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来得很快,像紫府帝君这种贵客一大早就有人来接。
四骑的龙撵。
龙和龙不同,有的坐轿,有的坐车,有的就只能拉车了。
四条龙拉的龙撵比起紫府帝君的骚包祥云来丝毫不差,不一会他们就到了龙宫里。
这回不是瞬移,所以不是直接进了敖凝韵房间,而是先到门口,跟龙君先寒暄一会儿,当然,龙君嫁闺女,客来如云,也没空跟紫府帝君多说,不过一盏茶功夫他们就被小白请了过去。
原本冷清的房间如今被布置得格外喜庆,只是新娘敖凝韵却格外的不喜庆,凤冠霞帔都还在床上放着,她冷冷地着了一身轻绿色。
“小白,龙五不错的。”紫府帝君安慰敖凝韵。
敖凝韵不冷不热地回答:“这个时候错不错也就这样了。”
这句话竟有几分认命的意思,紫府帝君也不好说什么了。
紫府帝君拿出那条纯白的长毛绒地毯来:“咱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条地毯上咱加持了法力,在你升上神的时候可以帮你挡挡雷劫。”
咦,还要加持法力的?
蛋黄酥搔搔头,取出那条围脖出来:“这是我送你的,不过只加持了温暖。”
“多谢。”敖凝韵收下。
“小白……”紫府帝君欲言又止。
敖凝韵撇嘴:“龙涎香是吧。”
紫府帝君有些不好意思:“咱也知道浇灌龙涎草不易,不过……”
“我懂。”敖凝韵叹气:“你肯送这么一条地毯给我可见你是多想要这龙涎香,我又怎么好意思让你失望。”
“那个,这地毯很强大?”蛋黄酥好奇地问。
“加持了三千年修为,你说呢?”敖凝韵不答反问。
她连封小五那一世也不过才活了三千年而已!
可是,他在欲望之渊就损失了不少法力,现在又加注了这么多年法力在这条地毯上……蛋黄酥担心地看向紫府帝君。
“我去给你们做龙涎香。”敖凝韵告辞。
蛋黄酥蹭紫府帝君:“其实我晚些变人也没什么要紧,你不用浪费这么多修为的。”
“咱也该给小白送件像样的贺礼。”紫府帝君四两拨千斤,完全不承认是为了她。
蛋黄酥一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紫府帝君顺她的毛:“等你变成人了咱们也成亲好不好?”
咦,居然是疑问句而不是祈使句!
蛋黄酥有些惊奇。
蛋黄酥更惊奇的是,自己对于这么草率的求婚居然没感到一点不满,还很高兴。
难道自己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么?蛋黄酥的脸有些发热。
紫府帝君没有立刻等到回答,有些不宁静:“怎,你不愿意?咱以为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就是因为太水到渠成了。”蛋黄酥解释:“所以不敢置信你还问我意见。”
“那意思你不反对了?”紫府帝君放了心。
“反对我还会带你回去见我爸妈么。”蛋黄酥嘀咕。
“你很在意你家人。”紫府帝君说,这次是肯定句。
“家人?家人有什么好在意的。”敖凝韵冷笑着端着上次那套茶具(或者酒具?)进来了,脸色有些发白。
看她这么愤青的样子蛋黄酥不好说什么,只好拿她脸色当话题:“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
“不是。”紫府帝君代为解释:“没有龙涎草的话,小白先做龙涎香要耗费一千年修为。”
于是,意思就是三千年换一千年的?
蛋黄酥觉得有些亏。
“喝吧。”紫府帝君斟了一小杯递到蛋黄酥面前。
这回蛋黄酥不敢浪费了,涓滴不剩的都咽到了肚子里。
喝完一杯再一杯,龙涎香跟水蜜桃不一样,不管喝过多少次,一杯都等于五百年。不过不管是水蜜桃还是龙涎香都会让人犯困,因为它们需要在身体极端放松的时候好好融合到身体里去。
不可避免的,蛋黄酥又觉得困了。
蛋黄酥只来得及咕哝一句“失礼了”,就在紫府帝君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放我床上吧。”敖凝韵建议。
“不用,咱揣着就好。”紫府帝君已经习惯揣着蛋黄酥了。
敖凝韵提示:“一会她要是变身了……”
紫府帝君想起蛋黄酥上次变身的事情,鼻子一热,鼻血流了下来。
敖凝韵:“……”
“禽兽!”敖凝韵小声说。
紫府帝君脸上十分挂不住。
“那咱就借你的床用用。”紫府帝君抹去鼻血,讪讪地把蛋黄酥放到了敖凝韵的床上,想了想,又拉开被子盖好,然后坐在旁边呆呆地看。
敖凝韵抽了抽嘴角:“你就打算这么守着她?”
紫府帝君听不懂暗示地眨眼睛。
“我是说,”敖凝韵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今天你龙君兄弟嫁闺女招呼客人忙得脚不点地,你就不去帮帮忙?”
紫府帝君被说得坐不住,只好走开。
走到门口还不忘提醒敖凝韵:“小白,要她代嫁的事情你还是别想了。”
“你又不给我定颜丹我怎么让她代嫁!”敖凝韵没好气地说。
紫府帝君一想也是,放心地去了。
敖凝韵的确没有定颜丹,不过她有易容丹。
紫府帝君一走敖凝韵就把门关了起来,然后坐到床边守着。
龙涎香慢慢在蛋黄酥体内运作,蛋黄酥的身形慢慢变大,耳朵慢慢变圆,头顶黄澄澄的狐毛慢慢变成黑亮柔滑的青丝,敖凝韵果断地取出偶人果,塞进了蛋黄酥嘴里,然后她又取出易容丹,合在掌心,揉开,均匀抹在自己脸上。
片刻后,易容丹成型,敖凝韵轻轻撕了下来,小心覆到蛋黄酥脸上,立刻,蛋黄酥就不是蛋黄酥了,蛋黄酥成了敖凝韵!
敖凝韵默念提偶咒,把熟睡中的蛋黄酥搬到了椅子上,上上下下打量一回,满意一笑,帮蛋黄酥把凤冠霞帔穿戴好,蛋黄酥就成了正准备出嫁的敖凝韵。
当然,仅仅有外形上的复制还是不够的,敖凝韵又吐出自己的龙珠让它绕着蛋黄酥滚动一圈,这样,不仅是外形,连气息都一样的了。
想了想,敖凝韵又把蛋黄酥送她的狐狸围脖取了出来,幻化成一只双尾狐放到了床上。
最后,敖凝韵把自己变得小小小小的藏到了蛋黄酥的红盖头里。
吉时很快就到了,凤冠霞帔的蛋黄酥不费什么周折就被塞进了花轿里,紫府帝君觉得花轿里的气息有点熟,但是明明是小白的味道,而小白没有定颜丹也不可能把蛋黄酥变成她的样子的。
不过,小白属于那种很有主意的人,紫府帝君不放心地跑到她房间看看,唔,蛋黄酥还在床上睡着,紫府帝君这下放心了,去吃酒。
酒过三巡,客人陆陆续续开始散了,紫府帝君得了空又去看蛋黄酥。
被子里还是小小的一团,黄澄澄的狐狸脑袋露在被子外面跟刚睡下去的时候一模一样,紫府帝君觉出不对了,没道理这么久了还是个小毛团的,除非小白给的不是龙涎香。
可自己送了那么大一份礼小白还给西北货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紫府帝君有些不妥地戳了戳蛋黄酥……没有体温。
紫府帝君一惊,提起来摇一摇,哪里是蛋黄酥,不过是蛋黄酥送给敖凝韵的狐狸围脖。
紫府帝君炸毛,满龙宫去找敖凝韵。
敖凝韵怎么还会在龙宫里!
敖凝韵护送蛋黄酥到西海又眼看着蛋黄酥拜完天地被送进洞房就偷偷溜去了冥界,剩下蛋黄酥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洞房里。
这时候蛋黄酥已经醒了,可是因为人偶果药性的控制只能敖凝韵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敖凝韵走了她就只能呆呆坐着,言语不得,行动不能。
没想到代嫁新娘这么悲催的事情还是在她身上发生了,蛋黄酥郁闷到无以复加。
正郁闷地在心里用小锤子砸以敖凝韵头像做的电脑桌面的时候龙五敖稗进来了。
现在是西海龙宫大宴宾客的时候,敖稗本应该在外面款待宾客,不过敖稗心急,就在在宴宾客的间隙里偷偷溜进了洞房里来。
“三姐,”敖稗腼腼腆腆地坐到蛋黄酥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我这不是做梦么,三姐,真的娶到你了。”
蛋黄酥炸毛。
蛋黄酥一向对异性接受不能,连紫三稍微坐近点她都各种不适,敖稗这种做法换平时她早一巴掌甩了下去,可现在不是平时,她被人偶果桎梏了,所以她只能默默地,默默地,炸毛。
而这种默默的炸毛敖稗是看不出来的,敖稗看她不挣扎不反抗以为就是默许,胆子一壮,伸手揽上了她的腰:“三姐,如今我们是夫妻了……”
“啪!”
蛋黄酥忍无可忍,小宇宙爆发,终于突破了人偶果的限制得到了自由……给了敖稗一巴掌。
敖稗措不及防,被打了个结结实实,一头摔倒在地上。
“三姐,”敖稗委委屈屈地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了。”
“鬼才是你三姐!”蛋黄酥嫌恶地摘掉了红盖头,撕下脸上那张让她十分难过的面具。
这盖头一摘她不由一愣,这龙五敖稗竟是个正太,圆圆的娃娃脸,闪亮的大眼睛,白嫩白嫩的皮肤,粉红粉红的嘴唇,怎么看怎么青春貌美,怎么看怎么缺乏成年男子应有的凝肃感,怪不得敖凝韵不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