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稗也是一愣。
“啊,你是谁!三姐呢?”敖稗吃惊不小。
“如果你是问敖凝韵,”蛋黄酥没好气地说:“我也正要找她!”
真是的,她不想嫁给龙五难道她就想么,用这么恶劣的手段让她来代嫁,真真让她火大,原本对她还有一点同情,现在是一点也不剩了!
奈何敖稗并不知道蛋黄酥是受害者,敖稗冲动地从地上爬来起来,冲过去捉住蛋黄酥的双臂,摇晃:“我三姐呢,你把我三姐藏哪儿去了?”
“放手!放手!!”蛋黄酥非常不适应这种距离,拼命挣扎。
只是,上次敖稗是措不及防才被她一个耳光甩趴下的,现在他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轻易被挣脱,毕竟他也是个有一万多年修为的老龙。
当然,在其他龙面前他还算比较年轻。
年轻的老龙拼命摇晃蛋黄酥:“你快告诉我,三姐被你藏哪儿去了!”
于是,这敖稗不仅面孔正太,思维也很正太。
蛋黄酥抽了抽嘴角:“我藏她干什么,是她设计让我代嫁的好不好!”
“我不信!”敖稗摇头。
“你难道就不知道其实她……”蛋黄酥说到一半警觉地把话咽了下去,这是个人隐私,她怎么好就这么说出去。
而不说出的结果就是,敖稗继续摇晃她:“说啊,你把我三姐藏哪儿去了!”
其实他不仅是正太还是咆哮马是吧!
蛋黄酥放弃跟敖稗讲道理,燃起一簇狐火,烫开了敖稗的双手。
“你不是水族!”敖稗惊讶地看了看自己被烧伤的手,下一秒,更加牢固地握住了蛋黄酥的双臂:“你是奸细!你混进龙宫想干什么!!你把我三姐怎么样了!!!”
ORZ,蛋黄酥各种囧。
“我不是奸细,你放开我!”蛋黄酥故伎重演又燃起一簇狐火。
只是,这次敖稗有备无患,一张嘴喷出一条水箭,浇灭了火,顺便也浇透了蛋黄酥。
原来避水只是能避海水河水,口水什么的却是避无可避!
口水啊……蛋黄酥生理不适应到极点,也不用法术了,抬起脚就冲着敖稗的薄弱环节踹了下去。
激怒敖稗的后果就是……被丢出去。
一万多年修为的正太力气不是普通的大,蛋黄酥腾云驾雾一般在空中,不,在水中飘飘荡荡了很久,一头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这次蛋黄酥不莽撞了,抬头察看,叹气,又是老师!
老师什么也不说,嘴一抿,直接瞬移。
这次不是瞬移到了他家,而是瞬移到了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简单的铺盖、蒲团,告诉她这里已经有人住过一段时间了。
不会是他从她们离开魔界之后就住在这里了吧?在魔宫地底他曾经对魔王蓝天说过那样的话,用脚趾头想蓝天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现在应该是在逃亡,可就算逃亡他也不忘去捉她——这是怎样深厚的一种执念!
蛋黄酥又叹了一口气。
这一叹气把蓝翼的话叹出来了。
蓝翼抿了抿嘴:“我一直在找你,察觉你的气息出了紫辰府我就一直跟着你。”
咦,这样?那他应该知道她被代嫁的事情了吧,可他竟然没在半路上抢亲?!
蛋黄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蓝翼又说:“你不是跟……怎么又嫁到西海去了?”
“这,其实是个很狗血的故事。”蛋黄酥感叹。
“被设计了?”蓝翼了然:“不然你也不会被新郎丢出来。”
这他都知道,难道他又在她身上装了什么追踪器?!蛋黄酥视线在身上遛遛遛,扫扫扫。
蓝翼一伸手从她的凤冠上捏下一颗东珠下来:“在花轿去西海的途中,我把这颗东珠给掉包了。”
说着他一捏,东珠裂开成了两瓣,掉下一个小小的纽扣状东西。
“又是追踪器?”蛋黄酥对于他比较现代化的手段非常敬佩。
“不是,是窃听器。”蓝翼纠正。
蛋黄酥远目,不仅现代化,还很多元化!
“那你不是早听出我被设计代嫁了吗,还问我干什么?”蛋黄酥囧。
“我只是不确定那是你被他发现之后推脱之词还是事实的真相。”蓝翼淡淡地说。
蛋黄酥更囧了:“要推脱的话我现在还可以继续推脱的好吧。”
“我相信你在我面前不会撒谎。”蓝翼手指一用力,那颗窃听器成了粉末:“上次那样的情况下你都不肯骗我,何况现在。”
蛋黄酥不知道自己该欣慰蓝翼的了解还是该郁闷此人对自己了解如此之深。
其实她也就偶尔骗骗老妈,还都是善意的谎言。
“这是他第二次没看好你。”蓝翼指责。
蛋黄酥下意识地为紫府帝君说话:“他只是没想到小白会这么做。”
“无论如何这都是他的失职。”蓝翼十分执着于给紫府帝君抹黑。
“我是一个自立的人,保护我不是他的责任。”蛋黄酥咕哝:“再说,仙界又不是魔界,哪有那么多危险,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保护的。”
“你就这么向着他!”蓝翼脸一冷。
“我实事求是,就事论事!”蛋黄酥振振有词:“而且,每次都是你赶在前面拦杠胡,不然他现在已经找到我了!”
“你!”蓝翼被她气到了,气冲冲坐到一边的蒲团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吐纳。
一团黑气从他眉心溢出,缓缓萦绕在他周围,黑气中带着一丝丝不正常的紫红……那应该是紫府帝君的雷击造成的伤害。
蛋黄酥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蓝翼突然开口:“想摆脱我就趁现在杀了我。”
蛋黄酥很无语。
“你要下手我不会反抗的。”蓝翼又说。
“你这是想一命换一命吗?”蛋黄酥无奈地搭茬。
蓝翼默认。
蛋黄酥叹气:“那真的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无意也不想延续到这辈子,何况,并不能就说你欠我一条命,从某种程度上讲我的确是一味药,你拿我当药也无可厚非的。”
蓝翼默,半天又开口说:“我一直记得你临死的时候说的那两句话。”
“你放过我吧,看在我曾经那么喜欢你的份上?”蛋黄酥问。
蓝翼轻轻点头:“这两句话让我后悔了整整一千年,我常常想,如果我当初不是别有所图地跟你回绿峦山,而是真心想躲过父王的追逼的话,也许我们会是很好的一对,现在已经生出了小狐崽或者小豹崽——你知道的,魔的生育状况一向比仙要好些。”
蛋黄酥有些困扰。
“但是当时是向另一个方向发展的,所以其实我们在你捅我那一刀的时候就已经一刀两断了。”蛋黄酥顿了顿,又说:“如果是那两句遗言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的话,那么我抱歉。事实上,也许之前我根本没有我说的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你,如果我真的那么爱你的话就会不计一切,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因为你杀我就对你产生怨怼,事实上……”
“这也许只是我当时的一个计俩,想让你放过我而已。你知道的,狐本性狡诈。”蛋黄酥摊手。
而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的,蛋黄酥自己也不清楚。前世的记忆虽然已经通过类似备份的方式又恢复到大脑硬盘上了,但是隔了一世就像做了个梦,当时的心情现在已经全然感受不到。
“不,你当时是真的喜欢,我能感觉到。”蓝翼反驳。
“可是现在我只怕你。”蛋黄酥声明。
“我知道,可是,苏苏,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蓝翼把黑气都收回体内,睁开眼睛。
蛋黄酥默。
忍了又忍,蛋黄酥忍不住说:“再给你机会伤害我一次吗,之前又是谁把我扔到欲望之渊去的?”
“我不否认我的所作所为,”蓝翼艰难地解释:“可是当时那个情况下,我别无选择,我不能容忍紫郁带你走,我原打算紫郁在欲望之渊耗尽修为之后就放你出来的,这样,虽然你损失了修为,我总会想起他办法帮你补回来。”
“就像你当初也没真想杀死我,只不过想取一碗血,然后在用灵丹妙药帮我把血补回去是吧。”蛋黄酥讥讽。
蓝翼说不出话来了。
“当初你逃得太快,否则你未必就会死。”蓝翼把视线移向别处。
“双尾狐的伤都是不可愈合的,心头一刀,必死无疑。” 蛋黄酥第一千零一次叹气:“或者你当时不知道,可就算知道了你还是会下手的吧,因为你心头有一把尺子在权衡。我不知道你是在权衡什么,但是,我上次说过,当感情里有得失需要权衡的时候,那就已经不是纯粹的感情了,所以真相就是上辈子你不够爱我我也不够爱你,仅此而已。”
“就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亏欠,那也跟感情无关,我也没想过要讨回什么,你还是不要再背什么包袱了,就当做了一场梦,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蛋黄酥又把话题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