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叙叙轻轻眨了眨羽睫,小嘴痒痒的,敢对她这么大胆的除了微步歌还有谁?粉舌不适的舔了舔嫩唇,伸出胳膊勾着他脖颈,“有没有跟小师伯吵架?”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点了点叙叙的鼻尖,微步歌宠溺道。
叙叙不悦的嘟起小嘴,“真希望快些找到掌门人选,真希望步歌快些练到第七成,然后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我也希望。”幽幽呢喃一句。步歌乌黑的瞳仁愈加深邃,凝视叙叙明艳的娇容,心中一动,第七成不远了,我会娶你……
温柔的替叙叙掖了掖被角,莹白玉手轻轻摸着她额头,印下深情一吻,步歌才起身离开,随手掩上门。
寂静的夜,寂静的虫鸣,平添一抹凝重。
微步歌从容信步,转过走廊,直接停驻汉白玉阶之上,凭栏道,“出来吧。”
话音落地,周若夫带着一脸优雅的微笑,倾国倾城闪身而出,轻盈绕着步歌来回踱了两圈,“气色不错啊,叙叙的温柔乡果真不赖。”
微步歌艳绝的容颜寒凉欲冰,嘴角弯出一抹笑弧,“我不想再见到你。”
周若夫不怒反笑,陡然抓住微步歌手腕按在自己的玉颈上,“那就杀了我,这样你的噩梦才会平息,哦不,无论如何我都是你永远的噩梦!哈哈……”失常的尖声狂笑,以袖掩口,忽然又拧眉温柔叹息,“其实我最疼步歌了,是不是?跟我回烈荼川吧,那里有六百座坟墓等着我们呢……”纤纤玉手不安的撮住步歌衣袖不放。
用力的甩开,微步歌忍无可忍,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熟料周若夫不依不饶,闪身绕到他身前,狡黠道,“这么急着离开我,想去磨花粉么?”
猛然顿住脚,微步歌清明而洞悉一切的眼瞳倏尔一凛,危光灼灼瞪着周若夫,“如果你敢毁了我的计划,我就毁了林烟的坟墓。”决绝而疯狂的抓住别人软肋,这样陌生的微步歌让周若芙憧憧后退一步,却放声冷笑,转而又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飘然道出最锋利的话语,“步歌的城府好深,我突然很想看见这样的画面,方叙叙得知正是她无意间泄露了七砚辽身中阴寒至尊蛊,从而让微步歌用烈荼花粉杀了七砚辽的表情,呵呵,一定很有趣。”
“七砚辽是魔头,就算叙叙知道我杀了他又如何!”叙叙曾讲述过与七砚辽在无痕居的日子,无意泄露发作时七砚辽的状态,虽然寥寥几句却逃不过微步歌敏锐的耳朵,自那日起他就开始培植一个能靠近七砚辽的人,以便助他使用烈荼花粉。
阴寒至尊蛊依傍烈荼而生,遇花粉则盛,七砚辽若饮下烈荼花粉,体内阴寒至尊蛊定会发作,一旦毫无预警的发作,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历数周边人物,穆晚风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最好利用。
“虽然你疯了,但眼睛还是那么明亮,甚至明亮的让我讨厌。”微步歌绝艳的半眯美眸,寒光森森瞥向周若夫。
而周若夫却自顾自的畅说一番,“嘴上说不怕叙叙知道,那为什么不把你的计划告诉叙叙,以七砚辽对她的喜爱,利用叙叙去杀岂不更容易?”
“我不会让叙叙冒任何危险。”面无表情道。
“恐怕除了这一点还有另一点吧,”周若夫眸中竟是狡黠之光,“其实你并不自信,对不对?七砚辽有多优秀,是人都看得出。何况方叙叙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又怎能抵挡那样一个魔头的深情,恐怕天长日久,要生事端呀……于是微步歌害怕了,害怕七砚辽每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更害怕叙叙对你崇拜依赖的目光挪向他人。自从上次吵架你就发现叙叙跟七砚辽之间的可能性已经危险到不能再危险,而七砚辽对于喜欢的东西向来不择手段,他若不死,你就一天不能安稳,我说的对吗?”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微步歌。
神色随着周若夫的字字珠玑,已然变换色彩,微步歌忿忿别过脸,凝了凝神,仍是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不足以激怒他。
“不用逞强,你可以骗得了天下人唯独骗不了我,因为是我一点一点养大了你,我熟悉你的一切眼神乃至小动作,熟悉你所想的一切……”鬼魅的附在微步歌耳边,周若夫轻语道,那单薄飘若仙子的身影仿佛暗夜的美丽幽魂。
“你听好了,七砚辽死后我自会大方向叙叙承认。”
“为什么现在不告诉她?”周若夫咄咄相逼,冷笑。
“……”沉默。
“不说话?因为你心虚。以七砚辽的性格,过不多久他又会来找叙叙,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哈哈哈……”优雅一扬裙袖,周若夫翩然离开。
哈秋——
猛地打个喷嚏,大白天的有人想念她么?叙叙摸摸小鼻子,继续洗脸,洗的白白净净,最近她贤淑很多,被逼的,因为只要踏足存在长老的领地,丫,全是齐刷刷白眼,仿佛约定好的一般。郁闷的她快发霉了。宗卿朔那厮好玩,叙叙想找他玩可是步歌总是不太高兴,以前怎么没看出他这么爱吃醋?
叙叙最怕闷了,好无聊!重重的往后仰倒,瘫在床榻上,步歌一早肯定又没了,每天都好晚才回来,伸出小手指兀自掐算着时间,呃,跟黑美人玩去,然后肯定会遇到千里雪,遇到千里雪就会遇到宗卿朔,哈哈,这样就不算她找宗卿朔玩耍!贼笑兮兮的叙叙,立刻恢复精神蹦起来,整装待发,今天赛马,绝对要赢宗卿朔,如果千里雪敢不给面子,就剥夺它一个月私会黑美人的权利!某女主甚为歹毒。
一路勇敢顶住铺天盖地的白眼,叙叙狼狈的只身来到马厩,呃,黑美人又被千里雪私自拐跑了!那还赛个毛呀?郁闷的揪起一大把狗尾巴草,往地上一坐。
淡淡而熟悉的清香飘来,叙叙神经一绷,紧张的别过脸,冷汗涔涔道,“喂,拜托你下次出现打个招呼好么,每次都是这样,怪吓人的。”
脸色黯然的七砚辽看也未看叙叙,抖了抖衣袂,径直坐在她身边,乌黑青丝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眼睛却透出一抹明显疲惫。
“七砚辽。”深深吸一口,叙叙打破沉寂。
“嗯?”闷哼一声。
“我们扯平吧?”老娘吃点亏,一切前因后果全部扯平,从此以后谁也不欠谁。
“这么迫不及待跟我撇清关系么?”七砚辽冷哼一声,冷飕飕瞥向叙叙。
被他目光逼的生生后退,叙叙吞了吞口水,忙别开脸,“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以前犯的错,但你必须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伤害我,我们谁也不欠谁。”
“你真大方。”七砚辽面无表情一笑,梨涡浅浅,却很快黑面,“那就把心还给我。”
“嗯,心?”杏眼一撑,这家伙又要唱哪出戏,叙叙愕然,脑袋却被七砚辽用拳头轻轻推了一把,似乎恨不能将她敲醒。
虽然这事做起来很没面子也很尴尬,但七砚辽还是懂得这种事情必须由男人主动,遂黑面转身,直直盯着叙叙,启音,“把我的心还回来,才算扯平。”
粉靥蓦地一红,看了n多言情剧的某女主若听不懂这是表白就太脑残了,叙叙羞涩不知所措站起身,被男人这样盯着表白不害羞才怪,“你的心长在你身上,关关我何事。”撒腿跑吧,丫,就该老老实实待在房里装淑女,出来做什么,这不,被逮到了!叙叙暗恼。
“明明听懂了,为什么还要故作不知?”七砚辽才没那么好糊弄,僵硬的抓住叙叙手腕,“我不信,自始至终方叙叙都没有喜欢过七砚辽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
被这话问住了,手腕挣也挣不掉,焦急的指尖狠狠掐紧掌心,叙叙满头大汗,呐呐道,“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既没身材也没相貌,年龄其实也比你大,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却是事实。在我们家乡,你就是小鬼,而我是大婶……”丫,泪奔,为了平息小青年的萌动,老娘连年龄都坦白了。
“我知道你丑,但是我喜欢。而且微步歌的年纪明明跟我差不多,为什么他可以我却不可以?叙叙今年多大了?”
“呃,”颤抖,外表萝莉,其实大婶的某女主泪奔,奈何情势比人强不得不忍痛报出年龄,“二十……二十一了……”囧,刚才应该把零头去掉。
啊?七砚辽明显一怔,遂满腹狐疑的上下打量叙叙一番,看上去明明十八岁左右,居然有二十一了,不过这不是问题,“虽然身材差,脸蛋一般般,年龄又偏大,但是没关系,我能忍受。”
“你不需要忍受,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叙叙无奈的抓着他手腕胡乱扯,希望他松开钳制,“这世上有多少漂亮的萝莉,二八年华,我,我不适合你……”
“叙叙拒绝人的理由也太烂。”七砚辽脸色立刻阴沉几分,猛地一扯,将叙叙带入怀中,“回答我,从头到尾有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
叙叙冷汗涔涔,如果回答喜欢,那就等于红杏出墙了;回答不喜欢,这厮横在人家脖子上的爪子定会卡擦一下解决她!有这样逼供求爱的么,呜呜……
忍无可忍,七砚辽提起叙叙,压下火热的双唇,用力吮住,霸道的舌强迫她张开小嘴,叙叙呜哇乱叫,一叫,小嘴立刻被塞满……只能粉拳乱挥。叙叙惊愕的张大杏眼,耳边全是七砚辽急促紊乱的呼吸,重重的,似乎要敲进她心脏深处,逼得她无路遁逃,这厮向来霸道!但是怎么可以这样强吻名花有主的人,这不是逼她红杏出墙,给微步歌戴绿帽子么!
又羞又气,叙叙逮住机会用力一咬,七砚辽吃痛的退出舌,口腔涌出血腥味,这个女人真狠!
“你给我站住!”像拎小鸡一般将撒腿逃跑的叙叙原路拖回,七砚辽面无表情拖着她来到大树后,狠狠将她按在树干上,咬牙切齿,“回答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好疼!你疯了,咳咳……”叙叙用力的扒拉开七砚辽有力的大手,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总要这样欺负我!!”
“可是叙叙会逼死人!”七砚辽突然暴吼一声,怒的叙叙措手不及,噙着泪花,愣愣看着他,他蓦地凑上前,额头顶着叙叙的,咬牙道,“我要叙叙的真心话,如果从相遇那天开始,我也像微步歌一样讨好你,叙叙会不会爱上我,就像爱微步歌那样的爱我?!这样的问题不算让你红杏出墙吧?说!!”吼声震得叙叙耳膜疼痛,被他的问题逼得无路可逃。
“时间不会倒流,知道那样不存在的结果只会徒增烦恼,何必呢?”叙叙双手环胸瑟缩在七砚辽控制的那方小天地内。
“说。”怒火已然熏红了眼眸,七砚辽咬牙切齿。
“说了就会放过我么?”叙叙忍痛大吼一声,丫的,豁出去了,说就说!
“至少现在我会放过你。”七砚辽狡猾的回答。
“如果七砚辽从未伤害过我,从相遇那天起温柔相待,我一定会爱上他。”叙叙挺直了胸膛回答,是的,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如果肯温柔相对,不动心才怪,可是他们注定错过这缘分不是么,还强求这样一个结果干什么?
幽幽松开钳制叙叙的手,七砚辽猛地后退一大步,却突然笑了出来,有梨涡的人笑容一般都很甜,“也就是说,叙叙承认我优秀,那就一定还有爱上我的可能。”
“如果我一边承诺着爱步歌又不知廉耻的跟你说爱你,你还会喜欢这样的方叙叙么?试问这样的女人值得爱么?”蓦地,叙叙突然冷静说道,“如果叙叙见到优秀的男子便忍不住动心,不负责任的动心,七砚辽还会欣赏么?这样的叙叙还有资格说爱么?爱一个人很容易,可是持续下去非常难,能坚持到底的才是真正的爱情,没有亵渎的感情。叙叙要专一有错么?”
第一次面对叙叙哑口无言,七砚辽眼眸一怔,抿了抿唇,只攥紧拳头道,“可是我已经爱上叙叙了,我会证明自己比他更值得让你托付终生。”说罢,才悻悻的转身,兀自离开,独留倚着树干发呆的叙叙。
叙叙不知道自己的处理方式对不对,真的不知道,这段孽缘也许从见到七砚辽的第一眼就开始了。心脏不安的跳动,分不清是害羞还是害怕,抚额,至今仍不敢相信经常冷嘲热讽,将她比拟的体无完肤的七砚辽居然会爱上她?
其实七砚辽这种人挺犟,很难服输,连表白时的眼神都是炽烈而挣扎的,既想维持可怜的自尊却又忍不住讨好,抛开他的劣迹不谈,那一刻的魔头还挺可爱,标准的别扭正太。可是叙叙已经许诺爱步歌就不可再受其他男子的诱惑,就算再优秀也会坚持立场,叙叙最恨背叛爱情的人,所以她不能敞开心接纳其他的男子,七砚辽,对不起……
隔着一扇纱窗,微步歌容颜淡淡的,负手而立,说不出是何情绪。周若芙却满意的趴在他肩头微笑,“看清楚听清楚了吧?恭喜你,方叙叙目前还是爱你的。不过面对七砚辽这种极致诱惑,她还能坚持多久,我拭目以待。万一哪天叙叙克制不住了,却又不敢背叛你,岂不是要忍受诸多精神的煎熬,呵呵……最痛苦的莫过于枕边人时时刻刻惦念另一个他。要怪就怪你的情敌太强大了……”怜悯的拍拍步歌手背,周若夫眼眸的阴险稍纵即逝。
忿忿推开意图不明的周若夫,微步歌信步离开,眉眼寒凉的很,虽看不出震怒,却已然比震怒更剧。
云山灌木林深处,七砚辽微微偏身,躲过一道飞刃,神情邪佞,转身,笑道,“真不走运,被你发现了。”
树枝轻轻晃动一瞬,微步歌闪身而出,眉眼淡淡的,嘴角却微微抽搐,藏在衣袖下的拳,捏得紧紧,几乎要捏碎。
“不要逼我。”寒凉道一句,微步歌一瞬不瞬瞪着七砚辽,眸底深深翻涌怨毒的火花,那是男人最野性的宣战。
“你也不要逼我。”冷声回敬。
“信不信,我能让叙叙恨你一生一世。”蓦地,微步歌突然怪异的笑了,及其诡谲。对七砚辽而言,叙叙的痛恨就是最大的折磨。
“那你去跟她说呀,让她恨我呀。”不屑冷哼一声,七砚辽双手环胸,永远自信满满。
“我会的。”嘴角弯出淡笑的弧度,微步歌清隽眉眼愈发淡薄,却从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七砚辽,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威胁我?七砚辽桀骜的扬了扬下巴,我从来都不怕威胁,只怕你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