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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星星落在这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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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笑着喝了口水,说:“真是不好意思,林先生,我打搅了你的好事,真是深感歉意!”他嘴里说有歉意,但脸孔上却丝毫没有什么歉疚的神情,反而摆出幅刚刚看了场好戏,意犹未尽的模样。

林东南沮丧地坐了下来,“我知道我的行为让你们很不理解,有什么话你们直说吧。”

红粉也暗暗地佩服林东南,现在看起来,这个林东南大有问题,而他居然还能这样的镇定。林东南说着,干脆悲伤地流起了男人泪。这个男人也太会演戏了。红粉说:“我现在很怀疑,你对你的未婚妻文雅容,到底是不是恋人关系。如果是,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又爱上别的女孩子呢?”

林东南说:“当然,雅容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永远的爱人,失去他我太痛苦了,我只能麻醉自己,忘却痛苦……”

“呃,用女人来麻醉自己,嗯,好办法……”红粉没想到林东南居然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来。又说:“那你之前的那个未婚妻苇苇,你对她又是怎样的呢?”林东南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她,她死的好惨,我的命好苦……”红粉说:“她也是跳楼而死,你知道不知道她跳楼的原因?”林东南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命犯煞星吧,把她们都克死了……”红粉说:“林东南,你不用再顾左右而言他了,现在种种的线索,都证明你跟文雅容和苇苇的死脱不了关系,你还是实话实话吧。”林东南说:“冤枉啊!我是受害人啊!我怎么知道‘星星落在这里’是个什么东西啊?都是星星害死她们的,是星星啊!”

他将所有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回到侦探所,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不过办公室后面花丫的藏书间就传来不少的声音,舒悠悠和红粉走了进去,只见花丫被埋在一堆书里,艰难地把书往旁边推着。见到两人,高兴地说:“你们回来的正好,我不小心被埋在书里,差点没命了。”红粉和舒悠悠都忍不住扑哧地笑了起来,花丫这个书痴被埋在书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人把花丫从书里拉出来,花丫为难地看着满地的书,皱着眉头很苦恼的模样,舒悠悠说:“花丫大哥,你放心吧!我会替你整理好的。”花丫觉得这时候的舒悠悠真是特别可爱,很感激地说:“谢谢悠悠。”又说:“你们查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见到了窦伟明?”

红粉说:“见到了。不过那家伙已经变成了老油子,从他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舒悠悠说:“不过今天有意外的收获,我们发现林东南这个人大有问题唉!”花丫说:“怎么回事?”舒悠悠于是把遇到林东南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花丫说:“未婚妻刚刚死去,按照他在我们面前的表现,他应该很悲伤。为什么会这么快的又有新的目标,去追求另外一个女孩子呢?”舒悠悠说:“我认为他根本就是在做戏,他可能是个连环杀手!那些女孩子的死都跟他有关系!”

红粉说:“还是不对。他只不过与最近一段时间内,跳楼的十三个女孩子中的两个认识而已,不能就断定他跟这些事情有关,说不定他真的是那个最倒霉的人呢?”

花丫说:“也有这个可能。”

红粉说:“还有,如果说他有问题,那么疯了的杨豆豆不是更有问题?网页上公布她已经死亡,实际上她却还活着,只是疯了而已。还有那条叫星星的宠物狗之死,到现在也没有人告诉我们当时的细节。而跳楼的女孩又在跳楼之前喃喃自语,说什么‘星星落在这里’,好像跟这只狗有很大关系似的……在我想来,这个世界上既然有妖,那么肯定也有妖魂喽!星星死去变成了魂,也就是鬼,这些都是这只宠物狗的魂魄在作祟!”

舒悠悠向来对动物比较同情,况且经过花斑豹安妮的事情之后,她更维护动物了,这时候马上反驳红粉,“毕竟能够成为精怪的动物还是很少的,再说你跟佳人的遭遇就跟做梦似的,很难做数的!你不要像冤枉安妮似的冤枉星星,再说,星星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让它死也不安宁呢?”花丫又想起了佳人,他总能找出些与众不同的线索,如果他在这里,说不定会有惊喜呢?此时此刻,佳人又在哪里呢?他进入了杨豆豆的房间里。他其实一直跟踪着林东南,当发现林东南被红粉与舒悠悠缠住后,他转而去了杨豆豆的家里。客厅里豪华而干净,空气里飘荡着好听的管弦乐,几盆怒放的鲜花没有受到季节的影响,散发着淡淡的芳香,浴室里的响着哗哗的水声。他在其它的房间里转了圈,发现厨房干净而整洁,餐桌上还留着没有吃完的面包圈,几间客房布置的新颖独特,每处细节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没错,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疯子住着的地方,她不但不疯,而且还是个勤劳爱美,认真生活的女孩子。

佳人站在客厅的窗户前,静静地等待着女孩。

大约一刻钟后,浴室的门打开,一个白析的女孩子围着大毛巾走了出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湿润的清香。她边走边擦着头发,然后就赫然发现了窗前的佳人,他已经转过身边,静静地望着女孩子。

一个陌生人在这里,刹那的愕然过后,杨豆豆并不显得惊慌,而是和颜悦色地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佳人说:“星星落在这里。”

杨豆豆的脸色变了变,说:“你在这里等等,我换件衣服就出来。”说着,她走进了另外的房间,出来时已经穿了件很简洁大方的粉蓝色裙子,露出修长的脖颈,点漆般的双眼里有丝好奇,“你的宠物意外死了吗?还是被人谋杀了?”

佳人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星星落在这里’的会员。我在调查最近发生的一些跳楼案件,我怀疑这件案子跟你的网站有关系。”杨豆豆这才显示出了些惊慌,“原来,你……”佳人说:“我想知道,你的宠物狗星星是怎么死的?还有,为什么要在网站上公布自己的死讯?”杨豆豆说:“我为什么要信你?”佳人拿出了自己的名片,杨豆豆仔细地看着,“精灵侦探社……哦,这个社好像很出名呢!听说过……”佳人说:“这个侦探社是为警方做事的。所以……”杨豆豆说:“我明白。其实这段时间的自杀事件,我也从网上看到了,而有些事情,也该是让它们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了。”

杨豆豆悲伤起来,神色黯然地接着说:“之所以在网站上公布我的死讯,是因为曾经有人想杀死我,而我没有死去,但我却不知道到底是谁想杀我,害怕那人不罢休,最终会想办法杀死我,所以我公布了死讯,终日躲在家里。”佳人愕然,“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当时没有报警吗?”

杨豆豆说:“报警?”她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对警察没有信心,而且我一直觉得,那人就在我的身边,如果我稍有异动,就会被他杀死。”接着,杨豆豆讲述了关于星星和自己跳楼的事情。“三年前,是我组织了‘天外飞仙’游戏团队,大人们觉得我们很疯狂,而我们则觉得这游戏是活在这世界上唯一刺激的东西。你知道花田区这里,都居住着生意上有所成的所谓成功人,大人们整天忙着谈生意,参加各种聚会、应酬,而孩子们则被交给保姆,比如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母爱,什么又是父爱,过着看起来锦衣玉食,但却无聊到麻木的生活,一切都已经被家人安排好了,既然我们什么都不做,这生也会衣食无忧,就像现在,我在家里躲了一年多,但我的父母仍然宠腻地供养着我,无论我做错什么,他们都会无条件地接受,并且帮助我把事情解决掉。而他们并不明白我躲在家里的原因,我也不想告诉他们,这就跟玩‘天外飞仙’的游戏一样,如果没有风险,就会失去它的魅力。‘天外飞仙’是我们无聊至麻木的生活里,唯一的冒险。但是……”

她说到这里,忽然又有所顾虑,“如果我告诉了你所有的事情,你会帮助我吗?”

佳人说:“会。”

她又说:“那么,会保护我的安全吗?”

佳人说:“当然。”

杨豆豆深深地看着佳人的眼睛,足足有五六秒的时间,她说:“我相信你。事情是在三年前开始出现不对的。那时候,我们的团队里来了个叫做柯志兴的男生,他的胆子很大,并且对‘天外飞仙’酷爱,一般情况下,做为玩家,我一般会从四楼或者五楼跳下来,并确保自己不会出事。但是他却敢从更高的楼层往下跳,并且会在半空中做出许多惊险的动作。而他的身世也很神秘,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他并不是花田小区内的人。就是这个人,在冬天里的一次跳跃中,因为做了过多多余的动作,致使落地时以头着地,虽然因为防护措施做得好,身体各方面都没有受伤,甚至是头部也没有於痕,但却折断了脖劲。他在那次游戏中死了,因为是自主跳楼,所以不需任何人承担责任。”这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做这样的游戏,受伤是意料之中的,但居然又牵扯出一桩命案,却是在佳人意料之外。

杨豆豆接着说:“那之后,‘天外飞仙’这个游戏沉寂了两个月,春天的时候,又有几个新的队员慕名加入了‘天外飞仙’,并且强烈要求再次开始游戏。当时,我的父母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去国外谈生意,我独自在家,备感清冷,心情很不好,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同意了,并且做为游戏的发起人,那天要由我从十三楼跳下来。”佳人说:“即使有再好的防护措施,从十三楼跳下来也会死人的。”杨豆豆说:“不。那天我给自己装了翅膀。游戏中早有规定,超过六层,就可以以各种办法帮助自己安全着陆。我的翅膀也是从国外带回来的一种俯飞设备,可以减慢下落速度,可以自主控制方向,虽然是如此,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在上了楼上,我打起了退膛鼓。虽然当时我也有自暴自弃的念头,心想跳下去,大不了死了算了,但是没想到,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按照我们的规定,如果临阵退缩,就要自动退出‘天外飞仙’,即使是游戏发起人也不例外。结果,最后,最后……”她说到这里,哽咽了起来,仿佛想起了非常痛悔的事情,痛苦的说不下去了。

佳人代她说了下去,“最后,你让你的宠物狗星星代替你跳了下去。”

杨豆豆的泪珠滚滚而落,“是的,我当时在想,它身体轻,那套俯飞设备绝对可以让它轻松落地,况且我还有摇控器,可以代它掌握方向,而下面的保护措施,又做得那样好。当时,星星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在我替它绑好俯飞设备的时候,它还那么兴奋又亲密地舔了我的手和我的脸,我搓了它的脑袋,然后在哨声响了之后,把它推下了楼。我听到它惊恐地惨叫着,但我没有办法再救它回来,只好硬着头皮操作摇控器,直到它安危落地。”

佳人说:“是安然落地?”

杨豆豆说:“没错。落下之势很慢,我相信没有伤到星星,但等到我跑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队员都在议论纷纷,而并不见星星从保护设施上爬起来,我走近了看,才发现那被压塌了的纸箱下面,居然不知道怎么多出了几块三角铁,星星的肚腑被插破,肠子流了出来,它的眼睛睁得很大,眼角湿湿的,它死得好惨……”

佳人也黯然,想象着那惨死的星星,还是被自己的主人亲手推下去的,如果它真的有与人同样的思想与感情,它会有多么的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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