好像是佘玉儿站在沙发前,面色惨白,神情木然地盯着她看……
第二日。
花丫和红粉都来到了佘玉儿的家里,看到两个这么亲切的面孔,舒悠悠激动的要哭起来,花丫却有些吃惊地说:“悠悠,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说着还很自然地探了探舒悠悠的额头,疑惑地说:“不烫啊!”舒悠悠说:“是吗?我很难看吗?”这时候,已经忘记了昨晚所受的惊吓,只在意在花丫的面前,自己是不是足够漂亮。花丫说:“不,你很漂亮,只是我担心你病了而已。”舒悠悠长舒口气,“我很好,就是没睡好觉而已。”花丫哦了声,“下次不会再让你受这种罪了。”舒悠悠心里像灌了蜜,“这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佳人站在屋顶,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看起来面色有些苍白。花丫说:“你一晚都在这里吗?”
佳人点点头。
舒悠悠这才发现了屋顶的佳人,不由地埋怨道:“啊,你怎么会在屋顶?既然来了也不进房间里去,或者是打声招呼,那我也不用怕的那么厉害了!”现在舒悠悠也开始对这个叫做佳人的家伙有点意见了,他神出鬼没喜欢爬高,可是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一日,他们在院子里好好地布置了一番,佘玉儿却没有再做食物给他们吃,是红粉开车进城买了些快餐带回来。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终于到了夜晚,花丫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午夜,于是很郑重地说:“今晚,就是真相大白的一晚,大家各就各位。”“是!”
佳人和舒悠悠躲在院门的两边,而佳人仍然在屋顶,花丫却呆在客厅里,从窗户往外看着。“佘小姐,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怕好吗?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你不必担心,还有,真相往往都是令人意料不到而且难以接受的,但无论如何,你已经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会帮你,所以你不要太激动。”佘玉儿确实有些激动,眼睛亮亮地盯着外面。就在这时候,却有个人打开了院门走了进来,正是凌子俊。花丫说:“怎么会这时候来呢?可能要坏事!”佘玉儿说:“我该怎么办?”
花丫说:“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我跟他说。”
佘玉儿于是没有阻拦,让凌子俊直接到了屋子里,刚要开灯,被佘玉儿阻住,“嘘——子俊,花丫侦探他们在这里。”
凌子俊仿佛吓了一跳,“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佘玉儿说:“帮我抓栽花贼。”
这时候,舒悠悠因为看到凌子俊进入了房间,也悄悄地跟了进来,听到凌子俊正很不满地对佘玉儿说:“怎么还没有停止?玉儿,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只需要跟我搬走,再也不要住在这个鬼地方,自然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要这么没完没了呢?”佘玉儿说:“我很冤枉,我要知道最终的真相。”凌子俊无奈地叹了口气,“玉儿,你真是,真是……我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凌子俊哀声叹气,舒悠悠却充满敌意地说:“原来是你这个家伙!你这么晚到这里做什么?是不是你就是那个栽花人,故意吓佘玉儿的?”凌子俊说:“你不要乱说!我怎么会做那么无聊的事?!”舒悠悠还想说什么,花丫说:“好了,别吵了。栽花的人绝不是他,如果想知道真相,我们都耐心地等会儿好吗?”凌子俊和舒悠悠只好不再说话了。几人都在窗前,静悄悄地往外看,过了片刻,凌子俊却又不甘心地问佘玉儿,“玉儿,难道真相就那么重要吗?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我们的爱情会开长地久,你不是说,你也已经爱上我了吗?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还要对这见鬼的真相这么执着呢?”佘玉儿看了他一眼,低垂了头不说话。凌子俊又说:“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或许,我不该爱上你……”
正在这时候,只见大门再次被打开了。一个戴着帽子,穿着园丁服饰的人推着车子走了进来,他熟门熟路,手脚麻利。到了那片园片,三下两下将那些昨日里染了鲜血今日里已经枯败的菊花全部都拔了起来,扔在旁边,然后将土地整理整理,把车里新鲜的菊花再栽种在园里。他做这些事,完全没有顾及到房间里是不是有人正在看着他,做得堂而皇之,大胆的很。
而红粉和佳人,因为了花丫的叮嘱,自然也很有耐心地看着他做完这些事。另一方面,佘玉儿却开始浑身颤抖,她紧紧地咬着牙齿,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花丫说:“你认得他吗?”佘玉儿说:“他,他就是骆春木,他化成灰我也认识……”此时此刻,对于这个死而复生的人,佘玉儿不知是爱是恨,是悲是喜。而凌子俊的脸色也是复杂难看,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个气氛有些诡异,在黑暗中,一个园丁借着天上的星星,跑到别人家的院子里,栽种新鲜的菊花,而最奇怪的一幕终于开始了,只见那人在栽好菊花后,就从车上拿出一个碗,然后拿出一把刀,在并不清朗的月光下,他一刀割向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伤口流到了碗里,他耐心地让血流了近半碗,这才罢休,拿了白色的纱布给自己包扎起来,然后又往碗里混了些水,拿了把刷子将血水一一地洒在菊花上……没错了,这就是花之血泪的真相,人为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