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与轲和倾樾的脸色同时变了,倾樾一个跨步推开挡在身前的莫与轲,把冉笙抱进怀里,与简珈极为相似的一张冷脸却是浮现出一个异常安抚柔和的笑容,声音沉稳的安慰道“宝宝别哭,她欺负你了?”
这话问的很是平静,但是深藏的凛冽意味不止让莫与轲苦笑了出来,一向敏感的冉笙睁着一双泪眼拼命的摇头。
“没有……”
“那为什么哭?”可是说是宠兄成狂的女子用满是薄茧的手指抹掉冉笙脸上的泪滴“她喜欢了别人?有人缠上了她?还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一连串的问题让一旁的莫与轲听的哭笑不得,几个孩子中最让她没有办法的就是这个早熟的过分的倾樾,那一身的气势像极了林师父,连最淘气的文和都不敢惹。
冉笙才恢复了一些的小脸又开始发白,莫与轲变了脸色,抓过倾樾把冉笙抱在自己怀里。
“笙儿,别急,不是要你离开,倾樾来是因为办完了事想要来看看你……”
莫与轲一遍一遍在冉笙耳边说着,知道宝宝终于安下心来再次睡着。
“本来是想看看就走的,可是现在我反悔了。”
冷着一张脸的倾樾面无表情的对上眯起眼的莫与轲“宝宝跟着你我不放心了。”
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饶是莫与轲再沉稳的一个人也忍不住要失态——她到底还记不记得是谁教会她的功夫?!
“你就可以?”莫与轲反问,看着倾樾道“你的武功也是我教的,怎么,现在有把握打赢我?”
倾樾抿了下唇“再给我两年。”
“那么,等你真正有了实力,再来和我说这句话吧。”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程府——
“抱歉,我家公子不在府里,您有急事么?”
穆青皱起眉,不在府里?
“请问他去了哪里?”
守门的仆役有些兴奋的笑了起来“大公子和赵家订了亲,过些日子就要嫁过去了,所以公子去了庙里祈福。”
定亲?!嫁?!
穆青只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不过晚了半个月而已,怎么会这么快……
穆青眼里晦暗不明的变了几变,然后不顾仆从的询问跳上马,直奔仆从刚刚说的庙。
程偌,你想就这么嫁了,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因为情绪平稳下来,冉笙很快就恢复了力气,几个人也就不再继续耽误下去,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因为那个重病的人,可能熬不到他们继续磨蹭了。
倾樾对冉笙头上戴的帏帽很是不顺眼,几次想摘下来都被莫与轲挡住了。
“这个东西宝宝戴着不舒服。”
莫与轲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让倾樾伸过去手“会惹来麻烦。”
越来越往南天气也越来越热,每次冉笙在客栈里摘下帏帽都是满脸的汗水,极其不舒服,莫与轲虽说心疼,但是更怕会有不怀好意的家伙趁着自己不注意伤害冉笙。
“怎么,”倾樾露出审视的神色“你保护不好他?”
对于倾樾时不时的冷语莫与轲早就已经适应了,无奈的摇头“不行。”
倾樾眼一眯,看向冉笙“宝宝,摘掉!”
冉笙动了动身子,挣扎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宝宝。”
倾樾的声音沉下来,听出妹妹已经生了气,冉笙为难的看了眼莫与轲,小声叫了声“与轲……”
莫与轲叹口气,自己动手给冉笙摘下来“带着不舒服,摘下来也好。”
冉笙额上的几缕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眼睛却亮晶晶的,像是松口气一般的呼了一声,眯起眼笑了。
算了……莫与轲揉了揉冉笙的头,只要他开心,怎么都好。
……
途径一处农田的时候,一直闭着眼休息的倾樾坐起身,往马车的帘子外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热的脸蛋红彤彤的冉笙道“宝宝,要不要吃西瓜?”
冉笙的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在马车里等我,我下去给你买。”
叫住赶车的莫与轲把车停下,倾樾跳下车,不一会就捧了两个大西瓜上来,用匕首切开递给冉笙一大块,冉笙掀开帘子,又把这块递给了莫与轲。
倾樾不悦的皱眉“宝宝,那是我给你的。”
“啊?”冉笙不明白的眨眼。
倾樾眼光闪了一下,挫败的又切了一块给对方递过去。
尽管行程已经加快,可是等莫与轲她们赶到,还是已经过去了七天,冉笙下了马车之后盯着气势恢宏的王府大门,莫名的感觉胸闷。
莫与轲敏锐的感觉到宝宝的不安,低声问道“怎么了笙儿?”
冉笙摇摇头,手却拉紧了对方的袖子。
王府里的管家迎了出来,脸上一副惊喜异常的样子“莫神医您终于来了,王爷她病越来越严重……”
莫与轲礼貌的点了下头,然后道了声“抱歉,路上耽搁了。”
管家急急的把莫与轲让进门,目光在对上冉笙的素颜是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躬身道“几位请。”
冉笙小的时候曾经和娘亲一起去过封姨的家,几乎和这里差不多大,可是却让自己觉得很开心,他还隐隐的记得封姨的家有个大花园,蓝爹爹喜欢夏天的时候种上很多漂亮的花草,然后文和她们去玩的时候就会把花园弄得惨不忍睹,每次都会气的蓝爹爹发火。
可是这里,却冰冷的让自己心惊。
没有各色争奇斗艳的花,没有追逐吵闹的孩子,没有懒洋洋打盹的猫咪,就连声音,几乎也没有。
走过去的时候可以看到深深低着头的仆从,神色拘谨麻木,连看一眼她们都不敢。
很讨厌……
冉笙发现,自从离开家,自己讨厌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跟着莫与轲准备进入房间的时候,冉笙和倾樾被门口的侍卫挡了下来。
“你们不可以进去。”
莫与轲皱起眉看向管家,管家尴尬的笑笑,冲侍卫喝到“瞎了眼么?谁都敢挡着!?”
冉笙被倾樾拉着进了门,刚迈进屋子,一股浓重的药气就迎面而来,冉笙自小喝惯了药,这种味道自己再熟悉不过。
床榻前挡着厚厚的帘子,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怒气与虚弱喝到“谁让你们进来的!?”