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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侦探社前门车来车往,没有人注意到这几间不起眼的办公室。一个很年轻,打扮素静而漂亮的女孩子拿着名片边走边看,“玫瑰东路三十六号……”再看了眼名片,核对无误后,高兴地自言自语,“没错,就是这里了!”
舒悠悠正在上网,网上花花绿绿,什么都有,但她的鼠标却不断地点动着,没有办法停下来。“该怎么办呢?从哪里找起呢?花丫大哥从来都没有那么失态过,如果我能够帮他找到酒儿,那他一定会感激我的……”想到花丫在头一天酩酊大醉,以至于失态地提起往事,真是让舒悠悠疼在脸上,痛在心头。如果不是内心极度痛苦,怎么会说出那么隐密的事情呢?精灵侦探社的成员,又有哪个没有秘密,而且所有人都用化名,并内部规定不许打听同事的稳私事,相互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始终弥漫在精灵侦探社里。现在是同事,哪天花丫要宣布解散精灵侦探社,保管从社里走出去后,各奔东西,再难相遇。
笃笃笃……
舒悠悠有点好奇,“这个红粉,又在搞什么鬼?居然会敲门?”连喊了两声请进,都不见外面的人进来,舒悠悠只好自己去开门,“喂!别玩了……”话没有说完,她稍稍地怔了怔,门口立着的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自然卷的头发,白析的皮肤,淡扫峨眉,粉红小嘴,绿底碎花长裙,一只小小的手包,文静的小家碧玉般。“咦,你是谁?”女孩说:“你好,请问这里是精灵侦探社吗?”她大概也没有想到,开门的居然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娇嫩的如同刚刚绽开花朵般的女孩子。舒悠悠更加地奇怪了,向来花丫都只接警方给的奇诡案件,算是警方秘密的后援队,精灵侦探社也只是内部人员的称呼,门口即未挂牌,连名片上也只印侦探两字而已,这个女孩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带着这种疑问,她点了点头,把女孩让了进来,“请进。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女孩说:“我叫佘玉儿,我有事请精灵侦探社帮忙。”舒悠悠哦了声,“那么,你有介绍信吗?”佘玉儿摇摇头,“没有。”
舒悠悠说:“那是谁介绍你到这里来找我们的呢?”
佘玉儿说:“没有谁介绍,只是从网络上查出的而已。我知道你们的专长是破一些普通人无法侦探的案件,而我正是有这样的疑难,所以才找到这里来,希望你们能够帮帮忙。”舒悠悠又哦了声,接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除了特殊的内部案件,并不接受外界的案子,我想我们帮不了你。”佘玉儿说:“啊?不,请你们帮帮我吧!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请你们帮帮我吧!”
舒悠悠说:“对不起,我不能违返规定,我们真的帮不了你,请你离开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佘玉儿忽然双膝一屈,跪了下来,“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正当舒悠悠左右为难,没有办法的时候,刚刚酒醒的花丫从里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佘玉儿给舒悠悠下脆的情况,微感愕然,“悠悠,出了什么事?”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酒后的虚弱让他有气无力,舒悠悠忙倒了杯水给他,“花丫大哥,她来找我们帮忙!”花丫哦了声,“外面的?”舒悠悠点点头,花丫揉了揉脑袋,走到佘玉儿面前,将她扶了起来,“我们侦探社是不针对外界的,请你谅解我们。”
佘玉儿听了,又扑通地跪了下去,“这位侦探先生,就请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没有办法了,除了你们,没有人能够帮我……”她难过地流下了眼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花丫害怕如果再拒绝,恐怕这个女孩子就要晕过去了。犹豫了下,他说:“这样吧,不如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然后我们再决定要不要帮你。”佘玉儿听了,抹了抹泪水,“好吧。我告诉你们。”
舒悠悠给佘玉儿也倒了杯水,她接了,说了声谢谢,坐在了椅子上,她开始讲述一段奇异的经历:
我是师范大学的老师,八年前,我交了个男朋友,他叫骆春木,是我的同学。我们一起上完了高中,又上完了大学。我们感情很好,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很多同学都羡慕我们,而我也早就认定,这生就跟着这个男人了,我们会结婚,生小孩,携手到老。甚至在大学还没有毕业的时候,他的父母就给我们在城郊买了间红墙白瓦的独门小院,做为我们的新婚房子。在毕业后,我们就开始着手装修这栋房子,从抹墙面到贴墙纸,从客厅到卫生间,甚至连门前小院里该中什么花,要栽什么树,都有计划,被一一实施,就在我们将房子装修完毕,准备结婚的时候,接到了师范大学的招聘书,我们居然同时被招聘到同一所学校就教,当时,我们可谓事业爱情双丰收,比之那些走出学校大门就失业在家,前路茫茫的人,我们实在太顺利,太幸福。那晚,我们请了十几个班同同学来家里庆祝,他玩得很开心,在一众同学里面,他显得春风得意,并在那晚向我求婚,而我也答应了。我们在我们的新房子里直玩到晚上两三点,中途去上卫生间的时候,他还悄悄地跟了来,抱住我说,今天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也是,我从来没有那样地幸福过。然而,我从卫生间里出来后,就没有再看见他。我以为他跟着同学去院子里看花了,而我也喝多了些,头昏目眩,浑身无力,就倒在沙发上睡了起来。在我睡觉之前,我还似乎看到了他,他从外面冲了进来,喊着我的名字……
说到这里,她泪水长流,哽咽地说不下去。
花丫和舒悠悠对视一眼,都暗暗地猜测,那夜里可能是出了些什么事。
佘玉儿说:“第二日我酒醒过来,发现自己仍然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房间里却很干净,昨晚的狼籍不复而见,所有的垃圾和食物屑,都被清扫出去,连厨房都被细细地扫扫过。甚至录音机里还有低低柔柔的轻音乐。桌子上的花瓶里,还插着大把的鲜花,明显是不久前才采来的,露水未干,窗前的风铃,发出轻脆的碰撞声。我从心里感激这样一个明净而美丽又悠闲的清晨,我知道是我的同学们帮我做的,他们都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同学。唯一让我不安的是,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我,似乎没有别人。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喊几声春木的名字,找过了每个房间,最后到了院子,仍然不见春木。院子里增多了许多花木,都是各种颜色的秋菊,开得正艳。这跟春木的设想也是一样的,这些秋菊是前一天买的成株,只是还没有往院中去栽中,没想到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妥当了。”
舒悠悠说:“这样很好啊,听起来非常的美丽。”
佘玉儿说:“是的。我以为我走进了童话中,根本没有想到恶梦刚刚开始。在我怎么都找不到春木,沮丧回到房间里,才发现一张字条被风吹落在地上,我拣了起来,只见上面只写了很简单的一句话:玉儿,我走了,我去流浪,抱歉不能够带上你。”
舒悠悠大吃一惊,“走了!?”
佘玉儿说:“不错。他走了,只给我留了这张小小的字条。”说着,她从小包里拿出一张保存得很好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般的,写得正是这些字。花丫说:“这确实是他的字体吗?”佘玉儿点点头,“当然,我跟他上完高中又上大学,常常在一起学习,怎么可能不认识他的字呢?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那么狠心,就这么走了,一去三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但是我想,他可能回不来了。”
舒悠悠说:“为什么这么说?”
佘玉儿的身体怕冷似地颤抖了下,“我,我是猜的。从去年开始,院子里的菊花,常常流血,我在想,他,他可能已经不在了……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三年,我与他的父母发了无数个寻人启示,也报了警,但都没有任何消息,他就像是忽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似的,没了踪迹。唯一留下的,就是我们一起装修的房子还有满院的菊花。本来,已经快要下雪,院子里的菊花禁不住严寒都枯萎了,可是一个星期前的一天清晨,我来到院子里,却发现那些菊花就如同枯木逢春似的,全部都绽开了艳艳的花朵,而几乎每个花朵中间,都有红色的血迹,当时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可是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那些盛开的菊花,在当晚又枯败了。这些菊花是春木最后离开的时候,为我栽种的,我猜想,这肯定是预示着什么,我怀疑春木已经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