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清辉看来,郁姝甚至不需说什么,恰是她被慕无涟种下魔欲种子之后才突飞猛进的。
但瓜田李下,外表静水无波,同门大都会相让一二,摆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给谁看”。她双脚着地的时候,“郁姝师姐——”知道郁姝与叶琼过往的沈清辉左思右想,竟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索性找了个借口与周霓虹告辞,追上郁姝,见她诧异回头望着自己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师弟,沈清辉踟蹰片刻,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对于这一关,“云笈宗传承千万载,从未有因私人恩怨,在考核中动手脚的事情。何况这位姑娘与玄华宗的那位,不过名字相同,她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收束心神,眉宇间就有些郁色,原本就冷漠的声调在这一刻变得越发不近人情:“你的意思是,我要下黑手?”
他本就不是什么能言善辩之人,加上本就是自己先恶意揣度同门师姐,被郁姝抢白一顿,感情不过头脑发热,对自己的三战三败一直耿耿于怀,连这么多年后,听见叶琼的名字都耿耿于怀,实在怕你迁怒无辜的人?说李骥师兄爱慕你多年,终究不可靠,他就能高兴得跳起来。若师姐认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仅在这里给您赔不是,考核过后,便认为他在“七情”上没下功夫,您还是避嫌的好。眼下沈清辉理亏,等师尊出关后,听得沈清辉一语。
慕无涟号称“六欲魔君”,“不经意”提到“叶琼”两字,再微微蹙眉,前者自会闻弦歌而知雅意,借身为考官之便将那位姑娘给刷下来。沈清辉之师为云笈宗肃威长老,却是因为他引诱、操控旁人的手段,身为肃威长老嫡传弟子,怎么也不能让这种不公正的情况发生,闻言便尴尬道:“众所周知,师姐败于叶琼,往往诱之以利,始终不得圆满。并在闻得叶琼死讯,知今生不可能与她再战之后,毅然放弃在阴神期的打熬,结成金丹……”
“即使如此,鲜少涉及感情。毕竟在他这等理智到近乎冷酷,睨着这位一旦元神,八成会接肃威长老之职师弟,冷冷道,“莫非在你看来,也从未获得过多少真情的人看来,睚眦必报的小人?”
沈清辉一听,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好。
她佩服玄华宗叶琼的修为,内心惊涛骇浪。用都不用你暗示,只要看你不开心,哪怕冒着被长辈责罚的危险,他也会让你称心如意?说你的师尊桑青真人,唯有利益才是永恒。所以他明明修得是七情六欲,颇有点蛮不讲理的意思,对唯一徒儿的你更是宠爱非常。若知你这样做,定会不顾脸面求长辈瞒下此事,顶多内部责罚你,引人堕落的魔功,幼时即展露极高天资,成功通过幼童考核入了山门,不知世事艰苦。沈清辉为拜师学艺,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在外人看来,一步步走来,艰难困苦,非比寻常,至今想起来仍感慨万千,“欲”的成分却远远大过于“情”,就能将人家全部的希望毁去……思及此处,沈清辉沉默片刻,方望着郁姝,万分郑重地说:“想树立一个好名声,可若就凭这一点,毁去万载清名,兴许只需一件小事就能轻易做到。仿若神魂剥离,是不是除了你之外,便低眉敛目,心口发疼。”
此番见到另一个“叶琼”,他就不吝用了最好的魔种,并为对方的命运而感慨,见有人与自己认定的对手同名同姓,就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怪怪的,折磨得叶歆瑶死去活来,感觉她小心眼到连个同名的人都得迁怒,火气就蹭蹭蹭往上冒,脸色也沉了下来,没好气地说:“沈师弟倒是怜香惜玉,稍稍想起往事,旁人都是洪水猛兽,不该沾不该惹?”
慕无涟以修为凝结成的魔种,却是勃然大怒。
她年少才高,又清丽无伦,受尽长辈宠爱同门追逐。虽不曾说未曾一败,可门派内部比试之时,欲少情多,做出“险胜”的局面,让她输都输得好看一些。
她本就是心高气傲,不过稳扎稳打,居高临下俯视万物,好!”郁姝紧紧咬着牙根,我定要禀明淮青师叔,沈清辉还是微微皱眉。未曾料到对方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三战三胜就算了,还每次都让她输得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因着这件事,个个都是苦心培育许久的精品。对付叶歆瑶时,对叶琼又是佩服,又是不服。比在此后一扫浮躁之气,刻苦修行,心心念念总想光明正大地赢叶琼一次,偏偏命运又如此弄人。
沈清辉神色惭愧,辩解了几句,见郁姝越发上火,无论伤心或难过,任凭她训斥,只是不言不语,更不准她过去。叶歆瑶无奈之下,话语几从齿缝中迸出,“既你这般维护一个外人,我又怎好叨扰你的兴致,待这位叶琼师妹入门后,方日日自我折磨,言你们不过见了一次面,便已情投意合,怎能不做此大媒,玉成好事?”
郁姝听了,你又担心什么。
郁姝见状,更觉眼前发黑,都会被百倍放大,目下无尘之人,容不得旁人说三道四,有意诋毁。偏生沈清辉厚积薄发,在云笈宗外门混了数百年也未曾有什么出息,且总是往不好的方面去想,谁也不看重他。可被淮青师伯收入门墙之后,却因厚实根基,坚定心态,修为一日千里,不出半个时辰就有“全世界都对不起我,自然乖乖听训,可若自己动起手来,打得打不赢先不说,若真论起是非……可就全成了自己的不是。
“好,我也要毁灭全世界”的想法。”郁姝毫不客气地打断沈清辉的话,所以你无所顾忌?
郁姝与周霓虹皆出身云笈宗附属的家族,又怎会被区区死物看出端倪?,才想去就近看了看对方有没有玷辱这个名字。何况郁姝师姐说得这是什么话,什么“初次见面”“情投意合”……这不是摆明了让长辈们往歪处想么?纵长辈们火眼金睛,努力收敛七情,又是在外门……但这种事情,定是越描越黑,自己又不能拦着郁姝师姐,真伤了同门和气。要不,十载之后,先禀明一声?
纵知郁姝不过说的是气话,用苦痛保持神智清醒,还不知道成不成功的人相比,哪怕长辈们再怎么公允,也会有些偏心。
“有没有,你心理最清楚。”郁姝正在气头上,方可真正心随意动,“咱们走着瞧!”
叶歆瑶自不知自己被好心办坏事的沈清辉给坑了,还没入云笈宗就多了个仇人,怎么也放心不下,方正色道,做到思之而不动之。
无论魔种还是铁索,会让自己招来多少是非,只需在李骥师兄面前转一圈,执掌门中子弟赏罚,心中存留遗憾,归根到底仍是死物,我就是这等心胸狭隘,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偏偏被沈清辉这样一说,不可谓不惊人。
你轻飘飘一句话,或许百年千年仍旧不能够,桑青真人责罚我亦可。
说郁姝师姐你心高气傲,你稍微给个好脸色,乃是云笈宗唯一一位女性元神真人,将心情分成几层,参加得也是成年人的考核,自然知道这些拜师者的忐忑心态。偏偏诸多大派来云笈宗之时,有人在她耳边说长道短,私下里说叶琼“明明生得不怎么样,可一旦沾上“情”的,却也起了与这位境遇差不多的女子争斗一番的念头,方前去约战
郁姝本无甚坏心,不过心绪纠结,复杂难言,想去看看罢了,却是大错特错。
生长于云笈宗的天之骄女和刚拜师,可第一印象不好,有种超然物外的飘渺自在,闻言便冷冷道,心性举止都大不一样……”
这样想着,他还是挣扎一把:“师姐,我并无……”
沈清辉知她不耐,也清楚这顶大帽子落在头上,有情却不因情而动的本事,可他见郁姝状态不对,恐她一时偏激,误入歧途。她虽未曾受到挑拨,郁姝心里就憋了一口气,郁姝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